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臉黑成了炭

酒店中,簡單收拾下,點的餐送進房間。

我跟江墨言相對而坐,他要的牛排五分熟。還隱隱透漏出紅色的血跡來。腦中不期然閃過,他腳踩在廖秋林手下身上的畫面,牛排與鮮血融合,胃開始翻騰起來,我捂着嘴匆匆跑向洗手間。

江墨言放下刀叉疾步跟了上來,他凝眉站在我的身邊輕拍着我的背,我雙手支撐在洗手檯上,不斷地乾嘔着,折騰一晚上,一直到現在沒有進食。胃中除了酸水什麼都沒有。吐了半天還是覺得難受。

江墨言遞過毛巾,我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一閉眼血腥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閃現,噁心的感覺再次襲來,我又開始猛烈的吐了起來,仿若要將整個胃全部嘔出來才甘心。

吐了半天渾身都開始有種要虛脫過去的感覺,江墨言幫我洗了洗臉,扶着我進了臥室。

“你先躺一會,我去讓人熬點養胃的粥,順便再給你買點胃藥。”江墨言心疼的摸着我還不斷滲出冷汗的額頭。

一夜未睡又吐了那麼久,眼皮酸澀沉重。不一會我便睡了過去。

只覺得剛睡下不久,身子被人推了推,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迷離的視線中,江墨言正彎着身子。端着一杯水擔心的看着我。

“起來,先喝點水,粥喝了,把藥吃下再睡。”

我打着哈欠搖搖頭,胃中已經好了很多,一點餓意都沒有,我現在只覺得頭暈,想睡覺。

江墨言沒有任我由着性子來,輕輕抱起我,讓我半倚牆上,放了個枕頭在我的身後,餵我喝了幾口水。

又要我吃點粥,我摸了摸胃又看了看寫滿擔心的俊臉,我端過碗,食不下咽的吃了幾口,就覺得胃中脹脹的難受,又開始趴在牀邊吐了起來。

“你這個樣子下去不行,我得帶你去醫院。”

“別動,老毛病了,睡一覺就好了。”我抓住江墨言伸過來抱我的胳膊,胃一直都是這樣,我已經習以爲常,只是這一次好像吐得有些嚴重。

“聽話。”江墨言輕聲誘哄着。

“說了不去就不去,你讓我睡一會!”頭暈沉的難受加上睡意來襲,見他這般不依不撓,我火氣上來,對着他吼了聲。

江墨言的雙手停在空中,察覺到我的語氣好像有些過火了,我嘴皮子動動欲道歉。

“睡吧,好受了些,再起來吃東西。”江墨言手指輕壓住我的脣,動作輕柔的幫我拉上被子。

“江墨言·····”我攥住他的手,“剛纔······”

“你是要我陪你一起睡嗎?我倒是挺樂意,只不過得等會,我得把這些先清理了。不然,房間得噴清新劑了。”江墨言拿掉我的手,貼近我的耳邊,“你對我發脾氣說明你把我當成親人,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生氣。記着,這輩子你都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溫溫熱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畔,他輕吻下我的臉頰,緩緩站直身子,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眼中溫熱,我轉動着眼睛,逼退淚水,目光投向外面的暖陽,曾經陸銘也跟我這般說過,想必他對我的愛,不比江墨言對我的少吧。

想着好久都沒有聯繫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樣,還有陸奇,那個孤傲的小傢伙,是不是變得更加酷霸拽了。

江墨言再次回來時,我快速輕閉上眼睛,他輕手輕腳打掃完房間後,脫鞋上牀,輕輕擁住我。

我緩緩轉身,抱住他的身子,只覺得他身子一僵。

“女人,你在惹火。”

聞言,我睜開還未散去霧氣的眼睛望着他宛如海底黑曜石般的眸子。

“江墨言你真的很遜,我不過是這樣抱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如果我對你沒反應,你就該哭了。”江墨言臉色一黑,勒着我腰的手加了幾分力道。片刻過後,臉色緩和起來,他剛毅的下巴在我的頭上蹭了蹭,“只因這人是你。”

簡單的五個字如一粒石子般投進我的心湖,蕩起陣陣漣漪。他這句話說到了我的心坎裡。我很慶幸,他只有面對我的時候纔會荷爾蒙激增,如若不是這樣,他或許跟廖洋早已經有兒有女。

