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秦霜連忙擡腿跟了上去。
門口有保安嚴密把守,出示了邀請函經過覈實之後,才放行。
這個世界的大門真的緩緩在秦霜面前打開了,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一刻的心潮澎湃,面上卻欣喜的嘴角都在抽動。
秦霜看到了之前很多在城堡中見過的人,包括Lucy,包括那些參加賭局的人,他們都和助理坐在一個展位前,面前放着他們的作品,然後前來參觀的人便隨意選擇圍在一個作品面前,參觀,欣賞,然後相互品評討論一番。
還有的,乾脆讓助理幫忙看着,介紹,自己跑去看別人家的了。
有幾個攤位前人特別多,秦霜也看不到裡面到底是什麼,就先去看周圍的了,走着走着,她問陸柏庭:“你的畫呢。”
陸柏庭努了努嘴。
秦霜啊了一聲:“那裡面就是你的啊,那我要去看看啊。”
這麼多人看,肯定有過人之處纔是,然而她剛轉身,就被陸柏庭拉住了:“有什麼好看的,先看看別人的吧,犯不着扎堆。”
“恩,說的也是。真不愧是世界級大師啊,畫的真好。”
畫的好嗎,陸柏庭還真不覺得,能來這裡的,確實有一些過人之處,但至於好這種東西,也是因人而異的,陸柏庭不置可否,不發表評論。
秦霜就自己看,一幅幅慢慢的看下去,然後她聽到有人感慨:“可惜沒有夜菱的畫,我是特意爲他趕過來的。”
“是啊,我也是,之前傅先生拍賣了一副他的畫,我以爲來這裡能看到他,所以特意趕過來。”
秦霜聽了,只是淡淡一笑,那個賭注嘛,她肯定是贏定了,慕夜白那人,怎麼可能出現呢,恐怕這裡絕大部分的人都要失望了。
也有一些各地的土豪富紳,他們來到這裡,看中了什麼畫,當場就下定了,回頭等展覽結束之後,再去傅斯年的畫廊交易。
傅斯年則可以從中收取百分之十的交易費。
“百分之十?這麼高。難怪他那麼有錢了。”秦霜咋舌,這傅斯年還真是——吸血鬼啊,這裡這麼多的畫,每一副都價值連城,如果都通過他的畫廊交易的話,那真是不可估量的財富。
可就算這樣,全世界還是有數不清的畫家捧着畫到他面前,想讓他經手,哪怕被收取百分之十的費用,這些人也甘之如飴,因爲只有經過傅斯年畫廊認可的畫家,才能機會成爲世界頂級的畫師,所以全世界的畫家,都對這次的藝術展趨之若鶩。
但唯獨慕夜白,那麼特立獨行,對這一切完全不放在眼裡,甚至是傅斯年求着他,完全不收他費用,他也不屑一顧。
陸柏庭陪着秦霜,一幅幅欣賞下去。
但品畫其實是一個想當費力又耗時的功夫,一看看到一副自己喜歡的畫,她就可以站在這幅畫面前,靜靜的看着很久,而忘了時間的流逝。
所以一整個上午,秦霜也沒看多少。
陸柏庭對她說:“這個畫展爲期一週,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看,先去吃飯吧。”
“恩。”
下午,依然是這樣的行程,有些單調,但對於秦霜來說,卻是難得的學習和觀摩的機會,她就像一塊求賢若渴的海綿,在摺扇新世界的大門裡,恣意的吸收着各種知識,牢牢把握這個學習的機會。
晚上,則是傅斯年爲所有畫家安排的酒會,還有一些當地紳士名流舉辦的邀請衆人蔘加的聚會。
宴會很多,大家都可以隨意選擇。
陸柏庭則稍加選擇,然後帶着秦霜去出席。
起初的時候,秦霜對這樣的場合不太習慣,但經過陸柏庭的指點,第二天晚上再去參加這種聚會的時候,就顯得坦蕩自信許多。
第三天的時候,她已經能融入他們,侃侃而談。
師傅領進門,修行看自己。
現在,陸柏庭只把她帶到活動場地,便不去管她了,秦霜也挺喜歡這樣的安排,用英語和來自世界各地的畫家交流,她沒有壓力。
陸柏庭偶爾回頭看她一眼,再繼續與旁人交流。
“Simon,聽說你訂婚了,那美麗的小姐就是你的未婚妻嗎?”
