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不哭在這一瞬,死死的盯着石三生和荒域之靈,雙眼赤紅,兩個拳頭都緊緊握住,指甲都到了肉中,鮮血滴答滴答的順着拳頭流下,他都沒有發覺。
“荒域之靈……是本座救的,也只有本座纔有成爲荒域之主的……資格!”
司徒不哭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已是近乎嘶吼。
伴隨嘶吼,他的眼裡更是露出了瘋狂,同時身體之內還散發出一道極其危險的氣息,好似臨近噴發的火山般,要把周遭反對他,阻止他成爲荒域之主的一切都淹沒。
本不願在這事上糾結太多的荒域之靈發現他的這個狀態,也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而後轉身望了過去:“司徒小友,又何須如此?”
作爲荒域的守護神,荒域之靈不說和真神無異,卻也無限接近真神,自然看得出司徒不哭是個人才,他的身上更是凝有大氣運,若是出現意外,於荒域而言也是一種損失。
只是它的關心,換來的卻是無盡的怨恨和無盡的質疑:“荒域之靈,你……不公!”
司徒不哭說出這話時,依舊還是一字一頓的語氣,使得荒域之靈在一怔後,也是有些好奇的問道:“我……何來不公?”
“你說過,誰喚醒了你,誰就能成爲荒域之主,可如今你被本座丹道喚醒,選擇的卻是那小子。”司徒不哭指着石三生道,在看向石三生時,眼裡有着無盡的怒火和殺意。
“哎!”荒域之靈聞言,不由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司徒小友,我從未作出過這樣的承諾,而且沉睡的我,也不可能作出這樣的承諾。”
一句話,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邏輯,卻是最好的證據。
司徒不哭在聽到這話時,也是心中陡然一顫,這一瞬他也終於明白,浮屠塔製造出這個傳言,或許只是爲了激勵後人去喚醒荒域之靈。
看到司徒不哭的神情變幻,荒域之靈就知道,這個司徒小友已經想通了某些關鍵,於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然而,它還是忽略了司徒不哭的偏執。
也就在荒域之靈想要重新轉身找石三生商量荒域之主的事情時,司徒不哭卻又大聲道:“我不管,你是我救的,那就一定要給我報答。”
典型的挾恩圖報。
而且還無恥無賴到了一種可恨的地步。
在聽到這話的那一瞬,無論是錢樓主還是陣閣衆老,包括石三生身後的萬餘人,再次看向司徒不哭時,眼裡盡是鄙夷。
在這無盡的鄙夷之中,哪怕是司徒不哭的狗腿陣營中,也有不少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可偏偏司徒不哭自己,卻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不僅僅是因爲他臉皮夠厚,更因爲這事已經成爲了他的執念,關係到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計劃。
爲了這個計劃,他不惜損耗名聲,先是搏來了“聖院之恥”的名號,接着又用盡了一切手段抓來了荒域幾乎所有的丹道宗師,行事霸道狠絕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樹敵無數。
所以,一旦荒域之靈甦醒而他不能成爲荒域之主,其後果,他或許承受不起。
荒域之靈哪知道這些……當然它即便知道了,也不會理會,畢竟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
守護荒域的安全。
聞言後,它再次在長嘆之間,反問道:“你所謂的報答,就是讓我擁護你成爲荒域之主吧?”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荒域之主固然是一種權力,但卻也是一種責任,以你現在的狀態,你……擔得起這份責任嗎?”
司徒不哭沒有回答,但他眼神中的執拗之意,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得已之下,荒域之靈繼續道:“更何況,把我喚醒的,真的不是你……”
話沒說完,司徒不哭便已打斷了他,無禮得哪怕是以守護荒域生靈爲己任的荒域之靈,都有了一絲火氣:“如果不是我喚醒你的,那你爲什麼會在第一時間感謝於我。”
“感謝,不過是感恩。”荒域之靈強忍着心頭的怒意,繼續解釋道:“在我甦醒的那一瞬,凡是真心幫過我的人,無論他們有沒有取得成效,我都一一答謝了一番。”
“所以,我對你說過的話,也對他們,甚至是北城城牆上的無數人,都說過……”荒域之靈道,說出這話時,它還朝着石三生身後的萬餘人一指。
隨着它的那一指,這時候錢樓主和陣閣衆老,也終於明白這羣傢伙在懟完司徒不哭後,神情古怪的原因了。
敢情是,這羣傢伙也都是那“功不可沒”的存在。
於是不由自主的,錢樓主忍不住感嘆道:“功不可沒這詞用得好啊,不但照顧了所有人的面子,還直接點出了功不可沒不是居功至偉……”
聽到錢樓主的感嘆,那司徒不哭,頓時如同被山巒轟擊了心神,直接就崩潰失態了。
這不是他定力不夠,實在是前一刻,他還是自信滿滿,認爲自己必定成爲荒域之主,可下一瞬,隨着一個個謎底的揭開,他的資格他的叫囂就越來越像一個笑話……
而且還是送上門去給別人嘲笑的笑話!
所以在錢樓主的話傳出後,他就在心神完全失態之間,身體開始顫抖哆嗦,甚至還有一絲抽搐,整個人如魔怔一般,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實,頓時就赤紅着眼珠子衝着荒域之靈咆哮了起來:“荒域之靈,你,你……在撒謊!”
“對荒域生靈,我從不撒謊。”荒域之靈迴應道,或是司徒不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於把它惹惱了的緣故,在說出這話時,他更是取出了一枚赤紅色的丹藥,輕輕的舉在了手中。
在這丹藥出現的那一瞬,頓時這片空間,便就被一片血紅光芒給充斥,伴隨着血紅光芒的散開,一股強悍得無法形容的氣血之力,包裹着無數揉捏在一起的強大藥力,瀰漫而開。
伴隨着這氣血之力和藥力的瀰漫,所有人都好似在一片血腥中,看到了某種可讓他們瘋狂的寶物,一個個的都是在瞳孔驚懼收縮時,又散發出了貪婪的光芒。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們看到了一株被絕世兇魔把玩着的無上神藥般,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搶奪過來,卻偏偏又驚懼於兇魔的實力和兇殘。
唯一沒受到影響的,只有丹道修爲更高石三生。
不過,他的情緒雖然沒受到丹藥的影響,但還是在看到丹藥的那一瞬,頓時大怒,直接就衝着司徒不哭吼了起來。
“逆命靈厄丹,司徒不哭,你抓了整個荒域的丹道宗師去丹閣,就是爲了煉製逆命靈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