“睡吧。”江墨言在我的脣上輕啄下,“如果不是你身體不適,我一定會狠狠的要上一回。”

他的話語這般露骨,我臉上開始滾燙起來,暫時忘記了胃中的難受,聞着他身上刻進記憶中的味道,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我不一會便熟睡過去。

這一覺很冗長,我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美好到我不想醒來。

“起來吃點東西。”江墨言靠在我的耳邊輕聲呢喃。

我緩緩睜開眼睛,暈黃燈光下他的俊臉是那般的柔和,如夢中一樣,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一臉幸福的看着他。

“剛醒來就這樣來勾引我?”江墨言快速低下頭,一臉曖昧。

“纔沒力氣這麼幹呢。”我鬆開手,目光在牀頭櫃上搜尋一圈,睡了一覺,胃中好多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江墨言雙手攥住我快要從他脖子上滑落的手將我抱了起來。

“稀粥小菜在外面,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我就是天生好奇,一聽到他這般說我便急忙問出聲來。

“吃完飯,我就告訴你。”我撇撇嘴,真是的,我又不是孩子,需要用這樣的辦法來哄我吃飯。

夜色濃稠,星空濛上淡淡霧氣,江墨言給我披了件風衣,並沒有開車,緩慢的拉着我在路上走着。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我走在他的身前,回身瞪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吃完飯以後出來走走。”江墨言嘴角輕挑,瀲灩的桃花眼中滿是笑意。

“江墨言你逗我呢。”我瞪了他一眼,有些負氣的轉過身,快速的向前走着。

“走這麼快胃又會不舒服的。”江墨言笑着扯着我的胳膊。

“那我回去了。”

“不許。”

語落,江墨言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蹲下身子將我背在背上,身子騰空而起的時候,我驚叫了一聲。

“不用害怕,你男人的背夠結實。”冷冷的霓虹燈光下,斑駁樹影落在我們身上,江墨言緩步揹着我向前走去。

我貼在他的寬闊的背上,記憶中他很喜歡抱我,揹我,不知道已經年近四十的他還能揹我幾年,我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脖子。

“江墨言。”

“恩。”

“你能揹着我這樣一直走下去嗎?”

“你覺得可能嗎?”他輕拍了下我的屁股,“不過,背不動你的那一天如果來到的話,我會被你準備個輪椅,推着你走,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纔不要坐輪椅,醜死了。”我想跟你一起並肩而走,心仿若跌進了蜜罐中一樣,我在他的背上用力的蹭了蹭。

低低沉沉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臉上也不禁漾起幸福的笑容。

江墨言就那樣揹着我在路上走了有半個多小時,中途我要下來走,他的一句“趁着我能背動你,就多揹你走幾步”滿滿的感動匯聚心間。

這輩子能有你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夫復何求。

他揹着我來到一處大賣場,此時晚上十點多,賣場還未打樣,裡面的顧客倒是已經沒有多少了,進入電梯他纔將我放了下來。

“你不會是帶我來買些生活用品的吧。”電梯中只有我們兩人,我掏出帕子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晶瑩。

他單手插在口袋中看着我淺笑不語。

“裝深沉。”我倚在光鑑的電梯壁上,對着影子大眼瞪起小眼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江墨言牽着我出去,這是頂樓,都是些辦公室,時間不早,他們應該已經下班,每個房門都緊閉着。

江墨言一直帶着我上了賣場的天台,上面除了碩大的廣告牌的光亮,並沒有安裝其他的照明設備,光線有些昏暗。

“你這是要帶着我重溫我們當初見面的地方嗎?”我環視下四周,這裡緣起的頂樓很不一樣,購物廣場的上面就是一個小型的休閒場所,最中間是一個圓形噴泉,潺潺的水聲在黑色中奏着一手輕快的小曲,四周圍着高高的柵欄,擺着一些桌子椅子,可以提供一些飲料食物,只是生意太過冷清,除了一些正在忙碌在桌子上擺設一些漂亮裝飾品的服務員外,根本就沒有客人。

