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9-03-18 19:43:08字數:6007
面對警察的詢問,我冷着臉說:“沒有,是誤會。”
警察皺眉,沒想到我會是這個說辭,他又一次問:“聽說您認爲當年您母親的死是謀殺,所以因此要立案調查?”
我說:“我沒有這樣認爲過,我不知道是誰給您的電話。”
我的失口否認,似乎讓警察有點難辦了,他看了我幾秒,便朝我身後看去。
這個時候金媽由着阿姨從房間推了出來,她對警察說:“是我報的案,警察先生。”
我轉身朝金媽看去,阿姨推着她,朝我們這方靠近,金媽目光緊落在警察身上說:“是我,我替我家小姐報的警。”
我對金媽問:“您是不是瘋了?!”
對於我這句話,金媽卻擡頭對我說:“小姐,人是我殺的,這點我承認,如果能夠消散您對我的恨意,我願意自首。”
那警察完全是一頭霧水,他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對警察說:“您不用理會她,她年紀大了有點糊塗,老年癡呆,經常在家做出這種事情來。”
金媽沒想到,到這個時候我反而否認,她哭着問:“小姐,您不是要一個解釋嗎?您母親確實是我殺的,我親手喂的安眠藥,您如今爲何又要否認?!”
金媽乾脆推着輪椅推到警察身邊,她用手死死抓住警察的衣袖說:“警察同志,我沒有老年癡呆,我剛纔說的都是真話,您相信我,我真的殺人了,我餵了她吃了許多的安眠藥,她就死在我眼下我,我沒有救她,我就看着她一點一點沒了氣息!您一定相信我!”
金媽如此的舉動,讓警察是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便問我:“這是你的家人嗎?”
我說:“她是我家的傭人,很多年的傭人了。”
警察說:“到底誰的話纔是真。”
金媽見警察如此問,越發激動了,她哭喊着說:“我說了我的話纔是實話!案也是我報的!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老年癡呆。”
金媽越是如此,越是讓人覺得她精神是否有些不正常,警察便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扯落下來,對阿姨說:“您控制好她。”
阿姨一聽警察吩咐,便立馬過來攔住金媽,讓她冷靜些。
警察現在肯定是覺得金媽確實存在問題,他又一次問:“到底誰說的話是真?我們沒有時間在這陪你們如此不明不白的耗着。”
我手緊捏成拳頭,我又一次對警察說:“我家傭人癡呆很多年了,經常會鬧出這種事情出來,如果您不信,可以問家裡另一個傭人。”我對在安撫金媽的阿姨說:“阿姨,您同警察說。”
阿姨沒料到我會突然喚她,她看向我,略微有些哆嗦的又朝警察快去,她小聲喚了句:“小、小姐。”
我皺眉問:“愣着幹嘛?說啊。”
金媽拽着阿姨說:“小紅,你可不能說假話,這是警察,你要是說假話的話,你也會被抓的。”
阿姨不過說鄉下來的阿姨,沒讀過什麼書,更加不懂法律,她被金媽那句被抓嚇到了,臉上神色更加的害怕。
我也不說話,我等阿姨自己選擇,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警察也等着阿姨開口說話。
金媽萬分激動,在那搖晃着阿姨的手說:“小紅!你說實話,說我沒有病,你讓我去坐牢!反正我也這麼大年紀了,無兒無女,在這也沒多大的意思,倒不如讓我去贖了罪我反而解脫!”
阿姨在金媽的瘋狂的搖晃下,神情搖擺不定,過了許久,終於她像是下定決定一般,掙脫掉金媽的手,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家小姐說的沒錯,這位老傭人確實有些老年癡呆,總會鬧出這種事情的,希望您不要誤會。”
金媽沒想到阿姨竟然也會如此說,她高聲喊着:“小紅!怎麼連你都這樣說!我到底有沒有老年癡呆,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對於金媽的喊叫,阿姨轉身對金媽說:“金姐,您別再這樣說了,您今天還沒吃藥呢,這種玩笑可真開不得。”
金媽忙着去同警察解釋,
而阿姨的幫忙說話,基本讓警察認定她確實存在問題,所以他們也不再去多聽金媽說話,而是對我說:“既然不是真的,那行吧,老人你們好好安撫吧,我們還有事,那便先走了。”
警察選擇相信我們,我也沒多話,便說:“好,我送你們出去,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們還專門來一趟這。”
警察說:“沒關係,沒事更好,老人若是有必要,你們還是送去醫院治療吧,我看她精神確實好像不太好,別以後還頻繁出現這種事情來。”
對於警察的話,我聽着,答應着,便送着他們出門。
等將他們送到鐵門處,看着他們上了車,警車從門口離開,我在那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往回走。
回到大廳後,金媽還在大廳坐着哭,而阿姨在安慰着她。
我在大門口靜看着她們,在安撫金媽的阿姨擡頭看向我,她小聲喚了句:“小姐。”
金媽在聽到她那句小姐後,便停止哭泣,同阿姨擡頭來看我,她問:“您這是什麼意思?您爲什麼還要從中阻攔?確實是我殺了你媽媽,爲什麼不讓警察抓我?”
