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芯臨終最後一刻的心願是見我?我非常的疑惑和不解。
見不到陳易霆,不是應該見費逸寒或者自己的父母。
據我所知。香芷芯的親人都在帝都。
既然這是她最後的願望。我一定完成她的心願。
我換上了一套深色的衣服,叫司機迅速的送我到香芷芯所在的病房。
到了醫院。我急急忙忙,一刻不停歇,怕她等不及,我衝到病房門口,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年男女從病房門口走出來。
男人安慰哭泣不止的女人。
兩人的臉上泛着悲痛之色。白髮人送黑髮人,本來是最開心的日子。卻演變成了一場喪禮。
陳易霆和香芷芯的命爲何這麼苦?
我百感惆悵,嘴巴和心裡苦的不得了。像是吃了苦蓮。
老人家哭哭滴滴,嘴裡唸叨着苦命。
我收斂心頭的難受閉塞,抓緊時間,走了進去。見香芷芯最後一面。
香芷芯渾身插滿了氧氣管,美豔的容顏全部包上了白色的繃帶,多麼美麗的高貴。氣質優雅的一個女人,最後卻落到了這種慘痛的地步。
生命無常。在感嘆香芷芯的遭遇之時,同時我慶幸自己幾次能夠死裡逃生。
擁有和心愛之人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以後的日子我要倍加珍惜。
香芷芯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氣息。眼睛睜的大大的。
我握住她包裹成木乃伊的手。
她掙扎着要拿下氧氣罩,我過去幫她拿開,她有話對我說。
“蘇薇,謝謝你來看我最後一眼。”她喘了喘氣,微弱的說道。
我隱忍住眼眶的眼淚,哽咽着喉頭,“芷芯,你要堅強,堅強的活下去。”
我和香芷芯雖然只有工作上短短的接觸,但她是我打心眼真正佩服的女人。
她笑着輕輕的搖頭,語速很慢,“不,我清楚我的身體狀況,我撐不了多久,我之所以強撐着,只是爲了等你。”
我靠近她的嘴邊,“你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你告訴我,只要我做的到,我馬上去做。”
香芷芯笑容舒緩,“蘇薇,你很聰明,難怪易霆那麼喜歡你。”
香芷芯也知道了陳易霆曾經喜歡過我的事實。
我希望她不帶着牽掛離開,安撫她,“那些都過去了,陳易霆他現在心裡愛的是你。”後面的話我說不出口,因爲香芷芯再也無法陪伴陳易霆走下去。即使陳易霆還活着。
“蘇薇,我很開心,能在我生命結束之前和易霆擁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以及他在婚禮上承認維護我的心意,有他那幾句話,我死而無憾。”
香芷芯滿足的輕輕勾起脣,眼神帶着少女的嬌羞。
“芷芯,你不會死,陳易霆還等着你回家。”我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
“蘇薇,我相信易霆還活着,我希望你找到易霆後,能夠好好的安慰他,不要因爲我的死亡難過,他是一個特別好的男人,我心疼他,愛他,特別希望能夠陪伴在他身邊,做他的妻子,爲他生兒育女,好好的照顧他,給他一個溫暖的家和懷抱,可惜的是,老天連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我,殘忍的剝奪我的願望。我最放心不了的就是易霆的幸福,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能拜託你。”
她激動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滿眼都是擔憂。
她把期望全部落在我的臉上。
“蘇薇,答應我,幫易霆走出困境,別讓他爲了我去報仇,我不恨,要怪只能怪命運捉弄人,我們今生有緣無分,註定無法在一起。在易霆心目中最信任,最重要的女人是你,哪怕我和他結婚,我也知道他的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不是那麼小氣計較的女人,我知道你們不可能,你們之間清清白白,但我作爲女人,丈夫的心裡深愛的女人是誰我清楚。”
“他對我更多的只是一種欣賞和我們的個性相符,我渴望結婚,他看見了你和蘇俊寧的女兒,徹底的死心,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但我感受的到他的遺憾和痛苦。”
香芷芯目光平和,除了一絲的難過,根本沒有怪罪我的意思。
她是一個識大體的,寬容的女人。
“芷芯,我和易霆從來沒有不軌的行爲,我們之前也沒有發生過戀愛關係。”我澄清事實。
香芷芯苦澀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你現在的老公,要不然,你真的接受了陳易霆,那麼我和他的感情不會開始,更不可能有這場婚禮。我做夢都想嫁給他,是你的退讓,成全了我和他,我很滿足,我說這些並不是埋怨,而是告訴你,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忙着解釋。
“蘇薇,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好嗎?”香芷芯說的很急,幾乎是把全身的最後的力氣都用光了。
“你說!”我預感香芷芯時間不多了。
陳易霆以前愛的是誰,不重要了。
“請你找到他後,叫他不要想念我,我的忌日去墳地上燒幾炷香就可以了,世界上除了我,還有其她的好女人,叫他重新找一個好女人結婚,忘掉我!”
