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隨即也跑進去,看着剛剛出生的孩子,高興地跟着西嶽仙說道。“仙兒,這孩子跟你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西嶽仙聽見紅葉這麼說,沒有絲毫的高興,反倒馬上看向雲楓,看到雲楓臉上那麼失望的表情,西嶽仙的心在隱隱作痛。(他臉上的表情是在告訴我什麼嗎?孩子、孩子,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西嶽仙強忍着眼淚,希望雲楓會多看孩子一眼。
雲楓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這孩子叫念樂。”
“楓楓、楓楓。”紅葉看着情緒變化太過明顯的雲楓丟下一個落寞的背影離開了房間。
(等了那麼久、不是曉樂、真的不是曉樂。)雲楓突然感覺心裡空空的,落寞的回到了憶樂居。
西嶽仙想到了雲楓的那個表情,眼淚一直在眼圈裡打轉,一直強忍着。紅葉抱着這個軟綿綿的女孩向西嶽仙靠近。“仙兒,你看念樂多漂亮,多像你。”紅葉擡頭看見西嶽仙打轉的眼淚。“你怎麼了?”
西嶽仙強忍下來的眼淚在紅葉的詢問下,就不爭氣的掉下來。“沒事的,只是看見這個我用命生下來的孩子,很感動。”西嶽仙只能假於這樣的藉口。
“是啊,你辛苦了。”紅葉幫西嶽仙擦掉眼淚。“還好,你們母女平安。”
西嶽仙點點頭,看着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心裡真的是五味俱全,有喜、有憂、是苦、是甜。喜的是孩子平安出生,憂的是孩子以後在王府的立足之地,苦的是孩子和自己以後的日子,甜的是以後有孩子的相伴,不再是孤單一人。
雲楓癱坐在憶樂居的地上,一動不動地坐着。過了不知道有多久,雲楓擡眼看着滿屋曉樂的畫像,忍不住流下男兒淚。“真的沒有輪迴轉世、真的沒有,你真的不在了。”雲楓長期的期望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完全破滅了。
“公主。”小青端來了雞湯給西嶽仙喝。“雞湯。”
“小青,雲楓呢?”自從那天以後,除了照顧日常三餐的小青和紅葉經常來以外,雲楓幾乎都沒有來。
小青顧及到西嶽仙是剛剛生完孩子,身體還在恢復中,也不敢直言。“王爺,最近比較忙。”
“忙什麼呢?”西嶽仙窮追不捨地追問着。
“我只是一個下人,你好好休息、養身體。”小青拿回空碗就出去了。
西嶽仙獨自坐在牀上,流下了眼淚。(爲什麼?爲什麼我這麼努力,這麼拼命,都換不來你一眼的憐憫、換不來你一句關心的話語,更換不來你對孩子的重視,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呢?)西嶽仙在牀上小聲地痛哭起來。是應該哭的,拼命生下孩子,雲楓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說,就連多看孩子一眼,他都沒有,西嶽仙是該哭的。
紅葉想給西嶽仙一個驚喜,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就聽見牀上有人在看,而且聲音很熟悉,紅葉仔細一聽,聲音是在牀上傳過來的。(是仙兒在哭嗎?)紅葉的心裡疑惑着。
“仙兒。”哭泣着的西嶽仙絲毫不知道紅葉已經坐在自己的身邊了。
西嶽仙急忙擦掉眼淚,面帶微笑地看着紅葉。“怎麼來了,也不出聲呢?嚇我一跳。”
紅葉看着西嶽仙紅腫的眼睛、聽着她嘶啞的聲音。“你怎麼在哭呢?”
西嶽仙沉默,沒有回答紅葉的問題,紅葉看着西嶽仙。“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我們可以商量着解決的,你不要告訴我,是被我嚇哭的。”
西嶽仙擡眼瞄了紅葉一眼。“我真的沒事。”
“你不願說就算了。”紅葉起身欲走。
西嶽仙拉住了紅葉的衣角,紅葉低頭看着西嶽仙的手。“有事嗎?”紅葉是在生氣西嶽仙不把自己當成自家人,什麼事情都不告訴自己。
“紅葉,我說。”西嶽仙在王府的唯一的依靠也只有紅葉了。
紅葉重新坐下,看着西嶽仙,等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西嶽仙收回了自己的手。“紅葉,你知道嗎?念樂是我用命去拼回來的,是我懷胎十月的孩子,可念樂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嗎?爲什麼雲楓只在念樂出生的那天看了她一眼,就沒有再看她一眼呢?爲什麼我這麼拼命、這麼努力,都換不來他一絲的憐憫、一句關心的話語,我恨呀!”說完,西嶽仙又痛哭起來。
紅葉坐上西嶽仙的牀坎邊上。“我的肩膀可以讓你靠靠。”
西嶽仙猶豫了一下。女人是軟弱的生物,一旦表現出軟弱,就渴望被保護。西嶽仙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信任的肩膀借她靠靠。西嶽仙二話不說,就趴在了紅葉的肩膀上痛哭起來,聽着西嶽仙淒涼的哭聲,紅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楓楓,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一個女人的心呢?)
