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那人連忙道:“人醒了,快快……把他們埋了!”
離洛心下一驚,來不及多想,縱身躍了出去,手中劍柄一轉,掃過幾人,見有人壞事,所有人紛紛圍了上來,卻是根本不敵離洛三拳兩腳,那些人見不是離洛的對手,索性丟下那兩個被裝在麻袋裡的人,匆匆逃走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跑開了,離洛連忙上前晃了晃秦鍾舸,見他昏迷不醒,又去解裝着將離的那隻麻袋。
卻是萬萬沒料到,他剛一解開麻袋,裡面那人突然灑出一把迷煙,離洛心下一凜,卻是避無可避,將迷煙吸了進去,再一看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將離。
“你……”他張了張嘴,竟是發不出聲音來,不過轉瞬之間,他便渾身無力,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的一切開始搖搖晃晃,模糊不清。
“怎麼樣?”麻袋裡的女子輕輕一笑,從容地站起身來,對着離洛挑了挑眉,“這千日醉對你來說,效果如何?”
千日醉……
離洛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起來,卻發現根本沒用,他雖然不知道這千日醉是什麼藥,不過聽這名字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嘖嘖……”那女子見離洛無力迴應,不由捂着嘴咯咯笑開,“如你這般的高手對這千日醉都沒有抵抗之力,如此說來,我是成功了,看來這千日醉是用來對付那些內功深厚之人最好的藥,甚至比那些慢性毒藥都好用多了,哈哈……”
“紅鳶,你又在胡鬧什麼?”一道沉冷的男子嗓音響起,名喚紅鳶的女子嗓音戛然而止,回身對那緩步而來的男子俯身行了一禮,“主人。”
離洛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隱約看到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男子,而後便緩緩倒了下去。
失去知覺之前,他聽到紅鳶道:“離洛、秦鍾舸以及將離都已經拿下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那男子道:“下一步……再拿下子冥和藍若,只要將他們兩人身邊的所有親信和隨從全都控制住,就好比是控制住了他們的雙手,再想要拿住他們,就簡單多了,哈哈……”
他們是誰?抓住他和子冥這些人又有什麼目的?聽那人的意思,是要把夜青玄和君韶身邊的人全都拿下,這麼做……究竟是爲何……
可惜,他來不及細想,便沉沉睡了過去。
紅鳶看着他,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真是可惜了,如此俊俏又忠誠的男人,到哪裡去找?”
“怎麼?你看上他了?”男子挑眉,似是故意揶揄,藉着火把的光看去,這人正是白天裡在酒樓帶走將離和秦鍾舸的那個姓陸的男子。
紅鳶撅着嘴瞪了他一眼,“主人,你瞎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就這麼殺了他,未免有些可惜了。”
陸先生點點頭,幽幽道:“倒也不怪,他長得確實不錯,身手也了得,頭腦也還算聰明,若非是因爲擔憂自己的朋友,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着了你的道兒,且看這些年他在夜青玄身邊如此受器重,便可知他的能力如何,如此優秀的男人若是就這麼殺了,確實可惜。”
紅鳶愣了一下,詫異地看着他,“主人的意思是……”
“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有法子用你的藥控制住他,讓他爲我所用,那我便留他一命,把他交由你看管,如何?”
“當真?”紅鳶神色一驚,而後忍不住喜道:“主人放心,紅鳶一定辦到!”說着,她緩緩蹲下身來,纖長手指輕撫過離洛的眉眼和鼻子,妖冶一笑,柔聲道:“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而後便咯咯輕笑出聲。
這邊,夜青玄一行人到了之前離洛和藍若分開的地方,卻發現四下裡早已不見離洛的身影。
“遭了!該不會連離洛也被他們抓了吧?”藍若神色之間有一絲焦慮和擔憂,不安地看着幾人。
夜青玄和雪衣相視一眼,緩緩俯下身去,藉着手中火把的光看了看,又向前緩緩走了幾步,而後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君韶問道:“發現了什麼?”
