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夢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顧明橋見狀,按下她的手,突然拔高了音量說:“咦,夢夢,你有沒有聽到,有兩隻茅坑裡飛出來的臭蒼蠅,嗡嗡嗡在我們耳邊吵個不停,哎呀,蒼蠅!”
說着,顧明橋便用力一拍手,似乎是想逮蒼蠅,但手上還端着一杯香檳呢,一時不查,便衝着旁邊飛了出去,正好潑在剛纔那兩個嚼舌根的女人身上。
頓時,那兩個嚼舌根的女人發出驚恐的尖叫聲:“你竟然敢對我們潑酒?”
“對不起,對不起。”顧明橋連忙放下杯子,換了一杯紅酒端在手上,走過去,“真是對不起,我就是剛纔聽到有蒼蠅叫,突然好惡心,所以反應大了點,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跟你們道歉,來,我給你們擦擦吧。”
她拿起旁邊一塊餐巾,手忙腳亂幫人去擦拭,結果一不小心,那杯紅酒也潑在了那兩人身上。
那兩個女人的表情,立刻變得更加難看,一把推開顧明橋的手:“你這個女人,你幹什麼,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顧明橋滿臉驚慌失措。
殷夢也走了過來,卻沒有錯過顧明橋眼底的幸災樂禍,她知道,顧明橋這是在幫自己,這兩個女人亂嚼舌根,分明就是張倩的人,顧明橋這也算是替她出了口惡氣了。
不過這個時候,她可不能掉鏈子,所以她跟着呵斥顧明橋:“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你看你把兩位小姐的禮服都給毀了。”
“可不是嘛,哎,我真是過意不去啊,兩位小姐,我一時失手,你們該不會誤會你們自己就是那兩隻臭蒼蠅吧,你們可千萬別誤會啊,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你們一定要原諒我啊。”
“你——”那兩人,面色越發的難看,想衝着顧明橋發火,可是顧明橋不停道歉,再加上她們的禮服都溼透了,這樣子,實在狼狽不堪,旁邊還有人在指指點點,讓她們下不來臺。
這個時候,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不到十分鐘了。
唐季禮看到了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過來,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啊。”
“季少,你來的正好,快幫我們評評理,這兩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那兩個男人一看到唐季禮,立刻對着他哭訴。
殷夢也看着唐季禮,不過下巴一挑,滿是警告。
顧明橋見狀,乾脆直接將殷夢往唐季禮身上一推,唐季禮是個行家啊,立刻伸手,將殷夢給摟了過來,殷夢懊惱掙扎了一下,不過顧明橋快一步道:“季少,你可來了,讓夢夢等了好長時間啊,這兩位小姐的事情啊,都是我的錯,我真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啊。”
唐季禮攬着殷夢柔軟的腰肢,臉上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我聽到了,既然都道歉了,那你們兩個就快去換衣服吧。”
那兩個女人狼狽極了,但是看着唐季禮,又看看殷夢和顧明橋那有恃無恐的模樣,頓時說不出話來,灰溜溜提着裙襬走了。
顧明橋爽快的拍拍手,又拍拍唐季禮的肩:“孺子可教也。”
唐季禮溫香軟玉在懷,笑的好不開心。
旁邊幾個狐朋狗友又圍了過來,還有人對顧明橋大獻殷勤。
殷夢則用力扭了扭腰肢,想把唐季禮的手給甩掉,可是他的手上就像是帶了吸盤似得,怎麼甩都甩不掉,她很是鬱悶,不得不出聲警告他:“放開你的爪子!”
“我沒有爪子啊。”
殷夢氣結,皮笑肉不笑:“唐季禮,你別逼我!”
“我沒有逼你啊,我這是爲你好,站在我旁邊,沒有人敢對你指指點點。”
“我不怕。”殷夢哽着嗓子說,“我又不是做錯事情的人,我不怕人說。”
“但是人言可畏啊,你確定你不怕?”今天這樣的場合,殷夢無疑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作爲新郎的前女友,多少眼睛盯着她,多少人準備看她的笑話,殷夢心裡再清楚不過,確實,如果唐季禮站在她身邊,沒有人敢拿許巖說事,但是——
“多謝你的好意了,我寧可現在被人指指點點,也不想回頭被人傳成你女朋友這樣的話被人指指點點!”
