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裡也有了底,想要殺意琛的人,絕對不是皇上;一個生殺大權的人,沒有必要又是蜱蟲又是摔崖這麼麻煩。
但是,皇上控制時間,不讓禮王府及時知道這件事情,拖延救治的時間,這就是真的。
難道說,皇上根本打心底不相信她,還是說,皇上對禮親王還有忌憚?
不管是怎麼樣,對意琛來說,時間越長,就越危險,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一晚上的時間你也累了,請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讓人備一些早點。”
“不用……”
“要的。”
姝凰打斷他的話,站起來走到將士的面前,朝着他屈身作禮,算是道謝他一晚上的搜查,還有來這裡通報。
她剛纔也是一直在試探眼前的人,從他眼底的神色,還有說話的語氣,以及身上髒兮兮的模樣;可是斷定,眼前這個人,並不是皇上那邊的人,只要是這樣,就夠了。
“你找了一晚上的時間,也累了,如果來到這裡連一點招呼都沒有,意琛回來以後知道了,會責怪我的。”
姝凰的語氣很堅定,看着他,一字一頓,根本不讓他有任何說不的機會。
“闌珊,你去準備一下吧。”
姝凰回過頭,看着闌珊說道。
闌珊心裡擔心着姝凰,可是既然姝凰已經這樣說了,她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用處;而是主子看起來,似乎也平靜了不少,一日沒有看到意琛世子的屍首,都不能斷定他死了。
“是。”
闌珊轉身離開,大堂內只剩下姝凰和那個將領兩個人。
等闌珊走遠了以後,姝凰纔回過頭來,掌心早就被她的指甲捏破皮,火辣辣的痛。
“姝凰用個不情之請……”
她走到一旁的博古架上,拿出宣紙和墨硯,看着那將領,似笑非笑的說着。
要她等,是絕對不可能的。
等闌珊端着早點走大堂的時候,大堂空蕩蕩的,一個人都
沒有,這種空蕩,讓闌珊覺得可怕。
姝凰懷裡揣着墨跡還不算乾透的地圖,帶着斗笠疾步往外走着,她褪去一身華美的衣裳,穿着最簡單的婢女的衣裳,低着頭往前走。
狩獵場在西郊,如果是用腳程走的話,基本上要走到天黑,像姝凰這樣,走上一天的話,基本上,就是起大水泡的節奏。
她沒有僱傭馬車,這樣實在是太顯眼了,只好徒步的走着,肩膀上揹着糕點和水壺,她相信意琛絕對不會有事。
如果這個男人,沒用到連一隻蜱蟲都能把他害死的話,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所以,姝凰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裡說,她之所以去找意琛,只不過是想要找到他而已,並沒有任何任何的私心,絕對沒有。因爲兩個人是交易的夥伴,她去找他只不過是處於夥伴之間的患難共處而已。
靠着這樣不停的安慰自己,姝凰總算是來到狩獵場的斷崖下,她讓那將領畫的地圖,並非是如何去狩獵場,而是到懸崖腳下。
她一定會找到意琛,已經過了兩天,就算意琛沒有被摔死,也要餓死,她沒有休息的時間。
姝凰摘下斗笠,來不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擡起頭來看着百丈高的懸崖,很難想象,狩獵場就是建在懸崖之上。
“應該可以爬的上去的。”
姝凰把肩膀上的包袱挪到背後,搓了一下手掌心,對於爬樹爬山她並不陌生,上一世這種事情做得太多,也算是佔了優勢。唯一有點難搞的是,就是這具身體,實在是太羸弱,單單是走到懸崖腳下,就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別說還餘下力氣去爬懸崖。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姝凰擡起腳踩了一下突出來的岩石,還算是很結實;這懸崖不像其他的懸崖,嶙峋陡峭,反而是沿着邊角長出蜿蜒的樹木,爲了紮根在這個懸崖上,長成各種奇異的模樣。
突出的部分嶙峋可怕,凹進去的地方形成自然的洞宇,雖然說看着好看,可是這幾近和水平面成垂直的懸崖,想要爬上去,再慢慢
查看,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姝凰也知道,她這樣沿路爬上去,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卻總比坐着什麼都不做的好。
“沒事的,就當做是爬山吧。”
姝凰捏着掌心,伸手往上爬,一開始還算好,到了後面,基本上寸步難移,幾乎成垂直的懸崖,往上爬沒有力氣,想要下去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姝凰一隻手抓着樹枝,一隻手攀着突出來的怪石,往下望了一眼,只覺得整個人都暈眩起來。月亮已經慢慢的爬上半空中,更難看清眼前的事物。
好在姝凰從前老是在山裡跑,大致也能知道知道怎麼尋找,如果有人摔下來的話,一定會沿路留下一點痕跡;哪怕是劃過,也會對一旁的樹木,野花野草造成壓痕。
也正是因爲這樣,姝凰纔會那麼着急趕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些頑強的樹木等,就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這裡沒有。”
姝凰自言自語說着,晚上的懸崖除了蟋蟀的鳴叫聲以外,什麼都沒有,她如果不說話,會感到害怕。
也許意琛一個人更加害怕,受傷的話,會脫水的。
想到這,她咬牙繼續往上爬,沿途還左右張望,其實姝凰打算沿着之字路線往上爬,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在懸崖頂上休息,然後再沿着之字從另外一處下來。
但是,當她真的這樣做的時候,才發現,懸崖之大,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爬到一半的時候,姝凰兩隻手兩隻腳都不停的打顫,稍微不注意,就會掙脫摔下去。
她嚥了一下口水,不敢張望下面,藉着皎潔的月光,她到一旁的花草都長得很茂盛,根本沒有被碾壓過的痕跡。
忽然間,一道壓痕吸引住她的目光,她心裡一喜,伸手攀爬過去,卻不料抓住的石塊鬆脫,整個人往下滑。
“啊——”
她連連驚叫,一直往下滑了十數米,才僥倖抓住一條藤蔓,渾身手和腳還有臉上肚子上,都被嶙峋鋒利的石角劃破,鮮血直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