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9-03-18 19:43:08字數:6083
我下意識問了句:“是嗎?”
好半晌,我說:“陸小姐,我對陸明確實……存在愧疚,可這種愧疚並不是代表,要用自己的婚姻來對他進行彌補,抱歉,我可能比較自私,但是身爲朋友我會盡可能的希望他一切都好,至於陳青川,他到底值不值得我相信,我心裡有個衡量,您不用操心了。”
我朝前走。
陸雲清沒想到我會如此,她還想說什麼,可是我沒有再回頭,只是徑直朝前走。
陸雲清說:“開顏,你真確定自己不需要聯繫莊民嗎?我們這也是爲你好!”
出租車還在外頭等着,我拉開車門直接坐了上車,接着將門一關,陸雲清的聲音便被關在外頭。
陳青川不值得相信,你陸雲清就值得相信了?
好半晌,我對司機說:“走吧。”
車子便從陸家大門開離。
我回去後,便忙着替陸明慶生的事情,還跑去蛋糕店定製了一個蛋糕,晚上六點的時候,曹傑譚輝還有一些同學早早都到了,魏宛也在裡頭,她見陳麗娜沒在,便立馬竄到我身邊問陳麗娜最近忙什麼呢。
陳麗娜應該是沒同魏宛說過她的情況,我便同她說:“她最近不是忙着要結婚了嗎?這個月很忙不能來。”
魏宛說:“那死丫頭結婚的事,我還是前幾天才知道,我還想今天她過來好好質問她一番呢,問問她是不是不想我的份子錢了,竟然連個正式通知都沒有。”
我說:“她的婚事也是剛剛確定,還沒正式宣佈呢,你急什麼。”
魏宛手抱着我肩,她瞧着我笑嘻嘻的說:“我當然不急,我只是想問你跟陳青川是什麼情況,你們上次偷偷約會看電影,是不是又復婚了?”
我就知道魏宛這個大嘴巴,不會放過我,我對她說:“你別瞎想,我和陳青川那天只是普通的一起出來而已,哪裡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推着魏宛,想要把她推進包廂裡頭,魏宛卻不肯,也不買賬我剛纔的說法,她:“什麼叫我瞎想,有誰離婚了,還一起摟摟抱抱去看電影的許開顏?”
正當魏宛在那逼問着我,我們前方隱隱走來一個人,魏宛擡頭看了一眼,一眼過後,她立馬拍了拍我,示意我往前看,正好看到陸明在陸治時秘書付清的陪同下趕來。
魏宛說:“陸明來了,我們去準備準備。”她說完,立馬往包廂裡頭溜,便沒了人影。
而前方的走來的陸明離我越來越近,我便立馬朝他走去,走到陸明面前後,我們兩人都同時停住,我朝他笑着說:“大家都等你很久了,陸明。”
他看着我,看了我一會兒,沒說話,反而是對身邊的付清吩咐:“你回去吧。”
付清點頭說:“我在外頭等您。”
陸明說的是讓他回去,他卻只說去外頭等,兩人的對話似乎有點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
而陸明未再說什麼,付清走的時候對我說:“陸小姐,我們陸董吩咐了,讓你們聚會上儘量少喝酒,走的時候麻煩給我一個電話。”
他說完,看了陸明一眼,便沒再停留。
等付清一走,我意識過來,付清可能是來看着陸明的。
陸治時並不放心陸明一個人出來。
我對他說:“走吧,我們先進去吧。”
我拉着陸明包廂走,當我們到達裡頭,魏宛和曹傑還有譚輝他們,拿着綵帶便朝我們腦袋上噴着,在那歡呼大叫着:“生日快樂!陸明!”