香芷芯說這話,眼圈都紅了,她內心一萬個不願意離開陳易霆。
她說這番話,只是爲了陳易霆以後的生活考慮,怕因爲愧疚,陳易霆一輩子不再娶,孤孤單單的。
“好,我會轉告給他你的話語。”香芷芯叫我來,讓我轉達這些話,我必須代她告訴陳易霆,完成她的心願和牽掛。
“好,我的心願都說完了,我解脫了。”
香芷芯一副輕鬆,放下所有枷鎖的表情。
“芷芯,芷芯……”她的眼睛緩緩的閉上,我傷心的喊着她的名字,這時候,外面的父母和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和香芷芯的五官略有幾分相似,比香芷芯年輕,25歲左右的樣子,白皙的小臉上掛着淚珠,老兩口痛哭流涕,他們的女兒死的太慘太早。
“我可憐的芷芯,你還那麼年輕,就離開了爸媽,你讓爸媽怎麼活?”
“姐姐……”那個女孩果然是香芷芯的妹妹,以前我還以爲她是獨生子女。
三個人撲在香芷芯的病牀上大哭,我轉身,抹淚,走出了病房。
香芷芯閉上了眼睛,病房內是痛苦淒厲的哭聲。
香芷芯的葬禮準備在三日後活化。
我和蘇俊寧受邀出席,我們沉浸在悲痛中,心情很不好。
我問了蘇俊寧,他保鏢的下落。
蘇俊寧告訴我,“保鏢沒和我聯繫,我已經派人抓緊時間調查。”
現在的謎團一大團,我的腦子裡都是漿糊,陳易霆不知死活,香芷芯忽然離世,但是她臨死前,言之鑿鑿,陳易霆沒死。
警方的結論是現場的屍體中沒有找到與陳易霆dna匹配的殘肢。
但是有幾個蘇俊寧當時派出去,從酒店二樓爬到酒店一樓大廳的保鏢屍體的殘骸。
也就是說,陳易霆逃生的可能性非常大,如今香芷芯已經死亡,在病房的時間不多,我還來不及問香芷芯當日的情況。
現在熟悉的證人只有費逸寒一人。
費逸寒還在醫院裡住院,我趁着在出席香芷芯葬禮的前一天,通過孫佳琪來到了費逸寒所住的病房。
剛走到病房門口,我還沒敲門,敲門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
病房內的氣氛很不對勁,我一看,並不是我想象的孫佳琪坐在病牀前,含情脈脈的喂着費逸寒喝粥喝湯。
而是費逸寒的病牀前圍着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是來錄口供了!
我沒有進去,在門外等了良久,直到警察做完筆錄離開。
他們出門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出了醫院。
我進去,手上拎着水果,孫佳琪看見我來看費逸寒,趕忙起身,從我的手上接過水果。我問了一下費逸寒身體,費逸寒笑說,是孫佳琪太過緊張,非要費逸寒住院檢查。
費逸寒認爲孫佳琪小題大做,一點小事,不足掛齒。費逸寒嚷嚷着在醫院呆不下去,明天是香芷芯的葬禮,他和孫佳琪都會出席。
一提到香芷芯,才幾天的光景,香芷芯就和我們天人永隔,讓我感覺世事無情。氣氛一下子降入了冰點。
“佳琪,剛纔出去的警察有結果了嗎?”
孫佳琪說警察來了好幾次,足見這件事情鬧得非常大,上面都很重視。
我詢問費逸寒當天的情況,費逸寒痛苦的回憶着。
“那天我站在易霆的身後,我以爲雪麗最多是不甘心,要一個死心的答案或者在婚禮上當衆出香芷芯的醜。可是當保安將雪麗包圍,強行拉她走之後,誰都沒想到,她打開衣服,裡面全身綁着炸彈,嚇得在場的人和保安只顧逃命,現場亂成了一鍋粥,因爲她身上的炸彈爆破力十足,禍害面積很大很大。我也嚇得六神無主,我還沒見過一個女人因愛生恨的綁着炸彈,同歸於盡。”
見慣大場面,嬉笑怒罵的費逸寒忍不住全身發顫。
可見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不小。
“陳易霆有沒傷到?”這纔是關鍵的,香芷芯死了,爲什麼陳易霆不見蹤影,恐怕只有費逸寒能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