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雨霧瀰漫的深眸,無法辨清情緒地,投向我淡然面容,以略帶輕鬆的姿態,向我款款走近了兩步,眉頭微不可見地輕皺起,卻仍是保持異常溫和的口吻說話:
“非寶小姐非要拒我於千里之外麼?這樣的話,我昨晚豈不是白白捱了家姐一耳光?”
定住我心神,再目無表情地擡了眼:
貴公子面對我的舉止神情,雖是鎮定得太過虛假,卻並沒有說謊。
映入我淡然視線裡的清瘦臉頰,那病態紅暈已奇蹟消失掉的左臉,仍顯蒼白膚色之上,果然浮着若隱若現,淡淡五指紅印。
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與他完全成爲陌生人的距離,我仍是淡然相問:“阮少想怎樣?因爲我的緣故,害你與家姐失和,所以今天特別驚動了警局精英,來找我麻煩麼?”
“怎麼會?”阮明輝輕抿了脣角,展開一抹斯文輕笑,僅是淡淡一笑,竟是如微風掠起,將他深眸內雨霧吹散些許,閃出幾縷晶瑩亮光,“我只是有點想不通的事情,想請教非寶小姐。”
“什麼事?”雖是已後退一步,卻不欺然地又被他款款逼近,將那湛湛眸光直射入我淡然臉容:
“爲何我會喜歡這樣一個不會哭,也不會笑,看起來像木偶的女孩?”
“爲何只是見了兩次面,我便會在夢裡夢到她?醒來後,會因爲看不到她,開始產生一種叫做思念的,聽起來毫無意義的思維活動?”
只顧仰起了淡然臉容,聽他聲線平常安靜地說話,卻未防備外表看上去仍是單薄弱質的貴公子,已異常激動地伸出手來,捏緊我略擡高的尖俏下巴,用力地吻住我微涼脣瓣。
只是電光火石的剎那,已令我浮淺曲線吃驚跳起,阮明輝居然可以在潛意識裡掌控了雷光之力,這般太過突然的襲擊,竟令我在一時之間暫失招架之能,被他強吻得逞。
慢慢地放鬆身段,任他有些失態地張了利牙,將我柔脣滑舌啃咬碾壓,換來我穩定大腦勾回內曲線驚跳凌亂角度的時間。
不露聲色地偏過頭,食指輕勾向他攬住我柔腰的左手,那微曲的纖長中指,開始以我努力積蓄的光能,干擾牽引他此時突如其來的強悍思想波段,漸變回平常微弱。
只接觸至他彎曲的指節,貴公子已急促喘息着放開我,微微泛紅的斯文臉容上流露說不出的懊惱歉意,眸光灼灼,仍是盯緊我淡然面孔:
“對不起。非寶小姐。我的原意並非這樣。”
“阮少究竟想怎樣?可以明示麼?”不緊不慢地後退了腳步,我淡然相問。
“我只是,只是很後悔,沒有問非寶小姐的電話號碼。想見的時候,卻無法見到。所以,纔想了這個辦法。”他微低頭,輕輕地回我問話。
不復清冷的斯文高貴,這般羞愧窘迫的真實姿態,令我面前的阮明輝,衆人公認的天之驕子,成爲我無情眼眸內,忽然陷入情感難題的迷茫男子。
怎麼辦?要利用他對我的感情麼?好藉機除掉雷光?令我永無牽礙地,成爲浩渺星空裡自由自在的一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