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傲天窩了一肚子火,飛車離開小巷。
哼,還以爲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結果更惡俗。
想想剛纔低三下四的輕哄,他就惱火,長這麼大,不論男女,他都不曾這樣對待過,還有剛纔那番話,他也只對她說過,可這該死的,她卻還拿喬。
回到家,他脫衣洗澡,直至這時候,才發覺外套及手錶忘在她家裡了。
當時,他沒有打算回家,準備就留在她家裡過夜,一是懶得動,二是一個女孩子家孤身住在那種地方,他不放心也心疼,去她房間時,便像在家中一樣,脫了外套,摘了手表。
算了,手錶外套都不要了,除非她主動示弱。
洗了澡躺上牀,滿腹惱怒消散了許多,只是怒氣消散之後,胸襟就空了,像是失了心落了肝,空蕩得難受。
小東西,你這麼較真幹什麼。
在這一瞬間,他居然很想念她,如果不是突發這狀況,此刻,她肯定像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那晚,他折騰了半宿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谷傲天到辦公室不久,陳北一身警裝就來了。
王寧泡好茶,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老實交待,那天的小姑娘是誰?”陳北壞笑着開了口,
“怎麼着,拿我當犯人審呀?”
陳北哈哈一笑:“今天我穿警服過來,爲的就是審訊你,快說,那個女孩子是誰?”
“一個朋友,僅此而已。”
“你這小子太不地道,也不看看我是誰,僅僅只是朋友你會這麼上心?”陳北有些不信。
“她醉得一塌糊塗,換成你,你也會很上心。”
“真這麼簡單?”
“真這麼簡單!” 谷傲天滴水不露,死都不肯承認。再說她已經成爲過去式,沒有什麼好提的了。
陳海濤對他恩重如山,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認真地去愛一個女人,他今後的妻子,唯有陳曉。
“那倒是,換成我我也會很上心。”陳北笑着承認,之後他說,“這小姑娘好像長得挺不錯,應該剛出校門,有機會介紹我認識一下。”
“得了吧你,你身邊美女如雲,還嫌少了嗎?”
“哈哈,誰會嫌身邊的美女多啊。”陳北半信半疑,怕再深問下去引起谷傲天的誤解,便話鋒一轉,正兒八百把他此行的目的說了,“週日是我媽的忌日,我老爸想要你跟去年一樣,隨我們一起回趟寧縣的老家,你安排一下,星期五的下午就要出發。”
“嗯,這個你不說我也想到了,週日也是陳曉的生日。”陳曉跟小婭同一天生日,他記憶不深刻都不行,小婭這丫頭,上個月開始就追討他的生日禮物了。
“你打算送什麼給我家曉曉?”
“還沒有想好。”
陳北翻了下白眼,不滿地:“你這傢伙,未必真沒有看出我家曉曉其實是喜歡你的?”
“怎麼會,她喜歡的是曹偉。”說實話,他從沒有認真研究她。
“那只是假象,她心理喜歡的應該是你。”
谷傲天沉默不語,腦裡,卻在想另外一個人。對陳曉,他一直不來電,對她只有兄妹情,這也是他不主動出擊的原因。
“這次回老家,我老爸可能會把你和曉曉的事定下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嗯。”谷傲天僅應了聲,再沒有別的反應。
陳北和他爸爸一樣,早就認準了谷傲天,而且,還以爲谷傲天喜歡曉曉。谷傲天性子傲,再加上有曹偉,他肯定不會輕易主動。
接下來,倆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陳北才起身告辭。
在門口,陳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你前天跟我說的事,我已經跟澤縣那邊打過招呼,那渾蛋再不敢找你親戚的麻煩了。”
“謝了!”谷傲天拍了拍陳北的肩。
若剛的老大心狠手辣,放言說要讓若剛一輩子都躺在醫院裡,若剛有些怕,趁姐姐不在便求他幫忙擺平。
那小子吃裡爬外幫他,可能也有這個原因。
陳北走後,谷傲天再無心工作,手拿簽字筆發愣、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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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蘇若剛已經可以下牀活動,這兩天有黑子陪伴,蘇若彤管得很少,完成手頭的工作,便四處找住房。
昨天開始,小巷已經大規模開始拆遷,再過幾天,估計居住在這兒的人將全部搬離。
後來,蘇若彤總算找到一處,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離單位有點遠,不像之前,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
週六那天,她將物品全部打包好,她已經跟何小鵬說好,讓他週日過來幫忙搬一下。
和往常一樣,在醫生查房之前,蘇若彤就將買好的早點送了過來,這幾天她一直都是這樣,來了問一問情況,然後把兩個男孩子的午餐晚餐訂下,就匆忙趕往單位上班。
今兒是星期天,她沒有急着走,邊說笑,邊和他倆一起吃早點。
“姐,你咋又租一室一廳的,我出院了睡在哪?”
