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和老實的小貓一樣睡着了,靠着牆角蜷縮着身子,睡得特別安詳、
我從她枕頭底下抽出手機,翻遍了所有的聯繫人,除了學校同學和老師,再就是酒吧上班兒的姐妹兒,沒有可疑。
後來聊天軟件上蹦出來一條消息,是一個叫黃小瓜發來的。說的是明天晚上十二點,在“有病吧”舞池後面的卡座角落裡見。
我很淡定的回了一個好字,然後刪了那條消息。
手機輕輕放在小潔枕頭下。
我請了兩天假,專心陪着小潔去醫院做檢查。先前小潔自己用藥打了孩子,沒修養,坐着飛機回來,又吃了那麼多辣的東西和紅酒,身體指定是有問題的。
檢查結果出來那天我先看的,沒啥大問題,就是有些功能紊亂,需要靜養。
提着一大堆藥我們回家了。
在路上竟然碰見瘦子,瘦子正在水果攤上買水果,挑的特仔細特認真。
“以淺。”
他手裡揮着蘋果叫我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他後腦勺是不是長眼睛了。我們明明從他身後過去的。
小潔努力笑出來,跟以前一樣,在我耳邊笑着說這個男人怎麼瘦的皮包骨頭,是不是吃不上飯啊。
瘦子其實聽見了,摸頭特不好意思一笑,“吃的上飯,就是小時候好吃的都給言語和藍色吃了。”
“藍色?”我問瘦子。
瘦子自知說錯話,輕輕拍了嘴巴一下,“你看我這記性,紊亂了。對不住,就是言語自個兒。”
小潔噗嗤下笑了,“言語家那麼有錢,還需要你把好吃的省給他吃?”
瘦子不好意思撓撓頭。飛快付了水果錢,把水果塞我們手裡,“拿去吃,甭客氣。”
說完要走,我叫住瘦子。我把水果給小潔,讓她先上樓。
我求瘦子能不能晚上跟我去酒吧一趟。不過我沒說要去找給小潔供毒的人。只是說讓他在一邊給我撐場面。
“那必須要去。不過這事兒要不要告訴言語?這幾天你不接電話言語都快急瘋了。這不讓我來偵探了麼,剛纔你碰見我不是偶然。”
特實在的表情。看的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言語還惦記着讓我給他生孩子這個事兒。自然我以淺也不是那種小人,收了言語的錢,這個孩子早晚是要給他生的。
我搖搖頭,先別告訴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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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那咱電話聯繫,給你我號碼。”瘦子給我一名片兒。
我這才知道,原來瘦子開了一家工作室。
這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回到宿舍我給小潔做飯,小潔坐在牀上打哈欠,精神一點兒都不好。
吃飯的時候我叫了小潔好幾遍,小潔就是依靠在牆壁上,打着哈欠。
後來坐在餐桌上,小潔突然站起來,把桌上的飯菜都掃到地上。
嚇得我不輕,我以爲她中邪了。
渾身哆嗦,嘴脣開始發白。
我跑過去要抱小潔,小潔順手拿起一手機拍在我腦袋上,一陣眩暈之後,我倒了。
小潔哆嗦伸手跟我要白麪兒。
應該是毒癮犯了。
這幾天我查了好多資料。上面說毒癮犯上來的人身體和蟲子撕咬一樣,又疼又癢,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給撕碎,自殘不算,關鍵是會逼迫別人給她提供毒。
“拿白麪兒來,不然我今個兒殺了你。”
她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不過是反方向拿的,刀尖朝自己。
“小潔,你清醒清醒,堅持一下。”
我掙扎起來要去給她拿抹布,怕疼痛起來她會咬到自己舌頭。
小潔拖住我腳腕,刀柄在我腿上一刀刀的砍,笑得特別痛苦,“不給我白麪兒,我弄死你。”
我倒是沒啥事兒,關鍵是小潔刀子往後撤的時候會傷害到自己。好幾次險些刀尖戳到自己臉上。
我過去奪刀子,小潔拼命揚起手來躲開,後來乾脆另一種手拿起了我們放在桌子上當裝飾品的奇石。
眼看着石頭馬上就要砸到我頭上。
我躲開,小潔撲了個空。要跌倒。
刀尖兒是朝着她自己身體方向的,小潔要是真倒下的話,估計刀子得刺穿她心臟。
我沒多想。用手去奪了刀子。
感覺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往外流,腦袋被打中,迷迷糊糊。
小潔發青的臉在我面前顯現出重影來,晃來晃去,不知道哪個纔是真正的小潔。