夜青玄指了指之前紅鳶等人出來的那道門,“那道門裡的人有問題。”
聞言,君韶便轉向子冥道:“子冥,你守在這裡,注意那那道門和院子裡的人。”
子冥點了點頭,夜青玄又道:“看樣子,離洛是追着一行人朝着那個方向去了,子冥留在這裡,我和雪衣去看看。”
藍若道:“我也去。”說着又看了看君韶,似在請求他的同意,見狀,君韶便點了點頭,“我和藍若陪你們一起去。”
既定,一行四人便按着離洛一路上留下的印記朝着郊外追去了,原本藍若還一心擔憂和疑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找對了路,待走了好大一會兒,君韶始終一言不發地靜靜跟着,他們便也放了心。
“這麼久了,你還在用當初定下的一些暗語。”君韶挑眉淡淡笑了笑,看向身邊的夜青玄。
夜青玄冷笑着迴應:“可用便用,與其改來改去,混亂了自己人的記憶,倒不如不變。”
君韶點了點頭,“也是,畢竟你用到這些暗語的時候,幾乎都不在君瓴。”
夜青玄勾了勾嘴角,沒有迴應,而是下意識地將懷裡的雪衣抱得更緊,側了側身替她擋風。
一旁的君韶和藍若見了,便移開目光淡淡笑着,隨着他一起很快就找到了方纔離洛被抓住的地方。
剛一下了馬,雪衣便皺了皺眉,臉色有些凝重,走了幾步,她驟然神色一沉,低喝道:“捂住口鼻!”
三人依言照做,轉移到上風頭,而後問雪衣道:“怎麼了?”
雪衣道:“有迷煙,而且是精心調配出來的劇毒迷煙,裡面大量曼陀羅,更有有難得一見的苦陀花。”
藍若忍不住問道:“苦陀花是什麼?”
“是一種極爲罕見的毒藥,用量少了是秘藥,用量重了便可致死。”說着,她將四周打量了一圈,突然目光一沉,扯了扯夜青玄的衣角,與他一起緩步走過去,舉起火把看了看,只見地上有一行細小且凌亂的字跡。
君韶跟着蹲下看了看,眉峰微挑,“這種暗語我倒是不懂了,寫了些什麼?”
夜青玄沉聲道:“抓離洛的人和抓將離他們的是同一人,他們中有個女的叫紅鳶,他們接下來的目標……”
他嗓音驟然一頓,霍地站起身來,見狀,幾人都愣了一下,跟着站了起來,君韶沉着臉色問道:“是誰?”
“子冥和藍若。”夜青玄看了看站在他們身邊的藍若,而後三人齊齊低聲喝道:“子冥!”
來不及多想,四人即刻上馬,朝着方纔的街頭奔去。
不管那些人是誰,既然他們接下來的目標是子冥,那若是讓他們發現子冥落單,一定會動手的。
身手了得如離洛,都會着了他們的道兒,子冥就更難應付他們了。
如此一想,心中不免越來越擔憂,藍若一向冷靜堅韌,此時竟是忍不住輕輕哽咽,若是子冥再出什麼事,那一行五人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越想心中越着急擔憂,忍不住連連揮鞭喝馬,待三人趕回之前分開的地點,果然不見子冥的身影,再仔細一聽,突然聽到附近有打鬥聲傳來。
四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分兩路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夜青玄和雪衣先一步在一條小巷子裡發現了子冥的蹤跡,遠遠地便看到他正和幾名黑衣男子交手,那幾人的身手算不得好,子冥卻連連後退,頻頻被逼入死角。
見狀,夜青玄攜着雪衣掠身上前,只見雪衣纖纖十指輕輕一揚,一把銀針飛了出去,速度奇快,穩穩打中其中兩人。
另外兩人一愣,一擡頭便看到一道黑影迎頭落下,手掌翻飛,重重擊在他們肩頭,而後又接連兩腳將他們踢了出去。
雪衣站穩腳後,二話不說便上前來握住子冥的手腕探上他的脈,沉聲道:“你是不是問道了一股香味兒?”
子冥無力地點點頭,靠着牆壁緩緩倒下,“王妃,我是不是中毒了?我感覺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像是……像是要失去所有的知覺和意識了……”
“先別說話!”雪衣輕呵一聲,一把扯下他腰間的水壺,給他灌了幾口水,而後又將剩下的水從他的頭上澆下來。
原本就是寒風凜冽的晚上,被水這麼一澆,再被風一吹,子冥頓然打了個激靈,一瞬間腦子似乎清醒了許多。
雪衣道:“走的匆忙,身邊沒有帶解毒的藥,只能靠你自己了。”
子冥連連點頭,“多謝王妃,我已經清醒多了……”頓了頓,又道:“這麼說,他們給我下的是秘藥,而不是毒藥?”
雪衣點頭道:“尋常毒藥藥效沒有這麼快,這是特製的秘藥,專門用來對付內功深厚的高手,你們有法子用內功心法抵抗住毒藥,但是卻擋不住苦陀花的藥效。”
子冥不知道苦陀花是什麼東西,只覺得聽雪衣的語氣,那是個很厲害的草藥,“對了,君上和藍若呢?”
“來了。”夜青玄輕輕道了聲,隨後就看到藍若和君韶迅速掠來,在他們身邊停下,看了看被夜青玄製住的四人,正要詢問什麼,那四人突然齊齊一用力,服下口中藏好的毒,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