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千萬別活得像他一般

當虞助理問到這個問題上時,穆鏡遲沒有回答,他只是踱着步子朝着屋內走去。

下一秒,虞澤又說:“她未必需要您的陪伴,您爲何要因爲這個念頭誤了自己。”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穆鏡遲停了下來,他停下的那幾秒,虞澤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等了大約有幾秒時,穆鏡遲沒再說話,而是繼續朝裡頭走着,背影說不出的沉重。

那幾天藍田那邊未再打電話,穆鏡遲每日若是有點精神,便將小魚兒喚到身邊來,抽查他的功課,有時候也會指點他一二。

小魚兒也愛待在穆鏡遲房間裡,因爲他喜歡穆鏡遲給他講課,問他許多別人回答不上的問題,那些問題甚至連老師都未必答得上來,可他總能夠細細替他解答。

小魚兒在穆鏡遲的房間待得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是待上一上午,有時候,是待上一下午,陸清野去找小魚兒時,他人還是如前幾天一般,不在自己房間。

春兒在她身邊笑着說:“小魚兒少爺很得先生重視,這幾日都在由着先生指點。”

陸清野手上端着一隻碗,碗內是半碗解暑湯,對於春兒的話,她沒有給任何回覆,而是又端着碗回了自己房間。

等她到達自己房間後,這天氣也越來越炎熱了,因爲是晌午,外面正是蟬鳴聲聲的時候,陸清野橫躺在貴妃椅上,正眯着眼,手上的團扇是不是扇上兩下,正要朦朦朧朧入睡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便緩慢的睜開了眼,這一眼,正好瞧見小魚兒站在她門口。

陸清野見他難得來自己房間,便當即笑着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笑着問:“你怎站在那不動?”她招着手說:“你進來呀,我替你準備瞭解暑湯。”

小魚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聽見陸清野呼喚,他這才緩慢的走了進去,等到達裡頭後,丫鬟立馬把冰鎮好的解暑湯放在了桌上,旁邊還配着一小碟糕點。

小魚兒坐下後,便在那嘗着。

陸清野見他吃的歡快,好幾次問他味道如何,小魚兒都說味道很好。

她笑得越發開心了,這解暑湯可是今早上她跟桂嫂學的,親手做給他的。能夠聽到他這樣一句回饋,陸清野很滿意了。

她便又躺了下去,繼續歪在那看他吃着,等小魚兒吃了好一會兒後,小魚兒忽然放下手上的瓷勺,看向陸清野喚了句:“母親。”

這是小魚兒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喚着她,她當即看向他。

小魚兒問:“我能夠問您一個問題嗎?”

她搖扇子的手停頓了幾秒,她笑着說了句:“你問。”

小魚兒問:“您和穆先生的關係,不好嗎?”

陸清野不知他爲何會問她這個問題,不過她依舊笑着問:“你怎麼會這樣問?”

小魚兒說:“因爲這些天,我都沒見您去瞧過穆先生。”

陸清野並不想過多的去跟小魚兒談她跟穆鏡遲的關係,她繼續搖晃着蒲扇說:“我不是醫生,過去了也沒有用,而且他在靜養,還是少過去打擾的好。”

小魚兒說:“您明明是不想去。”

沒想到小魚兒竟然一句話便戳穿了陸清野的謊言,陸清野也沒有否認,她只是一邊搖晃着手上的扇子,一邊看向地下的樹影說:“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還小,等你再大些,就會明白我爲什麼不想見他。”

小魚兒說:“你是他妻子嗎?”

陸清野想都沒想,直接否認,說了兩個字:“不是。”

小魚兒又問:“那您不是他的妻子,爲什麼您能夠住在這?”

問到這,陸清野只是清清淡淡的笑着說:“總有一天,我便不會住在,我在等一個東西。”

小魚兒不解的問:“等一個東西?”

陸清野朝他笑着點頭,她說:“對,一個東西。”

小魚兒並不明白。

陸清野並未說的很明白,她躺在椅子上看向小魚兒說:“以後你便會明白,孟竹,你千萬別活得像他一般,母親希望長大後的你是快樂的,有人愛,有所愛,一個人的成功,遠不是他在事業上的偉大明白嗎?”

小魚兒並不明白,陸清野也沒有往深裡說,而是停頓了幾秒,便笑着催促:“好了,解暑湯也吃了,便早些回房做功課吧。”

小魚兒聽後,便從椅子上起了身,說了句:“您好些休息。”便被丫鬟送出了書房。

陸清野望着離開的小魚兒,她發了一會兒呆,便也沒有再多想,倒在那美人榻上漸漸睡了過去。

不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頭竟然傳來了吵鬧聲,陸清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她纔剛睜開眼,便見春兒神色匆匆跑了進來。

她剛要問發生什麼事了,春兒立馬到達她牀邊說:“小姐,出事了。”

陸清野聽到這句出事,一瞬之間,所有睡意在這一刻全部甦醒,她擰眉問:“怎麼了?”

