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羅夢婕那麼長時間,李葉身心也受到不小的歷練,很快就掩下慌亂,臉上閃過害怕跟歉意來。
“我哥給你們公司帶來很多麻煩,我在這裡跟江總道歉了。”
“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會把事情怪到你的身上的。”
丫丫給了她一個寬心的微笑後,又恢復到最初的冷顏,“每個監獄中都有幾個不好惹的硬茬,他們專門欺負新獄友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估計他進去的這兩天,沒少吃骨頭,正好把我的心頭之恨給消除了些。”丫丫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臉上沒有移開,捕捉到她眼底的異樣後,起身。
“幫我跟羅小姐說下,想簽約的話,直接去找汪助理就好,他會安排好一切。”
轉身時,丫丫眼神陡然暗沉,憑藉着她曾經跟犯罪分子的打交道的經驗,她剛剛的反應已經已經超乎正常的擔心行列,其中應該有她不知道的貓膩,只是這貓膩會是她曾經懷疑的那個嗎?認真的考慮一番,依舊覺得可能性不大。
“怎麼想着跟她聊上了?”
陸奇也是一個善於捕捉別人心中最真實想法的人,他從丫丫身上感受不到那種對羅夢婕的親近,剛纔站在外面,他一直在猜測着丫丫會不會因爲自己纔去跟羅夢婕打交道,想從她的口中驗證他跟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樣的想法一出,讓他的心中感到很是鬱悶,難道在她的心中他就是一個不可信任的人嗎?
“別用你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過是看她的皮膚好,跟她探討下保養秘笈。”
丫丫給了他一個,也太把自己當回事的眼神,她可以對很多人不動聲色的耍心機,可唯獨對親人和心中在意的人玩不了這一招。
“你連找理由都這般蹩腳,像你這樣不在乎形象的,會轉型談保養?”陸奇明顯不信,別的女人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的。他除了她在執行任務時,穿的那個叫妖豔外,其他的都是長褂長褲,塑陽上班以後也是最保守的職業裝。
“信不信由你。”
丫丫不想跟他在這裡理論這些,闊步向站在拍攝圈外的冬陽走去。
偶像明星近在眼前,學生們早已經沒有心情畫畫,老師們索性不攔着這樣一羣還處於偶像崇拜時期的學生們。
在他們這個純真的年紀,總是熱情如火,他們已經有的人迫不及待的拿着紙筆讓YU給他們親筆簽名,有幾個乾脆直接背過身去讓他們簽在身上。
YU倒是謙和,沒有其他明星的那般端着高高的架勢,臉上一直保持着親切地微笑。
丫丫心知肚明,威亞事情之所以能這般容易解決,這跟他們寬容有很大的關係。
學生太多,怎麼可能逐一滿足他們的要求,經紀人以要化妝爲由準備拍攝廣告爲由,攔住那些熱情不減的學生。
有的雖然沒有要到簽名心中有種小小的遺憾,但覺得能跟偶像這般近距離的接觸,已經很讓然興奮了,也沒有去做糾纏。
換了一身紫色抹胸外罩一件白色小外套的羅夢婕挽了個利落的花苞頭,整個人看上去清純不失甜美,畢竟她是舞蹈界的,跟娛樂圈還不能混爲一談,這些學生認得她的人不在多數,自然就對她有些冷落了,她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拍攝現場一切準備就緒,負責拍攝的導演和廣告創意的策劃跟着汪浩宇向丫丫這邊走了過來。
“他們想改下創意。”
“只要覺得好,你們可以改。不過,前提是你們得做好協商。”丫丫望了眼不時在看錶的羅夢婕,不確定她有沒有這個時間。
“其實也不算是改,就是加上一場孩子們的場景。塑陽食品是老幼皆宜,而且現在除了年輕人就是孩子是主消費羣體,加上這羣孩子,估計效果會好的多。”
他們的提議確實不錯,丫丫剛欲點頭,見李葉走了過來,目光投向她。
“拍攝還不開始嗎?晚上的時候,夢婕還有一場演出,我們得提前過去準備。”
羅夢婕對丫丫他們輕點下頭,丫丫輕蹙下眉,眼波微動。
“先拍她的跟YU的鏡頭,這些孩子,還得協商一下。”孩子並不是成年人,像拍攝廣告這種事情還得徵得監護人的同意,這事情恐怕只能讓冬陽幫忙了。
冬陽豈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再說有他爸在,怎麼也得賣這個面子。
挑選了幾個無論是樣貌還是在鏡前的表現都相當滿意的學生,冬陽開始電話聯繫家長並錄了音。