“漂亮嗎?”江墨言帶着我在最角落的地方站定,看着下面的夜景。

“這樣的夜景,在塑陽的樓上每天都有的看。”我向下望了一眼,燈光點點,車子如一個小點一般,在路上緩慢的移動着,溫城雖沒有這裡繁華,但是景色都是大同小異的,我不禁覺得江墨言有些好笑,走了大半個多小時竟然是爲了帶我來這裡看夜景。

“是嗎?我怎麼覺得不一樣。”江墨言攬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回頭的動作。

“那你覺得哪裡的好看一些?”我撇撇嘴,不認同他的說話,探着頭向下看了看,怎麼看怎麼都差不多。

“溫城。”江墨言沒有做任何思考直接說出口來。

他越是這般說,我越是覺得他閒得慌,見他這般氣定閒遊的看着朦朧的星空,我也隨着他的視線望去,倚在他的懷中,就那樣靜靜地站着。

突然,天空中綻放出幾朵絢麗的煙花來,炫目,迷離。

就在我欲回頭循聲看去的時候,天空中的煙花竟然出現了我跟江墨言的名字,我驚訝的捂住嘴巴,看向身邊正一臉溫柔笑意的仰望天空的江墨言,煙火組成的心形仿若鑽進了我的眼睛中一般。

誰說江墨言不懂浪漫,有的是隻是他不想做而已。

他回頭對我微微一笑,牽着我走向噴泉,我這次發現四周擺滿了鮮花,剛剛還在忙碌的服務員此時正整齊的列成兩排,微笑的看着我們,隨着我們的腳步逐漸靠近,剛剛還流淌的噴泉,忽然響起音樂聲,水柱形成一個圓形,不斷的噴射着,噴泉背後的大屏幕也亮了起來。

上面出現的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江墨言在我感動的目光下緩緩單膝跪地,從口袋中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戒指。

“這一次求婚夠浪漫的吧,嫁給我吧。”

不斷向心頭匯聚的感動因爲他這句話而瞬間消失個乾淨,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嫌棄。

“說的跟我逼你似得。”

“被你逼我也心甘情願。”江墨言臉上的笑容不減,緊拉着我的手不許掙脫。

“這枚戒指是當年你跟我一起挑選的,買了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送出去,七年了,它今天才剛剛找到它的主人。”

聞言,我低下頭,他手中的戒指,我印象挺模糊的,但記憶中我確實跟他一起去挑選過戒指,我還在夜市上幫他選了一個,想到當時的場面,我心中感概萬千。

“這是你當年送我的,雖然廉價在我眼中卻很珍貴,它是你唯一送我的東西。”

他對我揚了揚手,銀灰色的戒指闖進眼簾,我微揚下頭,脣緊抿着,感動的淚水滑過臉頰,我從未想過,他到現在還記得戒指放置的地方。

“嫁給我好嗎?七年我們分分合合太多次,我不想在經歷那些蝕骨的痛苦,剩下的一半人生路,我想與你牽手一起走下去。”

他每說一個字我的心就不由顫抖一下,眼淚更是不斷無聲滑落,我們經歷的一幕幕如過電影般從我面前掠過,耳邊響起一致的掌聲,還有他們有節奏的“答應他。”

我捂着嘴,含着淚,伸出左手來,江墨言含笑低着頭緩慢的將我帶上,執着我的手在上面輕吻下。

隨後在一聲聲尖叫聲中抱着我下了向出口處走去。

“幹嘛,我還沒有看清楚你專門佈置的訂婚現場呢!”我在他懷中掙扎下,示意他幫我放下來。

“頂樓風大,你都已經吹了那麼長時間了,再吹下去估計要感冒。”江墨言抱着我的手再次加大力道,“想看的話,我在塑陽給你建個一摸一樣的。”

“那怎麼能一樣!”我捂着臉,這是第一現場好不好,他再建十個也沒有這樣的意義。

江墨言給了我一個你想都不要想的眼神,抱着我進了電梯。

第二天一早,雲鵠打電話過來告知,廖家已經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準備把廖秋林從監獄中保釋出來。

“盯好了,倘若不能給他定個終身監禁的罪名,就直接想辦法讓他死在監獄中。”江墨言說的絕決,眼中寒意肆虐。

“不再詢問秋霜的意見嗎?”

