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遇不到的溫柔
(十)
夜色靜謐,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大文學
杜城摟着我,我趴在他的懷裡,他不肯放開,我也不願起來。我那麼清楚地聽得到,我和他的心跳,像在唱歌,在歡呼。
“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問。懶
“沒有。”當然是騙他的。
他叫囂:“怎麼可能,孤男寡女,夜空當下,竟然什麼心思都沒有!?”
我奮力捶他一拳,這傢伙就愛開黃腔,其實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我相信,他現在跟我一樣,在回憶那一天。
那是高三唯一的一天住校日。
隆冬,非常的冷,我徹底忘記了住校一天的事,換洗的衣服,牙刷毛巾什麼的,都沒帶,可我不想讓鄒芹給我送來,只能自己回家去拿。
走到保安室,那面惡心善的老頭又不讓我出去,說是學校的規定,誰都不許走出學校大門,他拿起電話給我說:“孩子,還是打電話回去,讓你家裡人給送來吧。”
我的老爺爺呀,要讓鄒芹跑這一趟,我寧願不刷牙不洗臉!我無奈地回教學樓,邊走邊想,心生一計:翻牆。大文學
之前也經常看到許多男同學從操場草坪那邊的圍牆翻過去,走幾步就到路口可以坐公車了。兩米高的牆頭,果然,我也輕而易舉地爬了過去。可是,天色暗得太快,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這下完了,黑漆漆的,就算爬的上去,看到不着落點,怎麼辦呢?蟲
“摳門!竟然就只有一盞燈,還在幾百米遠的地方。”我念念有詞地把包袱舉起來先拋了過去,接着踩着土堆和牆上的坑窪處就上去了。
那時,跟今天的情況,是一樣的。
我坐在牆檐上,遲遲不敢跳下去,生怕碰着了石頭,扭傷腳。
黑暗中,忽然起了騷動。
“跳下來吧,沒事的,他一定會接住你的。”一個陌生男生的聲音,矮矮小小的個子旁邊,站着高大挺怕的身影,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我知道站在底下的是杜城。所以我纔不需要他的幫忙,我就坐在那固執的扭着頭,不看他。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走吧,杜城。”小個子男生說。
“等一下!”我焦急地喊住他們,“杜城,要是你接不住我,我就把你壓死!”
伴着他清澈的笑聲,我閉上眼睛一躍跳下……
我忽然顫抖了一下,抽離回憶,坐起來就抓着杜城的左腳看,“今天沒有受傷吧?”
記得當時我撲到他懷裡的時候,他微傾身子,左腳拐了一下,牢牢抱住了我,我們最後都沒有倒在地上。大文學可是,我一整個星期看到他都是一瘸一拐的,體育課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坐在樹下……
我盯着薄月下杜城寧靜的臉看,這些年,除了五官更立體更英挺,腿又長了幾寸之外,似乎沒什麼變化。我饒有興趣地摸他的耳垂和眉頭。
他不依了,問:“念,你這是在挑~逗我麼?”他轉溜着眼珠子,露出邪惡的目光。
“我就是!”我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凍着了?”杜城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扶我站起來,“去看看海……”
杜城伸出他大大的手,我把的小小的細細的手貼上去,他就這樣緊緊地抓住了我,異常的溫暖。我們奔跑在空曠柔軟的沙灘上,一步步接近着深幽的水岸。
“快過來,海水一點也不冰呢。”杜城脫了鞋子,雙腳浸在水裡,拿起幾顆扁扁的石頭幼稚地打着水漂。
“相信你纔怪!”冬天的海水怎麼會暖和得起來呢?我撅着嘴坐在一邊的沙灘上,眺望着這漫無邊際的水域。
海,真的是個奇怪的地方。熱戀的情人眼裡,它是浪漫的;天真無邪的孩童眼中,它是歡樂的;可是,它帶給那些等待良人歸來的孤身隻影,卻是無窮無盡的思念和悲傷。
那對於我段念,海,又會是什麼呢?此刻我張望着跟前這名正再跟海水嬉鬧的男子,我的真的希望,這片海,能把我的恨統統帶走,只留下一絲一毫能夠溫熱我這顆硬得像石頭般的心的……的愛,這樣的請求會奢侈嗎?
我閉着眼睛感受着涼風拂面,這時杜城的吻悄悄覆蓋上來,帶着海水的鹹味,不苦,很甜。
欲罷不能,我們相擁着熱吻,哪怕天昏地暗,世界瞬間崩塌。除了親熱,除了相互觸碰着對方的身體,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我們需要着彼此。
雖然,這樣肆無忌憚的我,一點也不可愛。不可愛就不可愛,我推倒杜城,主動盤上他的身,把手伸進他的胸膛。
“呼……”杜城倒吸一口氣,“好冰。”他說着打了個寒顫。
我不管,我出抽出手後來呵了幾口暖氣,又貪婪地遊向他的腹下……
“色女!”杜城帶着笑意眯着眼睛開始反撲,“好吧,從哪開始好呢,就從念胸前的那顆痣好了……”
“我胸前哪有什麼痣?!”
“我說有就是有……”他扮演着極品色狼的形象,在我套了絲襪的腿上彈琴,然後開始上下其手……
“嗡嗡嗡”的震動聲是這時響起來的,杜城抓出手機一看,扔到了一旁,繼續向我索吻。可那震動聲一直在我耳邊作祟,鬧騰得慌。於是我我坐起來把手機丟給杜城,說:“接吧?或許有重要的事呢?”
當他真的接了電話,我就後悔了,我該把手機丟到海里。
杜城聽了電話後,整個人木了,臉色蒼白地說:“陸蔓,自殺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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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拽着我的胳膊起身就狂奔,“我得去醫院。”
我立即撒開他的手,我心裡有種預感,他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我就會失去他,愣了半響,我憋出一句話:“不行,我不讓你去!”
“念,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她這樣,都是因爲我,我得去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索性把話說絕了,“那好,有我沒她,你要是走了,以後就別來找我!”
“念,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但你一個人在這裡很危險。”杜城焦急地捏着拳頭。
我乘他想抱起我的時候退後了幾步,腿像紮了根似的堅定不移,冷漠地對他說:“你走吧,我要走自己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