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真的是她?”那天在百貨商場遇到後,祝晗姝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深怕出點什麼事情。
沒想到,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不過自打慕夜白叫她出來開始,祝晗姝其實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但猜到歸猜到,當事實真的擺在面前的時候,祝晗姝一時間還是緊張的有些難以接受。
一旦這件事情曝光,無論是對她,對秦霜,甚至是對慕家,都是不小的衝擊。
“那夜白,你想好對策了嗎,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現在的祝晗姝,束手無策,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慕夜白身上。
慕夜白閉了閉眼,雖說是要向祝晗姝證實過之後還好採取對策,但慕夜白的心裡,其實還是有數的,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
所以他已經讓顧長軒去處理了。
這時候,顧長軒的電話也來了:“三少,人已經抓到了,不過就只有秦正南和許惠儀,沒有看到其他人。”
“好,我現在過去。”
“夜白,怎麼樣了。”祝晗姝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慕夜白安撫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可是如果……萬一秦霜知道了,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你之前難道沒有想過嗎,再見自己的女兒,會是什麼樣的狀況,你知道這些年秦霜是怎麼過的。”
“我……”祝晗姝默默的低下了頭,紅了眼眶,她一直以爲,即使沒有她,秦正北也要好好照顧秦霜,因爲秦正北真的很疼女兒的,卻不想,秦正北早年前就已經去世,這些年秦霜受盡了白眼和欺負,她去找過秦霜,但都是隻敢遠遠的看一眼,又深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遠遠地看一眼,便離開了,然後又常年呆在國外。
卻不想,繞了這麼大一圈,還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老天也許是可憐她啊,把她ner送到了她的面前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骨肉終不能相認。
看到祝晗姝自責難過的神情,慕夜白知道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這並不能抹去她不負責任一走了之,讓秦霜受盡苦難的事實:“你先回去吧,有什麼進展我會通知你的。”
隨後,慕夜白便離開了。
祝晗姝一個人又坐了好一會兒。
慕夜白驅車前往,顧長軒已經等候多時,秦正南和許惠儀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臉上雖有些慌張,但如今還不至於手忙腳亂,看來,他們也是有心理準備的,或者心理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跟慕夜白談判吧。
現如今他們的底氣看起來是挺足的。
慕夜白邁着兩條大長腿,徑直到他們面前坐下,然後交疊起雙腿,也不急着開口說話,顧長軒給他上了一杯茶,他便慢條斯理的端着茶杯,淺啜。
秦正南和許惠儀此時看着慕夜白這個樣子,多少是有些心有餘悸的,畢竟他不說話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嚇人。
之前慕夜白把他們趕出A市時候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這次回來,他們也是提心吊膽猶如過街老鼠,但現在,他們好歹還算有些底氣,昨晚上也合計了一晚上,知道慕夜白肯定會找他們,所以也都盤算好了。
但此時,慕夜白不說話,無疑是給他們造成了一種心理上的緊張。
許惠儀暗暗扯了扯秦正南的袖子,示意他開口說話,秦正南這個人也算是商場上的老狐狸了,但不知爲何,面對慕夜白,卻仍是覺得緊張不已,不過此時,他清了清喉嚨,總算開口說話了:“咳咳,咳咳,慕先生,不知道這次找我們來,所爲何事。”
“所爲何事。”慕夜白幽幽的擡起一眼,脣邊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秦先生年紀不大,倒是有了老年癡呆的症狀了,莫不是這麼快就忘了昨晚上給我發的郵件了。”
“你……”秦正南一聽到慕夜白說自己老年癡呆,便忍不住想要發貨,但接觸到慕夜白那冰冷的眼神,他還是理智的及時阻止了。
許惠儀在一邊聽着秦正南的話,覺得太不利索了,索性直接一頓搶白:“慕夜白,事到如今,咱們也不用藏着掖着,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郵件內容你自己看到了,你大嫂祝晗姝本名阮文芳,是我們大嫂,二十年前,拋夫棄女,一走了之,現如今改名換姓,倒是出名了,還有她的女兒,如今都成了你太太了,呵呵。”
說起這個事情,許惠儀臉上頓時露出了嘲諷的笑意:“這母女便妯娌,說出去肯定是爲人津津樂道的吧,不知道自己叫了幾年的大嫂現在變成了自己的丈母孃,慕先生你這心裡,是不是非常好過呢。”
慕夜白的臉上,隨即滑過一絲冷笑:“繼續說。”
許惠儀還以爲慕夜白至少會露出那麼一絲慌亂,甚至是氣急敗壞,可是他沒有,什麼都沒有,顯得那麼鎮定,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讓他們心底的那份鎮定,隱隱出現了動搖:“你就不怕我們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嗎?”