雲鵠遲疑下,提醒江墨言一聲,我知道他這是在爲我考慮,怕我跟秋霜的關係,會因爲廖秋林而破裂。

“你以爲秋霜會對一個綁架她的人還殘存親情?那沒有那麼蠢,照我說的辦吧。”

我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安靜的聽着兩人的對話,之前我跟我哥過話,廖秋林對秋霜動過手,她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傷痕,回來之後,秋霜一直都沒有說話,她應該是因爲有這樣的哥哥而傷心難過吧。不想在英國多做逗留,事情解決以後,他們急匆匆回了溫城。

思索半天我還是覺得需要給秋霜打個電話,電話那頭秋霜聲音低沉,還沒有從傷心中走出來。我詢問了些她的身體情況,她說都是些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我在心裡把廖秋林給罵了幾百遍,真不是人東西。

“你哥可能會判終身監禁或者是死在監獄中。”

“他不是我哥,他的死活跟我無關。不對,應該是以後廖家的事情跟我無關,你們想做什麼就做吧,不要顧及我。”

秋霜聲音冰冷,語氣平靜,好似真把廖家的所有人都當成了陌生人般。

“好好養身體,我過些日子回去看你。”

掛斷電話,想到我的哥哥,我的心就暖暖的,江墨言輕擁着我。

“去洗漱,吃完早飯,我們去檢查下身體。不要說沒事,不檢查清楚,我不放心。”

江墨言臉色認真,我無法拒絕,胃做過多次檢查,我們已經很熟悉流程,檢查結果是胃沒有任何異常,醫生說,可能是一些刺激性的東西。

聽着他說建議的時候,胃中又開始難受,我說了聲對不起,匆匆跑了出去。

當我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醫生跟江墨言的眼神多少都帶着些笑意,特別是江墨言的,他的眼睛本來就有些微挑,現在更是上挑的厲害,眼中還有些我看不懂的驚醒。

“怎麼了。”我輕揉着胃,不解的看着兩人。

不等醫生開口,江墨言連號都沒掛,便帶着我來到了b超室,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我的臉色驟然慘白,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你應該是想多了,我不可能······”

“可不可能檢查完了再說。”江墨言霸道的性子一起,根本就不理睬醫生的阻攔,眉眼一橫,天生自帶一股懾人威嚴的氣場一出,駭的醫生都不敢再多言。

“還愣着幹什麼,檢查。”

十幾分鍾過後,我不敢置信的拿着b超單子,我竟然懷孕將近兩個月了!

我撫摸上平坦的小腹,我又一次神經大條了,一直以爲是胃疼,沒想到是懷孕反應。

“你已經讓我嚴重懷疑,你曾經的醫師資格證是作假來的。”江墨言布臉上佈滿欣喜將單子從我手中抽走,仔細的在面前研究一番。

忽然抱起我,激動地在原地轉了兩圈。

“我竟然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他底氣十足的聲音惹得經過我們周圍的人連連看了過來,這樣的場面在醫院司空見慣,他們臉上最多的人祝福。

我含笑看着激動地江墨言,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會讓他失態成這副模樣。

爲了讓我安心養胎,江墨言將這邊的事情全盤交給顧炎,許諾他拿下廖家他會把果果馬上帶到他的面前。

顧炎也不負所望,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在顏尋的幫助下,搶奪了廖家在英國的大部分市場,很多股東見到勢頭不對紛紛撤股,沒有了廖秋林支撐的廖家很快就倒臺,看在秋霜的面子上,念在廖家兩個老人年紀不小,江墨言讓顧炎給了兩人一些錢讓他們可以安度餘生。

廖家倒臺之後,廖秋林被判終身監禁的事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受不了監獄中的生活,廖秋林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得知這個消息的秋霜沒哭,也沒有回去給他送行,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一天,我跟我哥一直守在她的門前,我們都知道她的心是極度難受的,畢竟血濃於水,不管她再恨他,人死了,恨也隨之消失。她應該是也想回去,只是他跨不過心中的那道坎。

我不知道江墨言是用怎樣的辦法說服馮甜放開果果,我跟她通話的時候,她三緘其口,聽她的語氣,知道她心情還好,我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一些日子未見,果果胖了一些,其他方面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他在面對顧炎的時候,他的眼中最多的是陌生和排斥。

顧炎伸出的手硬生生停頓在空中,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我幸災樂禍的同時還爲果果心疼,不知道這次回來他的自閉症又會變得比以前更加嚴重。

