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殿宇中,八位王座靜靜屹立於世。那堅硬冰冷的王座彷彿是穿越亙古而來,從裡到外散發着濃厚的歷史感。
“最近你們有看好的小傢伙嗎?我缺神僕了。”八主神之一的幸運女神萊拉正在王座上玩弄着自己新作的指甲,火紅的長髮襯得她的身姿越發妖嬈奪目。
坐在她對面的智慧之神塞吉隨手翻着厚厚的棕色圖書,雪白的羽毛筆在他手中輕飄飄地旋轉。
“這個位面畢竟是無數位面裡最先進的存在,好苗子不少。”塞吉沒有擡頭,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那儒雅俊秀的面容上看不到半點兒情趣。
另一頭的死亡之神和復仇之神通身籠罩在陰影之中,對女子的發問恍若未聞。而財富女神希露正一個勁忙着清點自己新收到的供奉,乾脆揮揮手不發表意見。
“所以說啊,你們這些傢伙註定得不到幸運的垂青……”萊拉皺着眉不悅地轉過身體,正好對上了榮耀之神那空懸已久的神座。
“話說榮耀那傢伙又跑到哪個世界去了?好久沒見到他了。”萊拉回憶起榮耀之神那時時刻刻散發着光輝的面容,忍不住面露迷離之色。不得不說自古榮耀之神在外表上就是諸神中最完美的存在,可惜脾氣太差,既傲慢又不聽勸,總是自以爲是的模樣。
他們這些神明最爲呵護自己的本體,生怕哪天被人發現致命之處。唯有榮耀之神喜歡披着真身在這星際中亂晃,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更利於愚民們瞻仰我的光輝。”
那傢伙還幹過真身踏入最熱鬧的中央星之事,他傲慢地享受着被億萬人膜拜的感覺。榮耀之神似乎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被哪個瘋子給誤打誤撞發現弱點、殺了取而代之的可能性。事實上諸神們也不覺得凡人能夠弒神,這大概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或許是千億萬分之一的可能□□?
而這件事,偏偏就發生了。
“我勸你最好安靜點。”一直不問世事的預言之神終於搖了搖頭,示意萊拉看向最前方的一位神座。
那是謊言之神烏諾的神座。
萊拉隨意瞥了過去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本該空空如也的神座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萊拉瞳孔驟然緊縮,顯然是沒想到陰晴不定的烏諾會出現這裡。烏諾從來都不摻合在諸神間的聚會中,甚至連他的神殿都是荒蕪寂寥、少有人煙的。他千年來只活在諸神的恐懼之中,孤高地凌駕在諸神之上!
“怎麼?我沒資格進入這裡?”烏諾半睜着猩紅色的瞳孔,略帶玩味的語氣讓萊拉冷汗直流。
“當然不是!”萊拉急急地否認着,第一次埋怨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多話!她是不是吵到烏諾了?她剛纔說話的態度會不會太過傲慢惹怒烏諾?她可不想被這種兇殘的傢伙盯上,更不想死在對方的寬劍之下!
“嘖。別太慌張啊,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野獸。”烏諾懶洋洋地說道,半眯的眸子裡竟是前所未有的愉悅之意。
烏諾心情很好!好得離奇!
七位主神相互對視着,幾乎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爲那個男人的周身永遠充斥着憊懶和殺意,就彷彿無時無刻不處在無聊之中,只能在鮮血下求得片刻的無上快/感。
而今天的烏諾……明顯有什麼不同了。
“收起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我來這裡只是知會一聲。”烏諾玩弄着身前的長劍,令人恐懼的兇器到了他手裡就變得乖巧的不像話。
“我啊,從今天起要去別的位面玩玩。嗯,我準備……”
“真身降臨。”
“!!!”主神們瞳孔驟然一縮,被駭到說不出半句話來。
如果大殺器烏諾帶着原本的記憶真身降臨到其他位面,那個畫面光是想想就簡直太美,根本不忍直視啊!他真的不是去毀天滅地的?
