“回主子,李......夫人現在正和西苑的主子游玩。鬼僕遲疑片刻,回答道。
“遊玩,又是遊玩!三個時辰之前是遊玩,現在還是遊玩!”花襲人陰柔的臉龐涌上一股怒氣和不耐,惡從心生,一腳踹翻鬼僕,呵斥道,“你就不能稟報的詳細一點嗎?!”
鬼僕萬分惶恐,急忙爬起來,撇開頭頂的白雪,伏在花襲人的腳下,顫抖地回答:“主子啊,西苑防守森嚴,一個個護院鬼僕兇得跟惡鬼一樣,看、看......”
“媽的,有我兇嗎!”花襲人真的跟惡鬼一樣,再次踢飛鬼僕,怒吼道,“快點給我繼續監視,隨時稟報!”
第一天,白雪院的鵝毛大雪飄飄落下,花襲人一整天站在院落中,獨自賞花,李倩梅沒有前來喝茶。
第二天,天尚未亮,花襲人早起,繼續站在一株梅花樹下賞花,裘皮大衣,手上捧着一個暖壺,身邊鬼僕擺放着茶桌茶椅,桌面上有一套紫砂壺茶具,一盞茶壺,兩杯茶杯,香味伴隨着熱氣騰起飄出。
“今天一定回來,倩梅,我等你,熱茶已經備好。”花襲人嘿嘿一笑,細長的眼睛瞪圓,緊緊盯着梅花。
“倩梅動身來白雪院了嗎?”花襲人喚來鬼僕,詢問道。
“回、回主子,夫人還沒有起牀洗漱。”鬼僕神色畏懼,害怕地說道。
“呵呵,是我心急了,是我心急了......”花襲人笑着自言自語,擺擺手,叫鬼僕下去,“繼續監視,一有新的動態,立即稟報。”
“是!”鬼僕緊張地退下。
一炷香之後,花襲人坐在茶桌前,端起香茶,獨自品茗。
“倩梅,茶水快要涼了,你應該快來了吧。”花襲人喃喃自語,突然喚來鬼僕。
“你將茶水換些熱的來。”花襲人吩咐道。
“是。”鬼僕低頭端下冷茶,重新泡一壺熱茶,再次端了上來。
“主子,茶端來了。“鬼僕低聲說道,正準備退下。
“等等!”花襲人突然叫住鬼僕。
鬼僕身軀猛然顫抖,小心地問道:“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倩梅起牀了嗎?”花襲人問道。
“夫、夫人?我,主子,我,不是管這個的,所以不知道......”
鬼僕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花襲人一腳將她踢翻,猛然放倒在地,狠狠地捶打!
“主、主子,放過,奴婢......吧。”鬼仆倒在地上哀嗷。
花襲人神色恐怖,宛若惡鬼,拼命地毆打地上的鬼僕。
不一會兒,遠處急匆匆地跑來一個鬼僕。
“主子,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啊。”鬼僕一腳一腳踩在雪地中,艱難地跑來。
“什麼事?倩梅來了嗎?”花襲人惡魔般的神情驀然收起,不再毆打地上的鬼僕,溫和的問道。
“回主子,夫人起牀了。”來到的鬼僕掃一眼雪地中的鬼僕,心頭一跳,立即恭敬地回答道。
“起牀了?好!好!估計洗漱之後,肯定能來我的白雪院!這是好消息啊,你下去領賞吧!”花襲人大笑着說道。
“謝主子!”鬼僕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立即說道。
“把她拖下去吧。”花襲人揮揮手,面無表情地說道,彷彿地上倒下的不是一個鬼,而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
“是。”鬼僕點點頭,望着地上的鬼僕,神色一冷,彎腰抓起她的腳,正準備拖着離去。
“等等!”花襲人突然叫住他。
“啊?”鬼僕腳下差點一軟,回頭問道,“主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地上的雪有點深,你們去把地上的雪掃乾淨,掃雪相迎倩梅。”花襲人笑着說道,一臉幸福。
鬼僕的臉龐瞬間一僵,望着地上的厚雪,雙眼不由覺得發黑。
“有什麼問題嗎?”花襲人笑着問道。
“沒,沒有!”鬼僕馬上搖頭,堅定地說道:“絕對完成任務!”
“好,快去吧,一定要在倩梅來之前掃乾淨!”花襲人笑着說道,揮揮手,背手繼續賞花。
鬼僕拖着另一個鬼僕離去,不一會兒,整個白雪院的所有鬼僕全部出動,放下手中進行的事物,拿起掃帚鏟子,開始清掃積雪,整個白雪院不知不覺處於癱瘓狀態。
“主子,我有事情稟報。”有個鬼僕拿着掃帚跑過來說道。
“什麼事?”花襲人掃過鬼僕手中的掃帚,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已經非常不耐的問道。
“主子,就是昨天來了一個勾魂使者,他......”鬼僕還沒有說完,便被花襲人打斷。
“滾,老子不想聽到這些掃興的話!”花襲人本來看到鬼僕的掃帚就不高興,現在聽見鬼僕說更加掃興的勾魂使者,臉色直接黑下來,嚇得鬼僕立即跑來。
十分鐘過後,花襲人喚來一個鬼僕,問道:“倩梅來了嗎?”
“回主子,沒來。”
五分鐘過後,花襲人再次喚來一個鬼僕,問道:“倩梅現在上路了吧?”
