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露錯愕的望向紀茶之又看看景茗,就連景茗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只有楊枝仍舊無動於衷的站在那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晨曦。”紀茶之趕忙扯扯她衣角,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
倒不是擔心她跟景茗的親屬關係被爆出來,而是眼下,她總覺得對景茗有愧,夏晨曦一跟她頂嘴,她就更加愧疚得慌。
夏晨曦冷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蔣尋叮囑她不準把這事兒告訴紀茶之,她現在非當着她的面兒把景茗的假面具揭下來不可!
打着好堂姐的名義,背地裡卻做着妄圖勾搭弟媳婦兒的噁心勾當,瞎了她的鈦合金狗眼!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暗想着待會兒怎麼也得到景丞丞那兒參她一本!
景茗依舊雙手負後立在那兒,視線很平靜的落在夏晨曦身上,“你給我記清楚了,在學校裡,我是輔導員,你們是學生,我有義務管教你們對你們嚴格,其他的關係,在我這兒沒用!”
“是沒用還是沒有?”
“晨曦……”紀茶之又扯了扯她。
有些納悶兒爲什麼平時特崇拜景茗的夏晨曦今天卻像是吃了槍藥一樣的老懟她。
“收拾乾淨,半小時後我上來檢查!”景茗沒再搭理,朝門口走去。
她身影一消失在走廊,趙丹露立馬湊上去,“茶之,你真的是導員的弟媳婦兒嗎?這麼說你有男朋友咯?”
“誒,我發現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像黎可人了,能少管點兒別人的閒事兒嗎?”夏晨曦有些不耐煩,從抽屜裡扯了條大袋子出來把零食重重的往裡面砸。
趙丹露悻悻退開,不再說話。
“晨曦?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跟茗茗有什麼誤會?”紀茶之把她拉到一邊,讓她撐着塑料袋,自己抱了零食一摞摞往裡塞。
好幾次夏晨曦都差點沒憋住,一忍再忍,強擠了抹笑臉出來,將裝滿零食的塑料袋提得老高,晃了晃,“怎麼會呢,哪兒有什麼誤會,可都是事實呢。”
可不,景茗喜歡紀茶之,想要拆散她和景丞丞,可不就是事實?
紀茶之誤以爲她是因爲零食的事情生景茗氣,便哄她,“倒是我給你買更多的,買一車。”
她做了個誇張的手勢,夏晨曦被她氣笑,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麼蠢,我可真是替三少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
心裡惦記着景丞丞,夏晨曦一說這話,她本能的就想岔了,以爲她也在擔心景丞丞的情況,壓根兒就忘了她給景丞丞下藥這事兒夏晨曦並不知情。
掏出手機看了看,還有十分鐘就到一小時。
藥效,已經開始了吧……
手指下意識的握得緊了些,將骨節撐得發白。
沒有經歷過特殊事情的人大概永遠也不會體會到這樣的緊張的感覺,血液流淌得幾乎快要趕上水龍頭,心臟一揪一揪的,膀胱也是一揪一揪的。
光那十分鐘不到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進了五六趟洗手間。
夏晨曦一臉不敢置信,“小姐姐,你該不是尿頻尿急吧……”
紀茶之搖搖頭,將嘴脣咬得緊緊的,正準備再進洗手間,短信發送成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心裡頓時像是又塊大石頭落了地,已經邁進洗手間的腿又收了回來,整個人像是被抽了氣兒似的重重往牀上一仰,一隻手用力護住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口。
天知道她這懲罰的到底是景丞丞還是她自己。
“紀茶之,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別嚇我行不行……”夏晨曦掏出手機給景丞丞打電話,只是一直無人接聽。
“怪事兒,你們家那位居然沒接電話,他難道不知道我給他打電話都是爲着你的事兒嗎?居然這麼不上心,差評!”
