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小天這裡應該沒人呀,餐廳裡怎麼會有香氣?”櫻若雪略帶好奇的俏麗少女聲音伴隨她輕盈腳步,在我面前嘎然而止,忽轉驚愕尖調:
“你,,你,,莫,,莫非寶!!你,,你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雪兒!!你胡說些什麼?什麼莫非寶,你媽瘋了,你也跟着瘋了不成?”刻意壓低的一把沉鬱蒼老男聲,緊跟櫻若雪背後,發出習慣性的斥責之語
此時,櫻若雪正巧走到了餐廳中央位置,迅急尋聲而來的櫻磊,站至餐廳門口處,與我目光對視片刻,從驟然愣怔的神色,到極力掩飾住與自己女兒其實不相伯仲的驚愕情緒,最後恢復往日威嚴鎮定,共計用去十秒。
“莫非寶小姐,可以請你稍微解釋一下麼?爲什麼你會出現在天兒的房間裡?”雖是冷冷發問,我依然聽清了他咬緊的齒間,隱隱響起的咯吱摩擦雜音。
我不看櫻磊,略瞧了瞧櫻若雪變得有點蒼白失血的明媚臉孔,旋即穩穩地向餐桌上放好剛出鍋的一盤薩拉炒飯,這纔不緊不慢坐下,頭也不擡地淡然回話道:
“對不起,櫻小姐,還有櫻董,你們好!沒有打招呼就搬進來,還請多多見諒。”
“莫小姐,你不覺得你吃飯的時候跟人說話,非常失禮麼?”櫻磊繼續冷冷發問。
我挑了口飯入嘴,不軟也不硬,米粒飽滿圓潤,菜葉鮮美脆甜,味道很不賴,我的料理手藝,好象又進步了一點點。
我忍不住彎勾了脣角,流露一抹不失自信的微涼笑容,繼而慢慢挑眉回話道:“櫻董,你不覺得在我吃飯的時候提問題,也非常失禮麼?”
櫻磊明顯愣了一愣,櫻若雪有些遲疑地挪動了身子,小心移向他背後,顫顫低語道:
“爸,,爸爸,,爸,我剛認識莫非寶的時候,她就很特別,,,現在她死了,好象更加,,奇怪。。”
“櫻董,我今天做多了兩碗飯,不知道有沒興趣共進午餐?”我的笑容轉瞬稍縱即逝,他卻渾似徹底看清,一雙鋒利無情的眼睛裡漸次生出莫名憂懼:
“莫,小姐,,你當日既然捨身救了我家天兒,想必成佛很容易,又何苦化爲豔鬼再來纏着他?對他不利呢?”
“櫻董嘴裡說這世上沒有鬼,心裡卻已經將莫非寶當作鬼了麼?”我目無表情地說話,微不可聞地嘆息。
看在他如此這番深愛小天只爲小天考慮的慈父心意,似乎不能太嚇着他纔對,儘管,櫻磊絕對不算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情人。
“紅顏白骨,人鬼自然殊途。櫻董,櫻小姐,試問你們能夠見到莫非寶肉體下的每根骨頭麼?還有,”我一邊吃着我的熱飯,一邊輕輕發問:
“你們聽說過,有女鬼不飲活人血,卻坐在陽光裡吃米飯的麼?”
“沒有。”櫻若雪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只管將我仔細打量來回,然後搖頭回答。
櫻磊雖未吭聲,緊繃的臉容線條卻亦無形緩和了不少。
“要不要坐下來,吃飯?”父女倆明顯好象還沒吃過飯的樣子,我很想拿這兩個人來證實我廚藝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