陸明略微有些愣怔的站在那,望着身上掛滿了許多的綵帶,他伸手抓了一下頭,頭上也無一倖免,正當他半天沒個反應時,魏宛拿着蛋糕便朝我跟陸明砸了過來。
我們始料未及,我跟她們商量過綵帶這一環節,可從來沒說過還有砸蛋糕這一環。
我尖叫的躲着。
在魏宛拿着蛋糕砸着我和陸明時,曹傑和譚輝狙擊着陸明,兩人一人拿着一塊蛋糕便往陸明身上扣。
陸明整個人,瞬間被砸成了蛋糕糊的人。
他本來還在那遲鈍着,我見他半晌都沒動,便趁他們砸陸明的時候,拿着蛋糕便往他們身上砸,曹傑譚輝反應過來,便要來圍攻我。
陸明護忽然伸手將曹傑譚輝給抓住,拿着身上的蛋糕奶油,便往譚輝和曹傑臉上抹。
三個人你推我往的瞬間扭做了一團,包廂內全是大笑聲。
正當我在那大喊着陸明加油時,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商量好的,在陸明和曹傑他們糾纏的時候,魏宛帶着包廂同學全都朝我圍攻過來。
我尖叫的閃躲着。
陸明聽到我的尖叫,回頭便來看我,他將曹傑他們推開,迅速朝我走來,而我正好逃到桌邊,抓起桌上的蛋糕便朝他們回擊。
陸明同樣也是,拿着身後的蛋糕便笑着朝他們砸去。
魏宛她們是都沒料到蛋糕會被我們佔據,她們彈盡,被我跟陸明兩人漂亮的回殺了過去。
包廂亂成一團,有尖叫的,有歡呼的,有大笑的,好好的生日會,竟然變成了相互砸蛋糕。
當她們帶過來的蛋糕全都砸完後,曹傑和譚輝他們還不盡興,剮着身上的奶油,又開始朝陸明纏了過來,往陸明臉上抹。
陸明哪裡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被他們摁在了角落摸得腦袋上,頭髮上,衣服上,無一倖免。
好一會兒,當陸明沒再掙扎,任由他們作弄的時候,曹傑和譚輝沒再動,全都氣竭的抱着陸明,他們喚了句:“明子。”
陸明的小名。
陸明可能許久都沒這麼瘋過了,他坐在角落任由他們抱着,臉上帶着難得一見的笑容,不過那笑容在曹傑和譚輝兩人那句明子中一頓。
曹傑和譚輝抱着陸明便大哭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在那哭得跟死了爹媽一般,大家都沒料到,本來包廂內熱鬧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望着他們三人。
魏宛她們也跟着在那抹眼淚。
其實所有人都很擔心陸明,當初陸明出事,曹傑和譚輝比對自己的事情還要擔心,而魏宛她們,也一個一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如今看到陸明這樣,沒有誰心裡是好受的。
包括我自己,我們都希望當初那個陸明能夠回來,就像剛纔那樣開心。
也不知道曹傑和譚輝抱着陸明哭了多久,當兩人鬆開陸明後,看向陸明,才發現一直沒說話的他眼眶也有些發紅。
曹傑說:“明子,不管你變成什麼,我們永遠都是最要好的兄弟。”
他們兩人將陸明從地下拽了起來。
陸明望着他們,好半晌回了句:“我知道。”
陸明回又回抱住曹傑和譚輝。
曹傑他們也沒矯情多久,幾個人相互擁抱後,便再也沒有多說什麼矯情的話,他們便拽着陸明回桌上開始同以前一樣和他吹着牛逼,陸明雖然沒以前那麼多話,可會笑着聽着。
看到他臉上久違笑,莫名我心裡也有了點欣慰。
因爲付清叮囑過陸明不能喝酒,所以今天的生日宴上,大家都未上酒,單純的喝着飲料,吃飯聊天。
這頓飯一直到晚上十點,菜都涼透了,大家都仍舊在那聊的興致勃勃。
這時,我電話響了,爲了怕打擾到他們,在感覺到震動,我立馬摁掉電話,隔了幾分鐘我纔將手機拿了起來查看,電話竟然是陳青川打來的,我朝周圍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都在那玩笑着,沒人注意到我,我便拿着手機外出。
到達包廂外頭後,我將陳青川的電話回撥過去,我直接問:“找我什麼事。”
陳青川問:“你在哪。”
不知道爲什麼,在回答他之前,我又再次看了看周圍,便拿着手機朝前走,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我說:“我在外頭。”
陳青川說:“你回來吃飯嗎?”
我覺得他這樣的問題問的有些奇怪,現在十點了,還吃什麼晚飯。
而且我回不回去吃晚飯和他有什麼關係。
陳青川又說:“我在老宅。”
我愣了幾秒,說:“我不回去吃飯了,我在外頭吃。”
包廂裡頭有人在喚着我的名字,大約是尋我,我又立馬說:“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我先掛了。”
我說完,摁了掛斷鍵,握着手機站在那想,陳青川怎麼在這個時候突然給我電話,而且都這麼晚了,我已經打電話給老宅說今晚不回來吃了,按道理說也不會再準備我飯了。
我有些沒想通,這時,裡頭又傳來一句:“開顏!”