“睡客廳。”
“那可不行,我出院後準備把小蝶接過來,我和她睡在客廳,辦起事來多不方便。”
“臭小子!”朝着若剛的頭,蘇若彤就是一巴掌,惹得一邊的黑子哈哈大笑。
她嚴厲地說:“你老老實實在我哪兒住兩天,等傷好得看不出來了,回家跟我把車開來,我要還給肖家。”
“姐,你別做夢了,車我決不會還,他們家多的是錢,憑什麼還?”若剛一下子變得激憤起來,“肖子易那王八蛋,我傷好了還要去揍他!”
蘇若彤氣得瞪眼睛,爲了這車,她好話說盡,也狠罵過,都不奏效,真是氣死她了。知道多說沒有用,她將目光投向黑子:“黑子,你應該知道車停在哪兒吧?”
“若彤姐,我支撐若剛,呵呵,你別問我。”黑子嘻笑。
“你們……”
倆個男孩子偷換眼神,呵呵賊笑。
蘇若彤兇了這個瞪那個,無轍,只能放放狠話,“行,出了院就給我滾回澤縣去,別讓我看見心煩!”
“姐,你還要我回澤縣呀?我不是跟你說過,老大放話,說要將我打報廢,我回去不是找死?”
“咦,你不是說谷廳長幫你擺平了的嗎?”黑子一臉詫異。
蘇若剛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蘇若彤一怔:“你找過他?”
若剛賴皮地嘿嘿一笑。小蝶要他在省城跑出租,所以才這樣誆他老姐,見姐姐還把他瞪着,他便老實招了:“黑子來的那天我就跟谷廳長說了,他前幾天回了話,說把老大擺平了,讓我不要再怕。”
像被蟲子咬了口,蘇若彤心口有股怪感覺,痛不痛、麻不麻,究竟什麼滋味,她也說不清楚。
哼,別有用心,不領情!
“對了姐,谷廳長這幾天怎麼沒有來醫院了?”
“我們又不是他什麼人,他幹嘛要來醫院?”橫他一眼,蘇若彤板起臉警告,“今後不準再提他,我們跟他不是一路人。”
“嘖嘖,我就知道你倆又吵架了。”
“若剛!”蘇若彤厲喝,怕這小子又吃裡爬外幫他,她吐着氣說道,“剛剛,你和姐一樣,不要再做夢了,他這種高官只懂得玩弄女性,不會付出絲毫的真情和愛,今後你幫他,就是害你老姐遭玩弄,他對你老姐不是真心喜歡。”
“不會,他說過他是真心喜歡你!”蘇若剛不相信。
“他那樣說,是希望你幫他。”
“姐,你是不是誤會他了?”若剛感覺事情有些嚴重,但他的感覺,谷廳長就是喜歡他姐,這點不容置疑!於是他說,“姐,谷廳長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說過他對女人沒有經驗,也不像我能說,他就是……就是那種把喜歡放心裡的男人,你要相信他。”
哈,他有擔當?有擔當爲麼不給予女人婚姻?還說他沒有經驗,他在她身上的那些動作,是沒有經驗的表現?
“他跟老姐直說了,不會跟我結婚,只做情人。”終是沒忍住,蘇若彤把這話直說了。
蘇若剛和黑子都呆住了,谷廳長
怎麼會這樣?
