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
坐在茉莉咖啡,不停地看着牆上的時鐘,我想,這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漫長。
等人這件事,還真是考驗人的耐心和毅力。
還好,林弛不過十分鐘就走了進來。
我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大步走過來,皺着眉頭坐下。
“叫我出來做什麼?電話裡爲什麼不說?”
把早就點好的茶水放在他面前,小聲嘀咕着:“這事兒不是電話裡不好說才叫你出來的嘛。”
林弛看了眼面前的清茶,眉頭稍微紓緩,喝了一口,細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想了想,到底應該用怎樣的詞句纔會讓他的驚訝度減到最小。
“其實,是這樣的。小婷去追求她的間隔年了,最近資金告急,我想找你週轉一下。”
果然,他的眉頭又開始皺起,但倒沒表現出多大詫異。
“她要多少?”
我比出兩個手指,淡淡說:“兩萬。”
“恩,我待會兒讓人把錢給她打過去。還有什麼嗎?”
“你不生氣?”我好奇。
“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夢想的權利,我有什麼好生氣?”
“但她至少是個女孩子。”
“現在難道不是男女平等。”
我想了想,這倒也是。男人背一個揹包出去旅遊可以看作瀟灑,那麼林雅婷這次出走也可以變成俠義風範。
男女平等不只平等在一些福利或者好處上,連難處也一起平等了纔是真正的平等。
走出咖啡館的門,我和林弛告別。我們之前的事,他現在處理得遠比我成熟很多。但他的背叛還是仍舊如同芒刺在吼,哽咽不得。
腳下一個踉蹌,我往外一倒。
“小心!”
眼前黑影晃過,再度站立好時,我的頭頂着了林弛的下顎。
“謝謝。”
抽出被他抓住的手,略帶尷尬看了一眼他。
就在這時,一輛銀灰色跑車從我身邊開過。那輛porsche我認得,因爲他的主人是我的愛人。
拿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剛纔那一幕應該很容易就解釋了。但拿出電話的瞬間,我才恍然,手機停機了。
與林弛說了聲再見,然後坐上那輛每個週末都會做一次的公交車
,我想我還是去他家好好聊聊。
上衣口袋裡,我緊緊握着他家的鑰匙,青筋凸現。
【高志雲】
本來是滿懷開心來送傘,結果成了這樣。
正要下車叫她的時候,發現有一個男人從她身後走了出來,那個男人是她前男友。我一直沒有問過她和林弛的事,因爲我總認爲,我愛的是她的現在而不是過去。可是事實上,我錯了,愛情哪裡能割捨掉一個人的某一部分?愛上一個人,就是愛上她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其實,我是很想衝下車,跑上去扯住那男人的領子,質問他和她之間的關係。但我的理智卻不停告訴我不可以,不可以,高志雲,你這個時候走過去算是什麼呢?難道你想聽到蘇沫對你說對不起嗎?
我承認我是個懦夫,我沒有勇氣去接受蘇沫的抱歉,於是我選擇了逃跑。
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北京城亂逛,想起昨天蘇沫看的那部電影。我想,就我心情而言,這一刻無疑,北京就是一座悲情城市。
車裡仍然放着那首《我愛你》,只是這時激情已不再,盧廣仲用着他特有的嗓音唱着:“我愛你,快回到我身邊……”
一打開房門,我就看到了門階上蘇沫的鞋子,心裡鬆了一口氣,她回來了。
面無表情的走進去,然後同樣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其實看到蘇沫的眼神那一瞬間起,我就知道,我的心又軟了。
“志雲,你在生氣?”
我抱着沙發抱枕,看着窗外的灰濛濛的天空,沒有說話。
“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你難道對我這點信心也沒有?”
我不是對她沒信心,蘇沫也許沒有注意到,林弛看她那種眼神,裡面全是濃厚的佔有慾,我是對自己沒信心。現在年輕女大學生大多都愛同樣年輕有爲的小開,像我這樣的事業青年,領着工資吃飯,別人的手指都比我的胳膊粗,我哪有什麼信心?
見我仍舊不說話,蘇沫拉起我的手,然後順勢靠在我的懷裡。她的臉貼在我胸前,她頭髮上散發的香味透過空氣傳到我鼻腔裡,然後我聽見她嬌軟地說:“志雲,我們在一起一天,就要快樂一天。”
終於,我的憤怒全跑的煙消雲散,連一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抱着她的腰,我壓低聲音,說:“好,我們在一起一天就快樂一天。”
我和她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永遠,永遠這個詞太過抽象。有誰見過永遠嗎?見過永遠的人都上了天堂,要麼去了地獄,反正是沒人同我說明永遠的樣子。我和蘇沫都是凡人,我們都只要當下就好。
抱着她,低頭咬住她柔軟的雙脣,齒間微微用力。
蘇沫吃痛,倒吸一口冷氣。“你咬我幹什麼?”
看着她紅腫的雙脣,這件藝術品我頗爲滿意。“我高興。”
“你這人轉變的還真是比天氣還快,我看你直接去泰國變性做女人好了,你有潛質。”
放平她的身體,然後壓在沙發上。
我的雙脣不斷在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上摩擦,遊走。
“我去了泰國,你會後悔的。”
“呵呵,”蘇沫抱着我的脖子,突然像想起什麼一般,問:“早上不是讓你在家裡等我嗎?怎麼又到學校去了?”
“想你了。”我隨便敷衍了一句,繼續開始幹着讓我和她都快樂的事。
蘇沫推起我的身體,“高先生,您先把正事說完。”
“哎,正事不是正在做嗎?”我停下節奏,立起身子,走到電腦桌前,把資料遞給她。“本來是想今天和你去辦臺灣的通行證,我找了家旅行社剛報好名。”
“哇!高先生,你的速度真是快到驚人!來獎勵你,親一個!”
“就親一個?”
“都老夫老妻了,還要怎麼樣?”
蘇沫總是有辦法在一秒鐘惹怒我,然後又用一秒鐘讓我重新快樂起來。比如現在,那個老夫老妻真的是相當取悅我。
我走過去,抱起她,在她臉上啃了一口。“蘇小姐,你看我這麼勤奮的份上,今兒就倚了小的我吧。”
話說完,然後我和她就又開始了那件快樂的事情。
我沒有對蘇沫說的是,對於她,我早已超脫了身體上的肉慾,但唯一能讓我感覺我在她心上的時候,就是我進去和她合二爲一的時候。只有那時,我才能感覺到我的心跳和她的是連在一起的。
高展雲曾說過,有的女人是嗎啡,一瞬間就能讓你激情四射、火火光乍起;有的女人就是阿司匹林,一點點侵蝕你的神智,讓你不知不覺間欲罷不能。
嗎啡一樣的女人很多,但我只愛阿司匹林,而我的阿司匹林毫無疑問就是蘇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