面對她哭泣的質問,我說:“你不用,我暫時沒有證據,就算警察查也查不出什麼,等這件事情有了眉目,並且證據確鑿,這種事情根本用不着你自己報警,我都親自打這通電話。”
我說完,便從她們身邊經過,上了樓,之後我待在樓上便沒出過門。
一直到晚上,陳麗娜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需要我來一趟醫院,如今她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所以也不管現在是否能夠出去,我都要出去。
在差不多七點的時候,我又下了一趟樓,我不知道陳青川是否有從這離開。
等我到達樓下我並未看到客廳內有人,也沒見到阿姨,可是那兩個保鏢依舊在門口守着。
我面無表情朝他們走去,走到他們面前,他們果然又再一次擋住我。
我停住看向他們。
雙方都沒說話。
保鏢在阻攔住我後,見我不說話,也不走,便出聲說:“許小姐,很晚了,您還是留在家吧。”
我問:“陳青川呢。”
兩個保鏢見我問陳青川,他們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便說:“陳先生如今不在家。”
我說:“你們給他電話,就說我要去一趟醫院。”
保鏢第一反應便問:“您不舒服?”
我不知道陳青川是什麼時候出去的,緊接着,有一輛車從門外開了進來,是陳青川的車,正好停在門口,他外出剛回,他下車後,見我站在門口,便問兩個保鏢:“怎麼了。”
其中一個保鏢說:“陳先生,許小姐說要外出。”
陳青川看向我。
我說:“去醫院,看陳麗娜。”我冷聲問:“你到底想把我關在這關到什麼時候。”
“到你不和陸家聯繫爲止。”
他說完,便朝裡頭走。
我轉過身問:“所以今天晚上我到底能不能出去。”
我這話問出,他停住,便對留在外頭的定坤說:“送她去醫院。”
他這是答應了,兩個保鏢沒再門口擋着,而是往後退了退,定坤在外頭候着,我朝外頭走。
上了車後,定坤便也跟了上來。
說是送我,還不是依舊找人跟着我?
不過他能夠讓我出來,對於定坤跟着上車,我倒是未說話。
之後車子便往醫院趕去。
在去的路上,我始終都面無表情在那坐着,而坐在前頭的定坤也未說話,車子停在醫院,定坤便隨着我下車,還隨着我上了陳麗娜如今所住的病室,不過他未跟着我進來,而是在門外等着。
陳麗娜病房只有個護工在那照顧她,她正躺在牀上休息,一聽見推門聲,她擡起頭看到我,她便從牀上坐了起來,緊接着,她的視線落在外頭候着的定坤身上。
她說:“陳青川送你過來的?”
我說:“不是。”我又補了一句:“他的助理。”
陳麗娜聽了,倒沒多問,她對病房內的阿姨說:“您去外頭散會步吧。”
阿姨看向我們,回了身是,便放下手上的東西,從病房內退了出去。
阿姨一走,陳麗娜便讓我在她牀邊坐。
不過剛坐下,她卻發現我臉色不太好,她皺眉問:“怎麼了?你好像不太對。”
現在陳麗娜夠煩的了,我不想讓她還來煩我的事,我淡聲同她說:“沒事,只是昨晚沒休息好而已。”
我問麗娜:“你怎麼決定的。”
想必她今天來,爲的就是這件事情。
陳麗娜卻沒說孩子的事,而是說:“我嫂子要同陳闔離婚。”
我有些意外,可想想似乎也不覺得意外,我之所以會意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說:“那天我去看過彭霧,她精神狀態其實還挺好的,不過因爲她太過冷靜,我想,可能會是這樣的結局。”
陳麗娜說:“你能不能幫我去勸勸我嫂子。”
我看向陳麗娜,我沒想到她竟然還想替陳闔挽回這段婚姻。
陳麗娜說:“是我對不起她,我知道我嫂子對我哥是有感情的。”
我卻不贊成陳麗娜這樣的想法,我說:“麗娜,裂掉的瓷器,你再去復原都會有一道疤,彭霧根本不像我們,她是一個相當理智的人,她提出離婚,就代表她已經下定決心,誰都挽回不了。”
她說:“我瞭解我嫂子爲人,可是我還想求求她,讓她不要如此。”
她握住我手,目光帶着哀求:“開顏,你幫我這個忙。”
我沒有先答應,而是問:“你先告訴我,陳闔是怎麼打算的,他同意離婚嗎?”
