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塵,那個天蠍座真的有那麼好用嗎?”
今天早上,莫蒙塵準備吃完早餐就去醫院,突然聽到以法蓮提起了這事。
以她從事的職業,問這種事一般是遇到了類似的案件,但天蠍座並沒有投入應用,連第一例手術都因爲病人家屬的質疑而難以進行,她是怎麼知道的?
雅維·特夫丹拉這個白癡覺得它很好用就行了呀。
莫蒙塵心裡是這麼想,但答覆以法蓮的話卻是:“任何一款醫學器具在投入使用前都不適合評價它。”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行。
莫蒙塵道:“我希望它真如宣傳的那麼好用,那樣會讓醫生省心很多,也會讓許多患者免受二尖瓣疾病的困擾。”
以法蓮不再問了,她畢竟不是從醫人士。
如果連以法蓮都聽說了天蠍座,可見特夫丹拉下了多大的血本做宣傳。
他們就不怕失敗嗎?
莫蒙塵不知道的是,雅維·特夫丹拉在研製出天蠍座之後,將一切都押在了這款產品上,他變賣資產,集中資源用於宣傳,如今這場手術中途停滯,最着急的不是別人,正是特夫丹拉制藥公司。
聖路西法醫院
天蠍座二尖瓣手術迎來了轉機,或者說是噩耗,伊麗莎白·哈貝爾病情加劇,在家中休克,如果不是家人及時發現,後果難料。
“冰人雖然搶救了過來,但她現在很虛弱,已經失去了接受正規手術的可能。”
“也就是說...”
奧拉貢多耶遲疑了下。
“沒錯,她只能鋌而走險,接受天蠍座手術。”外科主任埃梅特·卡迪納爾分析了哈貝爾的病情。
莫蒙塵全程沒有發言,只是盯着哈貝爾的造影CT。
“莫醫生,你有什麼看法嗎?”
諾亞·西弗斯可不希望莫蒙塵作壁上觀,這裡雖然擁有比他資格更老的醫生,但沒有一個擁有他那樣的醫術。
“莫醫生?”
莫蒙塵放下CT相片,西弗斯這纔看清了他的臉。
莫蒙塵道:“如你們所說,她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無法接受正規的二尖瓣置換術,所以如果雅維·特夫丹拉先生沒有吹牛的話,天蠍座是她唯一的選擇,但是首先他們得徵得病人的同意。”
“這點請你們放心。”聖何塞的代表說,“之前她還有退路,現在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這種話作爲醫生說出來真的好嗎?
“無路可退?”莫蒙塵笑問。
聖何塞的代表點頭道:“是的,只有天蠍座可以救伊麗莎白。”
莫蒙塵不同意,也不反駁,由着他繼續說,直到最後也沒有再插話。
“真的沒辦法了嗎?”
散會後,西弗斯詢問莫蒙塵。
因爲我更想見證一場偉大的醫學盛會,所以。
“是的。”莫蒙塵點頭。
他明明給出了明確的回答,西弗斯卻總覺得這裡面有其他的文章,但她又說不出什麼。
“看來病人的性命只能託付給這個從未實驗過的儀器了,希望特夫丹拉這次靠譜一點。”
想起特夫丹拉之前發生的藥品醜聞,西弗斯對他們的天蠍座也深表懷疑,再加上他們還有個喜歡死纏爛打的白癡老闆,她對這家公司的印象就更差了。
如果病人要把性命託付給這個沒人用過的儀器,那恐怕是嫌活得太長了...