但再仔細想想,烏諾呆在這裡,動不動就去殘殺那些做事出格的神明,以至於不知不覺間竟成了約束神明舉止的一把利劍。如果他真的走了,他們這些活在他桎梏下的神明豈不是……
“啊,沒錯。”
“在我歸來前,你們自由了。”
“所以啊,想幹什麼就趕緊幹。我沒空理會。”
“等我回來後,可就再也沒機會了。”
烏諾舔了舔乾澀的薄脣,佈滿薄繭的大手劃過了從不離身的兇戾寬劍。他明明露出的是最普通的笑容,偏偏讓人感受到了蓬勃的血氣。
這是餘澤第二次耍了他,這也是他第二次愛上了餘澤。
他這個掛着謊言之神頭銜的人,竟然還荒唐地做出了永久的承諾。即使上個世界他沒有記憶,但承諾終究是承諾。
不得不說,這真是他完完全全沒預料的結果。以至於烏諾突然想知道,若是他帶着記憶降臨,是否仍舊會被那小子吸引?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開始蠢蠢欲動,以烏諾無法控制的速度成長勃發,迅速佔據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想見到那個狡猾的小子,現在、立刻、馬上!
他從餘澤的玩命穿越中多少看出了點什麼,餘澤不就是提升實力殺光漫天諸神嗎?那麼他便讓這個世界更亂些,亂到讓這些諸神沒空去探究榮耀之神失蹤之事,亂到讓餘澤未來的討伐之舉名正言順,這姑且當作是餘澤陪他玩這場愛情遊戲的利息。
餘澤,餘澤……烏諾在心中默唸着這兩字,面上的笑意經久不散。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他到現在竟然都生不起什麼憤怒之情!
下一秒烏諾那漆黑王座慢悠悠地轉了過來,寬大的椅背遮住了諸神的視線,他存在感十足的身軀頓時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這星際三萬年的世界,就在男人輕飄飄的一語中,徹底步入了混亂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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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餘澤紅着臉睜開了眼,他聽到喉嚨間溢出的幾近□□之聲,頓時顧不得環視周圍的情景,開始低頭看去。
而一低頭,他就因爲自己的身體狀態而整個人懵逼了。
他的視線朦朦朧朧的,模糊地看見自己穿着一件幾乎被汗水溼透的白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早就被人爲扯開,那彷彿是軍裝的制服外套正凌亂地落在牀下。而筆挺的軍褲也鬆鬆垮垮地搭着,內裡不斷涌出的熱度無聲訴說着他的糟糕處境。
這種燥熱的感覺,這種空虛的感覺,他根本不要確認就知道自己正處在情/動狀態。
#他穿越的世界是不是永遠有毒!#
餘澤發現自己身中催/情/藥之後幾乎抑制不住想爆粗口,到底爲什麼?爲什麼連續三個世界的開場都是這般詭異的情況?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嫌棄以前那要死要活的西幻世界了,他發誓!
餘澤強自抵禦着腦子裡涌起的各種羞恥念頭,他乾脆閉着眼睛,一邊用神力改造身體一邊驅散催/情/藥物的效果。他能習慣性地忍耐那直白的疼痛,卻在這樣的軟折磨下無法冷靜接受記憶。
耗費半天他只知道這具身體叫做諾蘭,諾蘭·維克托。
“嗒嗒……”
“嗒嗒……”
一心和藥物作鬥爭的餘澤突然聽到了遠處靴子觸碰地面的聲響,那隱隱約約的壓迫感讓他額間的紋路更深了幾分,餘澤漸漸起了不好的猜想。這難道不是原主的房間?!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進來,不蠢的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吧!