拍攝中的羅夢婕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多大變化,但是心裡卻是不爽的,本來YU廣受歡迎的四隻就已經分去她很多光環,再來幾隻小鮮肉,她這個再廣告界纔剛剛展露頭角的人,肯定會被秒殺成個路人。
只是她一直以溫婉形象示人,面對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表示出心中的不悅。不過,拍攝時跟導演和溝通的時間,她回頭看了眼丫丫我,她篤定是丫丫在意她跟陸奇在一起的事情才故意這般打壓她,心中對她的恨意又增加幾分。
塗着紅色蔻丹的手微微收攏,父債子還,既然你們的父母暫時不在國內,他們該承擔的也只能落在你的身上了。
拍攝是有個集體拿着代言產品跳幾個簡單舞蹈動作的鏡頭,因爲拍攝的地方並不是開發過的,地上有些低窪不平,穿着高跟鞋的羅夢婕,不小心崴到了腳,有上次的事情,拍攝組的人個個都是緊張的不行。
李葉慌忙過去幫她扶起,焦急的蹲下身子幫她揉着扭到的地方。
“還能拍攝嗎?”
“忍忍應該可以吧。”她緊咬住下脣,動了動腳,手抓着李葉的胳膊,掙扎的站起來。
“夢婕你這樣不行的,腳如果傷了,不能跳舞可就糟了。”李葉慌忙勸說,用力將固執的起身的羅夢婕按回椅子上坐下。
“我不能讓大家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再說也只有一點點了,忍着點就好。”她緊抿着脣,拿過一旁的紙巾,小心翼翼的將眼淚給擦掉。
“如果不能拍攝的話,剩的鏡頭也不多,我們改天再補上也行。”這樣嬌柔又堅強善解人意的人女孩子絕度是足惹人心疼的,導演看不下去,出聲安撫,“江總,汪助理你們看?”
“當然是羅小姐的健康重要。”
“真的沒事的,等我休息下,或許還能再拍。”羅夢婕慌忙的搖搖頭,“我的行程也很緊,最近可能也抽不出時間,怕到時候不能配合你們。”她瞥了眼雙手插在口袋中,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的陸奇,垂下眸子時,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她記得他是個醫生,初次和再次相遇的時候,他都幫她了自己,現在站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竟然對自己不聞不問。眼中沒有褪去的淚水一點點滴落下來。
丫丫怎會錯過她對陸奇的深深一瞥,側臉看向陸奇。
“能聚齊那麼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幫她看看要不要緊。”男人有多無情她不知道,他不知道看着這樣的羅夢婕他心中是怎樣的感覺,但他不上前跟她在身邊有很大的關係,或者應該是這樣說,怕她心中再誤會。
陸奇輕點下頭,半蹲在羅夢婕身前,在她的腳上輕按幾下,羅夢婕咬着牙沒有呻吟出聲,放在身上的手緊緊的抓住衣服,她心中在埋怨陸奇這般聽丫丫的話,想着小時候那些往事,她的眼淚一直掉個不停,打溼前面的衣襟。
“應該是你上次扭到沒有完全痊癒,這一次輕輕一扭就會覺得很痛。不過,也沒有大礙,換雙平跟的鞋子,拍攝時完全沒有問題的。”
陸奇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從始至終只注意羅夢婕的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羅夢婕。來到丫丫的身邊時,輕輕說了句。
“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丫丫未說話,陸奇的脾氣怎樣,她多少還是能知道些的,他不把這個人情討到,勢必是不會罷休的。
陸奇跟丫丫一出現,公司的員工就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見到兩人狀似親密的模樣,眼中閃動着八卦光芒,要知道在他們的眼中,丫丫是跟汪助理的兒子汪冬陽是一對。
現在兩人竟然當着冬陽面這般,他們的探究的目光時不時會瞄上三人一眼。
服裝師已經幫忙找來可以搭配禮服合適的鞋子,拍攝繼續,接下來的拍攝倒是算順利,時間不長拍攝就已經搞定,簡單的看着拍攝的片子,導演跟策劃都相當滿意。
拍攝完成,好似這些天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口氣散去,每個人度輕鬆很多。汪浩宇爲了犒勞大家,說要請客,丫丫雖然不喜歡應酬的場合,但是YU這般仗義,她還是沒法推辭的。
冬陽要送學生回去檢查他們早上的作業,沒有跟去,陸奇絕對是化身狗皮膏藥,現在是丫丫到哪跟哪。
汪浩宇詢問羅夢婕去不去的時候,她剛開始有些遲疑,後來點點頭。
“腳傷了,今天晚上的演出恐怕也不能上臺了,好久沒跟那麼多人一起出去了,就當去放鬆一下吧。”
