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公司辦公室的莊嚴還有醫院辦公室入目的白色,園長辦公室牆壁上掛着滿牆的獎狀還有爲人師表的一些警戒語。( )
“你也知道我老公是在報社上班,這件事情要是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我定要讓這件事情見報。”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尖銳的女高音就傳了過來。
江墨言不悅蹙眉,當見到陸奇牽着纔剛高出他腰間的丫丫站在辦公桌面前,渾身衣服髒兮兮抹着奶油,還有扯破的地兒,頭髮更是凌亂不堪,一小撮一小撮,粘連在一起,丫丫低着委屈抽泣着,江墨言的臉色驟然下沉,那隻沒有放進口袋中的手。驀地緊握成拳,颶風般來到兩個孩子的面前,查看下兩個孩子的情況,丫丫還好,臉上沒有傷痕,陸奇就慘了,嘴角有破痕,臉頰紅紅的微微隆起,上面還有清晰的五指痕。
“疼嗎?”早上還好好地孩子成了這副模樣,我心中升起一股怒氣,沒有理會站在他們身邊神色緊張的老師,徑自打開桌上的急救箱,幫陸奇處理起傷口來,棉籤上的消毒水殺的皮膚生疼,陸奇小臉皺成一團。我很是心疼。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他小手都疼得緊緊攥了起來,嘴上還倔強不得了。
“誰幹的?”
陰冷的聲音如來自九幽地獄,在辦公室中炸開。
畏與江墨言散發出的蝕骨冷意,園長慌忙站起身還未開口,就被剛纔開口的女人接過去。
“吼什麼吼,你看你家兩個祖宗乾的好事。”此女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尖嘴猴腮不討喜。高凸的臉頰上有着明顯的抓痕,右眼上還有青黛,穿的倒是人模狗樣的。脖子上跟手指上都帶碩大的金飾,跟暴發戶有的一拼。將站在身前瑟瑟發抖臉上有傷的孩子推到江墨言身前。
“看看,我的孩子還有我的臉,還好意思問誰幹的,真是父母沒教養,孩子也沒有教養。”
江墨言臉色陰沉到極致,桃花眼半眯,骨節咯咯的聲響在不大的辦公室中響起。
生怕出事。園長緊張隔開兩人。
“怎麼着,你一個大男人還要打女人不成,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生來會打洞,你這兩個孩子,一個隨了你大女人,一個隨了那女人,從小就是狐媚子,就知道躲到男人身後,我呸。”
“我看你是找死。”江墨言一把甩開上前阻攔的園長,直接扯過趾高氣昂尖酸刻薄的女人,揚起巴掌,在他還未揮下之際,我先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縱引休才。
“躲在男人身後那是因有男人願意護着我,站出來是怕他打你這樣的女人髒了手。”
雖不知道她爲何會這般說,但卻讓我怒火中燒,一巴掌甩的力道十足,此女被我打得愣怔當場,江墨言鬆開手,她踉蹌向後退了幾步,氣的臉都漲紅起來,“你們這對男盜女娼的男女竟然敢打我,我一定要讓我丈夫好好在報紙上報道你們的好事,讓你們在溫城臭名遠播像個過街老?,人人喊打!”她邊說邊掏出手機,快速撥打着手機,對着電話那端的男人叫囂着,讓他趕快拿着吃飯的傢伙來幼稚園,他明天要報道的主角現在就在這裡。
聞言,我雙眉緊擰,猜不出她話語中的意思,江墨言好似也不懂,園長先他一步擋在瞪大一雙仇恨的眸子看向我們的女人面前。
“孩子們還在這裡,你們雙方先的冷靜下來,咱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好嗎?”
“談什麼談,這事沒完!”
“瑞林媽媽您就少說兩句,這件事情您應該負很大責任的。”園長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我負什麼責任,你們園裡就不應該收這樣家庭的孩子,別到時候我的孩子作風都成問題。”
瑞林媽媽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叫囂聲音一直未停,聽到這裡我再次忍不下去。
“作風?我看你的作風纔有問題!不是你說這是沒玩,是我現在跟你沒玩,今天你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你甭想給我出這間辦公室!”