我便立馬走了進去,沒再管陳青川那通電話。
到達裡頭,大家拽着我過去說話。
一直到十一二點,大家這才陸陸續續離開。
曹傑和譚輝他們是最後走的,等送着他們離開,朝歌門口只剩下我跟陸明,倒是未見付清過來。
我看了眼身邊的陸明,我問:“付清呢,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
陸明說:“不用,他應該等會會過來。”
我看了看前方,忽然覺得這樣的半夜很適合散步,我便對陸明說:“有點吃撐了,陸明要不走走吧。”
陸明看向我,沒說話,我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朝前走,陸明在那站了一會兒,緊接着,便纔跟在我身後。
晚上的氣溫不冷也不熱,頭頂還有難見的幾顆星星在那。
我和陸明並肩走着,我忽然發現陸明今天心情竟然有些不錯,我說:“怎麼樣,是不是發現在外頭過生日,比在家裡好。”
陸明望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我笑着說:“陸明,其實最擔心的除了你的父母,還有你的朋友,他們都很擔心你,你知道嗎?”
陸明沒有回答,目光一直落在前方,有點渙散。
我乾脆停下,朝他伸出手。
他見我停下,也停下腳步看向我,我朝他伸出手說:“把你手給我。”
他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只是望着我。
我又一次說:“給我。”
陸明這才緩慢的伸出手,將手放在我手心,我用力握住,緊緊攥住,我對陸明說:“陸明,一個人受挫折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我放棄,人活在這世上,不就是要每天開開心心嗎?你想想今天的朋友,沒有一個人去嘲笑你的以前,他們每一個人,都相信你的爲人,都在努力的爲你擔憂着,你又何必去爲了那些不瞭解你的人,甚至僅聽過你的名字的人的眼光去懲罰自己呢?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的相信着你,爲什麼你要辜負別人對你的放棄。”
對於我的話,陸明沒說話。
我又說:“陸明,好起來吧,我們每一個人都在這樣期盼着。”
陸明怔怔的望着我們相互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忽然聲音很低很低的喚了句:“開顏。”
我笑着看向他。
他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同我道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從始至終都是我。
他說:“我不該威脅你,也不該逼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愛我了。”
他說到着句話時,嘴角竟然微微往上揚,他笑容裡有釋懷,有放下。
他說:“只是我一直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接受而已。”
他攤開我們相互交握住的手,我手並沒有從他手掌中離開,而是五指依舊握着他指尖。
他說:“你對我們的過去都放手這麼多年了,我還死拽着那點感情去消耗我們的友情似乎已經沒了什麼意思。”
他將我的手從他手心中拿了下來,他對我笑着說:“我已經要放手了,開顏。”
他瘦弱的臉,在黑夜裡竟然難得的明亮,他脣角的笑,很柔很淡。
他仰起頭看着頭頂,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開顏,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約定過的,有人生日的話,我們是要一起許願的,不如我們來許願吧。”
他擡手,對着並不太明亮的天空,閉眼許願說:“我希望,以前的陸明和開顏,能夠在他們的時空裡永遠快樂,永遠在一起,永遠自由。”
見他如此,我笑了,我說:“好啊,我也來許願。”
我雙手握拳,同陸明一起站在黑夜下,對着天上那幾顆不太明亮的星星虔誠許願,我說:“我希望十七歲的陸明和十七歲的開顏永遠在一起,我希望現在的陸明,能夠好起來,並且永遠快樂。”
我閉着眼睛,我知道陸明在偷看我。
我對黑夜虔誠祈禱了很久,便睜開眼去看陸明,果然,他是看着我的。
我朝他燦爛笑着問:“你說我許的願望會實現嗎?”
陸明又扭頭看向天,他說:“會的,星星會答應你的。”
我說:“我不要星星答應,我想要我的好朋友答應。”
陸明仰頭望着天空許久,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又低頭看向我,微風輕輕拂動着我們兩人的髮絲。
他說:“我答應你。”
我輕聲說:“生日快樂,陸明。”
我們許願完便沒再向前走,兩人停止在那,夠了,夠了,不要再往前走了,走到這就夠了,我們兩人誰都沒再說話,都在靜靜的望着天。
多溫柔啊,這個晚上。
沒多久,付清便來接陸明瞭,車子正好停在陸明身邊。
陸明對我笑了笑,接着,他便彎身上了車。
我看到車內坐了兩個保鏢,陸明坐在他們中間,付清站在我面前同我告別說:“許小姐,我們得回去了。”
我笑着說:“好的。”
付清又說:“好,那我們先走了。”
他說完,看了我幾秒,便也回身上了車。
陸明在車內看了我一眼,緊接着,車窗升起,陸明的臉被擋住,車子便從我面前緩緩開離。
我站在那目送着,一直目送了好久,這時,我手機內傳來一條短信,我點開,裡頭是一個陌生號碼,傳送過來幾個字:“我不怪你,開顏。”
我用手捂住臉,防止自己哭出聲來。
可是我怪我自己,陸明,對不起,真的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我在那傻站到兩點,兩點過後,我擦掉臉上的眼淚,朝前走着,我得回家了。
路邊出租車已經很少了,不過走了一段路後,還是攔到了一輛,我上車後,便紅着眼睛對司機報了個地址。
司機看了我一眼,以爲我出什麼事了,便問:“姑娘沒事吧?”