蘇若彤心情煩透,不想再呆下去,她站起來:“姐今天搬家,搬了後我要去參加唐小婭的生日會,晚上我不來了。”
蘇若剛還在發愣,總覺得谷廳長不是這種人。
週五那天,谷傲天吃過午飯,就跟隨陳海濤一家三口出發了。
陳海濤不是本省人,老家離華淮市將近八百公里,全程高速也需要八個小時的車程。因爲是私事,再加上不希望有外人蔘與他們一家幾口對最親最愛的人的憑弔,一向低調的陳海濤,就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帶司機,由兒子駕車,載着他和女兒向着老家寧縣進發。
晚上十點,兩輛黑色的奧迪車一前一後駛進了小縣城。
早在昨天,房間就已經預訂好了,他們打算在寧縣賓館住一宿,明天早上再回鄉下的老家。
身爲省委書記,陳海濤平時太忙,忙得極少回老家。
他這次回來,想借憑弔妻子的機會,看望一下雙方的老人,別外,他也想借此機會,把陳曉和傲天的婚事定下來。
女兒的性格陳海濤太清楚了,心中有所擔心,顧不上休息,他將一雙兒女喊了進來。
他撫着女兒的秀髮,嘆息着說:“唉,每年的這個時候,爸爸是既心酸也高興,這樣一晃一晃,就是二十六年了。”
兄妹兩人心裡都有些酸楚,沉默着,沒講聲。
“曉曉。”喊了一聲,陳海濤才透着慈愛開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老爸雖然明沒說什麼,你恐怕已經猜到了,明天我想當着你媽的面,把你和傲天的婚事定下來。”
“我不同意!”
“陳曉!”陳北兇瞪過去,“你看看爸爸,你還忍心說出這種話?爸爸爲了咱倆,一直沒有再婚,你心裡就沒有點感觸?”
“這是兩碼字事,不能因爲這個,你們就硬逼我跟不喜歡的人結婚。”陳曉有些激動,嬌聲反對。
去年忌日老爸沒回,讓谷傲天陪同說是好玩熱鬧,可今年老爸一起回了,卻還讓他一起跟過來,隱隱約約,她就猜到他們會在媽媽的墓碑前逼婚。
“行,那我問你,你喜歡曹偉的什麼?”
“喜歡他的……”一時間,陳曉還真答不上來,於是耍起嬌橫來,“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他的全部。”
“好,那我再問你,你反感傲天的什麼?”陳北緊逼她,想讓她看清自己真實的內心。
陳曉答不上來,說實話她並不討厭谷傲天,在她十七八歲的時候曾還一度很迷戀他,谷傲天在她心裡就跟陳北是一樣的,是他們反對曹偉,她才起了對他的反感之心,認爲是他的存在,爸爸和哥哥纔不願意接納曹偉。
“笨豬,自己明明喜歡的是傲天,卻總把曹偉掛在口邊,你這樣,也怨不得傲天不主動出擊追你。”陳北撇着嘴罵她。
“那是我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你都三十多了,也不找個女人結婚,還好意思說我,要結婚,也是你先結了才輪到我。嗤!”陳曉是家中的公主,纔不怕她哥呢,不示弱,伶牙俐齒回敬。
“我是男人,你怎麼能夠跟我比?”
“男人怎麼了?女人就低一等啊?”
“好了好了。”陳海濤出聲,制止了兄妹倆的爭吵,“這事就到這裡,先去睡覺,妮兒回房好好想想,啊?”
陳曉嘟起嘴,兇了哥哥一眼,賭氣似的離開了。
“爸,您放心吧,這丫頭只是嘴硬,明天她不會反對的。”
陳海濤拍拍兒子的肩:“你也去睡吧。”
兒子離開後,陳海濤打電話又把谷傲天喊了進來。
“陳叔,您怎麼還沒休息?”
“可憐天下父母心囉。”陳海濤笑着發感慨,指了指沙發,等谷傲天坐定,便拿起茶几上的香菸,給了谷傲天一隻,另一隻則自己含上了。
谷傲天欠身,想幫忙點燃,卻被陳海濤揮手製止,他沒多加客氣,坐正身子,將手中的煙放回了香菸盒。
他已經洗了口,電話再晚打幾分鐘,他就睡着了。
陳海濤煙癮很大,猛吸了一口,才含着笑問:“和曉曉的事,陳北跟你講了吧?”
