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說話,穆鏡遲這纔將視線轉向醫生說:“還請您多費心。”
那醫生立馬謙虛的笑着說:“這是我的本分,還請穆先生放心。”
接着穆鏡遲彎下身,替我拉着身上的被子說:“聽醫生的話,不準胡鬧,配合好醫生。”
我還在試圖溫想要說什麼,這個時候穆鏡遲伸出手,撫摸着我臉,低聲說:“聽話。”
這兩個字,倒是讓我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我只能閉上了嘴。
沒多久護士便來了,推着我朝手術室走,穆鏡遲一直將我送到手術室門口,等我擡頭時,他離我距離越來越遠,我見到周媽在那摸着眼淚。
沒多久,手術室的門便被關上。
之後便是麻藥,準備手術,再之後怎樣,我是不怎麼清楚了。
這個時間短暫的很,等我再次睜開眼,彷彿只是過了一瞬,可實際上,周媽說,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周媽還說我中途醒了一次,嚷着要喝水,之後便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我不記得這些了,只覺得全身都動彈不得,四肢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周媽問我:“可是還要喝水?”
我搖了搖頭,想了想,竟然第一句話問出的是:“穆……鏡遲呢。”
周媽略微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她說:“先生守了您三個晚上,剛纔實在有些扛不住了,所以先回了家休息。”
我聽後,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病房內的亮光已經暗了下來,只開了一盞檯燈,我習慣性的想要動,這個時候發現我牀邊站了一個人,在小心翼翼替我蓋被子,我以爲是周媽,可誰知道竟然是王芝芝,不過她並沒沒有發現我醒了,她替我蓋好被子後,很快便又去了沙發那一旁,我這才發現穆鏡遲正坐在沙發處斜靠着,雙眸微閉,似乎是睡了過去。
屋內很安靜,只聽見洗手間內偶爾傳來水龍頭的滴水聲。
王芝芝輕手輕腳的替穆鏡遲蓋着毯子,不過剛蓋上,穆鏡遲忽然閉着雙目,低聲問了一句:“醒了嗎。”
王芝芝被他突然的轉醒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柔聲笑着說:“沒有,還沒醒,你再繼續睡一會兒,清野這邊有我呢。”
穆鏡遲沒有動,而是輕輕嗯了一聲,大概又睡了過去,接着王芝芝又轉過身將穆鏡遲身邊的一盞燈微微調暗了一些,調到一個適合穆鏡遲安睡的亮度,又順手替他手旁的茶盞換了一杯茶,溫度夠他半個小時醒來後正好是溫的。
我歪着頭,在那看着王芝芝的忙碌,莫名竟然有點羨慕,也不知道爲何,大約是羨慕吧,她真像個妻子,可實際上她確實是他的妻子,爲他做着一切溫柔又體貼的事情,而穆鏡遲似乎也習慣了她的存在,她的體貼,堪堪在那杯茶涼到她預算的溫度時,穆鏡遲便醒了,他習慣性的喝茶,所以醒來時,順手的拿起的便是王芝芝替他倒的那杯茶,他低眸飲了一口,似乎是那茶的味道讓他覺得舒適,他難得問了王芝芝一句:“是壽眉?”
王芝芝笑着說:“壽眉有清涼解毒,名目降火的奇效,我怕你這幾天熬太久的夜,身子會受不了。”
穆鏡遲聽了沒有接話,而是飲了一兩口後,便放下手上的杯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了我牀邊,我本來是半睜開眼的,我又重新閉上。
穆鏡遲伸出手將我挨在下頜下面的被子輕輕往下一拉,大約是我睡得太久了,他略微皺眉問:“還沒醒?”
王芝芝趕忙又說:“中途醒了一回兒,不過當時你在休息,我沒有吵醒你。”
穆鏡遲的手指在我臉上試探了一下溫度大約覺得溫度正好。
王芝芝見穆鏡遲如此,便又問:“要不,喊醒清野?”
