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今天這一次

王芝芝在知道從小秀兒這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問下去,她在門口來回走着,也不知道來回走了多久,谷律師竟然很快又從書房出來了,王芝芝身子立馬停住,然後看向谷律師,谷律師後頭跟着虞助理,似乎是要送谷律師離開的。

虞澤有些意外王芝芝竟然會守在門口,見王芝芝的目光竟然一直落在谷律師身上,虞助理便立馬明白了些什麼,他對王芝芝解釋說:“夫人,谷律師過來,只是有一些公事要跟先生報告的。”

王芝芝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她緊繃住絲帕的手猛然又鬆懈了下來,她下意識問了句:“什麼?”

虞助理說:“公司的事。”

這個時候王芝芝這才尷尬笑了兩聲說:“我還以爲鏡遲身子出了什麼大狀況呢。”王芝芝用手捂着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真是嚇死了。”

虞助理並沒有戳破王芝芝的藉口,而是順着她的話笑着說:“您別擔心,先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是這幾天身子稍微有些不適而已。”

王芝芝說:“那就好,那就好,好端端的谷律師來了這裡,倒是把我魂都嚇出來了。”

虞助理笑而不語,便又說:“既然如此,那我便先送谷律師出門了。”

王芝芝連忙點頭說:“好好好,好生送谷律師。”

虞助理點了點頭,便朝前方伸手說:“谷律師這邊請。”

谷律師點了點頭,便隨着虞助理離開了,等他一直,王芝芝臉上掩飾不住的難堪,她直接朝着身邊的丫鬟狠狠一巴掌,罵了句:“廢物!”

那丫鬟被她那一巴掌打得往後縮了兩下,連哭聲都不敢發出來。

王芝芝又將眼前礙眼的丫鬟一推,便想離開的時候,我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站在後頭說了句:“霍夫人好端端的爲何對着一個丫鬟發如此大的火。”

王芝芝聽到我聲音,腳步立馬一僵,便轉身朝着我看了過來。

我站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雙手抱着胸,對她笑着說:“霍夫人剛纔那副嘴臉可真是難看,如此的心急如焚,着急的不是裡頭正在寫遺書,着急的是,這遺書裡寫的財產歸誰吧?”

王芝芝沒料到我竟然會瞧見那一幕,她被我這句話譏諷得臉色極其的難看,不過很快,她重拾臉上的笑容,笑着說:“陸小姐可真會說笑,我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笑着說:“聽不懂沒關係,只是我難免要提醒姐姐一句,這幾天可要守好了,說不定穆家的家產在你沒注意間,便真的寫了,倒時候若是一分未給姐姐留,姐姐就算是哭天喊地的都沒用。”

王芝芝被我譏諷得臉色發黑,她手死死捏住手上帕子,臉上保持着笑容說:“我從來不擔心這些,只是有些人,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如今名不正言不順的住在這裡,說句真不好聽的,若真有那時……”

王芝芝睨向我問:“你以爲還會有你的份嗎?”

她似乎難得跟我計較,便轉了個身,嘆了一口氣說:“這個穆家,終究只是姓穆,這點我倒是不擔心,只是有些人,瞎操這些心,還賊喊抓賊。”

接着,王芝芝便帶着丫鬟從走廊那端離開了,我站在那一會兒,便在心裡冷笑,也轉身回了房間。

王芝芝什麼心思,昭然若揭,她如此着急害怕,不就是怕穆鏡遲把財產全都給了我嗎?

不過,人如今還好好的,她就開始惦記着那方面的事情,想來,還真是事情想得長遠,我倒有些自愧不如。

我剛纔如此譏諷了王芝芝一頓,她怕是有的難受了吧。

這樣想着,到晚上竟然也能夠多吃一碗飯了,可能穆家現如今也就我一個人有這樣的心思吃飯了吧。

這一晚上過去後,到第二天白天,上午十點的時候,穆鏡遲書房內的小秀兒竟然來一趟我房間,在我門口說了一句:“小姐,先生,讓您去一趟他的書房。”

正在一旁替我折着衣服的春兒一聽,當即便滿是意外的問:“讓小姐去一趟書房?”

小秀兒說:“是的,先生讓您去一趟書房。”

穆鏡遲已經幾天未出門了,除了虞助理跟小秀兒以外,基本未讓別的什麼人進去過,今天小秀兒突然請我過去,這不得便不讓人多想,是爲了什麼事。

春兒本想再問,可話到嘴邊後她又立馬嚥了下來,然後看向坐在牀上的我。

我將手上的雜誌放了下來,然後對小秀兒問:“可有說因爲什麼事嗎?”

