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離去後,我站在那笑了兩聲,接着我便朝不遠處的鐵牀走去,我直接坐在了上頭,然後又平靜的閉上了雙眸。
虞助理離開後,這間屋子便再也沒有人進來過。
晚上也安靜的很,我可以聽到老鼠在角落啃着木頭,發出吱吱聲,外頭下着小雨,明明是夏季,可這裡頭卻出奇的冷,冷得讓人忍不住打着寒顫。
到半夜的時候,外頭的守衛幾乎冷到換班,各自回住處換厚實的衣服過來。
他們見我從始至終坐在那便沒有動過,便相互交換了視線,各自什麼都沒說,又站在那頭。
差不多三點的時候,桂嫂來了一趟後院的大牢裡,她手上拿着一些衣物,一見我竟然被關在這裡,便立馬小跑到監獄門口,不顧兩邊的守衛阻攔,哭着說:“小姐!小姐!您冷不冷?桂嫂來給您送衣物了。”
對於桂嫂的聲音,我並沒有擡頭去看,也沒有說話,仍舊坐在那,像是一座澆築在那的雕塑一般。
桂嫂見門口的兩個守衛全都攔着她,門也是鎖着的,她當即便在那哀求的說:“我是來給小姐送衣物的,兩位爺行行好,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其中一個攔住桂嫂的守衛問:“可有人允許?是虞助理讓你來的嗎?”
這個時候,身邊另一個守衛又說:“上頭沒有來過這個命令。”
他們瞬間便清楚,送衣服是桂嫂擅自做的主。
爲首的一個守衛,對桂嫂說:“沒有上頭的吩咐,這裡是不準私自進任何人,請你回去。”
桂嫂淚眼模糊的說:“你們先讓我進去把東西給小姐,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或者你們幫我送進去如何?”
守衛見桂嫂像是聽不懂一般,便很不耐煩的說:“我說了,沒有上面的吩咐。我們是不可能讓你進去的,而且衣服也不允許送進去。”
他直接從桂嫂手上,將那些衣服一扯,便直接甩在了地上。
地上有積水,那些乾淨的衣服被那守衛丟在地下後,很快便污水給侵蝕,桂嫂立馬去地下撿了起來,她抱着那些衣服,看向那些守衛問:“你們怎能夠如此?!她好歹也是穆家的小姐,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先生知道了,懲罰你們嗎?”
那些守衛根本不聽桂嫂的話,依舊面無表情站在那,甚至連政治,都懶得跟桂嫂政治。
桂嫂見他們不理會,便只能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然後再次抱緊了那些衣服,隔着鐵門口對哭着對我說:“小姐,你聽桂嫂的話,記者會的那天,您按照家裡吩咐的做,千萬別爲了置氣,跟先生對着來,他必定不是真心要如此待你的,先生怎麼會如此待您,不管事情如何,您都應該保全自己啊,小姐!這樣方不能辜負周媽當年對您花費的心血,您至少對得起她對您的照顧纔是。”
桂嫂見裡頭這樣的糟糕的環境,眼淚流得越發厲害了,她用袖子擦拭着臉上的眼淚,在那低泣着。
這個時候春兒也從外頭匆匆走了進來,可是她還沒進的來,便被進出大牢的大門口的守衛給攔住了,她進不來,只能在那努力掙扎着多朝我這邊大叫着。
正當裡頭,那些守衛大約是被桂嫂還有春兒擾得煩不勝煩,對才大門口的春兒哪裡還有之前對桂嫂的耐心,見她不僅不走,還在這大叫着,那兩個守衛乾脆用力將春兒往外面一推,在春兒剛想爬起來時,守衛手上的槍便直接頂在了春兒的腦袋上。
春兒立馬不敢動,瞬間僵硬的坐在地下。
桂嫂也停止了哭鬧,哪裡還敢在這大喊大叫,大牢裡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可以聽到外面屋檐的水滴聲。
終於坐在那一直都沒反應的我睜開了雙眸,我看向門口的桂嫂,她見我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便又立馬抓住鐵門,大聲喚了句:“小姐!”
我說:“你們回去吧,桂嫂。”
她強忍着哭聲問:“您不冷嗎?”
我搖頭說:“我不冷。”我沉默了幾秒,又說:“桂嫂,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您走吧,別擔心我。”
桂嫂還是忍不住,終還是發出哭聲說:“我們怎麼能夠不擔心您,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小姐,您別跟先生置氣了,何必呢,這麼多年了,爲何您還是要如此執着於以前的事情,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壓鬧成這樣。”
對於桂嫂的話,我笑着說:“桂嫂,您走吧,我無法面對我家人的死,永永遠遠都無法面對,無論過去多少年,這個結果也一樣,就算我的家人也並不無辜,可那是我的家人,既然如此,這樣的結果也挺好的。”
桂嫂哭着搖頭說:“小姐,您千萬別這樣想!人活着纔是最重要!你聽桂嫂一句勸,新聞發佈會那天,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周媽,你都應該澄清那一切啊!”
對於的桂嫂的話,我沒再有迴應,而是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無論她們在外頭如何哀求。
現在我的心,從未有過的解脫,彷彿一直以來壓在我身上重擔,終於在這一刻被放了下來。
阿爹,阿孃,姐姐,外公,宋醇,我是真的盡力了,盡了我所有的力,我有愧於你們,可我無愧於自己。
桂嫂跟春兒最後還是沒有進得來被轟走了,那兩天裡,那些守衛早就有了防備,春兒和桂嫂來了好多次,都未能再靠近關押我的這間鐵房。
時間過去的很快,兩天過去後,便是穆家召開記者會的日子,召開記者會的那天早上,虞澤便一大早了帶着人來了我這裡。
他看向坐在鐵牀上的我,便問:“您可想好了?如果您想好了,我現在便帶您出去。”
他身後跟着一個丫鬟,那丫鬟手上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乾淨的衣服,大約是替我準備的。
他見我沒說話,他又說:“若是您還需要時間考慮,我等會兒再過來。”
他說完,等了一會兒,正要帶着丫鬟走,可卻又停了下來,對我說:“您以爲這樣就能夠保木村平安了嗎?您越是這樣,反而是越將他推入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