穆鏡遲直接說了一句:“不用,讓她好好睡。”接着他手又順勢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眼神溫柔的又將握住了我放在外面的手放在他手掌心,他的手掌向來乾燥溫熱,這段時間我過得並不是很好,所以瘦了很多,連同手同樣也是,在他手心只有小小的一團在那,比以前還要小,指尖泛着白。
穆鏡遲看了好一會兒,嚴嚴實實將我的手給包裹住,然後輕聲說:“瘦了不少。”
王芝芝站在一旁說:“倒也是挺折磨的,在牀上躺了這麼久,任何人都會受不了,何況是她。”王芝芝停頓了幾秒,又說:“不過清野性子太倔了,若是能夠軟一些便好了……”
她的言下之意雖味說出來,可穆鏡遲自然是知曉她要說什麼,他沒有回答,王芝芝還以爲自己說錯話了,當即便有些小聲問:“鏡遲,我剛纔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穆鏡遲握着我手,在脣邊吻了兩下說:“你沒有說錯,這也是我對她爲什麼如此嚴厲的原因,那天晚上她還在指控我兇她,打她。”穆鏡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輕笑了一聲說:“這小丫頭,怎麼不去想想我爲什麼要兇她,從來不忍心對她動一根手指頭的我,又爲什麼要打她,倒像是我要故意欺負她一般,全成了我的錯。”他攤開手,低眸查看着我手指頭說:“對她的好她不記得,記仇倒是比誰都快。”
王芝芝在一旁看着,說不出話來,穆鏡遲感覺到了,便側眸看向她問:“怎麼了。”
王芝芝立馬搖了搖頭,嘴角帶着牽強的笑說:“沒什麼,只是覺得清野好幸福,不知怎麼竟然有點羨慕。”
穆鏡遲隨口反問了一句:“是嗎。”
王芝芝小聲回了一句:“是……”
可穆鏡遲沒有再看她,目光繼續溫溫柔柔落在我臉上,剛纔話裡還帶着數落,可是表情卻是滿滿的縱容和溺愛。
王芝芝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仍舊把自己表現得如常一般說:“不過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鏡遲,穆家和袁家的關係,如今僵硬成這般,我姐姐和我說過,其實當時我姐夫是沒有想要動過清野……”她話說到這裡,看了穆鏡遲一眼,見他臉色如常,又繼續說:“我姐姐說,那個時候是清野自己激怒姐夫,才導致我姐夫氣憤之下,起了那個念頭,所以你千萬別——”
王芝芝的話未說完,穆鏡遲的視線便從我臉上收了回來,然後淡淡的看向她:“她的性子我知道,怎會計較。”
王芝芝見他竟然不反感她敲擊這方面的問題,明顯是臉上放鬆了不少,可她語氣還是略顯的緊張和侷促說:“我、我生怕你計較姐夫這些事情。”
穆鏡遲見她看向他的眼睛裡全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他朝她伸出手,王芝芝有些沒明白過來,她愣了幾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把自己的手緩緩放入他手心,穆鏡遲瞧着她,嘴角忽然溢出一絲不冷不熱的笑問:“怎麼,你覺得我會因爲這件事情,對你姐夫產生隔閡?”
王芝芝立馬搖着頭說:“沒有,我只是怕,畢竟清野對於你來說,是你的家人。”
穆鏡遲說:“你的擔憂我明白,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清野的性子有多糟糕,我比誰都清楚,你姐夫不是我,自然容忍不了她那尖銳的性格,這是情有可原,不過對於你姐夫我也萬分信任,所以纔會在發生那樣的事情後,把她全權交給你姐夫處理,可是你姐夫的處理方式確實讓我略微吃驚,清野再怎麼不對,也不應該如此,畢竟對方還是個妾室,再者,她身上的傷,想來你姐姐沒動用多少私刑吧,嗯?”
這樣的話讓王芝芝一下臉色煞白,她立馬開口爲王鶴慶辯解說:“鏡遲,這件事情真的不關我姐姐的事情,現在孩子沒了,都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怎會做出這種事情,清野身上的傷有可能是士兵弄的呢?”
