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安撫使別苑】
益州城內的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陽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灰瓦之上,或是照在那顏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這戰後的益州城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人們行走在街道之上,只見他們身前身後,那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臉龐,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此刻的益州城已然看不出前些日子裡,被戰爭籠罩的陰霾,街道上的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渾然一種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的感覺。
此時,只見那蔡啓自離開西南都指揮使府後,便匆匆的在那繁鬧大街上行走着,在那一刻,他無心觀賞絢爛的陽光普灑在灰瓦紅牆之間的朦朧美感,更無心留意那突兀橫出的飛檐;或是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或是那粼粼而來的車馬;或是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或是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更無心去體會人們對於戰爭勝利後所帶來的自得其樂的那種感受,就那樣神色慌忙的趕到了西南安撫使的別苑門外,當蔡啓剛要擡起腳步,想要跨上臺階之時,他稍稍的猶豫了一下,腦子想起了前日馮紹民那一試探性的舉動,念及此他便將原本懸在半空的腳縮了回來,不知所措的在別苑門前來回的走動着,就在此時別苑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在那一刻,只見蔡啓慌忙躲到了一旁石獅子的背後,窺視着別苑門口的動向。
在蔡啓躲閃到旁邊的同一時間裡,只見徐成帶着三四個隨從從別苑裡走了出來,當徐成跨出門檻後,轉過身去,喚來身後跟隨的其中一人,俯在其耳邊言語了幾句,之後只聽得那個小廝摸樣的人點頭應允道:“諾,屬下明白!”這一幕,被躲在石獅子後面的蔡啓看在了眼裡,他認得爲首之人是駙馬府的管家徐成,那時他的心裡有一些犯嘀咕:他怎麼不在府中照料駙馬爺,反而行色匆匆的往外趕,難道是……當蔡啓念及此時,只聽的徐成說了一聲“我們走!”說完就見他帶着其他的小廝離開了別苑,當蔡啓看到徐成帶人離開後,便從那石獅子後面走了出來,略帶疑惑的望着他們離開的身影,那一刻,蔡啓雖然心中存有疑惑,但也未將此事上心,只見他轉身跨上臺階,趁着那小廝未關門前,走上了前,用手擋着那即將被關上的門,開口言語道:“小哥,等等,等等,小的蔡啓是都指揮使府的,受了秦將軍的吩咐前來問候駙馬爺,煩勞小哥前往通報一聲。”說完此話,只見蔡啓從衣袖管裡掏出了一些散碎的銀錠子,一邊銀錠子塞到了那小廝的手中,一邊陪笑着。
那小廝接過蔡啓手中的銀錠子,一邊掂了掂手中的那些散碎銀子,一邊上下打量着一下蔡啓,過了一會才懶散的對蔡啓言語道:“既然是秦將軍派你來的,這樣吧,你先在這等着,我幫你進去通報一下,至於駙馬爺見不見你,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說完此話之後,只見那小廝一邊將那些散碎的銀子收進了懷裡,一邊冷哼了一聲,爾後便將院門關上,朝着內院走去,而此時安撫使別苑的府門外,只留得那蔡啓獨自一人站立在原處,無趣的嘆息了一口,之後便看見他走下了臺階,用手撣去了地上的塵埃,就那樣坐在臺階上眼巴巴的等候着,那一扇門被再一次開啓。
那一刻,只見小廝匆匆的穿過迴廊跑到了書房所在的庭院前,當他來到院中之時,只見得凌宇獨自一人站在院中,就那樣呆呆的擡着頭望着天空,這讓那小廝不免有一絲奇怪,那時的小廝伸出一隻手伸到後腦勺,來回抓了抓自己的頭,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於是乎他也好奇的擡起頭朝着凌宇所望的方向看去,他想看看天空中到底有什麼東西那麼吸引眼前之人,可是,當他只在天空中看到幾朵雲彩之時,不覺的在心裡開始犯起了嘀咕:不就是幾朵雲嗎,有啥好看的,凌爺,今個兒是怎麼了?就在他念想之際,只聽得在旁的凌宇開口淡淡的詢問道:“何事?”