她這是嚴重在挑戰我的忍耐底線,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提到作風,她今天如果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我今天還真的會學她潑婦一回,揍得她滿地找牙。
“哎吆喝,怎麼着,搶了人家老公,還能在這裡說的這般理直氣壯,你這臉皮有多厚呢!”
聞言,我冷笑三聲,“你說他嗎?你倒給我說說,他是誰的老公!”
“反正不是你的!”瑞林媽媽一瞪眼,眼白佔據四分之一的眼睛和鬼有的一拼,唾沫星子四濺,“你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爲了人家生了個野種的賤三兒!”
正抱着丫丫的江墨言將丫丫抱在懷中,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江墨言真是怒極,瑞林媽媽直接退到牆邊,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瑞林哭着跑了過去。( )
一時間辦公室中哭聲叫罵聲勸說聲摻雜,只有陸奇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世魔王拍手叫好,“打得好,打得好,小爺的鳥氣終於出了。”
感受到丫丫小身體抖了抖,江墨言將她放在我的懷中,讓我上車等他,想遲疑下,還是叫上正在看的津津有味不願意離開的陸奇離開鬼哭狼嚎的辦公室。
車上,我詢問着陸奇來龍去脈,瑞林今天生日,她媽在幼稚園給他過的生日,一見到丫丫就指着她對老師說丫丫是私生女,媽媽是不要臉的三兒,學校怎麼就收這樣的學生了,這些話他雖然不懂,但見到老師變得鄙夷的目光,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本不想理會,誰知切蛋糕的時候,小朋友都興沖沖的上前,瑞林媽媽一把將丫丫推到在地,陸奇就撒起了潑,一腳將蛋糕踹翻在地,瑞林媽那個潑婦怎能能讓,架就是這樣打起來的。
“謝謝你。”沒想到這混小子還挺仗義的,我將兩個孩子都擁在懷中。
“我喜歡的人是不容許別人欺負的。”
孩子童真的話語在車廂中響起,我卻不曾想過就這樣一句童言丫丫卻在心裡記了一輩子。
約莫着半個小時陰鬱着一張臉的江墨言纔回來,一上車他二話沒說,直接驅車回了家,兩個孩子經白天的鬧騰吃了晚飯就睡了。
書房中,江墨言正在到處翻找着。
“找什麼呢,我幫你。”
“找到了。”
終於從辦公桌的最下層找到東西的江墨言對我揚了揚手中的紅本本,我好奇的湊了過去。上面熟悉的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慌忙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保證聲音無異“這個不應該換成離婚證了嗎?”
腦中閃過當年他不顧我身陷囹圄毅然決然起訴離婚的事情,心中看似已經結痂的傷疤又疼了疼。
“傻瓜,那是做給別人看的。”江墨言輕柔的摩挲着小小的照片。
“別人是誰?”