餘澤立刻撐着身體半坐了起來,藥物效果還未完全驅逐,他腦子已經因爲各種記憶和生理性的反應都快炸了,眼前的視線仍然是模糊不清。
他唯獨能辨認出的只有那個男人猩紅色的瞳孔和微微上挑的性感薄脣,哦,還有那一身漆黑嚴謹的軍裝。
嘖,起碼長得不像豬玀。
餘澤苦中作樂的想到,他竭力將眼睛睜大,想要捕捉更多有用的信息。那個男人的背後是閃爍着無數綠色數字的電子門,而地面上泛起的銀白色金屬質感訴說着他正處在一艘飛船之上。
這應該是個高科技時代。餘澤強自思考着,他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高科技時代代表什麼?代表着正向他走來的這個男人武力值絕不會低,再不濟也有先進武器伴身。
“呵。”餘澤聽到那個男人這樣低低地悶笑了一聲,而對方的下一句話讓他佈滿薄汗的軀體頓時僵住,連思維都稍微清明瞭一些。
“敢爬我的牀,有膽氣。”
完了!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難不成這身體竟然是自願服藥來勾引對方的嗎?
餘澤被刺激的終於顧不得疼瘋了的大腦,拼命地接收着原主的記憶。
這具軀體處於星際大爆炸時代,帝國和聯邦都在拼命忙着擴張,根本挪不開手來直接開戰,所以姑且算是和平。而他們劃分未開發星域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百年一次的王牌軍對戰。
每隔百年,他們各自選出年輕一代天賦最高的百名戰士,駕駛最傑出的智能機甲在某個荒蕪星球上進行小規模對戰。
而原主竟也是帝國王牌軍待定的人選之一,現在正和一萬名天才們搭乘飛船去專門的星球進行封閉式淘汰訓練。
關鍵的事情來了。原主被選上根本不是因爲他有多高的天賦,雖然長得俊秀,但他自小就是個存在感極低的人物,一個各方面都表現的很平庸的存在。他的家族依附着軍火世家奧爾蘭家,他本人不過是盛名在外的天才——亞伯·奧爾蘭那微不足道的小跟班。
原主出現在這架飛艇上的原因是,他陪亞伯去看機甲展覽時狗血地被喻爲帝國前十機甲的“幽靈”機甲給選中了!他生來就是那個機甲的契合者!
“幽靈”作爲帝國最傑出的機甲之一,已經幾百年沒有擇主了,原因是它是刺客型機甲,駕駛它的人至少不能讓人一看就覺得光芒璀璨。
諾蘭就這麼渾渾噩噩地上了集訓的飛船,但是亞伯早就想要“幽靈”,又眼高於頂極爲自負,沒想到竟然被身側一個不起眼的跟班給比了下去。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又礙於《帝國軍規》第一條“內鬥者死!”的威脅,只能藉着讓諾蘭去找教官詢問訓練事宜的名義將他框到了凱撒的屋子裡。
亞伯想借凱撒的手毀了諾蘭,將他趕出飛船。
凱撒是誰?他只有名沒有姓,不知道是從哪個破敗星球冒出來的,五年間硬生生從新兵爬到了中將的位置,如今年僅二十八歲,已是星際聞名的“暴君”。他駕駛着帝國排名第一的名爲“欺詐師”的機甲,早就站在了別人終其一生也看不到的高度。
“凱撒之名即爲勝利。”這是在星際流傳最廣的話語。因爲這個男人迄今未敗一次,無論是率領軍隊去開拓蠻荒星球,還是孤身一人去和異獸搏鬥,縱然周圍所有人都死光了,他也會安然地從地獄裡走出來,爲衆人獻上甜美的勝果。
這次的百年對決因爲有了凱撒,帝國平民乃至上層皆是一副未戰先贏的喜悅之情。他不僅當選爲封閉式訓練的教官之一,更是早已預定好的王牌軍人選。
凱撒因爲不敗的戰績和炙手可熱的聲名被塑造成了英雄形象,但只有帝國上層才知道,這個男人是有多桀驁不馴。派給他的任務他的確會圓滿完成,可是他極端的不聽指令、不通人情,曾經發起火來直接將光劍搭在了指揮官的脖頸上,嚇得對方到現在還在做心理治療。
凱撒甚至在宮殿裡對着招攬他的帝國大皇子直接說道:
“能命令我的人,還沒出現在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因爲這次對戰的勝利太過重要,重要的影響帝國未來百年的發展,哪個上位者都容忍不了他這樣的存在。
原主可不知道這些內情,亞伯騙他說凱撒和他們愛爾蘭家族交好,所以讓他去詢問凱撒一些訓練的情況,便於兩人成功出線。諾蘭喝了口亞伯遞來的水,毫無懷疑地就來到了凱撒的屋子。
凱撒的房間裡除了一張牀空空如也,他從來都不會設置什麼密碼,因爲根本沒有人敢踏進來一步!除了諾蘭這個傻子!