“夢婕······”
李葉是欲言又止,隨後在羅夢婕的眼神下,消了聲音。
聞言,丫丫頓足回頭,看着兩人的眼神交流,幾不可見輕輕蹙下眉。
“你好像對她格外關注。”陸奇好似能嗅到丫丫對羅夢婕那種漠視下的警惕,一雙黑眸深鎖在她的臉上,欲在她平靜的臉上尋得答案。
“因爲你,所以才關注她嗎?”丫丫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陸奇,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世界上的愛情分爲很多種,也是在不久前她才明白,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一個人一味的低頭妥協,那樣把自己卑微到塵埃中的愛情,是開不出絢麗的花朵的。
陸奇脣習慣性輕抿下,怒氣在黑眸中翻滾着,很快收斂,沉着臉跟着丫丫上了車。
“你的私人診所,還有賭場不需要你去操心?”
丫丫向車窗邊上靠了靠,拉開兩人的距離,陸奇還在生氣,並沒有厚着臉皮跟着她向裡面移去。
“你父親不也是個甩手掌櫃。”
丫丫側臉看向陸奇年輕的容顏,眼底多了幾分興趣,陸奇也不過比她大兩歲,卻打拼出了屬於自己的事業,這樣的能力倒是讓她對他刮目相看了。
“不要那麼崇拜我的,倘若你嫁給我,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丫丫冷哼一聲,從小生活物質條件優渥環境中的她,從來都沒有把那些東西看在眼中。
“我知道你不缺,但我只是想把我靠自己雙手打拼來的東西,雙手奉送給你,表明我的一份真心罷了。”
他說的認真而丫丫卻沒有再給他任何迴應,倚在後座位上看着外面不斷後退的風景。
酒店包廂中,放了兩個桌子,圍滿了人,有丫丫在,雖年輕,但她成天臉上沒有多少笑容,大家也有些放不開,丫丫也能察覺出來,主動起身飲了第一杯酒,在策劃部幾個人的帶動下,場面總算是熱鬧起來。
導演年紀不大,才三十出頭,今天對羅夢婕的表現很是讚賞,不斷的對着她敬酒,不勝酒力的羅夢婕也沒有推辭,幾杯酒下去,一張臉紅撲撲的。
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除了李葉輕扯她的衣服,擔心的看着她外,其他人沒有一個勸說的。
丫丫只是輕擡下眼皮,從羅夢婕的喝酒的姿勢,好似是第一次喝酒,可丫丫卻發現,她在吞嚥的時候,完全就是另回事。
紅酒軟綿,一般會品酒的人喝下的時候,都會在喉間等候一會纔會嚥下去,但是第一次喝酒的人很多都會像喝辛辣白酒般,直接吞嚥入腹。而且她還從羅夢婕的逐漸泛起迷離的眼神中看到享受。她嘴角輕翹下,作爲公衆人物,都會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大衆面前,羅夢婕表裡不一,她是早已料到的。只是這個裡到底給表相差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她覺得羅夢婕的眼睛很熟悉,直覺她身上有自己想知道的秘密,丫丫很想對她的過往深挖一下。
“紅酒也是酒,後勁十足,別等會讓我把你拖回去。”跟丫丫坐在一起的陸奇,拿過她的杯子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把他面前的裝滿果汁的杯子推到她的面前。
大庭廣衆之下,他的動作自然引起他們各異的眼神,虧得兩人都是那種處變不驚的人,臉色沒有多大變化。
導演並沒有因爲陸奇這番話而停下對身邊的羅夢婕敬酒,眼神中赤裸裸的愛慕已經顯露無疑。丫丫已經注意到導演的手正在桌子一側揉捏着羅夢婕的手,她並沒有掙扎。丫丫緊擰下眉,導演並不是塑陽旗下的,他自己有工作室,他拍攝的作品一直都創下良好的口碑,所以汪浩宇纔會花重金聘請,沒想到他的人品還真不咋地。
本着想看看羅夢婕是個怎樣的人的思想,丫丫當做沒有看見。似有似無的目光掠過陸奇,倒是肯定陸奇跟她沒什麼關係。陸奇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倘若羅夢婕是他的女人,估計此時他都已經拎起啤酒瓶子了。
席間,電話響起,是惜言打來的,他很少給她打電話,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情,丫丫說了聲“失陪”,出去接聽。
掛斷電話,丫丫臉上明顯不好,來不及跟汪浩宇他們打招呼,急匆匆離開酒店向警局奔去。惜言一直都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比同齡人明顯早熟很多,做事也比一般成人還要有分寸,現在居然因爲打人而進了派出所!
