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金鼎飄出嫋嫋白煙,散發出濃濃的龍涎香,偌大的房間裡,只一人端坐在桌案旁,顯得極爲冷清沉悶。
那人緊閉雙眼,單手揉着太陽穴,良久,他對着空曠的房間,緩緩開口道,“阿殤,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他的聲音很是疲憊,迴盪的聲音久久不散。
片刻,房間內出現一道黑影,昏黃的燭光搖曳着,拉長了他的影子,飄忽的似是魂魄一般。
阿殤,身爲軒文帝的好友兼屬下,一直在暗處做事,甚少有人知曉他這號人物的存在。
阿殤低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不確定道,“皇上是指何事?”
“你啊,還是那般謹慎,我看那風家小子可不好對付,你認爲他那套說辭有幾分可信度?”軒文帝睜開眼睛,晦暗不明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依屬下看,可信度還是極大的,畢竟離王這麼多年孑然一身,從未和任何女子親近過,如今卻和這位風小少爺傳出不尋常的關係,”阿殤分析着,頓了頓,又道,“不過,也不排除此二人是演戲的可能。”
軒文帝聽罷,渾身散發出無盡的冷意,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射着刀鋒。
“阿殤,讓你手下的人盯着點。”
“是。”
軒文帝重新閉上了眼睛,空曠的房間頓時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阿殤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只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帶來淡淡的冷意。
侯府,下人們早已入睡,只留下幾個守夜的護衛,打更人的鑼聲剛剛響起,此刻已是亥時,本該是入眠的時候,然而,風家的幾人卻是居坐於客廳,一臉的嚴肅。
“汐兒,你與那離王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真如大殿之上所說?”回來的路上,風侯才聽夫人詳
細道來出了何事,這不,一回來就着急忙慌的審問了起來。
“老爹,事情就如娘說的那般啊,離王幫我圓了個謊,幫我洗脫了罪名,至於他爲何要幫我,這我也不知道啊。”風若汐攤開手做無奈狀。
唉,命苦啊,都折騰一天了,還不讓人睡個好覺,這也就算了,問題是,竟還被人審訊,想當年,只有她審訊別人的份兒好麼,風若汐委屈的想抓狂,不過,沒辦法啊,誰叫這是她親愛的老爹呢。
“真的?”風侯有些懷疑的看着她。
“千真萬確,比真金還真。”風若汐立馬作直,無比認真道。
“老爺,今天也折騰一天了,趕緊讓孩子回去休息吧,汐兒的身子會受不了的。”風夫人看着她不停地打着哈欠,很是心疼地向風侯求情。
“是啊,爹,我好睏啊,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風若靈也是滿臉倦意,上下眼皮來回打架。
“咦,二姐,怎麼沒在宮裡都沒看見你,你跑到哪裡去了?”風若汐狡黠的問道,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一瞬間,風侯夫婦的目光都轉向她,剛纔只顧忙着汐兒的事,倒是將這個不省心的二女兒給忘了。
“”風若靈本是犯困的不得了,聽得這話,立馬正襟危坐,精神了起來。
“老爹,你和娘好好審着啊,我先回去睡覺啦。”風若汐抓住時機,逃得沒了蹤影。
風若靈氣的那叫一個牙癢癢啊,這臭小子,都快成精了,竟然拿她當靶子,哼哼。
風若汐一個人走在石子小徑上,晚風襲來,將她的睏意吹散了不少,夜晚的露水很重,不消一會兒外衫便溼濡一片,院子裡不少花草因沾染了露水的緣故,散發出淡淡的青草芳香,讓人很自然便放鬆起來,心思也更加清明瞭許多。
會想着今日大殿之上的一幕幕,風若汐眯了眯眼睛,軒文帝這個人,藏得很深,讓人看不透,同樣看不透的還有離王,他爲何會幫自己,想了一路她都沒想明白,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搖搖頭,暫且不管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不給自己徒增煩惱了,今日宮宴雖說無聊了些,不過還算是有所收穫,風若汐從懷裡取出包裹好的閃石花,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她前世甚愛醫學,尤其是製藥,且還是毒藥,像這種傳說中的閃石花,也只是古書中才有所記載,沒想到來到這異世,竟然有幸見到,她雖是沒見過實物,但當時一眼便認出那便是貨真價實的閃石花,只是不知爲何會出現在皇宮?又是何人所栽種?
皇宮之水果然深不可測啊!
‘啊嚏’
風若汐揉揉鼻子,伸了個懶腰,加快了回去的腳步,只是她未曾發現,在她站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男子靜靜地呆立了一會兒,一陣風般消失不見,隱約瞥見他藍紫色的衣角,空氣中似乎還殘存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
昱日一大早,慕容芊芊便興沖沖地來到侯府,相伴而來的還有慕容予。
然而,此刻的聽竹苑內,風若汐還賴在牀上,昨日她連夜研究了閃石花的藥性,製成了絕無僅有的毒藥,汐絕。
這不,落蘭都叫了她好幾遍了,但某人渾然不知,依舊睡得香甜,落蘭無奈,站在牀邊一臉糾結,這公主和閒王都在院子裡候着呢,少爺卻還在睡覺,公主也就罷了,可還有一位風流的閒王呢。
“你下去吧,我來叫他。”慕容予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屋內,風情萬種的說着,還不忘給落蘭拋媚眼。
“是,是。”落蘭羞得滿臉通紅,飛快地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