穆鏡遲對於王芝芝的話,看破不說破,他只是淡淡說了兩個字:“也許。”接着,他便鬆開了王芝芝的手,淡漠的轉過身去,沒有再看她。
王芝芝卻繼續在他身後說:“鏡遲,這件事情我姐姐確實有錯,可是這一切清野也不是一點錯也沒有,你瞧見她那天對袁霖的態度了,袁霖怎麼說都是她的丈夫,她也應該給他三分面子,如今袁家和穆家的關係成了這樣,和清野的性子是脫不了干係的,所以你——”
穆鏡遲似乎不想再聽王芝芝說有關這方面的話,他微微閉上眼,語氣略顯不悅說:“這些話你不用再說,回去吧。”
可王芝芝這次卻無比的堅定,她沒有走,反而是跪在了穆鏡遲面前,哭着說:“鏡遲,我說這些真的只是單純的爲了你和我姐夫着想,還有清野。”
她說:“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單方面去責怪哪一方,清野也並不是一點錯也沒有,你應該好好管管清野了,若是不管好她,以後我不敢相信兩家的關係會是怎樣。”
穆鏡遲聽到王芝芝這句話,只是面無表情的喚了一聲:“老周。”
接着周管家從外頭走了進來,見王芝芝竟然跪在了他面前,略微有些驚愕,不過很快,他便問:“先生有何吩咐。”
穆鏡遲低聲說:“送她回去。”
這個時候,王芝芝哭得更爲大聲了,她說:“鏡遲,你別這樣,我還有話要說,你先讓我說完,你難道真的沒發現清野的毛病嗎?爲什麼每一次穆家和袁家發生矛盾,都是由她引起的,鏡遲,你不能對於清野偏愛,就這樣盲目的縱容,這樣遲早會——”
穆鏡遲忽然冷冷看向她,說出她接下來未說完的話,他說:“會出大事嗎?”一句話,倒是將王芝芝問的啞口無言。
穆鏡遲臉上不喜不怒,他對跪在他面前的王芝芝說:“她性格怎樣我心裡有數,不過,未必袁家那邊一點錯處也沒有,你姐夫在對她動殺念這一點看,他想殺的不是她,倒像是穆家吧?”
王芝芝被穆鏡遲的話給嚇到了,她說:“鏡遲,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如今穆家和袁家是什麼關係,你應當清楚的,我姐夫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穆鏡遲見周管家站在那沒動,再次皺眉說了一句:“老周,帶她下去,吵得很。”
周管家說了一聲:“是。”便立馬對跪在那的王芝芝說:“夫人咱們先走吧,這是在醫院,有什麼話您可以回去再說。”
周管家將王芝芝從地下扶了起來,可是王芝芝還是有些不甘心,可看到穆鏡遲那張不冷又不熱的臉,她似乎明白自己的話觸到了冰霜,又加上週管家在那小聲提醒着她,她終於還是放棄了再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最後王芝芝離開了,屋內瞬間從吵鬧變得安靜無比,這個時候,穆鏡遲在我病牀邊說了一句:“怎麼,還不肯醒。”
我早就知道他已經知道我醒了,我也懶得再裝,而是睜開眼看向他說:“我就說,她沒安好心,果然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說我壞話了吧?”
我的話讓穆鏡遲微微一笑,他擰着我鼻尖說:“別人也沒冤枉你,還得寸進尺了?”
我說:“這麼說你是認同她的話了?”
他笑着說:“我可沒這樣認爲。”
我說話還是有些疼,牽扯着胸口的傷,而且麻藥醒來後,更加的疼,我才稍微動了一下,便齜牙咧嘴的說:“真疼!”
穆鏡遲摁住說:“別亂動。”他語氣略嚴肅。
我卻忍不住控訴說:“是真疼!我又不是裝的!”
他低聲說:“現在不能動,沒說你裝。”
我說:“可是你的表情就是在說我在裝,你知不知道,疼啊,很疼,生孩子都沒這麼疼。”
穆鏡遲見我又在說八道了,他笑着說:“纔剛好點說話又沒遮攔了。”
我說:“本來嘛。”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背部都是麻的,躺的姿勢也讓人覺得不舒服極了,我對穆鏡遲說:“你幫我換過一個姿勢躺着吧,這樣難受死了。”
穆鏡遲卻不理會兒,無比認真拒絕:“不行,給我躺好。”、
我撒着嬌說:“哥哥,我是真的不舒服,你讓我動一會兒嘛。”我試圖伸出手去抓他手,我手上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氣,只是虛虛實實的抓着他。
我見他不爲所動,又說:“哥哥,你就幫幫我嘛。”接着我便擠出了幾滴眼淚看向他,穆鏡遲卻依舊不不爲所動,正當我大爲惱火的時候,周媽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大約是在門外聽見了我對穆鏡遲說的話,她當即便對穆鏡遲說:“先生,您可千萬別答應她,她又開始用這樣的手段來磨您了,醫生可是說過,前幾天可是關鍵期,要是再讓她動,又得進手術室,那可真是折騰死人了。”
周媽的突然出現,一下便打亂了我的計劃,穆鏡遲本來比之前有點鬆軟了,如今他笑着說:“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周媽說的不錯,現在是關鍵期,不能動就是不能動。”
周媽把熬好的骨頭湯給盛了出來,又用手敲了一下我腦袋說:“還好我及時,不然先生必定又被您給蠱惑了。”她想了想又說:“還有,姐夫不好好喊,亂七八糟喊什麼哥哥。”
對於周媽的話我只是吐了吐舌頭,然後過了一會兒,我又理直氣壯的說:“我是真的難受嘛,周媽,你瞧我在牀上如今躺了多久了,我現在已經是半個殘廢了,你們還不讓我動。”我哀嚎着說:“我快要死在牀上了!”