席間,陸奇不斷的向外看,羅夢婕見到他這般模樣心中滿是嫉恨,憑什麼她江惜墨,出生好,相貌好,還有那麼多有範又多金的男人圍着!而她身邊全是一圈肉肥油多的老男人!
心情不好,她推拒了導演再次給他遞過來的酒。導演已經有六成醉意,當着衆人的面開始給羅夢婕拋橄欖枝,有意讓她當新片的女主角,羅夢婕點點頭,說考慮考慮。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個導演她有所耳聞,年輕驕狂,身邊的紅顏知己無數,風流韻事都能拍成一部電視劇,她倘若應下他的要求,估計也會成爲他的牀伴。
他雖年輕有爲,但是也不敵對面的陸奇那般令女人迷醉,見陸奇一直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心中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不想再去看陸奇不時看向門外的眼神,她起身去了洗手間。
只是不曾想那位導演也後腳跟了過來,她一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他給抵在牆上,手在她的身上摸了起來,還在她的耳畔輕輕吹着氣。
兩人貼的很近,洗手間人不多,都以爲是小情侶急不可耐躲在這裡親熱的,多看兩眼,誰也沒有多事,羅夢婕也只是輕輕推了推他,也不敢過度掙扎。
“林導,你喝醉了,這樣被人看到不好。”
“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即便是被人看到也應該沒事的吧。”她臉蛋紅撲撲,一說話紅酒的幽香混合着她身上的體香傳來,又給林導添了幾分醉意。
“總歸不好的,我酒喝的有點多,回去跟他們說一聲,我也該回去了。”
被他肆意侵犯的羅夢婕心中滿是反感,用力推了推他,怎奈他的身子好似一堵肉牆,不動分毫的同時,她的一雙手還被捉住。
“你們女人都喜歡欲拒還迎,吊我們的胃口。不過,你放心,我對你絕對很認真,從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想跟你一起走下去。”
說着,就對着他紅豔豔的脣吻了下去。
男人這個時候說的話,絕對是隨口胡謅,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心中難受,她開始奮力掙扎起來。
越是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她這般劇烈的動着,身體不斷摩擦,越能激起男人潛在的興奮,林導的呼吸開始粗重起來,脣也加深幾許力道,手更是大膽的探進她的衣服,在她胸前揉捏着。
一想到丫丫有呵護備至的男人守護着,而她只能被這樣的男人侮辱,心中就越發不甘,一股恥辱感在心間瀰漫,眼淚肆虐,連帶着整個人都瘋狂起來。林導畢竟是男人,力氣比她打上很多,反抗間她身上的衣服被扯破。忽然,羅夢婕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先生救我!救我!”
她對着陸奇揮着手,拼命的叫喊起來,陸奇見丫丫很久沒回來,打電話也處於通話中,外面沒有見到她,便尋到了洗手間。
“放開她!”
