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心語習慣性的醒來,頭有着宿醉後的不適。她心中納悶:起牀的鬧鈴怎麼還沒有響起啊?
她習慣性的將手伸向牀頭櫃,怎麼感覺溫溫的、軟軟的?
她轉過頭睜眼一看,嚇!他怎麼在這裡?
霍行雲穿着整齊的睡着,身上也沒有蓋被子。
她昨晚的記憶也慢慢復甦。對了,昨天半下午的時候自己跟着他去酒吧玩來着,後來她就讓他載着回家了。
然後呢——
她發現她斷片了!
他是送自己來的吧?可是他送到地方後,爲什麼沒有走掉而是睡在了這裡?
她半夜就把自己的手鬆開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就是她的右手把人家硬留下來的。
她翻身下牀,從牀頭櫃上的包包裡拿出手機,開機。
嘀嘀嘀~短信聲音一時間不絕於耳,她趕緊關了聲音。
她看了牀上人一眼,還好,沒醒。
她看了下時間:6:53,果然她已經形成生物鐘了嗎?
老家裡的人普遍起得早,6點多一點點就有大把的人起牀,所以國慶節的時候她才睡不醒,纔會在容之洲面前丟臉。
容之洲——想起來這個名字她心裡就痛的厲害。
在同一個公司上班,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看來自己要爭氣些,做不成戀人了,做個同事還是可以的。
以前又不是沒試過,還不算太難。
她着急於起牀,也不敢再多想,短信也沒看,就關上衛生間的門洗漱去了。
牀上原本閉着眼睛的霍行雲眼睛瞬間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看了下腕上的手錶,動作輕慢的下牀,走到門口,帶上了門。
正在洗漱的楚心語聽到聲音,忙把臉上的泡沫洗去,走出衛生間,看到屋子裡已經不見了霍行雲。
她鬆了口氣,這樣最好,省的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楚心語剛坐到辦公桌前,把電腦打開、QQ掛上,就看到容之洲的QQ頭像在晃動。
點開,是容之洲讓她一到公司就去他的辦公室。
她知道這次一定有很大成分是私事。
她不想去,但是怎麼可能?他是她的上司,假公濟私的只會是他而不可能是她。
她磨磨蹭蹭的拿上紙筆下樓去了。
人事經理辦公室裡,從楚心語敲門進入的那刻開始,容之洲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她看,看的楚心語心頭更是如臨大敵。
“坐下!”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還有些受傷,不是一貫的溫潤,也不是以往誤會她或生她氣時的冰冷。
她心頭詫異,原本低着的頭不由的擡頭看他。
他的形象一如既往的俊雅,只是他的眼睛有些發紅。
她心頭一痛,想關心他可是又說不出口,他這個樣子,無非是因爲她。
可是他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被申如霜的那個妹妹吸引?她不信,她又不瞎。
她又低下頭去。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及遠,然後聽到門打開又關上,接着是反鎖的聲音。
他把她反鎖在辦公室裡幹什麼?是要她面壁思過嗎?
可是她又能思出什麼過?
“啊!”她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後面擁住。
“小聲點!如果你不想把這層的其他領導引來的話。”容之洲嘶啞的聲音。
她掙扎,她不願意再跟他親近!
說她矯情也罷,說她任性也好,她就是不想繼續跟他有感情上的糾葛了!
容之洲一把將她拉轉過身子,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吻上了她的脣。
越吻越深入,越吻越火熱。
他想死她了,他也想盡快向自己證明她還是愛着他的。
他昨天打電話、發短信的次數都不知凡幾,但是那頭都是同樣單調、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今天清晨,他本來也想試試的,可是又怕擾了她的夢,就一直忍耐着,等着到公司再找她。
她從KTV走後,他和申如雪開始K歌,但是心裡一直擔心着她的身體,他想着是不是要回家幫她沖泡紅糖水什麼的,或者單純是陪陪她也好,但是他看申如雪玩的那麼嗨又不好意思馬上走人。
就這樣他就陪着申如雪唱歌,他對自己說:“容之洲啊,你沒必要這麼擔心心心,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
但是不行,過了還不到半個小時,他的心裡又有了另外一個聲音:“你快回去吧,這個時候對心心來說比較特殊,或許她很希望你陪着呢!”
他唱歌越發的心不在焉起來。
他向申如雪提議,讓她把她要好的同學叫來一起唱歌。
申如雪一聽,很是高興,打了四個電話出去,結果有三個都說馬上就過來。
申如雪說要不是因爲她有個同學身體不舒服的話,來的就會是四個了。
身體不舒服?他的心心今天也身體不舒服,可是他又不能替她來受,每次她來那個的時候總是精神不濟……
等等,心心來那個的時間?不是一般都在月中嗎?今天才7號啊!怎麼會來?難道提前了?
不對,不對,總感覺哪裡不對,是哪裡出了問題?是心心的身體?還是她遇到了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她隨便找了個藉口?
