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不知道情況爲何會是這樣,等我出了程園後,穆家的車正在那等着我,司機見我這麼早出來,微有些訝異,不過很快他迅速替我拉開了車門,我直接彎身坐了進去。

司機也坐在了前邊,以爲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便看向我問:“小姐我們去哪裡?”

我看向他,沉默了半晌說:“回穆家。”

司機聽到我這句話,沒有多問,便發動了車,不過當車經過一處公共電話亭後,我又讓司機將車停了下來。

等車子停穩在路邊後,我盯着電話亭看了良久,最後想了許久,要是算了,就算我如今給顧惠之電話,她也未必會回答我,我便又對前頭的司機說:“走吧。”

司機完全不清楚我在想什麼,不過他不敢多問,聽到我這句話後,又只能再次發動車從這裡開離了。

等回到穆家後,我見春兒正站在大門口張望着,大約是在等着我回來,所以她看到我的車,便立馬朝我小跑着過來。

她到達我身邊後,便很是委屈的說:“小姐,您上午太欺負人了。”

她說的是,我上午將她甩掉的事情,我推門從車內下來,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一言不發的朝着裡頭走去。

春兒察覺到我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好,便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小跑着跟在我身後,等走到大廳內後,我瞧見風兒正在客廳內的茶几上蹲着畫着畫,這段時間他是很少再出現在樓下大廳了,大約是爲了避着我,今天會出現,可能是覺得我一時半會不回來,才被王芝芝給放下了樓。

春兒見我視線正落在風兒身上,她似乎生怕我再跟風兒起衝突,趕忙來到我身邊說:“小姐,樓上替您備好乾淨的衣服了,您上去換一身吧。”

我沒有說話,而是朝着風兒走了過去,春兒有些慌了,忽然動作無比之快的擋在我面前,我低頭看向春兒。

風兒見我要過來,也有些害怕的往後縮着。

我看向面前的春兒,春兒眉色焦急說:“小姐,風兒少爺剛下來沒多久,正在做着功課呢。”

我沒有理會春兒,而是用手直接把面前的春兒給撥開了,然後朝着風兒走了過去,他起身想跑,可還沒跑多遠,我一把拽住了他,誰知道我這一動作,竟然遭到他的還擊,他伸出拳頭便要朝我砸過來,不過好在我反應很快,立馬截住了他的手。

他的是手翻鉗住,他惱羞成怒的說了句:“放開我!你放開我!”

一旁的丫鬟也嚇到了,想要過來幫忙,不過在她靠近時,一接觸到我的眼神便又退了下去,風兒畢竟是個小孩,力氣根本沒有多少,所以便被我輕而易舉的拿捏在手上,我任由他掙扎着,只是目光在他臉上打量着,發現他跟王芝芝很像,從他臉上看不出第二個人的影子,無論是鼻子眼睛都與穆鏡遲沒有任何相像點,若硬要找出相像點的話,那便是皮膚白。

我正打量着時,這個時候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我還沒來得及擡頭,下一秒春兒便竄到了我身邊,在我耳邊說:“小姐,夫人下來了。”

聽到她這句話,我便擡頭看了過去,正好看見王芝芝從樓下匆匆走了下來,她大喊了一句:“你在幹什麼?!”

這個時候風兒從我手上掙脫下來,便迅速朝着王芝芝那端逃竄了過去,逃竄到她身邊後,王芝芝便一把將風兒給緊抱在懷裡,她滿臉警惕看向我這邊問:“你想幹什麼?”

春兒有些慌了,她想擋在我面前解釋,不過在她擋在我面前時,我直接將她撥開,對王芝芝說:“和風兒交流交流感情。”

王芝芝只當我是瘋子,她大約不想再因爲風兒跟我發生任何衝突,她直接把風兒給抱在懷中說:“你們不需要交流感情,因爲完全沒必要。”

她說完,便抱着風兒轉身走。

王芝芝一走,春兒便鬆了一口氣,又轉身看向我說:“小姐,您好好的,去惹風兒少爺幹什麼?要是再鬧出上次那種事情,那可怎麼辦纔好。”

我沒有理會春兒的話,而是目光一直落在徑直朝樓上走去的王芝芝身上,等她徹底消失在視線內後,我纔對春兒說了句:“走吧。”

接着,便朝着樓上走去,等回到房間後,我便去浴室內換了一身衣服休息了一會兒,見桌上丫鬟準備的水果不是時令水果,便捏了一小塊嚐嚐,還算甜,便問春兒:“這些枇杷是哪裡來的?”

