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9-03-20 12:54:40字數:4036
從醫院出來後,我回了老宅,阿姨在客廳給盆栽裡頭撒着水。
她見我回來了,便立馬放手灑水壺,朝我走來說:“您回來了。”
我看向阿姨嗯了一聲。
阿姨見我臉色很疲憊,便問:“您是不是身體還有些不太舒服?”
我說:“沒事。”我想上樓休息,便對阿姨說:“您忙吧,不用管我。”
可剛說完這句話,我手機響了,我將手機從包內拿了出來,給我電話的竟然是陸明,我摁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他在電話內問:“開顏,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我想都沒想說:“有的。”
他說:“曹傑譚輝他們請吃飯,一起嗎?”他想了想又說:“對了,你可以叫上陳麗娜,他們兩人可是難得請吃飯呢。”
我一邊朝樓上走,一邊同他說:“麗娜沒時間呢,我倒是有空。”
陸明不解的問:“她最近忙什麼,很久都沒見過她了。”
我說:“她籌備婚禮,所有點忙,晚上我過去吧。”
陸明說:“需要我來接你嗎?”
我想着我這邊出去確實不太方便,便說:“行,你等會過來,不然我得打車。”
陸明說:“好的,晚上我來接你。”
同他掛斷電話後,我已經走到了樓上,想起什麼,便又停下對樓下的阿姨說:“今天晚上您別給我準備晚飯了,您自己吃吧。”
在樓下的阿姨問:“您要出門?”
我說:“是的。”
便也沒再同她多說,朝房間走去。
晚上大約四點陸明開車過來接過我,我坐了上去,他沒想到我還住在這,便問:“你一個人住這邊?”
我說:“家裡邊還有個阿姨,暫時住在這邊。”
陸明笑着說:“如果今天不約你出來,估計你得跟你家阿姨一起吃飯了。”
我說:“還算你約的及時,不然我真的得跟我家阿姨吃飯了。”
我想了想問:“對了,曹傑譚輝今天什麼情況,居然請客?”
陸明說:“說是譚輝當爹了,帶他孩子過來給我們瞧。”
我:“啊?”了一聲,緊接着便不敢相信問:“你說譚輝當爹了?!”
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陸明見我完全不知曉這件事情,他說:“當時我的表情跟你差不多,這小子竟然都沒同我說這件事情。”
我忙着在包內搜找着。
陸明不解的問:“你找什麼?”
我搜出兩個紅包,然後一個紅包內塞了些錢說:“你不準備紅包嗎?”
我將塞好的另一個紅包塞進陸明袋子內說:“這小子請我們去吃飯,還帶上自己的孩子,明顯就是來討我們紅包的。”
陸明說:“他還說想讓他孩子拜個乾孃乾爹,我想着陳麗娜來的話,這乾孃就讓陳麗娜幹了,沒想到你說她不來,看來這個紅包還真得你給了。”
我笑了,我說:“你幹嘛找陳麗娜,我來當個乾孃噹噹也不錯的。”
陸明說:“你要是開心當,我自然也沒問題。”
我幾個紅包封了口說:“應該差不多了,倒時候我們一人塞一個。”
我也不知道他們位置定在哪,陸明開了好一會兒車,最終將從停在一家新開的飯店前。
我跟着他一起下車,兩人一同進了飯店,等到達他們定好的包廂時,陸明纔剛將門推開,一個小孩突然便朝他撲了過來,抱住他,便是一句清脆的乾爹喊了出來。
陸明愣在那,低頭去看那孩子。
曹傑起身走了上來,一把抱住我,然後又對那小孩說:“小云,這裡是乾孃。”
那小孩機靈的很,又鬆開陸明,反手抱住了我雙腿,甜甜的喚了句:“乾孃。”
譚輝還帶了他老婆過來了,他老婆是個溫婉的女人,一瞧見孩子在曹傑的慫恿下,這麼熱情過度,立馬走過來,將那孩子從我腿上扯開說:“小云,人家還沒同意呢,你怎麼就亂喊。”
譚輝也從桌子前起身走了過來,笑着說:“你們倒是來的時候,都遲到快半小時了。”
我和陸明都有些愣住了,兩個人反應過來,陸明便同譚輝說:“路上有點塞車。”
譚輝的孩子由她媽媽抱着,還含着手指扭頭看着我們。
陸明打量了譚輝的孩子幾眼,便笑着同譚輝說:“不錯啊,你小子生了個這麼漂亮的小公主,真是多虧了你老婆的顏值。”
曹傑說:“可不是,要是孩子像他,那可就慘了。”
譚輝見他們兩人合起來損他,他假裝生氣說:“你們會不會說話了?”
