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他千算萬算,卻獨獨將風若汐這個異數給漏掉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雖說風候有着赫赫威名,但風若汐比起前世實在是收斂了不少,以至於,很多人並不知曉她這號人的存在。
一臉幾日,西涼大軍都沉浸於打了雲瀾大軍一個措手不及中沾沾自喜。
然,凰祁在意的是,那邊爲何沒有傳來他們向馬城主籌備糧草的問題?
還是說他們備有後招?
當然,後者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預料中的場景並未出現,這倒是讓凰祁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京中,慕容予自那日以信慰相思之後,便日日等待回信。
一日兩日的,剛開始還是滿心歡喜,後來便有些急躁了。
“歸塵,這都第幾日了?你說他收到信了沒有?怎麼還沒有回信呢?”慕容予捧着下巴百無聊賴的說道。
歸塵木訥着臉,對於他近些日子的變化習以爲常,“回主子,今日已是第八日,從京城到渝州快馬加鞭三日即可,至於回信,屬下不知。”
聽着他呆板的回話,慕容予斜了他一眼,“準備筆墨。”
不用說,自是又打算給他心心念唸的人兒寫信吶。
而云瀾這邊,他預料中潰不成軍的景象並未發生,那些受傷的士兵經過連日休養,加之好的醫療手段,身體也硬朗許多,黑黝黝的臉上洋溢着健康與活力。
白天,他們就在校場操練,晚上,便圍在一起說說笑笑,興致來了,便吼一嗓子,關係比之從前不知融洽了多少。
李將軍看着這副場景,心裡恨得牙癢癢。
那些都是他的兵,他的人,憑什麼他們一來就都以風大將軍馬首是瞻?
他陰蟄的眸子閃過幾絲嫉妒,憤恨的握着拳頭。
“汐兒,這些糧草你從哪裡籌備出來的?怎麼爹都不知道你在渝州認識的還有朋友?”風候眉頭輕蹙,更多的還是擔憂。
“當然有朋友啦,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渝州也有產業的,之前他和衣芳齋合作過,所以我們有些生意往來。”風若汐從善如流道,自家老爹一向不管店鋪生意,有什麼老主顧他又怎麼會知道?
風候果真是對此說法深信不疑,還囑咐她要好好謝謝人家。
兩人朝着校場走去,風若汐跟在他身後,有意無意地往西北方瞄了一眼,而那個方向正是李將軍藏身所在!
“老爹,今日我可不會讓你咯。”風若汐擼起袖子,擦了下鼻頭,別說,還真有幾分痞痞的味道!
其他人則是看到他父子倆站在校場之上,紛紛圍成一個圓圈,喝彩之聲不絕於耳。
這幾日,他們都會切磋,剛開始衆人還以爲兩人只是做做樣子,畢竟她那小身板和大將軍比起來,真的是弱不經風,可幾個回合下來,衆人就不敢小看她了。
單是她那詭異的身法和另類的招式,就讓人眼前一亮,簡單粗魯卻又很是投機取巧,很難讓人琢磨出套路,稍不留神,便能被她打個措手不及,就連風候也不例外。
兄弟們對她的看法大爲改觀,對她也不似之前那般輕視了。
而風若汐對此一系列轉變看在眼裡,不怒不喜,畢竟,無論哪個朝代,實力纔是根本!
“好,拿出你的真本事,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是老爹我不知道的。”風候中氣十足地說道。
對於他這個女兒,他是越來越不瞭解的,說不清楚她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但他的的確確從她身上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老爹,看招。”風若汐出拳如風,直逼風候面門。
風候回神,腳步微微退後便輕易化解了她的招數。
本以爲危機已經解除,卻不想她的速度倏然加快,一個呼吸便已到達他的身側,手法凌厲地逼向他身上的各個穴道。
不知不覺間,風候竟是落了下風,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兩人微微喘息着,風候拿衣袖抹了把汗漬,四肢矯健的衝向她,拎起她的衣領想到提起她,風若汐直接反手一個側轉,雙手襲向了他的腰際。
兩人一時間僵持着,隨之爽朗大笑。
“不錯,好樣的。”風候用力的拍着她的肩膀。
“你也不錯,不愧是我爹。”風若汐毫不吝嗇恩回誇道。
“哈哈哈……”風候的鬍子隨着他的大笑一下一下地顫動着,不自覺感染了不少漢子的壯志情懷。
“大將軍,我想挑戰您。”一名體格彪悍的大漢跳上校場,粗着嗓子吼道。
他在臺下看了許久,早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看起來倒是個有實力的,想要挑戰大將軍,先過了我這關。”風若汐說着,繞着他快速地奔跑起來,趁其不備,一個帥氣的過肩摔將他狠狠地甩在地上。
“老大,好樣的!”柱子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雙手合在嘴邊,大聲助威道。
“你這是偷襲。”大漢爬起來,漲紅了臉不肯承認。
“這叫兵不厭詐,給你個機會再來一次。”風若汐說完站在原地不動,等着他先出手。
大漢也不含糊,嚷嚷一聲便衝了過去。
‘嘭’的一聲,大漢再次被摔倒在地。
“汐少,好樣的!”
