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莫醫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以法蓮每次出門都會碰見莫蒙塵。
“早上好。”
莫蒙塵同樣向她問好。
以法蓮的身邊跟着阿德里安,他就在附近的上小學。
“莫醫生,我看了你們的比賽,你的手感那麼好,爲什麼不多出手呢?”阿德里安帶着一點小孩的天真和與生俱來的求知慾,輕聲問道。
莫蒙塵笑道:“因爲我需要讓我的隊友也有好的手感。”
“相信我,有時候就該果斷一點,我姐姐的投籃都比格蘭特·希爾準!”阿德里安信誓旦旦地說。
以法蓮趕緊捂住弟弟的嘴:“別亂說...莫醫生,那個,他不懂事...”
“其實他說得挺對的。”莫蒙塵難得遇到了一個知己,哪怕他還不到10歲。
以法蓮做夢也不相信莫蒙塵會認可阿德里安這一番小兒之見。
“校車來了,阿德里安,和莫醫生說再見。”
“再見,莫醫生。”
她走得很匆忙,也許是擔心阿德里安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又也許是怕在自己面前丟臉...
莫蒙塵心裡有許多假設,但他並不主動,因爲還不是時候。
路邊,亞倫·班尼特開車送莫蒙塵前往聖路西法醫院。
阿蜜爾·梅黛拉也在車上。
她簡單地說了一下今天的安排:“早上要進行所羅門·杜拉的手術,這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下午訓練,晚上...”
莫蒙塵記得晚上沒有比賽:“買幾張電影票。”
電影票?梅黛拉一直以爲她的老闆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怪咖,看電影這種低級趣味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現在看來,是她錯了。
至少未來五十年內,看電影這種低級趣味都是雅俗共賞的。
“需要我坐在你身邊嗎?”梅黛拉問道。
“我不需要豐胸版本的瑞秋·麥克亞當斯在我身邊出氣傳播細菌,所以,謝謝,不用。”
“呃...”
瑞秋·麥克亞當斯到底是他喵的誰啊?
聖路西法醫院
“就在這停吧。”
莫蒙塵走下車,沒走幾個臺階就有十多名球迷圍過來。
他們希望得到一個簽名,看着這一個個污染源站在自己身邊,莫蒙塵神色緊繃,指着班尼特的車:“請把你們的地址告訴他們,我會把簽名送到你們的家裡。”
“我現在要工作了,有一臺手術在等着我,請你們讓一讓。”
哪怕莫蒙塵對這羣狂熱的球迷充滿厭惡,此刻也得露出比他媽當選國家元首還要興奮的表情。
球迷還是懂事的,他們都知道莫蒙塵是醫生。
“Dor.Mo,我們永遠支持你!”
“謝謝。”
莫蒙塵走進醫院的時候,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每次都是這樣。
前世的每一天,都是這麼開始的。
他走進醫院,衆人投來各色目光,外科醫生帶着憤恨,因爲他總是譏諷他們的醫術;護士帶着畏懼,因爲他是最刻薄的主治醫生,任何一個在他手術檯上犯錯的護士都會被罵哭;實習醫生則滿懷憧憬,因爲他們大多數都沒資格跟在莫蒙塵的身邊,如果他們真的跟在他的身邊,他們就會知道這個憧憬有多麼可笑;唯一帶着善意的目光的,是病人,因爲他們知道這個受人憎恨與畏懼的男人,可以拯救他們的生命。
莫蒙塵做了一輩子的醫生,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他只是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儘量不在手術檯上殺人。
持有殺人執照的醫生,一旦犯錯,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失誤,而對病人卻是一張有去無回的單程票。
莫蒙塵換上了白大褂,然後反覆地洗手。
他從來都沒學過什麼六步洗手法或者七步洗手法,他有自己的一套洗手方式,更復雜,更仔細,也更耗時間,更不提他每次都要反覆洗十來遍。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神聖的儀式。
這雙需要切開血肉之軀的雙手,必須純潔無瑕,無絲毫污垢。
一點也不行。
莫蒙塵做好了手術前的準備,他是最後一個來到手術室的醫生。
老杜拉的親人在外面守候。
進入手術室之前,莫蒙塵看見了泰特克·杜拉。
“你的那個什麼博士沒和你一起來嗎?”莫蒙塵笑問。
“抱歉...我不該...“
他的話沒說完,莫蒙塵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如果你的父親能從手術室裡活着出來,你再去向他道歉吧,託你的福,他險些死在手術檯上。”
“像你這樣的好孩子,換我就射在你媽的臉上。”
莫蒙塵的話剛說完,全場人的臉色都變了,包括諾亞·西弗斯。
“你!你!”