問到這件事情上,陳麗娜沉默了一會,半晌她說:“他不同意。”
我又問:“孩子是誰的,他知道嗎?”
陳麗娜說:“他知道了。”
“所以呢?”
“他讓我打掉。”
聽到這句話,我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望着陳麗娜沒說話。
她嘴角帶着一絲嘲諷說:“你以爲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以爲他會因爲這個孩子的存在,而對我怎樣嗎?不會,你別把我們想的多麼深情,孩子就算能夠留,他也不會讓我留的。”
我說:“既然如此,陳闔不願意跟你嫂子離婚,那你就讓他們兩人去處理這些問題,你還是別摻和了,你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怎麼解決掉這個孩子。”
陳麗娜沒想到我會如此說,她看着我。
我說:“麗娜,這是爲你好,彭霧要離婚,你哥不同意,所以兩個人會不會離還是個未知數,你讓他們兩夫妻去解決這件事情,既然陳闔讓你流掉這個孩子,那你就解決掉吧。”
我見她不說話,我便問:“你不會捨不得這個孩子吧?”
陳麗娜幾乎是很快的反應回絕:“不是,我沒有捨不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我遲早是要流掉的。”
我說:“好,那你暫時先別管彭霧和陳闔兩人會怎麼樣,你先管好你和喬斌。”
我問:“你們婚禮照常舉行嗎?”
問到這件事情上,陳麗娜微眨動了下眼睛說:“是的。”
看來喬斌仍舊是接受了這一切,我說:“這件事情對於你們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後也不必在藏着掖着了,你們也不可能撒一輩子慌,-所以,一切交給時間吧。”
陳麗娜顯然現在無比的迷茫,她倒也沒再堅持讓我去全彭霧。
她心裡多少是對彭霧有愧疚的,所以纔會害怕她離婚,她努力的想維持之前的一切,可是又怎麼可能呢。
只是我沒料到陳闔在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後,竟然會做出如此果斷的選擇。
倒是我將他們想的深情了。
我在醫院陪陳麗娜到晚上十點,我讓她幫我一個忙,就是幫我甩脫掉門外的定坤。
可能之前定坤陪我過來,並且在門口守了這麼久,她便察覺出了點問題,便問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不想同她說太多,只說:“你跟我下趟樓吧,只要甩掉他就行了。”
陳麗娜見我不太想說,倒也沒有再問,她說:“那好,我正好想去樓下散散步。”
我便將她從牀上給扶了起來,這時在外頭一直等候的阿姨走了進來,見我們正準備出門的樣子,便問:“小姐,許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
陳麗娜說:“阿姨我們得出去走走。”她見阿姨手上提着飯盒,又說:“晚飯您先放在那吧,我轉一圈就上來,躺牀上一天了,腰疼的很。”
她手撐着腰。
阿姨瞧着倒是未反對,只說:“外頭涼,您還是披件衣服吧。”
她說完,從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迅速披在陳麗娜的肩頭。
披好衣服後,陳麗娜便帶着我朝外走,定坤果然還在外頭候着,他一瞧見我,以爲我是要走了,便問:“好了嗎?”