“回主子,上路了。”
“是嗎!”花襲人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地抓住鬼僕的肩膀。
“是的,夫人剛出西苑。” wωw.тt kǎn.¢ ○
“好好!”花襲人連連點頭,“去領賞!”
三分鐘過後,花襲人再次問道:“倩梅來了嗎?”
“沒有。”
“沒事,從西苑到白雪院,其間有段距離,是我心急了。”花襲人傻兮兮得一笑,說道。
一個時辰之後,花襲人的笑容逐漸收攏起來,手掌不斷在梅樹上撇樹枝,不一會兒,地上全是斷裂的樹枝和殘碎的梅花。
“倩梅還沒有來嗎?”花襲人張開手,隔空抓來一個鬼僕,冷聲問道,“倩梅還沒有來嗎!”
“沒,還沒有,夫人坐轎子去紫苑了。”鬼僕顫顫巍巍地說道。
“什麼!”花襲人一怒,手掌猛然用力,鬼僕慘叫一聲,立即灰飛煙滅。
“該死的!”花襲人暴怒,突然爆發,很多鬼僕被抓過來,然後暴打一頓,每個都被教訓地慘兮兮的,站着來,爬着離去。
接下來,花襲人整個彷彿變成修羅一般,每隔半個時辰就喚來一個鬼僕,若是回答不滿意,就會被消滅的魂飛魄散。
頓時間,整個白雪院被恐怖籠罩,彷彿墜入地獄一般,花襲人變成修羅惡鬼。
不一會兒,白雪院又有勾魂使者來到,但是沒有一個鬼僕敢稟報給花襲人,裝作沒看見。
“倩梅來了嗎?”花襲人低聲問道。
結果撲倒在地上的鬼僕渾身打顫,牙齒直哆嗦,口吃不清。
“給我說清楚!”花襲人突然暴喝!
“夫、夫、夫、夫人回西苑了!”鬼僕一口氣說道,然後尖叫一聲,轉身逃跑。
“想跑?”
花襲人眼神一尖,伸出手掌,隔空攝來鬼僕,隻手取他性命。花襲人具有鬼吏四五重的修爲,遠遠超出鬼僕鬼卒八重的修爲,完全沒有懸念。
第二天,李倩梅依然沒有來,花襲人再次經過可怕的煎熬,整個人彷彿化作惡鬼,整個白雪院的大部分鬼僕被毆打,不少鬼僕被殘忍殺害。
整個白雪院被恐怖的氣息籠罩,不少鬼僕選擇逃跑,結果被花襲人追回,再次虐殺,震住其他鬼僕。
第三天,白雪院快要崩潰,人心惶惶,很難想象,只是因爲一個女子沒有準時赴會喝茶造成的。
花襲人一夜未眠,站在院落中賞花,所有的梅花一夜之間全部掉落,花瓣落地,只剩下枯枝。
“倩梅來了嗎?”花襲人問道。
遠處,一羣鬼僕顫顫巍巍,不敢上前。
“你就說在路上。”
一個鬼僕推另一個鬼僕,最後一個瘦弱的鬼僕被推出來,顫抖地走到花襲人面前。
“我有那麼可怕嗎?”花襲人笑着問道。
鬼僕望着花襲人,本來有些陰柔的臉龐現在看來極爲恐怖,細長的眼睛周圍佈滿皺紋和黑眼圈,雙眼佈滿血絲,整個人被一股戾氣籠罩。
“夫人在路上!”鬼僕強忍着恐懼,顫抖着回答道。
“是嗎?太好了!”花襲人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下去吧。”
頓時間,鬼僕如獲大赦,立刻跑開。
“成功了?”所有鬼僕頓時圍上來問道。
結果那名鬼僕點點頭。
一下子,鬼僕全部歡呼起來,彷彿忘記了什麼。
接下來,花襲人每隔五分鐘,便喚來一個鬼僕,詢問李倩梅來了沒有,然後每個鬼僕都回答,在路上。
他們欺騙,是爲了活命。
不出所料,花襲人每一次都笑着點點頭,並沒有在大開殺戒。
第三天,進過第一天的沉默,第二天的爆發,似乎出現一絲轉機,花襲人笑着,沒有殺害甚至毆打任何一個鬼僕,就當每個鬼僕都在慶祝,笑容綻開的時候,天色逐漸暗下來,天空中飄落的大雪突然停下來。
“倩梅來了嗎?”花襲人喚來一個鬼僕,再次問道,他今天不知道問了幾百遍還是幾千遍,但是就是不厭其煩。
“回主子,夫人已經在路上,我看就快要到了!”鬼僕麻利地回答道。
“是嗎,真是太好了!”花襲人笑了笑。
“恩,主子就等着好消息吧。”鬼僕笑着離開,背對着花襲人,正要做個勝利的姿勢的時候,他神色驀然一僵,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鬼體赫然變得四分五裂。
“既然倩梅快要來了,那我可要出門迎接。”花襲人露出一絲滲人地微笑,深一腳淺一腳走向白雪院門口,一路上,無差別斬殺鬼僕!
一時間,白雪院哭喊聲一片,好似墜入修羅地獄!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襲梅花宮裝,容顏絕美,提着燈籠的女子面含微笑,徐徐走來,漸行漸近。
“花公子,倩梅喝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