她受傷,陸奇可以漠視,可看到一個女人被這般侵犯,是個血性的男人都會路見不平一聲吼的。
“她今天晚上是我的女人。”林導拍攝廣告的時候,看上去還是文質彬彬的,幾杯洋酒進肚又加上美色當前,他膽子不自覺大了幾分。
“可是她不願意。”陸奇淡淡瞥了眼羅夢婕,她雙手環在胸前,不斷地聳動着肩膀,渾身都打着顫,這樣的女人能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來。
“怎麼,剛剛你不是跟江總打得火熱嗎?江總走了,你又要偷腥。不過,也對,像江總那樣冷冰冰的女人,看着還要,正要是抱着坐,肯定沒有夢婕這樣的女人有感······”
砰的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林導被一拳打的向後快速踉蹌幾步,腰抵在洗手池上菜穩住身子。
“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林導捂住下巴,惡狠狠的反撲過來。
陸奇沉着臉站在原地,待他靠近時,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陸奇是個練家子,很會用巧勁,他知道腳踢在哪裡,纔會讓別人感到更多的疼痛。
只是看似簡單的一腳,林導卻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死去活來的在地上打着滾。
陸奇深深看了他一眼,並未理睬靠着牆壁哭泣的羅夢婕,轉身向外面走去。
“陸先生,謝謝你幫了我,他不會有事吧。”
羅夢婕疾步跟了上來,欲抓住陸奇的胳膊,卻被他躲開,微眯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我······對不起······”身上衣服被林導撕扯,已經有幾塊壞的不成樣子,身邊不斷有人經過,對着她指指點點。
“害怕的話,你可以給他打個120。”陸奇語氣淡漠,他猜測丫丫應該離開酒店了。作爲這次飯局的最大領導,這般不打招呼離開,不是她的作風,所以他猜測,她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心中擔心,不斷地撥打她電話,邊向酒店外面走去。
“陸先生,你可不可以把外套借我一下。”羅夢婕膽子倒是挺大,不顧陸奇陰沉的目光,扯住他的衣襬,“我的包在包廂中,手機也在裡面,我沒法聯繫上助理,我這個樣子又不能進去找她,不然肯定會流傳出一些流言蜚語來。”
陸奇臉上閃過不耐。
“拜託了,我還剛剛給塑陽拍了廣告,真要是被人認出來,也會對塑陽產生一定的影響的,這個廣告已經是第二次拍攝了。你也不想讓它拍攝第三次吧。”不得不說羅夢婕聰明,她知道陸奇喜歡丫丫,不想讓她因爲這些事情煩心纔會這般說。
陸奇遲疑下,把外套脫下遞了過去。
寬大的外套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外套上殘留的餘溫沒讓羅夢婕感到暖意反而心中竄出一股冷氣來。不過是一件遮擋住她身上狼狽的外套,她都得耍心機,真是可笑又可悲!
手緊握住外套的兩邊,低着頭出了酒店。
外面已經落下黑影,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覺來到母親所在的墓園,她半跪在墓碑前。
小時候聽她的舅舅說過,這裡葬着的不過是母親身上的一個殘肢斷骸,並不能算的上她完整的母親。
小的時候不明白,長大後她再去查當年的事情才知道,舅舅說的並不假,她的手撫摸着墓碑上依舊年輕的容顏,上一輩的糾葛,她並不算太清楚。
只能從她僱傭的那些私家偵探那查
到的消息一點點的拼接起來。
她得到的信息就是,母親是江墨言的前妻,她曾經給江墨言叫過爸爸,還在一起生活過,後來纔給慕北川改口叫的爸爸。小時候的記憶逐漸模糊,唯一記得的就是,母親從未跟她說過,她的身世。她一度想着自己是江墨言的女兒,如果真是她希望的那樣,或許這場復仇計劃,要比想象中的更好玩,更酣暢淋漓!
夜漸深,瘦弱的身影猶如孤魂野鬼般在墓地遊蕩着,清純的外面下,邪惡的內心,正在悄然編織着最惡毒的計劃。
陸奇煩躁的站在大街上,身邊人來人往,卻沒有他一直尋找的身影,心情煩躁,他有種跳腳的衝動,溫城根本就不是他的地盤,想在在這裡找一個人並不容易。
擔心丫丫會出意外,他用力踢了下綠化帶,低咒幾聲該死的女人!去哪也不跟他交代一聲。
思想想去,他輕咳聲,正了正臉色,給冬陽打了一個電話。
“我是陸奇,你知道丫丫現在在哪嗎?”陸奇就是這般酷霸拽的性格,電話一接通,他就直接單槍直入的問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我剛剛從學校回來,不太清楚,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冬陽性子溫和,絲毫不在意他這般。
“如果電話能聯繫上她,我也不打電話去煩你!”陸奇不知怎的,心中的火氣就這樣燃燒起來。
“你們吵架了?”