我說:“還不,我要陪麗娜下去走走。”
定坤皺眉。
我又問:“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下去也無妨。”
我也沒再理他,只是扶着麗娜朝前走。
定坤果然跟了上來。
陳麗娜很小聲說了句:“他倒是跟你很緊啊,生怕你跑了一樣。”
我冷笑了一聲,未說話。
我和陳麗娜坐着電梯進去,定坤跟着進來,之後電梯到達樓下,我扶着陳麗娜朝花壇那邊走,當我們在花壇那邊坐下,打算吹吹風時,定坤倒是識趣,未再跟過來,而是遠遠的站着,看着。
陳麗娜竟然還帶了些零食下來,分了我一些,我笑了,從她手上接過,兩個人便在那一起吃着。
這時有點震動從不遠處傳來,好像是定坤的手機,他在接前,又看了我們一眼,見我們似乎沒有要走動的跡象,便拿着手機去了更遠的地方接電話。
等他走,陳麗娜立馬拍了拍我手臂,讓我回頭看。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立馬對陳麗娜說了句:“多謝了。”
我將手上的零食往她手心內塞,提起包迅速朝前跑着,也不敢回頭看。
跑出好遠,到達馬路邊,我這才停下朝後頭看了眼,定坤應該是被陳麗娜纏住了,未有追過來,我得意的笑了笑,便攔了一輛出租車,迅速上了車。
車子便駛入了車來車往的馬路。
我沒有回老宅,也沒有回公寓,而是入住了一處酒店,暫時我不太想讓陳青川找到我。
我在酒店房間睡了一晚,到第二天醒來,電話裡頭果然有不少陳青川打來的電話,我數了數,大概三通,並不多。
今天天氣似乎挺好,我從牀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外頭日光,便去浴室內洗漱一番,出了門。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我要出趟遠門。
我去了火車站,上了火車,下午三點火車便到站了,我又坐大巴去了外婆鄉下。
時隔兩年再次回到這個寧靜的小村莊,我心情竟然極其的平靜,我沒有回外婆的房子,而是直接朝我媽墓地趕,到達山上。
我看到了一座孤墳,上頭長滿了雜草,只有一塊簡陋的是被佇立在那。
我走了過去,替我媽將雜草拔了,便在一堆沾滿泥土的雜草上坐下。
我說:“媽,我一定會幫你查出你的死因的,我絕對不會讓你一直都這樣不明不白待在這,等我查清楚一切,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看向那塊青色石碑,我伸手在上頭撫摸着。
好一會兒,我將手收了回來,便將背後的揹包拿下,從裡頭拿出許多我媽生前愛吃的糕點,我用碟子一碟一碟替她擺好,我說:“我一年可能也就來這麼一回,沒法孝敬您,所以您可要多吃點。”
我背了滿滿的一包過來,還帶了一束康乃馨,可惜塞在揹包內,一路火車顛簸,花已經殘的不成樣子,花枝幹都折了。
我將殘掉的花小心翼翼擺在那,微風拂過,那殘掉的花瓣,隨着風搖搖欲墜着。
我在那待到晚上,天快黑的時候了,我下了山,去了外婆的小院子,我一走進村裡頭,這裡的村民都會朝我投來視線。
我也沒理會她們,找到我外婆的小院子後,我進了裡頭。
完全不是自己走時候的樣子,裡頭掛滿了蜘蛛網,地下一地潮溼。
我站在那看了一會兒,想着怎麼在這住上一晚時,這時院子外頭進來一個人,那人喚了我一句:“開顏。”
我朝她看去,我不太認識她,是個中年婦人,好像是我外婆家隔壁的鄰居。
她說:“我是你福嬸子,住你外婆隔壁的。”
她指了指隔壁一座小樓房,我聽了,便喚了句:“阿姨您好。”
她見我是一個人回來的,便問:“你進來是回來看你媽媽的?”
我笑着說:“是的。”
她說:“這麼晚了,你也趕不回去了,應該也還沒吃晚飯,不如來我們家睡一晚吧?”
我定定的望着她,突然想起小的時候我媽帶我來過一回這,我媽好像還帶我去她家玩過。
她見我看着她不說話,以爲我是不想,便表情略微有些尷尬。
我意識過來,便立馬說:“阿姨,不打擾您吧?”
她聽我如此問,連忙說:“不打擾,你難得回來一次,就住阿姨家吧。”
她們都很熱情,大多都認識我,見過我,小時候還抱過我。
莫名我也覺得有些親切,便朝她笑了笑說:“好,多謝阿姨。”
她帶着我回了她家,並且還給我煮了晚飯。
我也確實餓了,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端着碗就在那狼吞虎嚥着。
福嬸子望着我,臉上一直帶着慈祥的笑容。
我吃了一碗飯後,忽然想到什麼,便問:“阿姨,我能問你一個事嗎?”
她想都沒想說:“你問啊,和德嬸子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我說:“我媽去世的那天晚上您在家嗎?”
問到這件事情上,德嬸子臉上的笑頓了頓。
她回憶了一會兒說:“我在家的,那個時候。”
我說:“那我媽去世的時候您也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