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蕭寒的手腕,被陸湛深捏在掌心裡,彷彿是要被生生掰斷似的,那樣的憤怒。
蕭寒這才收斂眼底的兇光,微微斜挑脣角,俊逸的臉上雖然露出笑容,可語氣卻暗藏着憤怒:“陸少,你知不知道,我的女人躺在我身下時,嘴裡喊的,是你老婆的名字!”
呵,多麼可笑的體會?
她可以喊一整夜,不停地喊,哪怕在睡夢裡,也是喊着那兩個字——晚晚!
喬晚晚揪住蕭寒的衣領,憤怒地咆哮:“你這禽獸不如的人渣!你對小安做了什麼?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蕭寒垂下眼眸,這女人怒紅了一張臉,就像猴子屁股似的,也像一塊血淋淋的豬肝。
簡而言之,那副樣子,蠢!
病牀上,凌小安的手指微微顫了顫,漸漸甦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淚水從她乾澀的眼底流淌而出,她試圖拿掉氧氣罩,用盡所有力氣,輕喚了一聲:“晚晚……”
蕭寒彷彿條件反射般,驀地轉過身,威猛的身軀籠罩在病牀上方:“你醒了?”
也是在這一刻,蕭寒才瞧見凌小安手腕上裹纏着的紗布,他的心跟着顫慄起來,心口驀然發疼。
難道她……
蕭寒的面色沉到谷底,難道她就這麼憎恨他?她寧可去死,也不要留在他的身邊?也不要做他的女人?
喬晚晚趕緊撲在病牀邊,握住凌小安的手,可是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她不敢用力握緊。
她的淚水啪嗒啪嗒滴落在雪白的牀墊,她甚至不敢擡頭,不敢面對凌小安的眼神,她是罪人,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小安,你怎麼樣?疼不疼?你疼不疼?對不起小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是不是去酒吧找我了?所以纔會被他……”
喬晚晚已是泣不成聲,一遍一遍道歉,直到喉嚨痛得發不出聲音。
當下的狀況讓陸湛深不能再忍受,將她從地上拖起來,緊緊摟在懷裡,他握住她發抖的肩頭:“喬晚晚,不許再哭。”
倘若她再哭不停,他會直接將她從這兒帶走。
什麼凌小安,什麼自殺,那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他只知道他的女人傷心透了,他見不得她這麼不要命地掉眼淚。
病房門口,凌小安的母親蔣麗芬,愣愣地站在那兒,始終沒敢走進來,甚至還想着,是不是應該撒腿就跑?
當醫院第一時間將女兒自殺的消息告訴她時,她找藉口掛斷了電話,可終究是掛念着一絲絲情分,她還是過來看了一眼。
但眼前的場景,讓蔣麗芬一頭霧水,難道那死丫頭招惹上了大麻煩?還是欠下了高利貸?
要不然怎麼會想不開自殺?要不然怎麼一屋子威猛高大的男人站在這兒,個個臉孔冰冷,像要殺人似的,這場面怪嚇人的!
反正,要錢,她可沒有,她一分錢都沒有!
“喬,喬小姐啊?”蔣麗芬只認得這位喬家小姐,所以輕輕叫了一聲。
喬晚晚見到蔣麗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門口:“伯母,小安她……”
喬晚晚怎麼不清楚蔣麗芬的爲人,這些年,蔣麗芬是如何對待小安的,她比誰都清楚。
只不過,如今小安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生骨肉,蔣麗芬總該有點兒動容吧?
再者說,是她把小安害成這樣,面對蔣麗芬,她心有愧疚。
不等蔣麗芬開口說話,蕭寒直接橫在面前,冰冷的目光掃了蔣麗芬一眼:“你是凌小安的母親?”
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卻讓蔣麗芬遲遲不敢開口回答,莫不是打算問她討債?死丫頭到底在外面惹了什麼破事!
蔣麗芬支支吾吾:“這位先生,我……我沒有錢的,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我真的身無分文!凌小安,凌小安她說是我和我前夫生的孩子,我們母女已經沒有往來了!先生,你和她有什麼債務矛盾,可別牽扯我啊……我,我家裡還有事情,我……我得先走了……”
蕭寒擡起緊握的拳頭,狠狠砸向牆壁,那股冷風颳過蔣麗芬的耳膜,嚇得她直接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