冬陽沉默下,問出口來,丫丫不是個任性的人,不會輕易的讓別人聯繫不上她。
“倘若是吵架,我也知道她是生我的氣,最起碼是安全的。關鍵是,吃飯的時候,她手機響了出去接電話,一去不回。酒店中我也找了,沒人。”
“你先別急,你在哪裡,我們碰面再說。”冬陽聲音也透露出焦急來,拿起剛剛脫下的外套,匆匆向外面走去。
警局,惜言身上的衣服有些被撕壞,臉上有幾處青紫,身上不允許丫丫檢查,不知道有沒有傷到。
“你是他的家長?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在課堂上竟公然跟我動起手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驚動了警局,我們學校也會嚴肅處理這件極度惡劣事件!”
說話的是陸奇所在班級的班主任劉明,一見到丫丫就激動地起身嚷嚷起來。
“我相信我弟弟是不會無緣無故的跟你動手的!”丫丫把惜言像懷中一攬,頗有一股護犢子的感覺,聲音清冷,小臉上更是結了一層冰霜。
“你的意思是你弟弟打人沒有錯?既然是沒錯,那警察問他,他怎麼一個字都不說!”
丫丫冷冷睨了他一眼,蹲在惜言的面前。
“告訴姐姐到底怎麼回事?”丫丫心中滿是心疼。
“姐,我說了,你能保證把他關起來,不傷害我的同學嗎?”惜言擡眸,希冀的看着丫丫。
“那得看他做過些什麼,才能定。”
“不管他關不關,你都得保證不讓他傷害我的同學。”
“姐不能,但是這些警察能保證。惜言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麼可怕,放心說出來就是。”
惜言的心思深沉,凡是考慮的多,他應該是看過很多警察包庇煩人的例子,一時間拿捏不準,面前的警察可不可信,纔會一直保持緘默。
周圍的人都是坐着,丫丫也尋了個椅子坐下,錄口供的民警也在那裡聚精會神的等着。
“他這個老師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我同桌不過是一個題不會,他在課堂上便不斷地辱罵我同桌,說的極其難聽。見我同桌哭的厲害,竟然罰她站了下午午,晚自習時我同桌體力不支,差點倒下。他還是不放過她,還故意伸出腳用力的碾她的腳,我沒看下去,出聲相勸。他就跟我動起手來,我沒忍住就跟他打了起來。”
“你別血口噴人,如果是這樣,你剛纔怎麼不說。再說,事情也不能任由你胡編亂造,也得講求個證據。”劉明一臉憤然,“警察同志,現在的小孩子一點都不好管理,你看看,回答不上問題,我教訓他們一下,也是爲他們好,沒想到卻被他們反咬一口。”
“剛纔不說,是因爲你路上威脅我,倘若我敢說,你就讓學校勒令我同桌退學。至於你說的證據,你跟我被分開的時候,是不是用同樣的話威脅了他們?一個老師那麼沒品,竟然還當衆撒謊!”
惜言撇撇嘴,他入中學時間不長,當初他硬是沒讓父母動用關係,幫他尋班級,父母在他的要求下除了開學頭一天低調將他送去學校,再也沒有去過學校。他所在的中學,沒有人知道他是溫城首富江墨言的兒子。這也是劉明敢這般對他的原因,再加上市重點中學,管理是嚴格一些,家長對於老師的體罰也是有耳聞的,只要不是過重,他們只當是對孩子好,不會過多追究,劉明也沒把這當做一回事,沒想到惜言竟然給報了警,警方介入調查!
“有親人來,你就膽量大了是吧,警察是不會被你三言兩語的謊言給矇蔽了眼睛,他們一定會還原事件的真相,跟我一個清白!”