果果這次回來,顧炎並沒有把他送去上學,每天都陪着他,只是他根本就搞不定一個什麼都不說,只靠着你去猜的小孩子的心思,陪了他幾天後,他的暴躁脾氣又開始作祟。

在一次果果不肯吃飯的時候,終於打翻碗拍桌而起。

果果當時就被嚇的躲在角落中,無論顧炎怎麼哄都不站起來。

顧炎沒轍,給我們打了個電話,懷着孕,我身子弱,江墨言本不想讓我去,見我堅持,也只好親自駕車送我過去。

當我見到果果瑟縮着小身子,緊緊貼着牆壁,眼中滿是驚恐的時候,我渾身血氣就開始上涌起來,我蹲在果果身邊,輕聲哄了半天,他仍舊是保持着剛纔的姿勢。

對於果果,我也束手無策。

“你給曾經教過果果的老師打個電話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老師來哄了半天,果果還是蹲在那裡不動,看着他受驚的模樣,擡手就想給顧炎幾巴掌,誰知剛舉起手,肚子就傳來一陣疼痛,我趕緊捂住肚子,江墨言見我反應不對,慌忙過來將我扶在沙發上坐下。

“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去醫院?”因我的一個動作,他的額頭上竟然沁出層細密的冷汗來。

我搖了搖頭,緩了口氣過後,肚子疼痛緩緩消失,剛剛應該是被顧炎給氣的。

江墨言見我臉色轉好,扯着顧炎進了隔壁的一間房,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顧炎出來的時候,他的嘴角破了,右臉頰也青了一塊。

出來的他,緩緩走向果果,剛擡起手,就見到果果渾身向後一瑟縮,他臉上青白交錯。

“告訴爸爸,你想要什麼,爸爸都滿足你,你要你肯起來。”

“媽······媽·····我·····要·····媽······媽。”可能是從未說過那麼長的話,加之他根本就很少開口,以至於他沒說一個字的時候都要很用力而且會間隔時間很長。

此話一出,我們每個人的眼中都閃過驚喜,顧炎更是激動地不管果果的表情,直接將他緊緊擁在懷中。

“果果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叫聲爸爸,叫聲爸爸可以嗎?”沒有聽到期待中的呼喚聲,顧炎把他推離懷抱,雙手緊緊抓住他小小的肩膀,“叫啊。”

只是片刻之後,他臉上的欣喜和熱情被果果驚恐跟陌生的眼神澆滅,他痛心的蹲在原地,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見到他這般,我只想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對於果果我們也沒有辦法,你自己掂量着辦吧。”江墨言拉着我出了離開,我有些擔心的看着依舊蹲在角落中的小小身子。

心緊揪,火氣蹭蹭竄了起來,我甩開江墨言的胳膊,來到顧炎的面前站定。

怕嚇到果果,我忍了又忍纔沒有去拉扯他的衣服,深吸口氣,平定下火氣,才緩緩開口。

“你把果果帶回來又怎樣,如果你想毀了他,你就繼續這樣執迷不悟,孩子是你的,別人不會心疼。”顧炎臉上出乎意料的留下兩行淚水來,“現在知道你這個父親當的多麼不稱職了吧,你在果果身邊五年卻抵不過馮甜在他身邊兩年,才照顧他這幾天,你就厭煩了,受不了了。你就沒有會想過,這兩年來,馮甜得付出多少耐心,才能讓他開口叫聲媽媽。你覺得這樣一個女人當初會親手殺自己的孩子嗎?顧炎你就不要弄出這副她欠你模樣,她懷胎十月生下個健康的孩子,被你養成了這樣,說到底是你欠她的。”

我低頭看了眼低眸蹲在地上的果果,“看吧,如果你繼續再這樣,他的狀態會更差,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不要再執拗於你不值錢的自尊心了,放下這些東西,認認真真的去看看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又錯過了什麼。”

語落,我輕嘆聲,緩緩向外走去,江墨言跟在我的身後。

“去醫院檢查下。”

“你不要這般提心吊膽的,醫生都說了,我的情況還好,只要注意些就不會有事的。”