“奴才給凌爺請安了,那個府門外有人求見駙馬爺,說是名叫蔡啓,是秦將軍派來問候駙馬爺的,凌爺,您看?”那小廝在一旁聽得凌宇的詢問,便知自己剛纔失禮了,於是乎慌忙的單膝跪在地上,低着頭向凌宇問安着,將蔡啓求見之事一併告之,說完那話語後,那小廝擡起頭偷偷的瞄了一眼凌宇,爾後便低下了頭,等候着凌宇的吩咐,可是沉寂了很久,都未見凌宇給自己任何指示,於是乎,小廝便猶豫着再一次言語道:“凌爺,是否……”
“你起身吧。”凌宇打斷了那小廝的話語,緩緩的轉過身來,望了一眼那個書房,繼而又淡淡的言語道:“待會去告訴他,就說駙馬爺剛喝了藥需要休養,請他回去轉告秦將軍有勞他掛念了。”就在此時,茗兒端着一個盛放藥碗的托盤,朝着他們走來,只見她走到凌宇的身旁,柔聲的言語道:“凌爺,駙馬爺喝的藥熬好了。”聽得那話語,凌宇看了一下藥碗裡的湯藥,嘆息着拿起來聞了聞,爾後又放到了茗兒的手中那個托盤之上,那時凌宇本打算帶着茗兒朝着書房走去,可是在那一瞬間,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背對着那小廝言語道:“你先在此等候,待我送完藥,和你一起去看看便是。”之後,只見得凌宇跨上臺階,走到書房門前,敲了敲門,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便伸手推開了那扇虛掩着的門,帶着茗兒走了進去,當進入書房的那一刻,凌宇微微的震驚了一下,只見天香匍匐在馮紹民的身上,緊緊地攥着馮紹民的手,就那樣靜靜的依靠着,就那樣面帶微笑的安詳的睡着。
“公主殿下,藥已然熬好,是否讓駙馬爺服藥了。”凌宇愣了一會神後,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取來了馮紹民平常穿的披風,小心翼翼的將其披在天香的身上,顯然這一舉動驚擾了天香的美夢,當凌宇看到天香迷糊的睜開雙眼之時,便退到一旁,畢恭畢敬的對天香言語道。從睡夢中初醒的天香,坐起身子,在那瞬間披在她身上的披風順勢滑落在地,在旁的凌宇見如此,便上前彎下腰將其拾起,爾後將其安放在一邊的小几案上,那一刻,他發現天香的眼睛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馮紹民,就那般癡癡的看着他,見她如此這般,凌宇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復爾將剛纔的言語的重複了一遍:“殿下,藥已然熬好了,先讓駙馬爺將藥喝了吧,等藥涼,那藥效也就沒那麼好了。”
“恩,好吧!”天香一邊應允着一邊將馮紹民扶起身來,還在其身後墊好了靠枕,等到一切妥當之後,又聽得天香言語:“茗兒,把藥給本宮吧,我要親自喂駙馬爺喝藥,你們先下去吧。”原本站在一旁端着藥碗的茗兒聽得天香那般言語,看了一眼凌宇,當她看到凌宇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纔將走到天香的身邊,將托盤中的藥碗交給了她,爾後便轉身離開了。在凌宇跟在茗兒身後離開書房之際,在那一刻,他默默的回首看了一眼,當他看到天香用湯匙將藥舀起,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喂到馮紹民嘴邊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嘆息着輕聲的叫喚了一聲:“天香。”爾後頭便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在那一刻,其實天香聽到了凌宇的叫喚聲,但是她並未做出任何的反應,依舊耐心的一湯匙一湯匙的喂馮紹民喝藥,直到在凌宇離開的那一瞬間,天香將手中的湯匙放在藥碗裡,用手中的錦帕擦拭着馮紹民的嘴角,就在天香收起錦帕的同時,她望了一眼凌宇遠去的背影,在那時天香的心裡暗暗地想着:凌宇,我雖然不知道爲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解自己放手,讓有用的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或許你和我一樣早已知曉馮紹民的真實身份,你勸我放手是爲了保護她,可是,就當我自私吧,在我的生命裡,他已然成了那最重要的一部分,我所有的念想都系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所以,凌宇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好嗎?或許這就是我對他的愛,自私的愛。