周媽一見我提這死字,立馬連聲呸了幾聲說:“小姐!您怎麼又在胡說八道了!”他見穆鏡遲在一旁竟然只是笑,也不說話,又說:“先生,您怎麼也不管管小姐。”
他接拿過一旁的湯,然後輕輕吹涼,舀了一勺子遞到我脣邊,這才象徵性訓斥了我一句:“不準胡亂說話。”
我得意洋洋看向周媽說:“反正他答應過我了,不會再兇我,所以你找他也沒什麼用。”
周媽大叫着說:“先生這可不得了了,您要是不管他,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夠管得了她?”
等我含住那一口湯後,穆鏡遲這纔看向周媽說:“你瞧她這副樣子,還管的住嗎?”穆鏡遲笑着說:“我是管不住了。”他又舀了一勺遞我脣邊。
我對周媽說:“你看見了吧,我可沒跟你說假話!”我說得太過得意忘形,習慣性的想要撐着牀坐起來,可還沒來得及有動作,穆鏡遲忽然臉色一變,呵斥說:“躺好!”
我被他突然的高聲嚇得動作一頓,愣了愣幾秒後看向他,我瞬間便反應過來指着他說:“你又兇我!你說過不兇我的!”
周媽在一旁笑出了聲,我見周媽笑得這麼開心,便不滿的大叫說:“周媽,他欺負我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穆鏡遲懶得理我,他繼續喂着我說:“我答應你不兇你,是在你聽話的情況下,若是你不聽話,那我照樣該兇的還是要兇。”他撅了撅我臉說:“別得寸進尺。”
我生氣了,從勺子前別過了臉,不接他的湯,他一點也不急,而是低聲說:“你若是不吃,那我便讓周媽端走,你現在正好還在禁食期間。”
我覺得他真是卑鄙無恥,只能又屈辱的含住,嗚嗚咽咽說:“我還是個病人,你們就都開始欺負我。”
周媽在一旁大笑說:“小姐,您還是老實點吧。”
正當我們在屋內說着話的時候,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王淑儀走了進來後,對穆鏡遲說:“先生,姑爺來了。”
我皺眉問:“袁霖?”我想都沒想,便對穆鏡遲大聲說:“我不要見他!”
穆鏡遲見我如此激動,他輕聲說:“怎的,別人來看你了,你不和他說話便是。”
我說:“我纔不要見他,他根本不是來看我的,他沒安好心。”我怕他放他進來,我又說:“我說了不見他,便是不見他!”便又扭過了頭。
周媽見我如此,笑容也收了起來,她勸着我說:“小姐,姑爺這已經是來了不少次了,他也是一片好心,總不能把人趕走吧?”
我說:“爲什麼不能趕走?”
這個時候王淑儀已經在那等很久了,穆鏡遲放下手上的碗,拿過一旁的毛巾拭擦了一下雙手,對門口的王淑儀說:“請他進來。”
我沒想到穆鏡遲竟然不問過我,我憤怒的盯着他,可他沒有看我,而是又對王淑儀說:“就說小姐身體不適,不適宜聊太久。”
王淑儀明白後,說了一聲:“是。”便從門口離開了。
穆鏡遲這纔看向我說:“你要是不想見,裝睡如何,嗯?”他又笑着說:“人是不能不見的,但是看你是如何的見法。”
見他這樣說,我這才慢吞吞的說:“那……你要快點打發他。”
他捏着我鼻子,無奈的笑着說:“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多久王淑儀便領着袁霖進來了,我立馬閉上眼睛裝睡,穆鏡遲坐在沙發上如往常一般翻着文件,屋內一片安靜祥和。
袁霖在進來後,自然先是和穆鏡遲打着招呼,當即便畢恭畢敬的喚了一聲:“姨夫。”
穆鏡遲演技也無比的好,他見袁霖來了,如往常一般放下了手上的文件,臉上帶着長輩的溫和笑意說:“袁霖,你來了。”
袁霖說:“我是來看看清野的。”
穆鏡遲笑着說:“她如今還沒醒。”他朝他招手說:“不如,先來陪我喝杯茶?”
袁霖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我,見我確實躺在那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又對穆鏡遲說:“看來今天我來的有些不是時候。”他說完,便隨着穆鏡遲走了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在心裡想,穆鏡遲不是答應我快速將他打發走嗎?怎麼現在還請他喝茶了?這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