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鏡遲的話剛落音,春兒便將小魚兒從外頭給換了進來,小魚兒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這才緩慢的朝着屋內走了來,他到達穆鏡遲牀邊後,便朝穆鏡遲喚了聲:“先生。”
穆鏡遲滿意的看向他,不過他並未說話,只是微笑的瞧着小魚兒,緊接着,小魚兒便又朝我看了過來,又喚了我句陸姐姐。
穆鏡遲在聽到這句陸姐姐後,便又用打趣的口吻說:“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喚的,怎的,只是幾年未見,反而生疏了?”
說到這,穆鏡遲又笑着說:“既然如今你重回穆家,她自然還是你的孃親,也是該改口了。”
說實話,我不是很想逼迫小魚兒,我清楚他現在對我的心思是怎樣,他認爲當初我拋棄了他,將他拋在顧家不管不問這麼多年,對我,是存在的記恨的,要向他這麼快原諒,連一個大人都很難做到,何況是一個孩子。
我立馬插話說:“不過是個稱呼無所謂的,我們也這麼多年未見面了,小魚兒肯定會不習慣。”
不過當我話落音後,站在那一直沒有動的小魚兒竟然的意外的朝我喚了句:“母親。”
對,他用的是母親兩個字,一時之間我愣在那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這句母親顯然是讓我非常意外的。
穆鏡遲見我坐在那一直都沒反應,便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杯,飲了一口茶說:“孩子都比你懂事。”他又對一旁的春兒吩咐說:“去小姐的房裡拿個紅紙包來,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春兒開心的應答了一些,便迅速朝門外走去,很快,又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紅紙包裡面裝了一些錢,然後便拿起手,把那紅紙包放在我手心內,她示意我給小魚兒。
我這才稍微反應過來不少,便下意識去觸碰小魚兒的手,他沒有閃躲,任由我將紅紙包放在他手心。
小魚兒接過後,又立馬朝我說了句:“謝謝母親。”
穆鏡遲很滿意小魚兒的表現,他又說:“今天下午,金明寺上似乎有祭祀的行動,你母親說要去寺廟關觀賞牡丹,你陪她一道去可好?”
小魚兒在穆鏡遲面前表現的很溫順,他一句話都沒多問,又立馬回了句:“孟竹正好無事,正想上山替穆先生求道平安符,願穆先生身子能儘快有所好轉。”
穆鏡遲輕笑說:“也好。”
春兒小魚兒的態度竟然往好的方面發展了,便又立馬笑着說:“先生,春兒這就去收拾東西和備車,準備小姐和小少爺今天下午的出行。”
穆鏡遲點頭,便又吩咐小魚兒也下去準備準備,小魚兒有禮的跟着春兒退了下去。
臥室內只剩下我跟穆鏡遲後,他放下手上的茶杯,又再次看向我問:“可滿意?”
我沒說話。
穆鏡遲又說:“我身子實在不適,便不陪你去金明寺了,下次若是我身子好了些在陪你去賞牡丹如何?”
我沒說話,對於他的安排,沒有表現抗拒,但也沒有表現得很開心。
而穆鏡遲也顯然沒打算對我的反應在做任何的改變,便也打發回房間,去換身方便些的衣服。
我從他屋內出來後,便朝着自己房間走了去,等到達屋內,春兒正在那替我準備一些上山要用的東西,比如清涼油還有汗巾,畢竟今天天氣確實有些熱,她見我回來後,便立馬放下手上的東西朝小跑了過來喚了句:“小姐。”
我牀上攤了一大堆,都是些有的沒的,便對春兒說:“只不過是去上山求個平安福,何必帶這麼多麻煩,你去小魚兒那問問,他有沒有東西要帶,最好帶些吃的,小孩子體力消耗大,餓得快。”
春兒又立馬笑着朝我福了福,說了聲好,便又去了小魚兒房間。
到達下午的時候,小魚兒提前在外面等着我,見我來了,他還是喚了我聲母親,聽到他這聲母親,我心裡還是有點舒心的,見他額頭上有一層層密密的汗,便笑着問:“可要扇子?”