凌宇離開書房後,便帶着方纔來通報的小廝往前院趕去,一路上,他並未多言語什麼,心中暗思着:這秦沐褐平日裡也未曾差人問候,怎麼今日倒是想起派個人來問候一下了,難道說馮紹民受傷之事,這麼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念及此,凌宇眉宇間微微一皺,面帶愁容的朝前走着,這讓那小廝有一些緊張,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凌宇的身後朝着門房走去。不多時,只見得凌宇和那小廝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大門前,凌宇突然停了下來,跟在身後的小廝因爲低着頭,未來得及剎車直徑撞在了凌宇的身上,這一狀況讓那小廝有一些不知所措,忙賠不是,凌宇見他如此這般,忍俊不禁,嘆息着言語道:“罷了,快去將門打開吧。”小廝聽得這話語如釋重負,匆匆趕到大門前,取下那個門栓,將門打開。
當別苑的門再一次開啓之時,坐在臺階上的蔡啓聞聲慌忙站起了身,站在一旁恭候着,那時,凌宇從那小廝的身後走了出來,只見他撩起了下衣襬,跨過了門檻,蔡啓記得此人,他陪同公主一同到過都指揮使府,依稀記得此人姓凌,便殷勤的上前單膝跪地問安道:“小的蔡啓,給凌爺請安了。”凌宇聽得他的問安,心中便有一絲奇怪,此人覺得面生,他怎麼會自己的姓氏,念及此,便淡淡的言語道:“起身吧,對了,之前,我們見過嗎?”
“凌爺,您真是貴人多忘,當日您和公主到都指揮使府時,還是小的給爺開的門呢!”聽得凌宇的詢問,那蔡啓一邊起身,一邊回答道。“哦……原來是你呀,對了,剛纔小六子已經把你求見駙馬爺的事情和我說了,不巧,駙馬爺剛剛喝完睡下了,秦將軍的問候,待駙馬爺醒來後,我自會告訴他,還煩勞你回去替駙馬爺多謝老將軍的關懷。”在旁的蔡啓聽得凌宇那般言語,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便雙手抱拳,朝着凌宇一躬身,言語着:“既然如此,小的先告辭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凌宇站在原地看着蔡啓離去的方向,突然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心中覺得甚是奇怪,他們爲何要跟蹤一個都指揮使府的看門之人呢,念及此,便囑咐了小六子幾句話語,然後便悄悄的尾隨其後,跟了過去。
【南華西街小巷裡】
就在蔡啓走到南華西街一個僻靜的小巷子之時,只見在他前面出現了兩個黑衣人,當蔡啓感覺不妙想轉身離開之時,才發現他身後也跟來兩個人,就在他自覺無法逃脫之際,便開口言語道:“敢問四位英雄是何人,爲何要攔住在下的去路?”
“我們是要你命的人!”當蔡啓的話音剛落之時,只聽得四個殺手其中一人回答道,話音未落,只見他們紛紛拔出了手中的刀,而剛纔回答的那個殺手卻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而此時尾隨而至的凌宇,見如此這般,便施展輕功躲到了屋檐上,靜靜的看着小巷子裡所發生的一切,那一刻,他很奇怪,爲何都指揮使府的看門人卻身懷如此高的武藝,而讓凌宇奇怪的是那一些殺手在招式之間並無想取其性命的感覺,就在蔡啓躲閃其中一個殺手的攻勢之際,只見那手拿軟劍之人,不偏不倚的在蔡啓的身上劃了一道口子,爾在此刻凌宇本想出手相救,可他剛要使用暗器之時,卻發現那四個黑衣人離開了,於是乎凌宇悄悄的跟在了那四個黑衣人的身後,直到他跟到都指揮使府廢棄的後花園時,才失去了他們的蹤影,這讓凌宇心中產生了疑惑,可是他還是在不動聲色間悄然離開了,帶着疑惑回到了安撫使別苑裡。
此刻,在那小巷子裡只剩下了蔡啓一人,那受了傷的蔡啓本想回到都指揮使府中,可是他有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這身上的傷,於是乎便捂着傷口離開了那個小巷子,打算先找了一家醫館療傷,然後再回去交差,那蔡啓打定主意後,便捂着傷口朝着那醫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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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