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玉被景丞丞拿走後,紀茶之就一直不踏實,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可心底總是隱隱發慌,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兒在不久的將來等着她,等着他們。
好在石太歲真的有奇效,很快,她便在這無色無味的煙霧籠罩下沉沉睡去。
一柄閃着寒光的匕首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看到那隻握着匕首的手正狠狠的朝景丞丞的心口刺去。
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呼叫,一股殷紅的血已經從他心口滋出來,景丞丞別過臉看她,眼中滿是絕望。
“丞丞!”
她一下子從浴缸裡坐了起來,明知道是個夢,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個夢,實在太過於真是。
外面的男人聽到動靜,趕忙推門而入,手裡尚且握着來不及掛斷的電話,“怎麼了?”
“沒。”紀茶之搖搖頭,心有餘悸的護着自己心口,“沒事。”
眼眶仍舊通紅。
“做惡夢了對不對?”景丞丞把她從浴缸裡抱出來,擱在鋪了浴巾的軟塌上,又從毛巾架上拿了乾毛巾給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傻丫頭大概是忘了,那回她被席雯雯的黑貓嚇到,被惡夢驚醒時候就是這麼一副驚恐的模樣。
只是這回,她哭了。
他心裡清楚紀茶之並不是個容易被嚇哭的人,於是輕輕握住她的手,“夢是相反的,你夢到的什麼不好的,都是相反的。”
“你好像都知道。”
“當然,愛你的前提是懂你。”景丞丞溫柔的輕拍她背脊,“明兒個帶你去一趟廟裡,讓老師傅給你身上這玉開個光,也好壓壓驚。”
一提到玉,紀茶之眼裡好不容易蓄起的那點亮光又快速黯淡了下去。
那玉,果然回不來了。
“我們家的小奶牛又開始發揮奇思妙想了,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還能不還你不成?”
“我不喜歡現在這塊。”她低下頭,躊躇道。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對玉兒不是尋常物,不是尋常物肯定有不尋常的淨化方法,所以咱們得等,什麼時候淨化好了什麼時候給你拿回來。”
“你保證?”
“當然保證。”景丞丞給她擦乾身子,又拿浴袍裹了她,愛憐的揉揉她腦袋,“人都是你的了,我還要那塊玉做什麼?”
“三少。”外面倪諾在敲門,“張哥讓我準備了點宵夜,我給您送過來了。”
“不用了,太晚了。”
“我要吃!”
紀茶之舉手,青蔥般的指尖兒被景丞丞一口含進嘴裡,大手在她小肚皮上揉了揉,“你這兒還沒消化呢,再吃回頭胃又該不舒服了。”
她只能無奈的扇扇眼簾。
“再說還得留點肚子吃別的。”
“什麼?”
“你最喜歡的。”景三少爺垂眸,深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胯間那頂快速支起的小帳篷上。
紀茶之一下子從軟塌上跳了下來,拔腿就往外跑,還不忘回頭嘲笑他,“流氓!”
“跟牀上躺好,等着老子對你流氓!”景丞丞三兩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快速衝了個澡,很快便追了出去……
房裡燈光一暗,空氣頓時炙熱起來。
靡靡雲雨聲隔着門窗傳出,像是烈風,將門外站着的人眼中的野火吹得猛烈。
有白玫瑰又如何?
只有紅玫瑰纔是心口那顆永恆的硃砂痣。
紀茶之跟景丞丞因爲沒去參加當天晚上荀殊的飯局,導致錯過了混蛋幫裡那五頭狼新商量的計策。
隔天許唯一給紀茶之打電話,在那頭嚇得很慘,問她能不能馬上去一趟她家,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紀茶之原本猶豫,又聽說她着急去醫院陪馬上要做手術的父親,這才答應。
等她和景丞丞到小區,車都開不進去許唯一家樓下。
面前五輛豪車一字排開,可是要把人給嚇死了!
“他們幾個也真是的,就算真要幹什麼也不能這麼赤果果的吧,就這樣成羣結隊的堵這兒,叫許老師怎麼做人?小區里人多嘴雜,隨隨便便就能把一個女孩兒的清白給毀得乾乾淨淨。”
紀茶之憤憤下車,從地上撿了根釘子遞給景丞丞,對他指指蕭凌陌的後車胎。
這種缺德事兒能幹?