我朝他破涕笑着說:“沒事。”
司機也笑了,他說:“好勒,那我送你回家。”
他說完,車子便朝前行駛着。
我靠在車窗上,怔怔的望着車窗外,車子走了十多分鐘,在架勢位置上一直專心開車的司機,忽然盯着後視鏡問了我句:“姑娘,後面那輛車你認識嗎?”
聽到他這句話,我回頭看去,發現後頭有輛車。
我回了句:“不認識了,怎麼了?”
那司機說:“跟了我們一路了。”
本來我沒在意,聽到出租車司機這句話,我又往後看了去,那輛車的距離雖然離我們很遠,可一直都在我們後頭。
我對司機說了句:“也許是同路的吧。”
我也沒再多想,直到我們的車開到老宅時,那輛車竟然不知道在何時消失不見了。
我給完司機錢,莫名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輛車真是同路的嗎?
那司機在接我錢時,同我叮囑了一句:“姑娘,你得小心點了,之前你來攔我時,我就看到那輛車已經跟在你身後,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可真得注意了。”
莫名的,我覺得身體有些發涼,隔了一會兒,我對司機笑着說:“我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
我還多給了那司機一點小費,我便推門從車上下來。
等那司機從我身邊離開,我才轉身朝老宅裡頭走。
老宅大廳裡頭竟然還開着燈,我想着是不是金媽他們還沒休息,等走到大廳裡頭,我才發現不是金媽,而是坐在大廳的陳青川。
我忽然明白過來那輛車是誰的,我衝了過去,將手上的包甩在他身上,憤怒的問:“你的人還在跟蹤我?!”
那包甩在陳青川身上後,緊接着便掉落在地。
他在吸菸,那個摔在他身上的包一點也沒對他有所影響。
他還慢條斯理的將指尖的煙掐滅在桌上的菸灰缸,接着,他便朝我看來,用冷冷淡淡的語氣問:“你還知道回來。”
我說:“關你什麼事,我什麼時候回來用得着你管嗎?陳青川?!”
他靠在沙發上,看着我。
他嘴角銜着一絲笑問我:“去陸家慶生還不夠,晚上還要喊一大幫人替他慶生,許開顏,夠深情的。”
“那輛車真是你在找人跟蹤我?”
我算是徹底反應過來了,剛纔我還只是這樣猜測,他這句話倒是徹底的對我承認了,我冷笑着說:“陳青川,你是在監視我嗎?你爲什麼要監視我,你憑什麼監視我?你哪裡來的資格來監視我?”
我問完他這些,沒有停留,轉身便朝樓上走。
可誰知,陳青川從後面拽住了我,他將我拽了回來,他鉗住我雙肩,語氣冰冷的問:“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和陸家接觸嗎?爲什麼你不聽,許開顏?!”
我笑着問:“你在害怕什麼?陳青川,害怕我知道你所做的那一切嗎?你怕別人告訴我,你對我們家做的那一切嗎?”
我用力將他手打開,對他大聲說:“陳青川,你以爲你瞞的住嗎?你以爲你只要瞞住我了,我就不知道嗎?”
他冷着臉問:“你知道什麼?”
我說:“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裡清楚,莊民爲什麼無緣無故消失,股份爲何被你吞了,你想幹嘛,你心裡很清楚,你真無慾無求嗎?你真的一點野心也沒有嗎?你想幹嘛?不就是想富安佔爲己有,取而代之嗎?估計只要你想,我這個掛名的董事長,你只要隨便的一句話,就可以被你踢下位吧?陳青川,我媽媽的死、我媽媽的死、”
我朝他哭着說:“我媽的死不明不白,陳青川,你以爲我就真的相信你們所說的那一切了嗎?所有一切你們都一手遮天,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我媽,根本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我是她女兒,她唯一的女兒,她就算只是耗這一口氣,她不會放心我,她怎麼會做出那種因爲害怕面對就拋棄我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