我將手上的扇子遞給了他,小魚兒卻沒有接,他依舊很是客氣說了句:“母親用就好。”
他說完,又說:“我在車上等您。”
很快,他沒有再與我多言,便上了車,春兒也正好從樓上將我的東西拿了下來,她見我站在那沒動,便笑着喚了句:“小姐。”
我看了春兒一眼,發現她手上又拿了那些我不讓她帶的東西,也沒有再多話,便帶着春兒一併上車,等到達車上後,後面自然也跟了一輛車,是保鏢乘坐的,之後車子才一路下山,朝着金明寺行駛過去。
穆鏡遲讓小魚兒陪我去,無非是想要我增進和小魚兒之間的感情,不過到達車上後,我們兩人便沒有怎麼說過話,倒是春兒一直在那開口說着,時不時問小魚兒餓不餓,要不要喝點水,小魚兒都非常有禮的婉拒了。
春兒見小魚兒完全不似一個小孩,十幾歲,也算個半大的孩子了,便也不好再繼續開口,車上的氣氛,之後便一直略顯沉默。
等到達金明寺後,那裡人很多,密密麻麻的人朝寺廟上走,雖然有保鏢跟着,可難免還是會與人羣中的行人進行碰撞,雖然小魚兒如今年齡也不小了,可還是怕他走丟,便想去要去牽他手,帶着他一併朝山上走,不過手還沒觸碰到他,他又朝我們拘禮說:“母親請您放心,孟竹會緊跟着,還請母親注意身邊的行人,勿讓他們碰撞到您。”
他總在跟我保持着疏離的距離,春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我便笑着說:“是呀,我倒是忘了,小魚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了。”
我又笑着說:“好了,繼續走吧。”
我便繼續朝前走着,春兒在一旁鬆了一口氣,金明寺有許多人在賞菊花,不過因爲人太多,我們也只是在大雄寶殿上象徵性的祭拜了幾分鐘,小魚兒求了一道平安福後,雙方都沒有想去的地,便在上面轉了一圈,沒有多停留,便又下了山。
我們離開穆家還沒三個小時,下午四點便到家了,桂嫂都無比驚訝我們竟然會回來得如此之早。
我對桂嫂說天氣特別的人,便又讓桂嫂去廚房給我準備了一碗綠豆湯,桂嫂見小魚兒也是一臉的汗,便立馬讓丫鬟將小魚兒拉過來,一起喝完綠豆湯,小魚兒本想拒絕,不過我開口說:“桂嫂的手藝很好,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我帶你來這邊的時候,一直纏着我要吃桂嫂做的糕點呢。”
小魚兒聽到我這些話,卻並未回答我,只是沉默的站在那。
我坐在那望了他一會兒,便放下手上的團扇,從沙發上起身朝小魚兒走了過去,到達他面前後,我便緩緩蹲在了他面前看向小魚兒說:“小魚兒,你是不是在記恨孃親將你放在顧姐姐那?”
我目光緊緊落在小魚兒臉上,他任由我看了他良久,好半晌,他擡起了眸,朝我說:“怎會責怪,其實我很感謝母親當年的決定,顧姨和顧叔叔對我很好,就如同我的親生父母,至於七歲以前的事情,我記不太多了。”
他說到這,又將我雙手從他雙臂上撥了下來說:“如果可以,我更願意回顧家,只是顧叔叔和顧姨希望我待在這。”
他滿臉疏離看向我說:“母親,您可能對我不太瞭解,我最討厭喝的就是綠豆湯。”
他這句話剛落音,桂嫂正端着兩碗冰鎮好的綠豆湯從廚房走了出來,她正想招呼着小魚兒過來喝,可誰知道小魚兒看都沒看他,便從我面前退離,很快朝着樓上小跑而去。
桂嫂看到這樣的情況,當即在後頭大聲追問了一句:“小魚兒少爺!綠豆湯您不喝了嗎?”
可小魚兒還是沒有回頭,很快到達樓上後,便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蹲了有多久,春兒一直站在我身邊看着,有些不敢說話,桂嫂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便趕忙放下手上的托盤,朝我走來,對僵在那的我問了句:“小姐,您沒事吧?小魚兒少爺怎好好的,一句話不說便上樓了。”
春兒見桂嫂還一臉不瞭解情況的模樣,便立馬悄悄伸手拉了兩下桂嫂的衣袖。
桂嫂很是不解的回頭看向春兒問:“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春兒立馬朝他搖頭,表示讓她不要再問。
這個時候,茶几上的電話這時忽然響起,桂嫂也沒有再專注這個問題,她立馬朝着茶几那端走去,便拿起話筒接通了那通電話。
她喂了一聲後,便又立馬對依舊還蹲在那的我說:“小姐,顧小姐來電話了,問您小魚兒的情況。”
聽到桂嫂這句話,我這才緩慢從地下站立了起來,然後很表情很平靜的朝桂嫂走去,從她手上接過了話筒。
剛放在耳邊,顧惠之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開心傳來,她問我跟小魚兒這幾天相處的怎麼樣?
我在沉默了幾秒,然後對顧惠之用了四個字:“一塌糊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