“是黑是白,確實會有弄清楚真相的時候,不要着急。”
丫丫眼中閃過一抹冷意,看向正在旁聽的幾個的民警,“事情大致的意思就是這個樣子,你們做完筆錄,我先帶我弟弟回去了。他臉上這傷,倘若是被父母知道,估計會心疼的要死。”丫丫的聲音清楚,穿透力極強,前些天,爲了威亞的事情她多次跑這裡,已經有不少人認識她,當她一出現的時候,很多人都用看好戲的目光看着劉明,惹了第一財閥家的人,好日子算是國道頭了。
“孩子恢復的快,回去上點藥。不行的話,就去趟醫院。”錄口供的民警也是和藹,對着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起身,準備先把劉明拘留起來。
“我又沒錯,你們幹嘛抓我不抓他。”
“他是未成年人。”民警好心提醒。
“校長你趕快跟他們說說,擔保我出去啊。”劉明終於發現不對,民警對惜言他們客氣的要死,他手腳開始發冷,直覺應該是惹上一個不好惹的人,趕忙對剛剛趕到的校長求救。
“警察同志你看他畢竟是個老師,因爲這件事情被帶到這裡已經不光彩了,倘若要拘留······”
“我們也是遵照法律程序,請你不要擾亂我們正常辦案。”民警義正言辭,“既然知道自己是名老師就更應該謹言慎行,不要做出有辱老師兩個字的事情來。”
校長被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曝光,低調處理。”
“這得看當事人的意思。”
民警一使眼色,校長看向丫丫的方向。
“這位小姐,你看我們學校畢竟是他的母校,我們學校又是市級重點學校,倘若你能跟我們達成協商,我們一定保證他能考上重點高中。”
“我相信我弟弟的智商,沒你的保證也會考上重點高中。我覺得你這麼想讓我們把事情壓下去,估計學校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既然是這樣,我覺得我弟弟不在你們學校上也是一件好事。”
丫丫的話語毫不客氣,校長臉上笑容盡斂,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威嚴來。
“有不好的地方我們會盡快查明,儘快改正。不管是孰對孰錯,我們保證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校長這樣一看倒是個剛正不阿的人,“我們學校有一萬多名學生,倘若這件事情散播出去,不管對錯,多多少少都會讓家長不放心孩子,肯定會有一股轉學潮,初一初二的還好,初三的正在備戰,初升高我怕會影響到他們。”
“暫時先看看吧。不過,我要儘快知道你們查明的結果。”
丫丫身上自帶着一股冷氣,校長雖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也還是不由得對她心存畏懼,在她的犀利的眼神下,點點頭。
丫丫辦了手續帶着惜言離開,兩人打車經過醫院的時候,丫丫帶着惜言去處理臉上的傷。
處理完後,惜言一雙眼睛左右張望着,好似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
“姐,你能不能幫我查查看,有沒有一個叫周凡的女孩子在這裡住院?”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同學們把她送去了醫務室,只是見她腳腫起來的模樣,估計得送醫院。
“你的同桌?”沒想到惜言爲了她跟老師打了一架外,還那麼關心她,丫丫對他輕擠了下眼睛。
“別想歪了,我才十二歲,纔不會早戀,她也不是我的菜。”惜言傲嬌揚了下頭,逗得丫丫直樂。
丫丫讓人查了下,並沒有這個人,兩人剛出醫院,陸奇就驅車急速前來。
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沒見她受傷才安心,扯着他就進了車中。
“放開我姐!”這般粗魯惹毛了站在一旁的惜言,大有反正今天打了一架,不怕再幹一架的架勢。
“沒事,上來我們回家。”丫丫知道陸奇在氣什麼,對着還站在車下的惜言伸了伸手。
外面一輛奧迪車遠遠地看着他們,當邁騰車門關上之時,他驅車離開。
當天晚上陸奇並沒有在公寓中留宿,黑沉着臉把丫丫送進公寓後就離開。
第二天一早,幫惜言準備早上和中午的吃食,就去了公司。
她還是如往常一樣,漫步而去,剛來到公司門前,羅夢婕的房車就出現在視線中,房車一停,穿着一身素雅裙子,外罩一件風衣的羅夢婕從車上走了下來,叫了聲“江總”。
“這是陸奇的外套,我給他洗過了。”羅夢婕邁着小碎步,把懷中的外套放在停下腳步的丫丫手中,隨後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也別見怪,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手機號,想着你們熟,就把它交給你,讓你轉交給他。謝謝江總了,我今天還有排練,就不打擾你了。”
丫丫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外套,眼神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