原主也沒傻得徹底,催/情/藥的藥效發作之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沉澱許久的憤怒一朝爆發吸引到了餘澤,導致餘澤降臨在他的身上。原主想要報復回去!想要變得比亞伯更加強大更加耀眼!
餘澤想通了前因後果,頓時臉色稍微好看了點。既然這情況不是原主自己吃藥作死,那未必沒有迴旋的餘地。
“怎麼?在想什麼?”被他忽視的男人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軍裝外套的搭扣,隨手扔開了修身的漆黑制服,露出了白襯衫下精壯堅實的蜜色肌理。
他的動作並未停下來,他擡起右手將黑色領帶扯着鬆鬆垮垮扔到地上,而下一秒那高大熾熱的身軀就猛地覆了上來,濃烈的男性荷爾蒙幾乎是撲面而來。
該死的!要是平時餘澤根本不會有半分動容,關鍵如今藥性才清空了一半,別說他滿腦子都是慾念,就算想反抗,恢復的力氣大概也就夠殺只雞的。
上方的凱撒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滾燙粗糙的手直接禁錮住了餘澤白皙的下巴,似乎想要看清他的容顏。
“長得還算合我胃口。”那個男人啞着聲音說道,故意將熱氣噴吐在他的頸間,話語間是滿滿的玩味之意。
這情況是不是有些不對?餘澤後知後覺地想到,按照他預想的劇本,凱撒不是應該冷着臉直接讓他滾出去的嗎!
而緊接着男人落下的吻告訴他,事情是真的不對了!
對方熟練地撬開了他的脣齒,蠻橫地逗弄着他的脣舌,就彷彿早已接吻了無數遍一般。
感覺好像……有些熟悉?餘澤被動地承受着,他眯起眼像是想要看清凱撒的面容,但反而愈發模糊。
或許是他多想了?畢竟凱撒到現在都沒有觸碰他的咽喉,哪有巧合到第三次還遇到烏諾的?
餘澤看着那個男人漸漸放肆的舉止,感覺從裡到外都被一把烈火給點燃。嘖,這身體到底被下了什麼玩意兒?怎麼藥/性會這麼強?再有五分鐘就能恢復正常狀態了……無論如何都要撐過去。
就在餘澤竭力保持冷靜之時,他沒發現凱撒眼中的評估之色,那個男人正在藉此良機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
凱撒壓根就是烏諾真身降臨後的化名罷了。他捕捉到餘澤的軌跡之後直接來到了這個位面,沒想到來的時候時間線太靠前了,只好壓抑着煩躁等着這狡猾的小子。
就在他耐心即將告罄之時,他突然感受到了神力的波動,一回來就發現餘澤給他送了份大禮。
送到嘴邊上的甜點,他怎麼可能放過?
這小傢伙豈止是還算合他的胃口?是從裡到外非常的合他胃口!餘澤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有多性感,這樣禁慾認真的表情配上凌亂的衣着才最爲勾人。
烏諾感覺着自己迅速灼熱的身體,這下子是完全肯定了。
他對這小子,非常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