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胡小天自己訂下的麼?”看樣子,天姿聰穎的貴公子阮明輝似乎很是好奇,鍥而不捨地跟在我身後追問不止。
稍回頭,斜睨住他清瘦臉容,我淡然反問:“阮少不知道麼?跟胡小天交往必須遵守的遊戲規則。”
阮明輝驚訝搖頭。
原來人面甚廣的他,也會有應該知道,卻完全不知道的事情麼?
我頓住腳步,望着天花板想了一想,然後再對準他不緊不慢地回話: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我繼續走路,他繼續追問。
“因爲阮少沒有跟我家小天交往過,所以自然不知道跟他交往的規則。”我淡然低答。
“非寶小姐!這是什麼古怪邏輯?”阮明輝的喉頭,明顯困難地滑動了一下,臉上兩抹病態紅暈亦跟着開始擴展,“我怎麼可能跟胡小天交往?!”
“爲什麼不可能?”我問,我走。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阮明輝激動回答,與我呈並肩行走之勢。
“可是,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要我做你的男朋友。這至少說明阮少並不排斥跟男人交往。”我目無表情地淡然反駁。
“不是這樣的!我對男人根本沒興趣!”貴公子用力搖頭,神色有些失常地捉住我雙肩,急切解釋道:“相信我!我只是對非寶小姐一個人太有感覺而已,所以才那樣說話!”
捉住我雙肩剎那,忽有激越電流穿越過肉體,我與他兩人竟是同時一震,旋即聽到他呆呆地出口相喚:
“蔓!”
蔓!這是屬於我過去之名!虛無星球上,被稱作邪惡的一線光之名!
腦內浮淺曲線驟然凌亂跳動了一刻,雷光!莫非雷光已醒轉?!
心念急思間,已悄然積聚我所有光能於纖嫩指尖,預備做曾經延續過無數光年的殊死博鬥。
只是未料到,耳中伴着撲通一聲,神情愕然呆滯的阮明輝竟身後猛地往後仰去,直直摔到於地上。
我不無謹慎地慢慢步近,但見貴公子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儼然表現出普通人類昏死情景。
應該不是雷光詐死,誘我先行出手,他好蓄勢待發罷?
指尖電火,在我拿不定的思緒裡微閃光澤,冷不防地,貴公子身前已飛撲過一人,將他半身扶起,掐緊他人中,又搭住他脈門凝神片刻,旋即瞪住我淡然臉容,發出高門大嗓的厲聲吩咐:
“寶寶!你還傻站在那裡幹嘛?還不打電話,你的客人好象生了很嚴重的病!快點叫救護車來!”
嗯?看莫家林動作熟練乾脆,難道是鄉下最有愛心的赤腳醫生?我漫不經心地想着,淡然問他:“醫院號碼多少?”
“你問你老子?!老子還問你呢?!”莫家林張嘴怒吼,“你個死女子!關鍵時候總是這般不靈泛!你不會打電話查麼?”
我蹲下身,往貴公子身上衣袋裡小心摸去,還好,這次沒有碰擊出莫名電流來。
阮明輝以前常年住院,手機裡應該存放着他家醫院的急救電話。
剛將他價格不菲,好象網上新做過廣告推廣的最新款金屬手機掏出來,卻不料他忽然擡起原本僵硬的手臂,用力扣住我手腕,喃喃出聲道:
“非寶小姐,請相信我,我真的只喜歡你。很喜歡你。”
我不露聲色地掙了一掙,左手已經無法動彈,如同強力膠被他粘住,卻未感到絲毫殺意:應當不是雷光所爲。
只好改換右手,查撥出了七位連號的急救電話。
這種罕見連號,恐怕花了不少錢,纔可以選到的。
因爲阮明輝一直捉住我手腕不放,我又無法逃脫,結果被火速出現救助貴公子的醫護人員既嚴肅又好笑地將我們兩人,一個被擡着,一個被迫半彎着腰走着,帶離了胡小天的公寓,留下莫家林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