小秀兒搖頭說:“先生只是讓您進去。”

我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再多問,便從牀上下來,對站在那的小秀兒說了句:“走吧。”

小秀兒便點頭,最先出了房間,等小秀兒去了外頭後,我這纔跟着走了出去了,小秀兒在外頭等着我,便領着我徑直朝着穆鏡遲的書房走去,當她將那扇門給打開時,裡頭傳來的是,是撲鼻的藥味。

小秀兒見我在那遲疑着,便又說了句:“您請進吧。”

我沒說話,這才擡腿朝裡頭走了進去,小秀兒沒有跟着進來,在我進去後,她便在外頭帶關了門。

穆鏡遲明顯沒在書房內,書房內的香已經滅了好多天了,桌上的東西從那天起幾乎未有變動過,可見穆鏡遲已經好多天沒有處理公事了,我在心裡想。

正當我盯着他書桌發呆的時候,裡頭這時又走出來一個丫鬟,對站在書房中央的我說了句:“小姐,先生在臥室內等您。”

我點了點頭,這才又朝着臥室走去,等到達裡面後,便瞧見穆鏡遲正靠在牀上,有個護士正在一旁替他換着吊針水,他幾天下來似乎瘦了不少,精神不是特別的好,臉色依舊蒼白得過分,我從來沒有見他狀態如此差過。

他並未睜開眼,正閉着眼睛靠在那,似乎在休息,不過當我腳步停在他牀邊後,他緊閉的雙目便緩慢的睜開了,他看向從外頭進來的我,眼神很是平和,沒有一點起伏,更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寂靜。

他看了我一會兒,小聲說了句:“你來了。”

護士替我搬了一條椅子放在他牀邊,我站在那遲疑了一下,他又笑着對我說了一個:“坐。”字。

在他的指示下,我這才又緩慢的坐了下來,坐在了他的牀邊。

他神色溫柔的瞧了我一會兒,便說:“聽說這幾天你又找她的不痛快了?”

他口中的她,應該指的是王芝芝,我不知道是哪個丫鬟在他面前嚼了舌根,就那一天譏諷了她一次了,倒像是天天找她鬧了一般。

我說:“誰天天找她不痛快?這幾天我連門都沒怎麼出,是不是誰在你面前亂說話了?”我想了想,又說:“我不過在谷律師來的那天,在你書房門前譏諷了她一頓,如今傳到你耳朵你,倒像是我在欺負她一般。”

面對我的話,穆鏡遲也只是淡笑凝視着我,他很清楚谷律師來後,整個穆家的人在想什麼,他笑着問:“你呢,告訴我,谷律師來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我不知他問我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我裝傻說:“還能想什麼?律師來了不都是公事嗎?而且谷律師又不是沒來過穆家。”

穆鏡遲說:“谷律師只來過穆家三次,第一次是我二十歲那年,第二次便是我三十歲那一次,而第三次。”

穆鏡遲說到這,停頓了幾秒說:“便是今天這一次。”

我不明白的問:“那又怎樣?”

穆鏡遲想了想,說:“沒什麼。”

他忽然起了下身子,忽然伸出手臂拿住我手問:“手上的疹子好些了沒有。”

今天的我,出奇的配合他,便回了句:“好得差不多了。”

他將我衣袖推了上去,來回看了幾眼,便笑着說:“讓丫鬟仔細些,夏天,窗外蟲鳴多的很,一不小心鑽進你房間,便會很容易使你過敏。”

我說:“我昨天去外面轉了一圈,發現外頭的牡丹開了,我想了想,又拉住他的手說:“等你好了,你帶我去看金明寺那看牡丹?聽說那邊的牡丹開得極好。”

穆鏡遲望着我不說話,大約是是覺得今天的我,對他態度好到過分吧。

我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便又問:“怎麼了?你不想帶我去嗎?”

我乾脆把他的手推開了一些說:“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帶春兒他們去就是。”

我起身要走,穆鏡遲先我一步將我手給握住說了個:“好。”字。

我身子在那僵了幾秒,他答應的很認真。

不過,很快,他又說了句:“你坐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他見我站在那不動,便稍微用力的拉着我又重新坐在了他面前,等我坐好後,穆鏡遲說:“我已經讓人去顧家,把小魚兒接回家裡。”

見他如此說,我很是不解的看向他。

穆鏡遲低聲解釋:“那孩子很是聰明,你喜歡孩子,便放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