當然不!
景三少爺忙搖頭,滿臉正氣。
“快點,不戳破他的我就戳破你的!”小東西可惦記着戒尺的仇呢,幾次三番下來,她算是徹底跟蕭凌陌結樑子了!
景丞丞沒法子,只得妥協。
穿着西裝繫着領帶特有格調的走過去,照着紀茶之看中的那隻車胎就是狠狠一戳,然後是三戳四戳……
原本鼓囊囊的跑車輪胎頓時憋了下去。
“這還差不多。”紀茶之滿意的拍拍他肩膀,嘚瑟的往樓上走。
滿腦子想着待會兒蕭凌陌看到自己車胎被人戳破氣得暴走的樣子,不由得心情大好,兩隻漂亮的眼睛笑得彎彎。
“就這點出息。”
景丞丞見她這樣開心,索性掉頭下樓,把蕭凌陌那車的另外三隻輪胎也給放了氣。
紀茶之從樓梯拐角上去,一看就瞧見堵在許唯一家門口那五位。
不免打趣兒,“真是稀奇了,叔叔們怎麼不進去?一扇防盜門而已,還能難得住你們?”
“五個一塊兒來的,誰破門而入誰不是討人嫌了?本來就是讓她選來着,都討人嫌了,還會有機會?小軟玉你過來幫幫忙,叫你們許老師把門兒開開,咱們有事兒要跟她商量。”
荀殊一見到她就跟見到親媽似的,牽過她的手擱門鈴上摁。
彷彿這門鈴有指紋識別系統似的。
“讓她選?讓她在你們當中選一個?”紀茶之忍不住抿嘴輕笑。
“手。”景丞丞的目光冷冷凝着那隻握着紀茶之的手。
荀殊趕忙鬆開,訕訕道:“我這就是想讓她幫個忙。”
“幫忙歸幫忙,別想趁機佔我們家小的便宜。”
“不是,我這都有心上人了,我佔她便宜幹什麼……”
許是聽到了紀茶之的聲音,原本緊閉的房門應聲而開。
“小一!”五人皆是一喜。
紀茶之頭疼扶額。
甭說五個,這圈子裡出來的男人,就是一個都叫人夠嗆。
許老師這回鐵定躲不過去。
“茶之,謝謝你肯過來。”許唯一站在門口,神情有些警惕。
紀茶之叫了聲“許老師。”
本想多問一句“你還好嗎”,但又覺得是廢話,還沒出口就給嚥了回去。
幾人進門,紀茶之跟景丞丞遠遠坐開,其餘幾位成五國鼎立狀態分踞在客廳沙發上,許唯一大概是不安,一直緊張的揪着她衣袖,兩人的身份在這會兒看上去像是倒了個個兒。
“小一,咱們幾個是真的喜歡你,爲了你都打了好幾回了,所以商量了一下,你自己在咱們當中選一個吧,你最喜歡誰就選誰,咱們都不逼你。”荀殊藏不住事兒,率先開口,眼睛一直盯着許唯一,面露期待。
許唯一嚇得直往椅子後面躲,支吾道:“我……我不想……”
甭管你是什麼身份多少能耐,她是真的一個都不想要,生來胸無大志,只想本本分分的過日子。
可那幾位,哪裡是這麼容易就能放過她的?
就想荀殊說的,打都打了這麼多回了!
要不要都得選一個,否則這事兒怎麼翻篇?
蕭凌陌堵到她跟前兒,“要不你跟老子得了,咱們五個裡面我活兒最好……”
“去!就你那扶不起的玩意兒!”
“你大爺的,要不要試試!老子能爽死你!”
……
三言兩語,眼瞧着又要爭起來。
紀茶之把齊刷刷堵上來的幾人推開,“好了,不是說了要商量嗎?那就讓許老師好好兒想想,想清楚,你們這麼堵這兒,總不能叫她一女侍五夫吧?”
“嗨!”蕭凌陌一拍腦門兒,“小軟玉看不出來你個小腦瓜子這麼靈光?咱們幾個可真是,以前不就是這樣的?搶什麼?大家一起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