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飯,打蛋,再淋上番茄醬,動作麻利地做好了一份傳統蛋包飯,我盛在盤子裡,乘熱送至胡小天房間。
推門剎那,但見少年雙手枕於腦後,長睫微微垂掩,表面看來實足懶洋洋姿態斜倚於牀邊,只是,沒等我走過兩步,他已警惕回頭,兩隻炯炯有神的漂亮貓眼,清楚迎入我視線內,一眼望去,就象兩顆比星光還要明亮的黑寶石,哪裡有半分想睡覺模樣?
胡小天一個鯉魚打挺,轉瞬便輕鬆跳下牀來,斯近我面前伸出手,滿腔不耐道:“慢了十秒,我會在你薪水裡扣。”
我轉背,將盤子略端高,淡然低問道:“少爺,你知道用什麼最有效率的方法可以算出2乘以8等於幾麼?”
“2 << 3。”他想也未想地脫口而出,轉瞬卻神情微愣,忽然深深懷疑道:“幹嘛要問這種問題?”
“沒什麼。如果味道不滿意,我會重做。”將餐盤中的蛋包飯,輕輕放至他房間裡,那張沒有放一本書的書桌上,繼而又將湯盅握入掌心片刻,至溫熱不燙程度,這才擡頭招呼胡小天:
“少爺,你先來喝湯好不好?”
他餓得快死的話,倒很象是真的。
我安靜地守在胡小天身邊,看他狼吞虎嚥,表情生動地吃飯,舒展的眉眼,彎勾的脣角,就象是吃着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儘管,我並非是世上最出色的那個廚師。
“你已經吃過了罷?”他滿足地嘆息,再度開口問我時,眼神有些飄移:“是跟阮明輝麼?”
“嗯。”我點頭稱是,問他:“少爺,你剛剛在餐廳,有沒翻看我的包包?”
面面相視剎那,胡小天眼底閃過一絲驚愕與慌亂,旋即大吼否認道“當然沒有!!”
“當真沒有?”我凝視少年的臉,白玉樣俊美腮頰正浮現淡淡緋紅,雖然包包確實所有拉鍊完好,但,我爲何會感覺到那斜插外袋內有他青春氣息殘留痕跡?
只有那外袋裡,裝有一本不是今天在書店買的書――《打動他最好的方法-是攻佔他的胃――家庭美**華》。
害我以爲他是因爲見到了這本明顯帶有討好他意圖的書,所以氣消了呢?原來不是這樣麼?
“當真沒有!!”就在我費神思考的時候,胡小天仍是恨恨瞪住我,滿腔不甘地重重否認。
然後,他彷彿控訴般。滿腔義正辭嚴地質問連連:
“再說,我幹嘛要偷看你東西?難道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想被我看到麼?”
“那倒沒有。”我搖頭,將他吃過的餐具全部收拾好,輕輕退出去,臨去時,不忘對胡小天淡然交待道:
“少爺,你現在別急着鎖門,我馬上就會過來。”
“我,,我,我已經吃過飯了,你,,你你還過來做什麼?!”胡小天氣勢不減地,追着我身形緊走兩步,驟然向我耳邊嘶吼之際已是紅暈滿面。
用十秒鐘時間,我先迅速整理乾淨廚房,再用十秒鐘時間,揹着我的包包,去胡小天房間。
門,沒有鎖死,我輕扭把手,門已應聲而開。
只不過區區轉背時間,他居然又懶洋洋地睡到了牀上,一顆頭深深埋入枕軟內,四腳胡亂張開,腰背以下蓋着件薄被。
趴臥,我記得趴臥是一種嚴重影響生理健康的不正確睡覺姿勢。
走近牀邊,我捏捏他左邊耳珠,柔聲低喚道:“少爺,”
“幹嘛?”他忽然變得有氣無力地含糊答我,我依舊低聲回話:“剛吃完東西,別這樣子躺在牀上,小心肚子疼。”
胡小天依舊趴臥在牀上,一動也不動,說話時,語聲越發含糊悶悶道:“我肚子一點也不疼,,倒是胸口,從下雨的時候就開始有點發疼,你知道是爲什麼?”
“少爺,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我的聲音,在空氣裡微微發抖,房間裡很溫暖,更加沒有一絲冷風吹入,爲什麼,我的聲音,會生出這般不平波紋?
我用力掀開了被子,一手迅疾攬起胡小天勁瘦腰肢,一手撫向他堅實胸膛:“是哪裡?是心臟這裡麼?”
“你,,你這個討厭的色女!!你怎麼,,怎麼這樣粗魯?”他的心,跳得真是很急,很快,徹底超出我可以測到的正常人類生命頻率,少年窘迫難當地急急伸臂亂揮不止,兩隻驟然睜開的深黑眼瞳,卻如此水氣溼潤,異樣性感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