谷傲天點頭嗯了聲,靜等下文。
“這事本來應該由我親自跟你說,之前還想去看望你爸爸,跟你爸爸也說一說,徵求一下意見,結果硬是抽不出時間。”
“陳叔,您怎麼跟我拘禮這些?”谷傲天一笑,說,“這麼多年,我一直視您爲父親一般,您就當我是曉曉和陳北,該怎麼的就怎麼的。”
“那你還喊陳叔?”
谷傲天的笑,難得顯現了靦腆之色。
陳海濤含着笑,眼臉裡滿是喜愛和讚許。
第一眼看見,他就喜歡上這個努力上進的孩子,後來果真沒有讓他失望,成爲淮省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正廳級幹部,雖說這些多少與他有點關係,但關鍵還是他自己,他若不努力,扶都扶不起。
他家陳北,就不是這方面的料。
“那爸爸就不見外,跟你直說了。”陳海濤笑着,率先改了口,“曉曉這孩子,有點臭脾氣,她跟曹偉的事你也知道一些,明天她若是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你就多擔待些,她就是嘴巴硬,心裡其實很喜歡你。你想想,上次車禍她傷成那樣,卻還在一個勁地安慰你,她那性子,不喜歡她會這樣?”
的確是這樣,當時他很自責,她倒一臉無所謂,說是她自個兒不聽話造成的。
谷傲天擡眼注視着陳海濤,目光嚴肅而又堅定:“陳……爸,您放心,曉曉十二歲那年我就認識她了,她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子,我就像您和陳北一樣的瞭解。呵呵,女孩子嘛,都愛使使性子撒撒嬌,她和曹偉的事正在氣頭上,就算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也算正常,這正說明她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子。”
“唉,這孩子出生就沒了媽媽,看着她我就心疼。”有了谷傲天這番話,陳海濤放心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起來便直奔鄉下的老家,結果曉曉在媽媽的墓碑前很柔順,哭兮兮的並沒說出令谷傲天難堪的話來。
等憑弔儀式完了,她卻執意不走,想多陪陪媽媽,於是,谷傲天也留了下來。
十月的鄉間,秋風有些襲人,谷傲天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陳曉很是嫌惡,扭了扭身子,披在肩上的外套就滑落到了地上:“你也滾走,我想跟我媽媽單獨呆會兒。”
谷傲天笑了笑,拾起來再次給她披上,順勢,席地坐在了她身側。這次,陳曉沒有任何反應,眸光呆愣,久久凝視着墓碑上媽媽的照片。
接下來,倆人都沒說話,過了許久,陳曉鼻音粗重開了口:“每次來這兒,我就特別傷心,因爲我,媽媽沒了,我覺得我是兇手,是我親手殺死了媽媽。”
說到最後,陳曉的嗓音有些哽咽了。
谷傲天伸出手,想攬,最後只帶着安撫拍了拍她的肩上:“你用不着自責,媽媽用生命替換你,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副模樣,你開心了,媽媽也就開心了,因爲她的性命,已經融入到你的生命裡了。”
陳曉吸吸鼻子,不服氣地說:“你比我幸福。”
“我比你幸福?”欲傲天有些不解。
“你十歲你媽媽才死,你媽長什麼樣你至少見到過,可是我……我每次夢見媽媽,總是拼命地睜大眼睛,想看看媽媽慈愛的面頰,結果醒來總是模糊一片,媽媽究竟長什麼樣子,我還是不知道。”
“但是你媽帶給你的,卻是大愛!”谷傲天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淡暗陰霾。同樣是母親,他媽媽帶給他的,卻只有恨!
“切,難道你媽帶給你的是恨呀?”兇瞪他一下,陳曉起身走人。
谷傲天吐了口氣,舒出鬱積,才起身跟上。
估摸着媽媽聽不見了,陳曉才又盛氣凌人地開腔:“谷傲天,你給我聽着,剛纔答應是因爲當着媽媽的面,並不是喜歡你,我心裡只有曹偉,就算今後結了婚,我也只愛他。”
對她虛張聲勢的嬌蠻,谷傲天只笑,沒回駁,而那可惡的影子,卻不自控地又闖進了他腦海。
是,他肯定瘋了,最近幾天他總在想她。
陳曉被人追捧慣了,谷傲天這
樣,她很生氣:“喂,你不會說點好聽的?”