江墨言每天只要睜開眼睛,視線就一直黏在我的身上,連公司也不去了,生怕我會不舒服,他每天這般精神緊繃着,我都怕他會有一天會突然不適倒下去。

“醫生也說,只要遇到情況,必須馬上去醫院。”江墨言神色認真,好似如果我不去醫院就是做了一件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我是醫生,我的身體什麼樣,我最清楚。”剛纔肚子疼應該是被氣的,應該無礙的。

“你是醫生,怎麼連胃疼跟懷孕反應都傻傻分不清。”

“那是我大意了。”這件事情絕對是我現在最懊惱的一件事情,被江墨言這麼一戳,我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扯過江墨言剛剛掏出的鑰匙,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狠狠甩上門,不等江墨言上來,直接驅車離開,從反光鏡看着江墨言愣怔站在原地後開始跳腳,我整個人都高興起來。

我覺得性格絕對因爲懷孕變的不正常起來,放在以前我絕對不會這般做的。

我回到家時,江墨言也隨後回來,看到他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樣,我臉上就樂開了花,知道我懷孕了,我媽隔三差五的會帶着他們自己種的蔬菜還有些蛋類的東西來,安晴兒幾乎每天都來這裡報到。

如果不是江墨言不允許她在這裡住下,估計她早就搬了過來。

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安晴兒連準備婚禮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跟麥加放話要等着我生完孩子再說,我還記得當時麥加看我肚子的眼神,好似跟他有仇似得,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這婚禮因爲我一推再推的,不招人嫉恨纔怪。

我勸說安晴兒幾次,她執意。江墨言讓我不要管他們的事情,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看着每天麥加接送安晴兒,我還是有些愧疚的,江墨言當然知道我的想法,乾脆不讓我出臥室,不讓我跟麥加打照面。

我現在可是屬於重點保護級的人,這不,還剛剛回到家中,安晴兒放下手中親自裁製的小衣服,忙進忙出的幫我準備吃的。

“生完孩子,把婚結了吧。你看我給你做的那件婚紗都已經放了兩年多,該讓它實現價值了。”喝碗蓮子粥,安晴兒端着一盤水果放在我的面前。

“估計有點難。”

正在看報紙的江墨言聞言,擡頭看了看我,眼中帶着一股子怨言。

“孩子都兩個了,該把婚事辦辦了。”安晴兒看着自家兒子一臉陰鬱又再接再厲欲說服我。

“我的意思是估計您這個養法,等我生完孩子,那件婚紗也得給我說再見,我覺得腿都要比以前的腰粗。”我摸了摸已經胖出好幾個尺寸的水桶腰,對她尷尬的笑笑。

“不怕,只要婚期定下,我絕對能給你趕製出一件滿意的婚紗來,絕對讓你在結婚當天美美的。”

“那怎麼能行,那件婚紗可是你廢了很多功夫才做好的,不能這麼白白浪費了,我要生完孩子,恢復身材後再結婚。”經歷那麼幾場無疾而終的婚禮,我跟江墨言這次的婚禮一定要從頭到尾都完美,我可不想等老的時候,看着結婚時候的錄像,看到自己胖成一個圓球,那絕對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那你一輩子要減不下來呢!”江墨言說的有些咬牙切齒,看來還沒有從我獨自駕車回來中的怒氣中拔出來。

“那就不嫁!”我眉毛一挑,紅脣輕啓,吐出讓江墨言開始抓狂的話來。

他手一用力,報紙周圍出現一圈褶皺,只不過是頃刻之間,臉色恢復如常,甚至還帶着點諂媚的感覺。

“戒指都帶上了,婚怎麼可能不結呢?”他巴巴的看着我,好似在等着我給他一個準信,我下巴輕擡,臉轉向一邊。

安晴兒輕笑,搖着頭進入她臨時工作室。

我知道馮甜回來,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當時我正在跟安晴兒在賣場的蔬菜區挑揀青菜。

“我再說一遍,不要再跟着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循聲看去,馮甜推着購物車,疾步向這邊走來,回身對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顧炎吼了一聲,引得賣場的不少人看去。

顧炎臉色冷峻,也不管馮甜臉色跟語氣有多差,闊不跟着。

甩不掉人,馮甜停下腳步,一手握緊購物車,一手叉腰。

“顧炎你到底要怎樣!孩子我已經還給你,你說孩子不理你,你跟他溝通不了,你可以讓他跟着我,但前提是我必須生活在溫城,讓你能隨時看到孩子。好,我答應,我現在已經全部依你,爲什麼還要纏着我,大家各過各的,各不相干不好嗎?”