春兒正在那替我收拾着浴室內換下的衣服,便笑着回頭說:“霍府那邊送過來的,桂嫂說您喜歡吃這種東西,所以我便端了些上來。”

我又吃了幾口,便又問:“他還沒回來嗎?”

春兒說:“您指的是先生嗎?”

我嗯了一聲。

春兒說:“先生還沒回來呢,您走了沒多久,他才離開的穆府。”

我說:“可知道他去總統府是爲了何事?”

春兒搖頭說:“那倒是沒說。”

我們剛說完話,樓下忽然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春兒聽到車聲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朝着樓下看了去,正好看到穆鏡遲的車開進了穆府,她立馬說:“小姐,是先生回來了!”

我起身走向窗戶處,往下一看,便正好看見穆鏡遲的車子停在了穆家的大門口。

ttκǎ n C〇 春兒高興的很,便立馬催着我說:“小姐,咱們快下去吧,先生回來了。”

我站在那沒動,春兒見我在那扭捏着,也不顧我們之間的身份,便直接拉住我的手說:“走吧,咱們下去坐會吧。”

便就在拉扯間,春兒便把我給拉了出去,不過才走到樓梯口時,王芝芝正好也從她房間出來,顯然也是去樓下的。

春兒有點怕她,便往我身後瑟縮着,我瞧見她後,便故作親熱的朝她走了過去說:“姐姐,你也下樓?”

王芝芝不是很想理會我,不過她還是答了句:“鏡遲迴來了,下樓去看看。”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說:“正好我也要下樓,我同姐姐一起吧。”

王芝芝看了我兩眼,她直接將手從我手心內抽了出來說:“不用了,我們分開下吧。”

她說完,便別開我朝着樓下走去。

我轉身瞧着她下了樓,對於她的拒絕我並沒有生氣,而是笑了兩聲,便又對身邊的春兒說:“走吧,我們也下樓瞧瞧。”

我朝前走着,春兒便跟在我身後,等到達樓下後,穆鏡遲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丫鬟正在那奉着茶,王芝芝到達樓下後,便朝着穆鏡遲走去,我跟在她身後。

穆鏡遲見我們竟然是一前一後一起下的樓,不過他未跟我說話,而是把視線從我身上移到王芝芝身上,王芝芝接過丫鬟手上的茶盞後,便遞給了穆鏡遲說:“剛纔欣蘭送過來幾箱枇杷,她說是專程從國外運來的給你止咳的。”

穆鏡遲從王芝芝手上接過那杯茶盞,他並未多少反應,語氣很平淡的說:“是嗎,倒是讓她勞心了。”

今天是穆鏡遲病了這麼久,第一次出門去總統府那邊,王芝芝很是關切的問:“鏡遲,你跟長凡今天上午談的怎樣?”

她話問出來,我便在後頭說了句:“也不知道姐姐收了霍夫人多少好處,竟然替她如此關切這件事情。”

我這話一出,王芝芝便扭頭看向我,眼神帶了些警告說:“清野,你不懂這方面的事情,就別在這胡亂開口。”

我站定在她面前笑着說:“我怎麼不懂了,霍府無情無義在先,現在穆家要抽身離開,也不是全無道理的,倒是姐姐很替霍家擔心着怕姐夫卸職,不知道的,還以爲姐姐是站霍家那一方的呢。”

王芝芝被我這通話氣到臉色發白,她捏緊手上的帕子說:“清野,鏡遲上午沒在家,你頻頻對我挑釁,我不理你就算了,怎的,現在你還好如此?我哪裡有得罪過你的地方?”

