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地坐入車裡,不得不查覺貓眼少年忽然變得沉默,只是神情專注地啓動引擎後,便加大了油門,速度飛快地駛出馬術俱樂部。
我隨意地找了張碟片,放入車載媒體機內,伴隨着輕柔響起的鋼琴曲,漸眯雙眸聆聽:
似有海潮涌動,又如同月光浮出雲層,甚至可以感覺彈琴之人或急或慢的指尖下,不經意地跳騰着絲絲浪漫與淡淡憂傷情懷。
沒有字跡的空白碟片,與那晚宴之上表演鋼琴彈奏的櫻若風三分類似,卻異常靈動飄逸的指法。
長睫輕揚,微睜我淡然明眸,望向身畔少年握住方向盤的修長手指,指節均勻精緻,修剪得整齊乾淨的指甲上,泛着粉色亮光。
很有可能,這碟片裡的彈琴人,便是坐在我身旁的貓眼少年胡小天。
“很好。少爺。”我目無表情地淡然誇讚。
少年墨玉星眸依舊平視前方,嘴裡冷冷低問:“什麼很好?”
我仍是淡然答話:“少爺的琴,彈得很好。”
“是麼?”少年漫不經心地應了句,手腕輕動間,一個凌厲的急轉彎。
在被胡小天猛然敞開車蓋的冰藍越野裡,至此,我的耳朵裡再聽不到優美琴音,只剩有灌滿雙耳,呼嘯撲面而來的漠漠冷風。
伴着這可以喚醒雷雨的風,我與胡小天所乘坐的冰藍跑車,瘋狂搖晃着車身,儼然猛虎下山般,已飛衝疾馳上駕臥於一片原野裡的高速公路。
身姿未動地安靜坐穩副駕,任少年姿態狂野地行駛過一段平坦大道,終於慢慢地開始減速,最後完全停止。
踩了剎車,熄掉火,將他新購的冰藍越野停泊於彎道路邊的少年,呼吸沉重地扭過頭來,睜大了一雙漆黑眼瞳,深深望我。
然後,我雙肩已被他兩隻手牢牢按住,令我完全無法動彈的力度,似乎已傾注少年全身重量,仍是低沉得慘白的聲線,往我耳畔沙啞迴旋: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點也不好?!”
“少爺哪裡不好?”淡然眸色裡映入少年俊美臉容,有若沉霜的深刻面孔,眉心間的豔麗朱痕恍如紅蓮怒綻,於凌厲裡帶上一抹決然悽美。
在我指尖擡起之前,他已不由分說地狠狠扯開我身上紫色背心,一顆頭低下來,鼻頭抽動着,往我僅着半透明白衫的豐滿胸部嗅來又嗅去,嘴裡冷冷地發問:
“他有沒碰你?你有沒讓他碰?”
曾經彼此牽過手,被迫吻過脣,算不算碰與被碰?
就在我有些遲疑着,要不要出口相問之際,靠近頸間的白衫釦子已被他修長手指捉緊了,用力崩開,露出我半邊渾圓肩頭。
一雙漂亮貓眼內漫燃起微藍火澤,似要燒透我裸於他面前的雪樣肌膚。
然後,在少年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裡,將一顆頭慢慢地仰起,兩道幽深明亮的動人眸光,不無憤恨地瞪視我淡然面容,低沉嗓聲不覺已帶上沙啞粗調:
“有沒有?到底有沒有?”
“沒有。”我淡然地答,看他光潔眉心漸次浮現的絕色紅蓮,再度無聲飛謝。
多麼豔麗的硃紅,多麼誘惑的花朵,爲何我會放棄這樣眼前唾手可得的稀世景緻,就爲博得少年介乎似笑非笑之間的恬美臉容?
緊抿的菲薄紅脣,撅起了再彎勾,下一時刻,半裸的肩頭忽感銳痛,那是少年用力摟住我頸項,埋頭兇猛啃咬所致。
“答應我,不要叫他再碰你好不好?”耳中再度傳來他微不可聞的含糊低語,充溢着說不出的淡淡嬌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