曹傑和陸明兩人在那毫不留情的嘲笑着譚輝,他們說話,我便去逗小孩了,小孩兩歲多,倒還真是水靈的可愛,我逗弄了她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害羞的緣故,竟然撲在他媽媽懷裡,不肯看我。
她媽媽笑着同我說:“她害羞呢。”她說完,便抱着孩子招呼我說:“咱們先坐,菜快上了。”
陸明和曹傑兩人還在那損着譚輝,見我們落座了,便也一同落座。
那孩子也不知道誰教的,竟然像個復讀機一般,不斷在飯桌上叫着我跟陸明乾爹乾孃。
我們兩人自然是清楚這個紅包逃不掉的,便各自將我們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了那孩子手上,那孩子拿到紅包,竟然就不叫了。
曹傑一臉得意說:“小云果然乖巧懂事,你看叔叔沒騙你吧,有大紅包拿吧?”
陸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曹傑這小子教的,他揮拳便我朝曹傑砸了過去說:“原來是你小子教的。”
譚輝在那給我們倒茶說:“他們沒來時,他就教我女兒喊乾爹乾孃教了整整半個小時,這紅包你們不拿出來,那就太對不起曹傑的費心費力了。”
一桌子人笑笑鬧鬧,菜上來後,便開始吃飯。
那孩子倒是很喜歡陸明,中途吃飯的時候,從她媽媽懷中掙扎出來,硬搖搖晃晃走到陸明身邊讓他抱。
陸明向來是個喜歡孩子的人,他將那譚輝的女兒抱在懷裡,便在那逗弄着,臉上全是開心。
我和曹傑譚輝看到他這副開心狀態良好的模樣,都很欣慰。
那孩子纏着他直到這頓飯吃完,最後因爲玩累了,便被譚輝的妻子抱在懷裡讓她睡着。
幹得乾孃我和陸明是當定了,譚輝請我們吃了飯後,因爲孩子睡着,怕凍着,所以便要先回家,兩夫妻沒開車,曹傑負責去送,所以我跟陸明在飯店門口送着他們離開。
等他們走後,陸明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發現全是小孩的口水,他無奈的問:“明明乾孃在旁邊,爲什麼只纏我一個人。”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說明你小孩人緣好。”
陸明笑了兩聲,他說:“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天黑了下來,我也懶得去打車,便說:“行,走吧,正好睏得很了。”
我們兩人便上車,陸明送我回去。
在路上,大約是有些累,靠在窗戶上發着呆,也沒說話。
陸明感覺我心情似乎低沉了下來,他看向我問:“怎麼了?有煩心事?”
面對他的詢問,我搖頭說:“沒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陸明伸手開了電臺,裡頭傳來電臺主持人甜美的聲音。
陸明也沒專注聽,而是輕聲說:“我聽我姐姐說了你媽媽的事情。”
提到這件事情上,我擡頭看向他。
陸明說:“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開顏,時間過的太久了,若要查清楚,基本上都很難,所以你現在想太多,也不會對事情有任何的幫助。”
我從椅子上坐端正了些,對陸明說:“我媽死的太突然了,陸明,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根本不知道從哪查。”
陸明安撫我說:“急不來,我姐說,如果你還沒聯繫上莊民,她可以陪同你去一趟蘇黎世找他。”
我看向陸明。
他說:“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陪你。”
我說:“暫時不用,我暫時還沒想過去蘇黎世。”
想到這,我又問陸明:“陸明客觀點講,你覺得我媽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嗎?你覺得她會是這樣一個人嗎?她真的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拋棄我嗎?她根本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她就算放心下我,難道她可以放心下富安嗎?”