話音一落,殷夢就擡起一腳,笑靨如花踩在了唐季禮的腳背上,她笑的有多開心,她腳上的力道就有多重,然而藉着裙襬的掩飾,根本沒人知道她做了什麼,可是唐季禮的面色,卻在一瞬間變得精彩絕倫。
疼的他彎下腰去,下意識就鬆了手,殷夢便趁此微笑,優雅的勾着顧明橋的胳膊,離開了。
顧明橋看着唐季禮那煞白的臉色,頓時同情不已,殷夢那一下,想必是傷的不輕啊:“我看的都疼,他的腳趾頭估計要腫好幾天了。”
“活該,對付那種人,不用客氣!”殷夢輕哼了一聲,這時候,主持人上臺了,宣佈五分鐘後婚禮就開始了,請各位尊貴的來賓就坐。
殷夢和顧明橋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不過靠近門口,新郎新娘一進來,便可以看到。
此時全場的燈光暗了下來,婚禮進入倒計時。
大門口放置了一個圓形拱門,旁邊佈滿了鮮花,拱門連着一個T臺,新人便要從這上面走過。
婚禮現場,佈置的如夢似幻,殷夢看着這一切,思緒好像放寬了,腦子似乎一片空白,看着新郎新娘手挽着手慢慢走來,她似乎也沒什麼感覺,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看着今天西裝革履滿面喜氣的許巖,她卻像是完全不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真的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可爲什麼現在看來,那麼陌生呢。
殷夢呆呆的坐着,顯得兩眼無神,目光空洞。
許巖一進來,就看到了殷夢,今天的殷夢,格外的漂亮,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停頓了一下,他不想給殷夢發喜帖的,是張倩堅持,一定要給殷夢發喜帖,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膽子來,來了也肯定是要她出醜的。
可是許岩心裡卻擔心,殷夢會不會折騰出什麼亂子來,所以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顧明橋伸手拉了把殷夢,把殷夢遊離的思緒拉了回來,許巖和張倩也走過了她的跟前,往前走去了。
“沒事吧。”顧明橋有些擔心道。
殷夢搖頭:“沒有,我好得很。”
顧明橋看着那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不是我想說你,夢夢,你這眼光不行啊,就那種貨色,你之前到底怎麼看的。”
殷夢聞言,面色發紅,還能怎麼看,就那麼看啊,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唄。
顧明橋嘖嘖搖頭:“要我說,我覺得那個唐季禮都比這個許巖強啊,許巖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嫌貧愛富,嘁。”
殷夢挑眉:“你該不會看上唐季禮了吧,我跟你說,那個人也是個大人渣,和許巖沒兩樣,我的同事還爲他自殺,簡直——”
“不不不,你別緊張,唐季禮這種不是我的菜,不過我覺得他對你挺特別的啊。”顧明橋衝着殷夢眨眼,“你說,他該不會是對你有興趣吧。”
“去,別瞎說,我跟他,就是水火不容!見鬼了纔對他有興趣!”
“你錯了,我說的是他對你有興趣,你對他沒興趣,可架不住人家對你有興趣啊。”顧明橋嘿嘿笑,“而且我覺得,你要真跟他有什麼,也挺好的啊,你看張倩是唐季禮表妹吧,你要真和唐季禮在一起了,許巖就得衝着你喊一聲表嫂啊,我靠,這想想都覺得興奮有沒有啊。”
顧明橋一激動,說話聲就大了起來,周圍原本很安靜,所以她這說話聲就顯得相當突兀,頓時引開不少關注。
她也覺得自己要興奮了,於是趕緊掩面,避開衆人的目光。
***
許巖和張倩的婚禮已經開始了,但是那邊,陸柏庭和暮雲的婚禮卻還沒開始。
本來吉時是一樣的,但這裡臨時出了點狀況——新郎不見了。
陸家人急的團團轉,陸謹言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因爲遲遲不見開始,慕夜白也順勢找了過來。
“怎麼回事。”
陸謹言看着他,倒也沒有隱瞞,只是壓低了聲音說:“柏庭不見了。”
慕夜白的眉峰頓時蹙了起來:“你們現在是在開玩笑嗎,外面來了這麼多人,你告訴我新郎不見了?”
“不,你別急,夜白,你別急,我們已經讓人去找了。”陸母看着他,趕緊道。
“那找到了嗎?”眼見着外面時間已過,慕夜白也頓時沒好氣了,“還愣着幹什麼,都去找啊。”
慕夜白厲喝了一聲,也轉身走了。
陸柏庭要真的不見了,婚禮不能如期舉行的話,慕家和陸家都會成爲全城的笑話,慕雲裳更是丟不起這個人。
休息室內,慕雲裳早已屏息以待,頭上戴着白紗,臉上是絕美的笑容,然而吉時已過,卻遲遲沒有人來通知他們開始,慕雲裳臉上的笑容便一點點落寞下來,她抓着祝晗姝的手道:“媽,怎麼回事,柏庭難道是反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