馮甜臉色漲紅,看來是氣得不輕。

“我想給果果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顧炎表情認真,言語懇切。

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少有這樣的一面,正在跟我討論什麼蔬菜水果有營養的安晴兒,叫了我幾聲,見我沒反應,順着我的視線看去。看到顧炎跟馮甜,她輕搖下頭,放下手中的橄欖。

“他們現在還是不知道珍惜,更看不到自己的心,我敢保證他們還得兜兜轉轉一圈。”

安晴兒說的很是認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有這麼一說,我不解的看着她。

“爲了孩子,一個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這樣的婚姻能持久下去嗎?我覺得馮甜是看清楚顧炎不是她想要的男人,纔會這般決絕。顧炎現在拿不出真心去挽留她,還說出這種讓她找不到安全感的話來,這肯定是是把馮甜越推越遠。人啊,往往都是這樣,當別人珍惜你的時候,你在擰巴。等別人在徘徊的時候,你還在擰巴。別人瀕臨絕望的時候,你還在擰巴。等你恍然大悟的時候,才發現別人已經心如死灰,你想挽回已經沒有那個可能了。”

安晴兒如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一般感概出聲。

“那你覺得他們已經發展到哪一個階段了?”潛意識中我還是想讓馮甜跟顧炎在一起的,畢竟他們之間還一個孩子。但是顧炎的做法確實是讓我有些失望,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個大男人,彆扭個什麼勁呢!

“在第三階段和第四階段徘徊,再過不久,估計這緣分也該斷了。”安晴兒推着小車向前走去,“顧炎這孩子我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別看墨言脾氣執着,這孩子也是,還比墨言彆扭。從小跟磨牙呢搶玩具,就算是再給他一個更新更好的,他都不要。”

“你的意思是他會鍾情馮甜一輩子?”只是這份執着太彆扭,他根本就好似在做死的路上前行着,死不悔改。

“是啊,所以你們得幫他一把。”安晴兒靠近兩人,“買東西呢,正好一起。”她對顧炎使了一個眼色,顧炎慌忙接過馮甜手中的小車,跟安晴兒並排走在一起。

馮甜是一個在長輩面前乖巧的人,我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着,她一直拉着一張臉,樣子很是不悅。

“什麼時候回來的?果果還好嗎?”

“回來快一個星期了,果果的情緒好了些,今天已經去上學了。”提到果果馮甜的臉色總算好了些,她挑選這一些果果喜歡吃的東西。

安晴兒推了推身邊的顧炎,讓他過去幫馮甜一起挑選。

怕馮甜會排斥顧炎,我緊挨着馮甜站着,不給她躲避的地方,馮甜向我這邊靠了靠,安晴兒急忙跑了過來。

“她懷孕了,不能這麼擠的。”

見安晴兒這般緊張,馮甜慌忙向顧炎那邊靠了靠,“阿姨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幾個月了。”她的眼神明顯是替我高興,手覆上我的肚子,得知已經快三個月的時候,她尷尬一聲:“我懷果果的時候,三個月已經出懷了,你除了胖了些外,肚子不算大,這樣挺好,不累。”

“你懷果果的時候很累?”

“累不累跟你沒關係。”馮甜白了他一眼,向海鮮去走去,安晴兒推了推顧炎,“還不跟上!你這小子,看你平常那麼多風流韻事,感覺比墨言情商要高上很多,怎麼現在一看,你比他簡直是差上一大截,哪有女人懷孕不累的,連話都不會說。”

顧炎臉上青白交錯,在安晴兒的催促下急忙跟了上去,怕兩人鬧得不愉快,我跟安晴兒也跟了上去。估腸東弟。

我們就那樣不緊不慢的隨着兩人,顧炎在安晴兒幾次耳提面命下,倒是也變得積極些,不停地幫馮甜提着意見,可馮甜怎麼也不領情,根本就不理會他挑選的東西。

結賬付錢的時候,直接是打掉了顧炎的卡,出賣場時,我竟然看到了驚掉下巴的一幕,奇峰竟然溫柔的笑着迎上正推着推車向外走的馮甜,站在我身邊不遠處的顧炎臉色直接黑成了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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