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婚宴的賓客陸陸續續就坐,蕭寒依然抓着凌小安的手腕不放,走進大廳時,他渾身散發着一股肅殺的氣息。
凌小安驀地停下腳步,緊緊蜷縮着身體,這樣的環境實在讓她難以忍受!
迷幻的燈光,動感的音樂,讓她想起了那家酒吧,想起了那天晚上……被他強行佔有時的一幕幕!
“爲什麼帶我來這裡?你想做什麼?”嘴脣輕輕蠕動,一路上,她問了無數遍,可這男人始終不曾回答過她。
蕭寒沉默不語,將凌小安拽到一道身影背後,站定着。
彷彿有所察覺,那白髮蒼蒼的老人與對面的男子停止交談,拄着柺杖,在助手的攙扶下,慢慢轉過身來。
頓時,原本談笑風生的面孔,忽然間陰霾密佈,冷得可怕。
沉沉的喘息聲從老人喉嚨口溢出,定眼睨着面前的兒子,滿是褶皺的眼瞼微微低垂,手指愈發握緊柺杖!
這是蕭寒的父親,也是蕭家的當家人,蕭伯盛,那可是大名響噹噹,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蕭寒鬆開凌小安的手腕,凝着眸光,一字一句,淡定說道:“爸,如您所見,她纔是我的女人。”
蕭伯盛闔了闔眼眸,緩緩籲出一口氣,似是在強壓滿腔怒火:“今天是陸家的婚宴,在你陸伯伯的場子,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難看!”
在這婚宴大廳裡,不僅有記者前來,更有不少相識的熟人。
這臉,他蕭伯盛可丟不起!
轉而,蕭伯盛冷眼瞥向凌小安,眼神之中是赤果果的鄙夷。
“從哪裡弄來的廉價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邁着腿走進來?”
老人的目光猶如一把尖銳無比的刀子,生生剮在心口,凌小安攏着腦袋,攥緊了手指,掌心陣陣發疼!
腦海中,迴盪着那幾個字,廉價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至少,在方纔的一剎那,凌小安的眼神是恍惚的,內心是悸動的,那顆飽受過許多折磨的心臟,在不可遏制的顫動着……
她竟然懷着那樣的期待,那種可恥的期待,她以爲,他或許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的父親承認她的身份。
哪怕她從來沒有妄想過,與他之間的關係,能夠被擺上檯面。他是以折磨她爲樂的魔鬼,她又怎會有那些妄想呢?
可是接下來的話,每一個字,徹底敲碎了她可笑的幻想,甚至讓她那顆惶恐不安的心,疼到溢出了血腥的味道……
蕭寒抿嘴,淡淡一笑:“雖然是廉價東西,不過用着挺好,您上次非要我說明白,所以今天,我就讓您親眼看明白。”
“你這混賬!”蕭伯盛將手裡的柺杖重重敲在地板,呼吸急促,眼眸猩紅。
蕭寒依然神色淡定:“我與蘇遠已經沒有任何聯繫,哪怕她已經回國,我也絕不會見她。所以爸,請你不要再去派人打擾她的生活。”
“至於她。”蕭寒抓着凌小安顫抖的胳膊,眼底神色複雜,“您若是不允許,我就繼續暗地裡玩玩,反正也不過是個廉價東西,解解乏罷了。”
凌小安擡起顫抖的目光,望着男人那冷鷙無情的側臉,淚水猝然滾落下來……
跌跌撞撞着,她往門口跑去,途中不當心撞到端着托盤的服務員,香檳酒打翻在她身前,可她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倉惶狼狽,只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那些可怕的眼神和聲音!
蕭寒轉身,正想追過去。
可是陸海江卻迎面走了過來,手裡端着高腳杯,眉眼含笑:“蕭老啊,今天照顧不周,還請自便。”
蕭伯盛的臉上立刻恢復笑容,看了蕭寒一眼:“還不和你陸伯伯打聲招呼,沒有規矩!”
“陸伯伯。”蕭寒輕喊一聲,可是卻緊緊追尋着那抹倉惶逃跑的清瘦身影。
陸海江微微頷首,語重心長說道:“蕭老啊,我家那小子終於是成了家,而且……不瞞你說,我就快做爺爺了。”
“哦?那可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