“老大加油!”
……
臺下圍觀衆人吹着響亮的口哨,大聲叫嚷着,愈發鼓舞着不少人紛紛上臺挑戰。
這麼一天下來,風若汐真是乏的緊,不過,她內心倒是實實在在地感到充實。
剛躺下她便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不覺警惕起來。
“是我。”熟悉的聲音,讓她不自覺便放鬆了下來。
“事情辦完了?糧草之事多謝你幫忙了。”風若汐收回銀針,坐在牀沿認真道。
黑暗中,她的眸子晶亮璀璨的愈發奪目,瘦弱的身影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你受傷了?”不待他回答,風若汐便立即起身,點上油燈。
“沒什麼大礙,小傷而已。”冥澤恩嘴角溢出淺淺的笑,對她明顯的關心感到很享受。
風若汐挑眉看向他,“看在你救濟糧草的份上,本少爺好心救你一命,把衣服脫了!”
看着她嘴硬的模樣,冥澤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什麼好笑的
,本少爺可不是誰都醫治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所以,趁着本少爺沒改變主意之前還不趕緊的?”
冥澤依舊淺笑,聽話地脫掉了自己的外衫,露出猙獰的傷口來。
“這還叫小傷?”風若汐斜了他一眼。
“對我來說,確實是小傷。”
聽着他淡淡的回答,以及嘴角始終掛着的笑意,風若汐不自覺便有些心軟了。
“專用的手術縫合針還沒打製出來,只能先用繡花針湊合,而且也沒有麻藥,你忍着點。”風若汐說完便將所需物品準備好,滿臉認真的爲他處理起傷口來。
在這途中,冥澤竟是連哼都沒哼,只是看着她淺笑,這一度讓她懷疑,難道說他不僅戴了人皮面具,竟是連身體也弄了套?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她否決了,那血淋淋的傷口可是實實在在怎麼也僞裝不了的!
“好好休息幾天,傷口不要見水。”風若汐認真地清洗着雙手,輕聲囑咐道。
“嗯,”冥澤應了一聲,繼而道,“我想睡在這裡,和那麼人擠在一起,我怕傷口會感染,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風若汐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我是你的病人?”冥澤又開始使出他的殺手鐗――無恥加賣萌。
只是這次他失策了,風若汐無動於衷地擦着手,隨後拋下他一個人躺倒了牀上。
“汐兒,”冥澤委屈地叫了一聲,隨後也不管她是否同意便爬上了她的牀。
“滾下去。”風若汐擡腳便欲踹向他。
冥澤像是故意將傷口對着她擡起的腳般,無辜地看着她。
風若汐輕蹙眉頭,順勢換了方向,一腳踹向他肩膀。
“呃。”
冥澤一骨碌活下牀,胸口嗑到了牀沿上,疼得齜牙咧嘴,捂着胸口悶哼出聲,額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
“別裝了,趕緊走。”風若汐不耐煩地說着,卻在瞥到他胸口浸染的血跡時,一時沒了火氣。
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第一次心軟救人一命,便被人給死死纏住,自己還真是手賤!
也許,她此時還不知曉,緣分一詞天註定!不過,後來她便深深知曉,緣分這個詞,誰也逃脫不掉!
重新給他包紮好,風若汐也不敢再對他施暴,讓他留了下來。
兩人同枕共眠,一夜相安無事,直到――
“啊~”
一道淒厲的喊聲自帳篷傳出,驚動了外面不少士兵。
“汐少爺,出了什麼事?”外頭巡邏的士兵盡職的問道。
“沒,沒什麼事,剛纔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要不要請軍醫過來?”
“不用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吧!”風若汐嘴角抽抽。
待到確信人都走遠了,風若汐纔看向地上的某人,危險的眯着眼睛道,“你丫昨天夜裡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明明就是你自己湊上來抱着我,還把腿放到我腰上的,我下半身現在還麻木着呢!”
“是嗎?那我身上的戰甲呢?”風若汐看着自己只着了一件中衣,咬牙切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