聽到哐噹一聲響,我再也撐不住,腦袋重重磕在地上。直到閉上眼的那一刻我都特清醒的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然小潔就完了。
各種混亂聲音,各種吼叫,模模糊糊在我腦海裡翻了底朝天兒,之後意識模糊。
只感覺我手一直是暖呼呼的,還有人好像是在我叫我名字,特別輕,跟喚小貓一樣。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有小潔,有言語,有我暗戀過的左右。
所有的人在一起跳舞,之後便是大家從篝火下面的柴火堆裡一人翻出來一把刀子,朝我刺過來。
一頭冷汗,清醒過來。
滿眼慘。不用想是醫院。
“終於醒了你,亂喊亂叫了兩天,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中邪了呢。”
是瘦子的聲音。
胖子湊過來看我一眼,其實不應該叫他胖子,他這段時間瘦了很多,有點兒型男的意味兒。
“你去叫言語。”胖子戳戳瘦子的胳膊。
瘦子走開、
之後言語進來,站在我面前,低頭看我。
我是仰視言語的,所以他臉上表情我看的一清二楚。
“起來吧。”言語掀被子,扯了下我胳膊,“你不是要去酒吧找人麼,現在走吧。”
我看瘦子,瘦子在言語背後特無辜的擺出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是我讓他說的。走吧,不是要去找人麼。”言語皺眉又重複一句。
我搖頭,繼續死狗一樣賴在病牀上,因爲我一起來,腦袋會疼的厲害。
忽然想起小潔,手撐病牀想要起來,手上鑽心的疼痛感襲來。
言語生氣的看着我,接着表情軟下來
把我手輕輕放在被子上面,“誰叫你亂動的,生病了還不老實,什麼時候進了太平間才消停是吧。”
“小潔,怎麼樣了?”我顧不上我手纏的厚厚紗布,扯言語衣角。
言語聲音特別冷的說:“捆起來正在戒毒。”
捆起來?!!!
我臉上的汗都流下來。
“要不是言語去找你,把你救出來,再晚五分鐘,恐怕你早就被小潔給肢解燉湯了。”胖子同樣很理智跟我說明。
言語沒說話,眉頭皺的緊。
我死活要回去看看小潔。
那都是她毒癮犯上來無意識的行爲,我早在查資料的時候心裡就有數了。
“得,你也甭擔心,戒毒這事兒哥們兒在行,早年間,哥們兒差點兒就死在毒品手上,愣是被胖子和言語給我戒了。現在也算我感恩社會吧,小潔的毒我來幫你一起戒。”
瘦子笑得特別認真,牙花子都笑出來。我早就覺得他的顏值和言語的顏值放在同一個畫框裡,特刺眼。不過人家瘦子這人特好相處。
不和某人一樣,千秋萬代的大冷臉,比氟利昂製冷都誇張。
“瘦子你去小潔那裡盯着點兒,胖子你去把我車開過來,咱們酒吧走一趟。”言語特有範兒說完。
一把將我抱起來,我在他懷裡特別扭。再個說我有腳會走路。
“別動,再動就把你扔下去。”說的特別認真。
那一刻我覺得我成了貪生怕死的人,老實巴交在他懷裡待着,一動不敢動。
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分明看到言語笑了。笑得特走心那種。
我記得很久以後我問過言語,當時爲什麼要微微一笑來撩撥我少女心,是不是想學電視劇裡的霸道總裁,硬的之後再來軟的。當時言語特別認真白我一眼,“我不一直都很硬麼,什麼時候給過你軟的。女人不都喜歡大的硬的麼。”
說的我那叫一個臉紅,當然這是後話。眼吧前的言語一直很冷,不是裝出來的,心事重重隱藏着很多秘密的冷。不想與外人分享,也不允許外人窺探。
他把我放在後座,坐在我身邊兒,胖子在前面開車,放了點兒輕音樂。
“謝謝你。”我一衝動對言語說。
言語不看我,特別筆挺的坐直。
“我只是怕影響我兒子的質量。你整天出這麼多狀況,怎麼能生的出優質的兒子。”
我臉紅了,我欠他一個兒子,而且被他整天掛在嘴邊,搞得我好像欠他不止一個兒子。
“要是生出來是女兒呢?”我隨口問了一句。
沒想到言語的臉都變了,冷眉看着我,“你敢生女兒。”
我哆嗦一下,隨即心裡對言語的是鄙視。也對有錢人家鄙視,畢竟他們是要繼承那些傳來傳去的遺產,沒有個兒子都不敢在豪門裡混。
這件事兒我在心裡冤枉了言語很多年。我記得我們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個女兒。因爲女兒是半夜出生的,言語大半夜給所有沾親帶故的打電話,說自己有了個小公主,那個得意的語氣和表情沒法形容,反正兒子出生的時候,沒看他這麼上心。活脫脫成了女兒奴。只要是路上有個異性看了女兒一眼,他能活生生把人家瞪死。
就憑他這冷起來比冰箱還嚇人的架勢,大家誰都不敢看,言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