“我要是會說好聽的,早娶上老婆了,哈哈,哪還有你這小丫頭的份?”谷傲天大笑起來,雖說關係發生了變化,他的心態卻無法改變,他的喜歡,僅是大哥對小妹。
此刻,陳曉的心境也是這樣,最多,當他是大哥而已。
回到爺爺奶奶家,飯菜已經上桌,正等着他倆。席間,陳海濤將谷傲天正式作了介紹,就這樣,谷傲天理所當然成了陳家的女婿。
晚飯後,他們便返回了小縣城。
第二天清晨,一行四人說笑着來到停車場。
等父親上了車,陳北一臉壞笑,猛地將車門關了個嚴實。
陳曉放好行李,來開車門時卻發現打不開:“哥,把車門打開。”
“去,坐傲天的車去,你是他媳婦了,還往我們車上鑽什麼?”陳北唬着臉,話音未落,車已飆出很遠。
“陳北!”陳曉氣得跺腳,無可奈何,只好坐上了谷傲天的車。
中途曾稍作休息,兩輛小車駛進華淮市時,已是四點多鐘了。
可能是陰天,城市暗沉沉的,提前染上了一層暮色,等車一停穩,四個人迫不及待,鑽出車來。
“哎呀,總算到家了。”
“累死了。”
個個扭動肢體,全部在叫喚。這時,谷傲天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唐小婭打來的:“舅舅,你回華淮沒有?”
“沒有,還沒回。”這謊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參加生日會的全是她那幫同學,他才懶得去摻和。
“怎麼還沒回呀?舅舅你好討厭,去年我的生日會你都沒有參加。”
“對不起對不起,舅舅實在脫不了身,明年你的生日,舅舅就算去了星球,坐火箭也要趕回來參加。”
“不信你,你去年也是這樣說的!”
“那……那今天的費用,舅舅不限額,這樣總可以吧?”谷傲天賠笑臉。
“真的嗎?哎呀太好了,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別不認賬。”唐小婭歡叫起來,這才放了舅舅一馬。
陳海濤得知一切,以爲谷傲天說謊,是因爲陳曉也是今天的生日。於是,他便吩咐陳北兄妹,要他倆一起去慶祝一下,表表心意。
“我不去,我明天一大早還上節目呢。”陳曉一聽,嬌聲拒絕了,之後撇下三人,獨自先進了屋。
不用說,陳北肯定是非常樂意了。
見時間尚早,谷傲天建議先休整一下,等會按約定的時間直接在盛達酒店碰頭。他幫忙把行李拿進了屋,就駕車離開了。
他想回家泡個澡,去去疲乏,平時開車有司機,這八個小時的車程,他和陳北都累的有些夠嗆。
經過小巷時,車速不覺間慢了下來,兩天沒打這兒經過,這裡轟隆隆大規模在拆除,巷口那幢樓房已成了小山包,清理廢墟的車輛來來往往,很熱鬧。
她應該搬了吧?
車已駛離小巷很遠,在前方路口,卻莫名其妙打了轉。
就看看,看看她搬了沒有!
小巷幾乎被堵塞,除步行走動,車子已無法駛入進去。他遠遠將車停下,邁動兩腿走進小巷深處。
在樓梯口,他稍稍猶豫了下,才上樓。
萬一撞上,就說是來拿手錶和衣服。
防盜門關閉着,但是,門前有些撒落的垃圾碎片,谷傲天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搬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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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彤搬了家,又花了些時間整理,等她衝去一身汗臭趕到盛達,同學們都已到場,就等她一人。
遲到了就要挨罰,被強逼着,她喝了一杯紅酒。
唐小婭一襲抹胸白紗裙,美得像公主,待蘇若彤喝下那杯紅酒,她便嬌笑着大聲放言:“兄弟姐妹們,今天不用客氣,敞開肚皮吃,有人跟我買單啦!”
“誰呀誰呀?又是你舅舅吧?”大家起鬨着問。
“哈哈,除了他還有誰呀,他舅舅剛說了今天不限額,所以吃貨們,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洋酒什麼的不用看價,儘管點。”
“好,反正吃國家的,不吃白不吃。”大家歡呼雀躍,好不熱鬧,二三十位同學,唯獨蘇若彤一臉緊張。
雖說事先詢問過,但心還是慌慌的,很害怕碰上他。
唐小婭放言完畢,便退至到沙發上,蘇若彤心慌意亂,連忙跟了過去:“小婭,你舅舅今天要來?”