不,他要馬上回家,他要看到她好好的,心裡纔不會這麼慌亂。
申如雪的朋友們還沒有過來,他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也才16:38,可是他的心太亂了。
他已經顧不了太多,他向申如雪道歉,說他有急事,所以要先離開,說他先前付賬的是3個小時的單,她可以跟她的那些朋友們好好玩,說他下次再跟她出來玩。
申如雪看他一幅慌慌張張的樣子,忙說不要緊,先處理急事要緊。
他匆忙離開,沒有看見他走之後申如雪落寞的神態。
當他回到家,一室的清冷,哪裡有半點人氣?
家裡的一切都還是他們去KTV之前的樣子,他們從超市裡買的那兩袋物品,還是安居在餐桌上,分毫未動。
他的心裡更慌了,他的心心沒有回來,去哪裡了?她離開KTV已經有半個小時了,怎麼可能還沒有走到家?是在路上出什麼事了嗎?
他就不該放她一個人回來!
他忙打她的手機,是關機的狀態。
他就趕緊騎上電動車,一路飆到了她本來的住處,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
他想聯繫上她的那個朋友舒夢欣,可是他沒有舒夢欣的手機號!
他暗罵自己,以前爲什麼不記下她閨蜜的手機號?這下好了,他去哪裡找她?
他不知道她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他甚至想過報案,可是一想到人失蹤24小時之後警方纔介入調查時,他又放棄了,還是再等等。
他昨晚在她樓下的小公園裡待到快凌晨兩點,纔回的家。
他看到她被霍行雲從車裡抱了出來,那時他正坐在小公園裡,當他看到那一幕,他的心裡又氣又慌,他想出去,他都已經站起來了,可是他邁不動腿。
他眼睜睜的看着霍行雲抱着身上蓋着男士衣服的她走向她租住的那一棟樓。
然後他走到霍行雲車的旁邊,仰頭看着5樓,那裡不一會兒亮起了燈,那燈光竟那般的刺眼,刺得他心也疼了。
他就站在那裡等,他想等那個男人下來,然後跟他打一架,警告他離他的心心遠遠的,別再覬覦他的心心,可是他沒等到那個男人。
他從21點多等到22點多,他從最開始對楚心語的擔心變成了各種胡思亂想。
他終於受不了了,奔到她的房間門前。
湊耳去聽,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他停下了準備去敲門的手。
也許……也許……他的心心和那個男人已經結束了“戰鬥”,這會兒都已經睡着了。
不怪他想的齷齪,孤男寡女在一起,整整一個多小時,如果什麼都沒幹說出去誰信?何況霍行雲那小子對心心,從來都不掩飾興趣。
他雙拳青筋迸出,腳步凌亂的又走回到小公園。
他後悔了,他應該在看到那個男人抱着他的心心出現的時候,就從他的手裡抱走她,不該給他們獨處一室的機會!
他真是個笨蛋!是個孬種!
他在小公園裡又是各種亂想,他回想了今天從楚心語狀態不對,到霍行雲抱着她出現;回想了上次楚心語揹着他跟霍行雲一起去看演唱會;還有後來楚心語的積極認錯,他們在白天裡“愛”的那麼投入;他回想了在她老家裡的情景;回想他和她重逢後的種種。
他的心情先是憤怒,後是懷疑,然後是甜蜜,最後他心裡哀嘆:“容之洲你真是個人才,就這樣被心心吃的死死的!就是她今天真的跟那個男人做了!你也就這麼認了?……不認怎麼辦?難道要失去她嗎?不,絕不!除非她是真的不愛我了,不要我了。否則……問題應該是出在我自己的身上。”
他這才驚覺初秋的夜也是這般的冷,他瑟縮了一下,騎車回了家,明天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結果躺在牀上,他睡不着,他拿出手機,翻看她的QQ空間,打開她的相冊,一張一張的翻看她的照片:童年的、大學畢業照、旅遊照、工作時走過的地方的照片、她家人的照片。
一張張、一遍遍的翻,終於他拿着手機睡着了。
清晨鬧鈴聲響,他習慣性的向牀的內側摸去,一片空虛,他的精神立即清明瞭起來。
他速度極快的換衣服、洗漱,從街上打包了份早餐就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他就登上QQ,給楚心語發了條消息:到公司後儘快到我辦公室一趟。
楚心語的抵抗力已經越來越弱,她的身子也越來越軟,她放棄了掙扎,因爲這樣強勢的容之洲她無力擺脫,那就讓自己沉淪吧,再沉淪一次就好。
容之洲卻突然放開了她,眼前的女人雙眼迷離、兩頰嫣紅,看的他身子一緊。
他心想:這要是在家裡該多好啊!
也許是身上沒有了那種強烈的壓迫,楚心語眼睛動了動,慢慢變得清明瞭起來。
“如果沒有‘公事’要談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的語氣中還有着殘餘的嬌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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