“你們會嗎?”
“我們——有什麼不敢的。”許惠儀咬牙門們本來也是做得這樣魚死網破的打算,因此索性心一橫,衝着慕夜白道,“所以咱們下面就來談談條件吧。”
“什麼條件。”慕夜白擡頭看着他們。
許惠儀這時候已經顧不得慕夜白的心思了,直接說:“很簡單,把我們的公司還給我們,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誰也別干涉誰。”
“要回你們的公司?請問,哪個公司是屬於你們的嗎?”慕夜白反問,臉上帶起了一絲笑意,而後,轉頭看着旁邊的顧長軒,“長軒,你知道什麼公司是屬於他們的嗎?”
顧長軒站的筆直,一本正經搖頭:“屬下不知。”
慕夜白跟着點頭:“還麻煩告知,哪家公司是屬於你們的。”
“你——”許惠儀頓時氣白了臉,“慕夜白,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欺人太甚?”慕夜白攤手,“此話何解。”
“秦氏明明就是我們辛苦創立起來的,你這是不要臉!”
“你們辛苦創立起來的秦氏?嗯?我怎麼得知這公司原本是秦正北留給秦霜,被你們用了陰險的手段強行奪去的呢,現如今,公司在我手裡比在你們手機時候不知道升值了多少倍,你們想拿回去?嗯?憑什麼!”慕夜白驀然一拍桌,整個身體微微往前傾,透出強大而危險的氣息來,你們當我慕夜白是什麼,這種坐享其實的好事,也輪得到你們?你們配嗎?”
秦正南和許惠儀聞言,面如死灰,可是許惠儀不認輸,乾脆拉着秦正南直接站了起來:“行,慕夜白,你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大不了就同歸於盡,你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說完,許惠儀就和秦正南朝大門口走去,然而,無論她怎麼扭動門把,那門把就是紋絲不動,沒有任何開啓的意思。
“慕夜白,你什麼意思,你以爲你軟禁了我們,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我們告訴你,東西我們早就留在外面了,如果我們有什麼意外的話,那東西明天早上就會見報!”
“你是說這個嗎?”慕夜白也沒有回頭,而是慢慢的從上衣口袋裡拿了個U盤出來,舉了起來。
許惠儀一看到,臉色都變了,那是——他們昨晚上連夜交出去的U盤,怎麼就到了慕夜白的手上呢。
慕夜白輕哼了一聲:“長軒。”
“是,三少。”顧長軒應了聲,朝樓上拍了拍,緊跟着,樓上一個房間門就被打開,秦正南和許惠儀看到,秦雪正被幾個黑衣保鏢壓着,嘴巴上貼了腳步,手腳被綁在一起,一直掙扎着,只能發出嗚嗚的含糊不清的聲音來。
許惠儀一看,立刻就緊張起來了:“雪兒。”
秦正南也是,怎麼也沒想到,一夜之前,秦雪竟然落入了慕夜白的手裡,當即想要上前,然而他剛一動,那些黑衣人就將秦雪往前推了兩步,前面是一個護欄,再往前兩步,秦雪的身體就會直接從二樓翻下來。
翻下來肯定不會死,但——如果摔個半身不遂,那就是比死了還痛苦。
秦雪臉上的恐怖顯而易見,嘴裡的嗚嗚嗚聲更大,秦正南和許惠儀也紛紛緊張起來,生怕秦雪真的被摔下來。
“慕夜白你想幹什麼,放開我女兒!”許惠儀呵斥道。
慕夜白依舊坐在沙發上,那慢條斯理的模樣,渾然沒將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裡,冷漠的,任何事情都不關心,他轉動着手上的戒指,良久,纔將視線轉向許惠儀:“我要什麼,你難道不清楚。”
他像個嗜血的魔鬼,看得人毛骨悚然,秦雪的大半個身子,直接被推出了欄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