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有,多傷心呢。
“祥嫂別哭了,其實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至少我遠離了紛爭。”
這樣的安慰,顯然對祥嫂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自責的坐在地上,拉着姝凰的手,不停叨唸着:“可是,可是也不該把你放在這種地方,姑娘你纔是宋家的嫡女,惠夫人不過是扶正的姨娘,她竟然這樣做,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夫人,她哪來今天的榮華富貴。”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祥嫂,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姝凰可不想她一直叨叨唸,這要是有人路過的話,還得要解釋一番。
“帶來了,老身聽姑娘的話,辭了宋府的事務,現在空閒着呢。”
爲了不讓姝凰擔心,祥嫂末了加了一句寬心的話。
她說着,拿出姝凰交給她的錦盒,上面的鎖完好無缺。
“這裡是孃親給我留下的嫁妝,都換了銀票,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祥嫂,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姝凰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沓沓的銀票,要是普通人家的話,足夠好幾年的花銷。
“姑娘請說,只要是用得上老身的,絕對不推託。”
也許是感染到姝凰嚴肅的氣息,祥嫂也少了叨唸,看着她認真說着。
“我們,做生意吧。”
姝凰說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眸子帶着笑意。
“做生意?”
祥嫂遲疑了一下,她自然對自家姑娘不抱任何懷疑,但是一個小女娃做生意,可不是過家家那麼好玩。
“對,如今夏季最好銷售的便是杭絲和蘇絲,穿在身上涼而不粘,而且貨物不比糧食,這一季賣不出去下一季還可以買,頂多也就是折價,虧不了。”
姝凰做事從來都不會憑喜好胡來,計劃早就盤旋在心底,她只是不方面出面而已。
“再者,西城的水青布莊,老闆爲人仗義熱情,價格也公道,祥嫂你若是初初開布莊,多向他取經。”
姝凰一邊說一邊想,從前在主子身邊伺候着的時候,就聽聞水青布莊的穆老闆爲人不錯,宮裡多數妃嬪都愛遣着宮女或者小廝到那裡帶些時興的布料和繡樣。
若是知道
會有這麼一天,她早該留多一點心思。
“我再想想,穆老闆喜歡瓷器,茂盛齋的瓷器很有名,祥嫂你帶着兩尊銅胎畫琺琅花瓶去,保管萬事足。”
姝凰一邊說着一邊想,絲毫沒有察覺到祥嫂的目光發生了異樣,等她察覺到的時候,似乎有些晚了。
“姑娘,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祥嫂看着她,疑惑寫滿臉上,姝凰是她看着長大的,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本事,她不知道的呢。
姝凰呆了一下,很快就回答說道:“耳濡目染總會聽到一些,要是有心記下的話,知道的還不止這些。”
她說着,聽到有腳步的聲音,連忙拉着祥嫂躲到一邊,清雙師太那邊她不能不防。
“祥嫂,日後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祥嫂就算是心裡有一百個疑問,此刻也問不出來,只能匆匆點頭,末了不忘提醒一句說道:“姑娘,老身不能伺候在你的身邊,要好好的保重身體,你所交待的事,一定會辦好的。”
姝凰看着祥嫂離開的背影,好久都沒有收回目光,是她表現的太急躁了嗎,對於一個九歲的孩子而言,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不尋常。
腳步聲的主人是淨能,她看着姝凰站在刺灌裡,有些奇怪,一把伸手把她拉了出來,語氣頗爲不善的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淨能姐姐找我有事嗎?”
姝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拋出另外一個問題,果然淨能馬上被分散了注意力,答道:“師父找你,快點過來。”
“知道了。”
姝凰乖巧的回答,跟在淨能的身後,來到清雙師太的禪室停下來。淨能面無表情的看着姝凰說道:“你進去吧。”
她推開門,禪室裡焚着濃郁的白檀香氣,這可不是普通的香料,看來清雙師太可斂財不少。
“清雙師太,你找我有什麼事?”
姝凰走進去,看到清雙師太盤腿坐在團蒲上,手裡拿着一串佛祖,倒是真有點師太的模樣。
“過來。”
清雙師太睜開眼睛,伸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團蒲,面色沒有前些天那麼猙獰。
等姝凰坐下來以後,清雙師太才
緩緩問道:“我來問問你,宋夫人還對你說了什麼嗎?”
看來,清雙師太還是沒辦法對姝凰前兩天說的話釋懷。
“師太問的是什麼事呢?”
姝凰眨着眼,一臉萌萌的樣子,可不能表現得太成熟,剛纔祥嫂就有些懷疑了,清雙師太更是難以隱瞞過去。
“就是除了佛像後的暗格,還說了什麼?”
她以爲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但是姝凰的出現打亂了所有,不過她卻沒有懷疑到姝凰的身上,任憑誰都不會認爲一個九歲的孩子有多大的能耐。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說讓我要聽清雙師太的話,師太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都要記在心裡面。”
“任何事,任何話?”
清雙師太重複說着,眉頭越來越緊鎖。如果一個人起了疑心,那麼就會變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隨便一句話都能懷疑。
“是的,任何事,任何話。”
姝凰做事知道如何給自己留後路,所以,她和清雙師太的對話,也顯得模凌兩可,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解釋。
“你在這裡祈願,就算做了任何事,宋夫人也未必會知道,就算記住我的言行舉止,也是沒有用處的,不是嗎?”
清雙師太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過激,呼了兩口氣,面色有些和藹的看着姝凰說。
“怎麼會呢。”
姝凰用手帕捂着嘴巴,笑得時候肩膀一顫一顫的,頭上的辮子也跟着搖,很好看。
“母親每個月都會讓人送來必須的物質,我自然也要向她們說,我學了什麼呀。”
那些潛在的威脅,她自然也不會放過,現在有人幫她清理,只是動動嘴皮子,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原來如此,宋夫人你倒是千算萬算,也料不到破綻會發生在姝凰的身上。”
清雙師太冷笑起來,想從她身上打主意,也不看看她清雙是什麼人,以爲用一個小女娃就能拴住她,實在是太可笑了。
既然如此,就看看,誰鬥得過誰。
“清雙師太,算什麼呀?”
姝凰適時的插嘴說道,她是最無辜的那個,只不過是尤氏的一顆棋子,誰也不會懷疑她纔是最終的始作俑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