我說:“姐姐到沒得罪我的地方。”我停頓了幾秒,又笑着說:“我只是覺得姐姐對這件事情上心到過分。”

她怒聲說:“你知道個什麼,鏡遲跟霍長凡這麼多年好友,兩人之間怎可因爲這點事情生了意見,明顯是陰家在這中間攪弄風雲,我們自然不能着了這個道。”

聽到王芝芝這話,我卻輕笑說:“可不是,若是現在穆家不抽身離開,那麼在金陵必定是有一席地位的,將來風兒長大後,說不定還在這裡頭施展拳腳呢,而且霍家生的可是個公主,風兒是個男孩,姐姐可以將兩人定下個娃娃親,倒時候兩家一聯姻,這天下不就是風兒的嗎?”

我拿過春兒手上的團扇在那扇着風說:“姐姐算盤來得這樣精,穆家跟霍家兩家的關係,自然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被破壞。”

王芝芝被我的話氣到直呼我的名字:“陸清野!”

這三個字被她喚得火氣十足,甚至帶着警告,我迅速朝着穆鏡遲靠了過去尋求庇護,挽住他手臂後便害怕的說:“姐夫,我可沒有要跟姐姐吵架的意思,我是實話實說而已。”

王芝芝生怕穆鏡遲誤會什麼,又立馬對穆鏡遲解釋:“鏡遲,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之所以下來詢問你,也是擔心霍穆兩家的關係,我——”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穆鏡遲直接打斷說:“你應當知道我,我最忌諱的是什麼。”

穆鏡遲落在王芝芝身上的視線相當的幽冷,王芝芝還想解釋,穆鏡遲又說:“既然你認爲她是胡說八道,又何必這如此在意反駁解釋。”

我在一旁完全不嫌事大,煽風點火說:“是呀,姐姐,你如此急切,倒好像這被我正中下懷了一般。”

我又挽住穆鏡遲手臂說:“姐夫,姐姐這樣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錯的,她現在本就該爲了我風兒盤算了,若是穆家退出金陵這塊地,那風兒以後左算右算不過是個商人,可若是留在金陵她的前途便不可估量了,而且霍夫人這幾日一直都在拜託姐姐幫她盯着你這邊的意思,她如此關切,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姐姐和霍夫人可是很要好的朋友,她當然得向着她,幫助她。”

穆鏡遲見我越說越起勁,便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旁邊的我說淡聲說了句:“越來越來勁了。”

他知道我在挑事。

春兒一聽穆鏡遲如此說,便趕忙從一旁端了一杯茶朝我遞了過來說:“小姐,您先喝茶。”

我手乾脆從穆鏡遲的臂彎裡抽了回來,然後很是不歡喜的從春兒手上接過那杯茶,在那喝着說:“我不說就是。”

穆鏡遲見我停息了,這才又對王芝芝說;“我聽說風兒最近功課退步了不少,與其用你這點事情來操心這些你不該操心的事,還不如好好輔導他功課,若是真是閒得慌,我倒可以先把位置退出來給你打理,你看怎樣。”

穆鏡遲這句話一出,王芝芝當即笑容略帶着點勉強說:“鏡遲,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

王芝芝話說到這裡,便意識到自己再解釋,只會愈發把情況搞的糟糕,她乾脆也不再解釋,話停下來後,沉默了幾秒,便說:“那我先上樓去照看風兒了。”

穆鏡遲未再理她,倒是一旁的丫鬟爲了理解王芝芝的尷尬,便趕忙在她身邊低聲說:“夫人,剛纔奶媽說風兒少爺正有事找您呢,您趕緊上去吧。”

王芝芝尷尬的說了個好字,她未在這停留,便又朝穆鏡遲福了福,便從我們面前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穆鏡遲瞧向一旁的我,我立馬朝他靠了過去,和他發誓說:“我上午可真沒對她怎樣,不信你去問問家裡的丫鬟。”

對於我的話,穆鏡遲自然是不聽,他說:“你什麼性格,我非常瞭解。”

他長腿交疊,靠在沙發上看向我說:“一天不打,便上房揭瓦。”

見他如此說,我乾脆不說話了,生着悶氣說:“你要這樣認爲我也無話可說。”

春兒趕忙替出來作證說:“先生,小姐上午真的沒有如夫人口中所說的那樣對她頻頻挑釁,我可以替小姐發誓作證。”

穆鏡遲見我坐在我似乎有點生氣了,便笑着轉移話題說:“今日怎回的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