詢問聲有些急切,倘若他要來,她就立即閃人。
“他來不了。”唐小婭只顧着興奮去了,並沒有覺察到她的異常。
這兩天,她可累慘了,本想和往年那樣,邀幾個關係鐵的同學吃餐飯,瘋一瘋慶祝一下,結果姐妹們愣是不答應,說今年是她的本命年,一定要大搞一場,經大家提議,她在這兒包了個小型宴會廳。
只是這樣,她就受苦受累了,佈置宴會廳,以及宴會上產生鬨動的一些細節,她都要參與考慮,累雖累,但快樂。
喝水歇了口氣,唐小婭接着往下說:“我昨天不是跟你講過,我舅舅去了湘南的寧縣嗎?那是陳曉的老家。”
“陳曉?”
“是呀,就是我們臺的陳曉,陳海濤的女兒。”
蘇若彤這才猛然記起,小婭曾經說過,他舅舅喜歡她。
像被什麼毒物蜇了下,心痛得一窒,吸吸氣,刺痛感才逐漸舒緩,她含着笑,繼續聆聽下去。
“今天是她媽的忌日,也她的生日,昨晚聽我媽說,我舅舅在她媽媽的墓碑前,跟她已經訂婚了。”
無恥!她怒罵,置放膝上的手已緊握成拳,指甲掐進肉裡,生生的痛。
既然訂婚,肯定不是一日兩日的感情,可他前幾天,居然還那樣子的跟她親熱,想想就噁心!
現在總算明白了,他的婚姻是給陳曉的,其他女人僅是玩物而已。
內心既痛,也憤然,臉面上卻要拼命隱忍,不得顯露絲毫。
她用玩笑的口吻說:“恭喜你,有新舅媽了。”
“恭喜什麼,我又不喜歡她。”唐小婭撇了下嘴,突然間,她瞧見蘇若彤還是來時的裝束,她急得叫嚷,“哎呀,你怎麼還沒有化妝換衣服?還只半個小時了,快點快點!”
“小婭,算了吧,別人都是男朋友陪在身邊吹蠟燭、切蛋糕,由我陪你切,算哪門子事嘛?”
“哎,昨天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又反悔了?走,我帶你去,化妝師還等着。”容不得她說不,唐小婭攥住她就走。“是絕交,還是陪我一起切,你自己選擇!”
“我選絕交,哈哈。”嘴裡在這麼說,手卻相挽着,隨唐小婭走往化妝間。這麼一笑一鬧,心像開了道口,不再堵了。
按約定的時間,陳北首先到了,坐在大堂等了幾分鐘,正不耐要打電話,卻見谷傲天匆匆走了進來。
“你看看,你看看。”陳北點着手腕上的表,發牢騷,“沒點時間觀念。”
男人等人最沒耐心,何況,還是男人等男人。
“才遲了幾分鐘。”谷傲天一臉無所謂,緊接着他說,“給我外甥女的禮物,拿出來給我瞧瞧。”
“靠,憑什麼給你瞧。”陳北不賣賬。
經服務員引領,他倆來到了宴會廳門外,此刻,宴會廳的門關着,一位服務生及兩名身穿正裝的男士,正站在放有蛋糕的推車邊,準備隨時推門而入。
“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谷傲天開心地哈了下,詢問服務生,“請問,這蛋糕是爲唐小婭準備的嗎?”
“是。”
回答他的不光服務生,還有那兩位男士。和陳北互換一眼,他出聲徵求:“這蛋糕車,能否由我們推進去?”
“你們是?”那兩位男士,再次拿眼審視着面前氣宇軒昂的兩人。
“喔,我是唐小婭的舅舅,他是我朋友。”
一聽說是今天買單的人,那兩男士馬上堆滿笑容。他倆是唐小婭的同事,經安排專門負責推蛋糕車,點頭哈腰一番,便說裡面還在準備,要稍等等。
八點整,宴會門被打開,谷傲天手扶推車,在陳北的陪伴下將蛋糕車推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