紀茶之又看了眼時間。
這個時候蔣尋應該已經在去懶園的路上了吧?看到她的短信他應該會給帶上解藥,只要一進門,景丞丞就能吃到解藥。
“你可以給小蔣打電話問問啊。”
“給他打?那也得他接的了啊,丫一小時前來的電話,飛日本去了,估計這會兒手機正關機呢吧!”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紀茶之一下子坐了起來,胡亂趿上鞋子就往外跑。
“早說你也沒問啊!”夏晨曦被她嚇了一跳,忙跟上去,“你幹嘛去?”
“回家!”
半句叮囑都沒時間留下,她已經撇下她跑下樓,夏晨曦站在走廊上正好能瞧見她匆匆的背影,沒多久就成了個小黑點兒。
認識這麼久,這大概是夏晨曦記憶中紀茶之速度最快的一次,跑圈兒的時候都沒這麼快過,哪怕吊車尾有懲罰。
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她一擔心,又追了上去。
從人大文學院到懶園,二十分鐘的路程愣是讓紀茶之用錢給砸到十分鐘,司機握着那一厚厚一沓紅票子,看了眼那位匆匆推開四合院兒大門的小姑娘,暗歎自己今天也不知道要領回多少張罰單。
“景丞丞!”
一路跌跌撞撞進門,當她看到那枚仍舊完好擱在門把手上的鑰匙,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
房間裡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像是什麼瓷器打碎在地的聲音。
她趕忙拿起鑰匙開門進去。
濃郁的雄性氣息混合着沉水香頓時迎面撲來,難以遏制的慌亂在那雙水澈的杏眸中來回涌動,心裡的那根弦兒差點沒當場繃斷!
地毯上,男人高大身影的蜷縮成一團,濃密的髮絲被額上沁出的汗水所打溼,從來深沉的眸子正虛弱的半眯着,在強烈慾望和強制壓抑的雙重摺磨下浮現出一種迷離的光,削薄的脣緊抿着,連神智是否清晰都已經未可知。
因爲身體裡傳出的燥熱,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他退盡,小麥色的月幾膚上浮現某種令人惹人遐想的粉紅,光潔無暇,像是塊上好的潤玉。
唯有高昂的那活兒,腫漲得已經有些發紫!
他的身側碎了一隻茶盞,隨着他壓抑得不停顫抖的身體,已經距離那些碎片越來越近。
紀茶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丞丞。
雖然上回在李茵的婚禮酒店她也曾給他過類似的藥,但是效果卻遠沒有這次來得強烈!
各種心疼懊悔涌上心頭,那塊鎮壓着記憶力的大石頭就像是被一個猛浪掀翻,他的好,他的溫柔源源不斷的浮現在眼前,混合着溫熱的淚水。
“丞丞!”
眼瞧着他就要碾上那些碎瓷片,紀茶之趕忙跑過去抱住他,用力把他往另一側拖。
她懷疑他是從沙發上摔下來的,因爲聽到了她的聲音。
心裡,幾乎愧疚至死!
房間裡有電話,窗戶也可以打開,他完全可以在藥效發作的時候就求救,但是他卻沒有,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藥物帶來的非人的折磨。
是因爲,是因爲知道這藥是她下的,所以他想賠罪,想讓她開心!
“傻子,你這個傻子!”紀茶之半跪在地上,一手握着他那活兒幫他舒緩,一手則快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要給傅雲崢打電話。
景丞丞一個翻身,已經將她壓在身下,手機應聲而落。
他緊緊的反抱住她,將腦袋埋在她月匈前,他的身體滾燙得灼人,已經完全沒有平日裡的高高在上,就像是一條極度缺水的魚,好不容易接觸到賴以生存的水,拼命的,拼命的往她懷裡鑽,拼命的想要靠近……
“茶茶……對不起……”那一聲聲重重粗氣兒,嗓子沙啞得叫人心疼。
那雙空洞的眸中佈滿紅血絲,漆黑的瞳孔正對着她,幾乎沒有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