安撫了西嶽仙,確定了西嶽仙已經睡下,紅葉給西嶽仙蓋好被子,就離開房間。
“楓楓,你在裡面嗎?我有事跟你說。”紅葉來到了憶樂居的門前,輕輕地拍着門。
“有事嗎?”雲楓已經第三天沒有踏出憶樂居的門口了。
“可以開門談談嗎?”紅葉沒有像往日一樣魯莽,今日的他非常淡定。裡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楓楓,你開門。”
雲楓艱難地站起來,走向門前,打開了門,看着紅葉。“什麼事情?”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紅葉眼神中充滿着疑問。
“談談。”雲楓說完這兩個字,就倒在了紅葉的懷裡。
“楓楓、楓楓。你怎麼了,來人、請大夫。”紅葉居然可以一口氣把雲楓抱起來,紅葉知道憶樂居是雲楓的心血,自然就把門關上才離開的。
“沒什麼事情,就是多日未進食,身體有些虛弱罷了。”大夫過來診斷了後,大家的心才放下。
“大夫,慢走。”管家讓一個下人去送送大夫。
小青已經去熬點小米粥過來,吹涼小米粥以後,就一點一點地喂雲楓喝下去。
“唉。”管家看雲楓這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管家,你爲什麼要嘆氣呢?”紅葉不明白看向管家。
“王爺這樣絕食已經不是第一天了,上次是因爲曉樂主子的死給他造成了傷害,他就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畫出憶樂居里所以曉樂主子的畫像,這次就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了?”管家只能深深地嘆口氣以外,還能做什麼呢?
“你說那憶樂居里的那些畫像是楓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畫出來的。”紅葉表示讚歎。
“沒有可以瞭解到曉樂主子在王爺心目中的那個地位。”小青把小米粥都餵給雲楓後,就走出來。
“可是他沒有看見仙兒那個樣子,他不知道仙兒的痛、更不會明白她心裡的那種渴望。”紅葉已經爲西嶽仙說話,而且很大聲。
“可是你沒有看見曉樂離開前的樣子。”雲楓已經醒過來,並且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王爺,你醒過來了,沒事吧!”小青急忙跑到跟前,扶着雲楓。
“你說什麼?”紅葉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雲楓。
“在西嶽仙來之前,曉樂是快樂的、幸福的,可是西嶽仙的出現,就把曉樂一步一步地往懸崖邊上推,你也不是不知道西嶽仙以前做過的什麼事情,爲什麼你現在還那麼偏袒她呢?”雲楓虛弱地走出來,坐下去。
“可那不是以前嗎?現在不同了呀!她爲你生下了念樂,你怎麼可以就那麼冷落她呢?”紅葉忍不住要爲西嶽仙抱怨幾句。
“我一向對她都是那樣的,我也沒有說過她生完孩子,我會怎麼樣,因此,不要對我說什麼冷落不冷落的問題,因爲她從未進入我的心裡,沒有。”雲楓臉上的冷漠足以證明他的決心。
“可是、可是。。”紅葉想爲西嶽仙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進入我的心裡,可是她就以爲她總有一天可以替代曉樂,她沒有想到的是曉樂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那麼牢固。紅葉,你去告訴她,我願意承認這個孩子、我會上報朝廷、我會給孩子一個名分的,但是她在王府的地位永遠都是公主。”雲楓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這個。。”紅葉猶豫了一下。
“紅毛,如果有一天你明白了王爺對曉樂主子的感情的時候,你就不會用這種質疑的口氣來問王爺所有事的。”小青很明顯是站在雲楓和曉樂那邊的。
“可是就算你不愛她,看在她是用命把念樂生下來的份上,去看看她把!她也是一個女人、她也需要一句簡單的問候,我相信楓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不是嗎?”紅葉還是希望雲楓可以去看看西嶽仙。
“王爺,當時你們都在外面,我在裡面陪着公主,真的,她真的是用命在拼,我看着她慘白慘白的臉色,已經昏蹶過去的她,本來就已經很危險了,是疼痛讓她清醒過來的、是信念讓她堅持下來的,王爺,就算你再不喜歡她,看在她爲了生下孩子的份上,去看看她吧!”小青知道生產是,西嶽仙的痛苦,也許替她說說話。
雲楓擡頭看着小青。“你也覺得我應該去看看她嗎?”
“是,畢竟她已經爲了你在鬼門關已經走一趟了,不是嗎?”小青和管家都是雲楓的心腹,說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分量存在的。
雲楓看向管家那邊,看看管家是怎麼表態的。“王爺,公主那天的情況,我們在外面的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可是那天她叫的聲音,還子啊耳邊迴響着,叫的那麼淒涼,不是很痛就很慘,我覺得王爺是應該去看看她的,畢竟她是明媒正娶的。”管家收到了雲楓的眼神,就明白。
“這麼說,我應該去看她。”雲楓現在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說話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
“楓楓,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紅葉握住了雲楓的手。
雲楓抽回了自己的手。“別以爲我現在這樣,你就可以揩油啊!”
紅葉裂開嘴笑了笑。“你不讓我揩油,那怎麼行呢?你是我的楓楓啊,我是你的葉葉。”紅葉厚臉皮地說到。
“誰是你的楓楓。”雲楓纔不會承認自己就是紅葉口中的那個楓楓。
“不管是誰都好,我自己心裡能明白就好。”紅葉對着雲楓詭異地笑了一下。
“不管是誰都不能代替曉樂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的。”雲楓堅定地說着這句話。
“知道了,你很煩耶!”紅葉把一個白眼丟給雲楓。
“好,那就等我身體好點,我就過去看她,可以吧!”雲楓聽着她們說的,也覺得有道理。
“嗯,這纔是我的好楓楓嘛!”紅葉立即就笑逐顏開了。
雲楓搖搖頭。(曉樂,雖然孩子不是你的輪迴轉世,但是我會好好照顧她長大的,這是我做爲一個男人的責任。)雲楓心裡又想起了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