陸明見我還在執着這個問題,他說:“先不說你媽是否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你媽的死最關鍵的一點是,給她喂安眠藥的人,開顏,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都清楚殺害你媽的人是誰,現在只是要弄明白,她到底是出於你媽的哀求還是背後有人授意。”
陸明皺眉:“可如果我們拋開一切,單純論你媽的死,不問任何緣由,你家的傭人就是殺害你媽的兇手,這種事情若是上法庭,法官也絕對是判定爲謀殺,可是你到現在不僅沒有對殺害你媽的兇手進行定罪,並且同她感情如以前,你不覺得有點荒唐嗎?她是餵你媽吃下安眠藥的人,就算是出於你媽的哀求,她也不應該如此做。”
我問:“可是我現在該怎麼做?報警抓她嗎?”
我搖頭說:“陸明,她照顧了我媽一輩子,如果她真是出於我媽的哀求呢?”
陸明反問:“難道這樣就不是殺你媽的兇手了嗎?”
他這句話,倒是將我問住了。
可過了一會兒我反駁說:“我知道,她是,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因爲我媽的哀求,還是背後有人授意,這裡頭是存在善意和惡意之分的。”
陸明說:“你在懷疑陳青川?”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陸明說:“開顏我對陳青川這個人並不瞭解,以我們家和你家的關係,我也並不方便說什麼,所以我不評價,我只能說,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都會幫你。”
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會幫我。”
他說:“你暫時不要多想了,這件事情查起來真不會那麼容易。”
我說:“會不會是我把一切想複雜了,也許是因爲我至今都無法接受我媽的死,所以纔會導致我現在對這件事情如此多疑。”
這幾天其實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陸明說:“如果是我,我也會懷疑,不止是你,畢竟你媽媽的死確實太過突然。”
我疲憊的閉上眼睛,在那吐着鬱氣,沒再說話。
陸明開着車送我到家後,我同他說了句謝謝,便從車上下來,我目送着陸明的車子從老宅離開,才進了大廳上樓。
到達臥室,我又再次去開電腦登錄郵箱,那封郵件依舊安靜的躺在那,我還是沒忍住,又發了一封郵件給莊民。
發完,我便從書桌前起身,去了浴室洗漱,洗漱完出來,我走到電腦前,本來是要直接關了電腦休息,可誰知郵箱竟然有一條回覆的消息,我手抖着去點開。
我給莊民發過去的兩封郵件,竟然變成了讀取,下面還有一通莊民的回覆。
莊民說:“開顏,抱歉,因爲身體原因,郵箱一直疏於管理,很高興幾年後你再次聯繫我,因爲移民,所以以前的聯繫方式全都更改,當初的號碼如今也更改了,這是我新的手機號,若是聯繫我,請撥打XXXXXXX”
我沒想到在十幾天後,竟然真的到了莊民的回覆,這對於我來說,太過意外了。
我快速抓起桌上的手機,顫抖着手迅速在手機上摁下一通遠洋電話,我撥了過去。
可是電話打過去,卻並未有人接聽。
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焦急的又給莊民打了第二通第三通,以及第四通。
到第五通時,裡頭驟然傳來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並不是莊民的。
我以爲是自己撥錯的號碼,剛要跟郵件裡的號碼進行對照,裡頭那年輕的男聲說:“請問您找誰?”
我來不及對照,只能說:“您好,我找莊民先生。”
那年輕男聲詢問:“您找我父親?”
莊民的兒子,我忙說:“是的,您好,我是許開顏,您認識嗎?”
電話那端卻沉默了幾秒,好一會兒,莊民的兒子說:“我認識的,我父親最近幾年身體都不是太舒服,所以他的手機一直由我管理,請問您找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