江墨言手上動作一頓,輕輕合上結婚證,隨即嘴角輕勾,“總之,那張離婚協議書我沒簽,你還是我的老婆。”
“你你說什麼!”千萬種可能,我都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果,心被這消息擊打的狠狠一悸,“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眼角酸澀,我低吼一聲。
“讓我想想,好像很多,又好像沒了。”他認真地點了下腦袋,打趣出聲。
我輕吸下鼻子,“我問你,今天下午我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許騙我,你現在又找着結婚證幹什麼?”抽過已經沾染上他體溫的小本本,曾以爲他狠絕,那是從未體會到他那顆愛我的心,現在我整顆心都溢滿着滿滿的感動。
“一猜就是慕北川在搗的鬼,不過被這今天的女人一鬧,兩個孩子是受了委屈,不過也是好事。”
聞言,我眉宇擰成川字,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劉大方也就是那個女人的丈夫,是鳶尾雜誌社的編輯,他們收到一份資料,裡面有我跟孔書彤曾經的結婚證,還有我跟她之前一起出入公共場合和你最近的照片,讓他們撰寫一篇豪門三角戀的稿子,這份資料正巧被今天那女人看到了,也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聞言,我冷汗直冒,這個慕北川真是毒死了,不管事實如何這樣一見報,肯定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跟丫丫,流言可畏,現在市民那麼仇恨三兒,估計我以後別想出門了,就連塑陽都會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事情一鬧開,別說競標了,股票也會有所起伏吧。
“所以我說是壞心幹了好事啊,爲了夜長夢多,他再出什麼幺蛾子,我先把我們沒有離婚的消息刊登出去,再把丫丫的戶口給遷回來。”
“別。”想到我爸,我慌忙拉住他的胳膊,“你搞那麼大的動靜,我爸肯定知道,他現在就不讓我看我媽,知道了還不得氣死啊。”
江墨言抿了下脣,“你再讓我想想,看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我點了下頭,先回了房間,夜色正濃,我站在窗邊,樹欲靜而風不止,慕北川就是一個毒瘤,有他在,我跟江墨言的生活就甭想安寧。
孔書彤的身影從腦中閃過,我忽然覺得她這個女人既可悲又是挺賤的,慕北川如此愛她,她卻執着於已經不愛她的江墨言,這難道就是失去了才知道可貴嗎?想到這裡,我決定明天去見見自從病了我就從未再見過的女人。
睡覺時,我問江墨言有沒有想好辦法防止慕北川將資料寄給別家報社,他點了下頭,見他疲憊,我也沒有繼續去問。
第二天早上看到報紙時,我不禁莞爾,江墨言竟然讓那家報社將他與孔書彤的結婚證刊了上去,正文上寫着,鳶尾報社前天接到一份不實資料,塑陽集團總裁江墨言早已與前妻孔書彤在九年前離婚,現在江總裁已經與四年前再婚,鳶尾報社在這裡提醒大家以後寄資料時,一定好覈實後再寄,不然,出現任何法律糾紛,鳶尾報社不承擔任何責任。
一則聲明實則已經向全溫城說明他與孔書彤已經是前妻的關係,不知道慕北川看到這份報紙會有怎樣的反應呢!如意算盤被攪,肯定氣的要死吧。
早飯時,江墨言接到一個電話,孔書彤情緒激動,正站在醫院頂樓,有要跳樓的意向,我喝着牛奶的動作未停。
“今天這兩個孩子就在家裡不去上學了,你照顧好他們,我過去看看。”
“我也跟你去。”我放下牛奶杯,這會有這麼巧合嗎?
江墨言凝眉遲疑,我知道他應該是不想要這兩個孩子看到那一幕。
“剛好小吳要出院,待會一會接回來。”
我有我的考量,大不了讓奇峰在車上看着他們,不管他同不同意,我起身穿上衣服,順便也幫兩個孩子穿上外套,知道有熱鬧可看,陸奇早已經興奮地不得了,丫丫也瞪大一雙眼睛看着江墨言,江墨言有些頭疼的按按眉心。
“那就一起去吧。”
車子一路疾馳,在市中心第三醫院門前停下,頂樓已經站滿了很多人,江墨言囑咐我看好兩個孩子,疾步進了大樓,我瞥了眼頂樓那個站在邊緣處嬌小的身影。
“奇峰,你帶着他們去附近的遊樂場玩會,我上去看看。”
“我也要去。”陸奇扯住我的衣服,好奇的看向外面。
“我告訴你裡面可都是些精神不正常的人,俗稱的瘋子,可不是好玩的地兒。萬一你跑丟了被關在了裡面,我可不去找你哦。”膽子再大也是個孩子,陸奇看到看了眼緊關的鐵門,還有時不時傳出來怪異驚悚的叫聲,脖子瑟縮下,點了點頭。
我緩慢的踏着頂樓的階梯,心情分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