莫蒙塵無視其他人的憤怒與驚駭,轉身進入手術室。
手術室內,有助手、有護士、有操作各種機械的幫手,大概有十來個人,還有兩個爲了應付突發狀況隨時待命的。
“從現在開始,集中注意力,如果你們想殺死他的話,可以放輕鬆,一個輕微的疏忽就可以讓這個幾乎要死掉的傢伙去見上帝。”
“有問題嗎?”
無人出聲,手術室像執行死刑現場一樣安靜。
“讓我們開始吧。”
“抽吸!”
“快點!”
他的話語沒有停過,整個手術室除了機器的聲音,就是他的聲音,兩種聲音來回盪漾,匯聚成一曲令人緊張的歌。
經驗豐富的助理在他的壓迫之下緊張到了極點,唯恐一個細節沒處理好捱到一頓痛罵。
雖然莫蒙塵來聖路西法沒多久,但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杜拉一家十來人在手術室外等候着。
過了四個多小時,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莫蒙塵扯下無菌手套,摘下面罩。
“莫醫生,情況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莫蒙塵的一句話,小杜拉猛地握住他的手連聲道謝。
泰特克·杜拉的臉上出現了多種情緒,高興或者憤怒,還有些遺憾,好像永久地失去了某樣東西。
“他還沒恢復意識,也很虛弱,需要留在醫院觀察幾天,儘量不要打擾他。”
說完這些,莫蒙塵徑直走開。
今天這臺手術,是他穿越以來遇到的最難的一個。
如果是前世的他,成功率恐怕不到5%。
而今世的莫蒙塵,卻是擁有最高評價的世界第一醫生,他的技術,再加上自己前世的經驗,讓他成爲了死神的眼中釘肉中刺,哪怕是這麼棘手的手術依然沒有把他難倒。
他的手術成功率仍然是100%。
“莫,你一定要把話講得這麼難聽嗎?”
莫蒙塵正在洗手,西弗斯突然走進來了。
“這裡是無菌區。”莫蒙塵道。
“怎麼了?”西弗斯感覺他在術前對泰特克·杜拉說的那番話太過分了。
莫蒙塵道:“意思就是,像你這種渾身上下都是細菌的病原體不該進來。”
“你爲什麼不能好好說話?”
“這是我的真心話。”
西弗斯問道:“因爲泰特克·杜拉之前怠慢你嗎?所以你才這麼對他?”
“我說了,如果我有這樣的好孩子,我會讓他和卵巢配對之前射在他媽媽的臉上,就是這麼簡單。”
“你!”
“我還有一臺手術,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莫蒙塵道,“我再說一遍,這裡是無菌區。”
西弗斯走到門口,回頭恨恨道:“我真想狠狠地把你抱住,再將我這一身的細菌傳播到你身上!”
“你承認自己是病原體了,這是個不錯的進步。”莫蒙塵笑道。
接着,莫蒙塵聽到格外響亮的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聲音。
說真的,他很擔心西弗斯再次摔倒,不知道她的高跟鞋質量高不高,別搞得像上次一樣。
莫蒙塵拿起了病歷。
今天他有兩臺手術,平時只有一臺,因爲老杜拉的緣故,臨時加了一臺。
老杜拉這臺手術讓他得到了1000屬性分的回報,他也由此發現了系統會根據每次手術(每場比賽也一樣)的難度給予相應的回報。
手術(比賽)越艱難,回報會更多。
三個小時後,莫蒙塵完成了第二臺手術。
比起老杜拉的手術,這個手術較爲簡單,沒什麼問題。
許久沒有這麼做手術了,他感覺雙腳痠麻無力。
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想到等會兒還得去亨利福特訓練中心訓練,突然就有種“我爲什麼要活着?做人好難”的疲憊感。
他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正要離開,剛走到門口,撞見了西弗斯。
這麼說可能有些不準確,因爲種種跡象表明,她是特意在這裡等候的。
“我應該向你道歉,那個傢伙羞辱過你,你做得沒什麼不對,我站在你這邊。”西弗斯說。
莫蒙塵一本正經地說:“雖然我不知道你這個道歉的理由和邏輯是什麼,但我接受。”
西弗斯眼睛一轉,說:“你今晚有時間嗎?”
“爲什麼找我?”
“有問題嗎?”
“我總要問明白吧?”
西弗斯受夠了這個傢伙:“你到底同不同意?”
莫蒙塵道:“雖然我很想答應你,但我今晚有約了,下次吧。”
“我知道活塞隊的賽程,你們今晚沒比賽。”
莫蒙塵很傷心啊,難道在這個老女人的眼裡,自己除了做手術、訓練、打比賽之外就不能有其他的私生活嗎?
她真的覺得我是一塊迂腐的石頭嗎?
莫蒙塵的眼神與表情形象地向西弗斯傳達了一句話:你有沒有覺得你特別像個CP?
“好吧,那就下次。”
西弗斯轉身就走,也不說再見。
“再見。”莫蒙塵對她說。
她敷衍地擡起手搖晃了幾下。
狀態總算改了,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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