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支教
包括黎笙和張子琪在內的六個大學生,一起坐在駛向淮水村的大巴上,集合時黎笙發現同行志願者中竟然有林嘉。
一路上不免想到了她和林嘉之間的事。
林嘉,她們是高中同學,後來一同考入奚大。
高中時期,在黎笙眼裡的林嘉安靜乖巧,不喜交際,熱衷學習,平時兩人幾乎沒有交集。
變故就發生在高三,倒計時一百天動員大會時,作爲學生代表演講的林嘉,臨時被通知稿件有問題,校方讓並聯第一的黎笙頂替演講。
從那之後,黎笙便漸漸感受到林嘉對她明顯的敵意,小到一個座位問題,大到升入大學的獎學金評選。
步入大學
林嘉在背後糾結一衆女生討論甚至詆譭黎笙,雖然並沒有造成多大幹擾與影響。
因爲兩人院系專業不同,一般情況沒有交際,所以黎笙就一直置之不理。
大二聖誕節那天,部門活動結束,同學們組織一起去學校火鍋店聚餐。
巧的是林嘉所在的部門也在那裡聚餐。
途中黎笙去衛生間的時候,發現林嘉胃疼暈倒在洗手間,黎笙趕忙叫簡羽一起把她送到醫院,後來在急診陪護了她一夜。
的確,黎笙因她以前做的事不太喜歡她,可是人在生病的時候肯定都希望有人陪着,她們是高中同學,在這時候就不要在意小女生之間的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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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林嘉醒來,看到坐在椅子上埋頭趴在桌上睡覺的黎笙,在那一瞬間,她所有的堅持與偏執都被打破。
明明那麼討厭她,可她爲什麼在這裡?
她躺在病牀上看着點滴一滴一滴的落下,回想她和黎笙之間的恩怨……在如今看來,她還是輸了。
林嘉嗓子難受輕咳了一聲,黎笙立刻醒來,遞給她一杯溫水,卻發現林嘉並沒有接過,反而目光一直在看着她。
林嘉不快的問:“是你把我送來的?”
黎笙沒有計較:“還有簡羽,她回宿舍了。還難受嗎?”
她將水杯放在桌上靠近林嘉的位置,方便她拿取。
片刻靜謐後,林嘉哼笑了一聲,然後躺下背對着她,閉眼睡覺。
她根本沒有睏意,可是也不想面對黎笙。
黎笙發現藥水快輸完了,她得看着,待會叫護士,所以沒再眯覺,在手機回覆着簡羽的微信。
剛好回完,突然背對她的林嘉開口語氣平淡的講述她的故事:
“我原生家庭不好,我的日子一直都不怎麼樣,所以性格古怪執拗,有時候我就想,爲什麼有的人生來就擁有一切?光輝,榮譽,掌聲……而我默默努力,得到的也不過是十分之一。
我討厭你。
因爲無論什麼你總是壓我一頭,成績,人緣,家庭。
對了,高三我在門衛室的時候,有人給你留了他電話,我沒有告訴你,也沒有轉交給你那個紙條。
挺卑鄙的是吧,我也覺得,可我就是怪你搶了我演講的名額。
升入大學,我努力拔尖,想要超越你,我拉攏女生詆譭你。可你根本不在乎,我永遠在你的光芒之下,永遠是後者。
可是你今天還是幫了我,我不要理解也不要同情,更不要憐憫。
說這些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一個別人意義裡的好人。”
說完這些話的林嘉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心裡堆積的怨恨頃刻消散……
黎笙沉默着聽到最後,想通了她們之間的事情。
有人挑明瞭站在你的對立面,一句句敘述着她對你的不滿,這種被指責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事實是黎笙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可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林嘉的背影在熾白的燈光下顯得單薄又無助,她的努力,別人總是看不到,所以她選擇一種偏激的方式對抗。
終於,在今天,這場漫長的戰役結束了。
其實一開始,她要的也只是父母的誇獎罷了。
可她的父母從來不認可她,一味的誇獎別人家的孩子‘黎笙’有多麼的優秀。落在她身上的只有責罵和打擊。
這幾年來,她把黎笙設爲假想敵,其實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黎笙到底做錯了什麼。
黎笙打破沉默:“你還記得那個電話是誰留的?”
是岑翊嗎?
在這闊別的兩年裡,岑翊也曾向她靠近過一步嗎?
林嘉:“不知道,是個穿着軍裝的男人。”
……
黎笙最後說:“我爸爸告訴我:做自己就好。我也想送給你,走過的每一步,付出的每一點努力,都是值得的。我就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心裡話。”
她也在感情裡做了一回膽小鬼。
聽完這些話的林嘉眼角滑下一行淚,在此刻她釋懷了,對以前的自己,對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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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迎新晚會結束那晚林嘉將紙條還給了她。“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比做假想敵。
對不起,我不該拿着屬於你的東西。
對不起,我曾對你造成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