春兒壓低聲音說:“小魚兒少爺把風兒少爺推入了池塘。”

我驚愕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來得及多問,迅速找到地下的鞋子,立馬拿了一件外衫罩在外頭,便匆匆帶着春兒朝外走了,到達樓下時,果然瞧見大廳外面一片混亂,不遠處的池子處圍滿了一堆的人。

我加快步子朝那方走了去,等靠近那端時,圍在那的丫鬟立馬從我面前退開,我一眼看到王芝芝正抱着渾身溼透的風兒坐在地下大哭着,不知風兒什麼狀況,我正要去查看時,春兒立馬拉住了我,她示意我往後頭看,我回過頭,這才發現穆鏡遲正帶着虞澤正朝我們這邊走來。

王芝芝大約是聽到了穆鏡遲的腳步聲,便立馬從地下爬了起來,抱着懷中不省人事的風兒,朝穆鏡遲的方向大哭着:“鏡遲!鏡遲!你快過來看看風兒怎麼了?怎麼沒動靜了,怎麼會這樣。”

穆鏡遲步子並不穩,他還在病中,可臉色卻極其的凌厲,等他到達王芝芝身邊後,一把從她懷中把風兒接了過去,手指在風兒的鼻尖嘆了嘆,嘆了兩下後,他對身邊的虞澤喚了句:“讓老韓立馬過來一趟。”

虞澤聽後,便立馬往大廳跑,接着,穆鏡遲將風兒的身子放平在地下,便在那摁着風兒的胸口,摁了差不多兩三下,一直沒有反應的風兒,從喉嚨內吐出一小口水,接着穆鏡遲又立馬匍匐了下去,替風兒渡氣,他替風兒渡氣渡了差不多一分鐘,風兒忽然又是一口水噴了出來。

王芝芝一見等而有了反應,哪裡還管那麼多,衝過去一把將地下的風兒給摟在懷裡,死死的摟在懷中,手捂着風兒那小臉蛋在那失聲大哭着。

王芝芝早就嚇得六魂無主,沒了理智,盤腿坐在地下,不斷哭着,嘴裡碎碎念着,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穆鏡遲望着那一池塘的荷花,幾乎有一大半被攪得一片泥濘,當即問身邊在那站着的僕人是怎麼一回事。

那些僕人都不敢說話,春兒也不敢說,只敢死死低着頭。

穆鏡遲在那那些丫鬟身上巡視了一圈,便隨口點了一個丫鬟說:“長喜,你說。”

那被穆鏡遲點名的丫鬟,慢吞吞的從人羣中出列,然後在穆鏡遲視線的注視下,結結巴巴的說:“奴、奴婢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趕到的時候風兒少爺便墜在了池塘,小栗子她們說,是小魚兒少爺跟風兒少爺在池塘邊上發生了爭執,小魚兒少爺不小心把風兒少爺推下去的……”

那丫鬟說到這,見穆鏡遲雙眸轉冷,便越發不敢再說下去,趕忙又死命低下頭,哭着以一句:“奴婢也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先生……”

本來正在那抱着風兒大哭的王芝芝,在聽到丫鬟那些話後,當即擡起了頭,對着穆鏡遲哭着大喊說:“是他!小栗子她們親口說的,她們親眼所見!如果當時不是他們出現及時,想必現在的風兒早就沒有氣兒了!”

穆鏡遲並不理會王芝芝的哭泣聲,而是又對旁邊的小廝說了句:“去把小栗子請過來。”

那小廝立馬說了一聲是,很快便朝着穆家大廳跑去,腳步非常匆忙的樣子。

穆鏡遲在那咳嗽兩聲,一旁小秀兒立馬問了句:“先生,您沒事吧?”

穆鏡遲擡了擡手,示意自己沒事。

沒多久那小廝便將目擊者的小栗子給請了過來,春兒瞧見了,生怕我會發作,不過,她想太多了,整個過程中,我都像個局外人一般站在那。

現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適合說任何話,一旦我替小魚兒說任何一句話,便是不分青紅皁白的包庇,到底是個怎樣的經過,估計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不過,我想小魚兒是絕對不會推風兒的,他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更加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做,也不會做。

可瞧王芝芝哭得如此傷心,而風兒一臉的摔傷,還差點丟了命,向來王芝芝應該也不會拿她唯一的孩子,去冒這個險。

難道真是小魚兒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