莫蒙塵什麼也沒說,拿着伊麗莎白的造影CT,裝到文件包裡,轉身走出了房間。
1211
這是伊麗莎白·哈貝爾的房間。
“哈貝爾女士,這是莫醫生,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護士給病人介紹道。
伊麗莎白戴着氧氣罩,她睜眼看了莫蒙塵一下。
“情況如何?”莫蒙塵問道。
特夫丹拉好聖何塞的人馬上要來遊說了,他想看看伊麗莎白的身體狀況。
護士說道:“不好不壞。”
就是沒有任何的變化,這種時候祈求她的身體狀況恢復是不現實的,不進一步惡化已經是萬幸了。
伊麗莎白請求將氧氣罩拿掉。
“那就拿掉五分鐘?”護士問。
伊麗莎白點頭。
於是,護士拿下了她的氧氣罩。
“莫醫生,我聽說你做手術從不失敗...”伊麗莎白委婉地問。
莫蒙塵回覆道:“目前還未失敗過。”
“那我可以請你爲我做手術嗎?”伊麗莎白問道。
莫蒙塵淡淡地道:“這個情況很複雜,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而且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承受正規手術。”
“那個天蠍座真的有用嗎?”伊麗莎白爲難地問。
“有用。”
要看誰來用,比如我。
這時,遊說大軍已經到了,特夫丹拉和聖何塞的代表很有信心讓哈貝爾點頭。
莫蒙塵如同佛像一樣木然地坐在旁邊,他們則火力全開地遊說,各種好聽的話都說了一個遍。
“如上所述,正常的二尖瓣手術需要四個小時以上的手術時間,如果使用天蠍座,我們有把握在一個小時內完成手術。”
“而且,您的身體負擔也會大大減少。”
說完這些,聖何塞的代表將手術意向書拿到哈貝爾的面前:“如果您同意的話,請在這個位置上簽名。”
伊麗莎白的臉上蒼白,嘴脣破裂,看着很是虛弱,她睜大眼看着手術意向書。
病房內極其安靜,如果兩人緊密相貼的話,或許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成敗在此一舉。
伊麗莎白的目光轉向坐在角落的莫蒙塵,她示意護士拿掉氧氣罩。
“莫醫生。”
衆人一起看去。
莫蒙塵還坐在那,表情如初,靜如湖面。
“我在。”
莫蒙塵站起身,走到病牀前。
伊麗莎白虛弱的臉上失去了所有的生氣,但她的雙眼依然有着光明,那散發出光明的瞳孔,閃爍着希望之光。
她面前的這個年輕醫生,是她所有的希望。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她說。
被病人依賴,成爲他人的希望,甚至是生還的唯一稻草,這種感覺只有當醫生纔會有。
剛入門時,實習醫生們會因爲幫助到他人,甚至救回病人的性命而獲得巨大的滿足。
但只要出現問題,只要有一條生命從手上飛逝,那種感覺就會消失。
對於這種情感,也會選擇拒絕。
莫蒙塵遲疑了一秒,然後選擇直面伊麗莎白眼中的希望,堅定地說:“我覺得你應該接受。”
因爲手術一定會成功。
我保證。
莫蒙塵的回答打消了伊麗莎白的疑慮,她在手術意向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幕讓聖何塞的代表和特夫丹拉的說客們臉色很是難看,爲了說服伊麗莎白,他們前前後後忙活了幾個月,拖到對方病情惡化。
即使是這樣,如果莫蒙塵剛纔的回答是“你不應該接受”,事情也會向極端的方向發展。
他們努力了幾個月,最後竟然不如這個男人短短的一句話管用。
Dor.Mo。
衆人在心裡唸了一遍這個響徹全美的外號。
大家知道他是伊森,自然也知道他是Dor.Mo,更知道他是莫蒙塵。
他是球員,他是醫生,他是歌手。
所有人都低估了這個名字在病人心中的分量。
聖何塞的首席外科醫生羅伯託·門德斯在病房外與莫蒙塵見面:“你好,我是羅伯特·門德斯,聖何塞醫院的醫生。”
他伸出手
“恕我冒昧。”莫蒙塵沒把手伸出來,“你到聖路西法醫院之後洗手了嗎?”
門德斯微怒,他可是醫生,比任何人都注重衛生:“來之前洗過。”
他壓低怒火,沉聲回答。
“恕我無禮,我不能與你握手。你也知道,聖何塞位於工業區,那裡的空氣瀰漫着各種化學成分,想必你的手此刻已經沾滿細菌,所以我不能與你握手,因爲我待會兒還要做一場手術。”莫蒙塵一點也不遺憾地拿出伊麗莎白的造影CT,“幸好我們不是朋友,不然這就太讓人尷尬了。”
門德斯早已聽過莫蒙塵的名字,他知道此人性格傲慢,幾乎看不起任何醫生,但他沒想到會到這個程度。
豈止是傲慢?簡直目中無人!
“我早就看過了!”門德斯已然掩飾不住心中的怒火。
“有發現問題嗎?”莫蒙塵問。
門德斯喝問:“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有什麼問題!?”
“我很肯定你沒看仔細,聽我一句勸,再看一遍。”
莫蒙塵爲了不與門德斯發生接觸,竟然把CT相片放到了地上:“好好準備吧,羅伯特·門羅醫生。”
我他媽叫羅伯託·門德斯!
門德斯給了莫蒙塵一道死亡之眸,但後者連看也沒看他,緩緩地走出了這個區域。
大氣不敢出的羅梅恩·奧拉貢多耶連忙把造影CT撿起來放到門德斯的手上,然後追上莫蒙塵。
“傲慢的雜種!”
CT相片被門德斯捏得扭曲,最終被他扔進垃圾箱。
“莫醫生,你今天不是沒有手術嗎?”奧拉貢多耶不知道莫蒙塵爲什麼要撒謊。
爲了讓那個白癡不高興,就這麼簡單。
莫蒙塵道:“你有手術。”
“我...”奧拉貢多耶今天將進一場重大手術,作爲實習生,這是難得的機會。
突然,她意識到莫蒙塵這番話的含義。
“難道你想...”
莫蒙塵貼近她,不知道的會以爲這兩人要來個熱吻:“沒錯,我做你的助理。”
奧拉貢多耶屏息。
“不要失誤。”
莫蒙塵一個轉身“突破”奧拉貢多耶,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