陸柏庭聞言,露出一抹苦笑:“並不是。”
“但是你看她的眼神太溫柔了,就像是一塊稀釋的珍寶,而且你從來沒有這麼耐心體貼的對待過一位女士嗎?大家都在說,她是你的真愛呢。”
陸柏庭笑着搖了搖頭:“只是普通朋友。”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想必你的未婚妻也相當的美麗優秀,下一次,再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陸太太了。”
陸柏庭聳了聳肩,並沒有回答,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知趣的轉了話題。
“嗨,你們知道關於夜菱會不會出現的賭注現在已經漲到一賠一百的比例了嗎?”
“一賠一百?”陸柏庭挑眉。
“是,賭他會出現的賠率,已經達到一百。”
說真的,陸柏庭也沒有真正見過夜菱本人,他曾經追問過傅斯年,但只是從傅斯年那裡得到兩條信息,男的,帥哥。很帥,比他還帥。
陸柏庭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算不上百裡挑一,但也算出衆了吧,結果傅斯年說,比他帥。
至於其他,傅斯年也是一個字不肯透露。
所以陸柏庭其實也挺期待這個夜菱出現,露一露廬山真面目的,但畫展就這麼順利的進行了六天,也沒有收到任何有關夜菱的消息。
賭他不會的人,已經在笑了。
這六天,秦霜感覺很累,但很興奮,因爲這接觸到的一切,也許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她覺得很新奇,也很震撼,更加感覺,所以現在,她和陸柏庭一起回酒店的路上,她對陸柏庭說:“這麼多天,真是謝謝你陪着我,要沒有你,我肯定不會過得這麼愜意。”
“沒有我傅斯年還會安排其他人陪你,所以用不着感激我。”
“可關鍵是確實是你陪着我啊,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呼,真可惜,就這樣要結束了。”
“結束?我以爲對你來說,這是新的起·點。”
秦霜聞言,怔忪了一下,而後用力點了點頭:“是,你說的沒錯,這對我來說,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謝謝你!”
陸柏庭呵了一聲:“謝謝你要用實際行動的,你跟我說了那麼多謝謝,有什麼用呢。”
“嗯……那回頭,我請你吃飯。”秦霜突然感覺心情也跟着豁然開朗了,她似乎找到了未來努力的方向。
只要有夢想,任何時候開始都不晚。
“行,我記着,回頭補上。”
“沒問題。對了,我聽說你的畫賣了?還是個天價啊。”
陸柏庭的那幅畫,今天被人以天價買走了,消息都傳開了,所以秦霜說:“恭喜啊。”
“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不過就是個數字而已,錢多錢少,沒什麼區別。”
“怎麼會沒有區別呢,這說明你畫的好啊,如果不好的話,誰願意買呢,如果是我畫的,就是100塊恐怕都沒人要把。”秦霜咧嘴笑了笑,陸柏庭卻看着她,默不作聲。
秦霜今天挺高興的,沿着畫壇的邊緣歡快跳躍着。
陸柏庭跟在她身側,問她:“你爲什麼賭夜菱不會出現,你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你也不知道?”
秦霜的反問,讓陸柏庭有些摸不着頭腦:“我知道什麼。”
陸柏庭的反應讓秦霜知道,慕夜白的保密功夫做的還真是到家,就連陸柏庭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她咧了咧嘴,自然道:“夜菱啊,原來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嗎?我以爲你這麼出名,肯定也知道呢。”
“不知道。”陸柏庭說。
秦霜哦了一聲:“那你希不希望他出現啊。”
“隨便,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不過你爲什麼那麼肯定他會不會出現。”
秦霜聳肩:“只有會和不會這兩個選項啊,你覺得他會出現嗎,既然不會出現的可能性大於出現的可能性,那我當然選不會出現了,讓你選,你選什麼。”
陸柏庭不回答。
“那不就是了,連你都不相信他會出現啊,你看,今天已經第六天了,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哎,回去洗洗睡吧,過完明天,就要回去了。”
秦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陸柏庭嗯了一聲:“早點睡吧。”
“好的,晚安。”
這幾天,秦霜真很累很充實,以至於每天一回來,洗過澡之後,挨着枕頭就睡了。
但今天她睡得格外不踏實,中間醒了一次,好像牀前站了個人,嚇得她一激靈,整個人就被嚇得從牀上坐了起來。
結果環顧四周,哪裡有人啊,房內空蕩蕩的,就是陽臺門開了,風從外面吹進來,吹動着窗簾,應該是這個,所以讓她誤以爲門口有人吧,可她明明記得晚上睡覺之前把門關了的啊,難道是她記錯了?
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沒有注意吧。
她起身,把門去鎖死了,繼續回牀上睡覺。
站在外面陽臺上暗影中的男人,嘴角抽了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