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賣哪了?”宙斯西爵冰冷的聲音仿若能殺人。
“……”史蒂文側眸,他有說冷小姐被賣了麼?
“死了?”宙斯西爵的藍眸變成一團黑血。
“少爺……”史蒂文正視他,宙斯西爵眼神有些恍惚,死灰般沉寂。
“冷小姐被人救走了!”
衣襟猛地被人提起,冷霜襲來。
“冷小姐活着就有希望,莫瑟出入境口全部封鎖。她走不出莫瑟!”史蒂文急開口。
宙斯西爵募地放開他,揉着雙鬢,胸口不在痛,頭開始泛痛。他想感覺她,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黑暗的金邊雕刻房間裡,一頭金色捲髮的漂亮男孩筆直地站在牀前,黑色落地帷幕,黑塵鋪滿的地毯,地毯上繡着兩隻麒麟,眼睛瞪大老大,仿若欲吞噬整個房間。周圍的黑與外面的黑緊緊交錯。
男孩垂着頭,垂的很低,快要接近胸口,她看不到他的臉,緩步欲靠近,突地從身邊穿過兩個黑影。
“啪!”長長的牛鞭揮在男孩的背上。男孩的身板顫抖了一下,但依舊筆挺的站立,頭微微擡起,向窗外看去!
長鞭又要揮來,她忙撲過去,大喊,“住手!”
她的身體穿過黑影的手臂,一個踉蹌,她撞在牆壁上,頭很疼,身後是鞭子落下的聲音。
男孩募地動容,一手扯住落下來的長鞭,與黑影對抗。她鬆了口氣,撐起身體爬起來欲抓長鞭,突地黑影和男孩同時回眸,如惡狼的眼眸,魔鬼的臉龐朝她張開獠牙……
“小姐,醒醒……醒醒……”女傭輕拍着牀上滿頭大汗的女人。
“不要……”冷霜凝抓着被單,五指關節泛白。頭微微發顫,嘴角不停蠕動,好似在叫着一個名字,卻很含糊。
“痛……”突地,她又扯住胸口的衣服,揉搓成一團,五官扭在一起,額頭大顆大顆的汗水往外溢。
“醫生!”傭人按住冷霜凝掙扎的肩膀,急着回頭叫喊。
“少爺!”
幽靜典雅的豪華客廳裡,男人修長的雙腿交叉,中短黑髮,妖冶的五官,優雅的眼眸,深邃無比,手裡握着一本黑皮書,並未擡眸,抿脣喝下一口黑濃咖啡。
“冷霜凝,女,二十二歲,就讀於中國a城某重點大學,在讀研究生,家有一兄兩姐妹。父,冷世程,曾是程美公司的老闆。”老僕目光閃亮一擡。
“冷世程?”男人狹長的黑眸眯起,從黑皮書中擡眸。
“少爺,她便是冷家二小姐。與慕容家有婚約的冷家二女。”
怨不得他在化妝晚宴上看着她有些面熟,冷霜凝,冷家二小姐?要嫁給他慕容家的冷家二小姐?有趣!
慕容礪妖冶的脣角薄薄勾起。
“冷小姐會在莫瑟,這倒是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老僕說這話實是說出了慕容礪心中的譏諷。
冷霜凝根本沒見過父親已爲她定下婚約的那個男人。她只知男人比她大四十歲,與她父親一般的年紀。這便是冷霜凝逃婚的緣由。
“老僕聽聞這個冷家二小姐性子甚野,偏冷,不輕易與人交往。獨自住外,關長美和冷世程離婚後,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但後來都不歡而散。直到最近傳來喜訊。不曾想婚還未結,米歇爾大臣便死了。冷小姐與冷世程的關係薄冷,與兩個妹妹也不甚往來,倒是和其兄冷異偉較爲親密。”
“至於爲何流落在莫瑟宮殿,被人販拐帶老僕不知。”慕容老僕長排扣西裝筆挺,約莫六十歲左右,但頭髮黑亮,皮鞋噌亮,衣服整潔直板,臉上容光煥發,幾縷眼角的皺紋絲毫遮擋不住他眉間散發的英氣。簡直與他年齡相差甚遠。
慕容礪手指按在書皮上,眼光深遠。傭人從樓梯跑來,“小姐醒了。”
冷霜凝揉着發疼的太陽穴,凝眉看向四周,淺藍色的落地窗簾,鏡子透亮的地板,精緻雕刻的白色衣櫃,配着她身下白白的牀單,相相輝映。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她盯着地上黑淨亮的皮鞋往上瞧。
男人揹着雙手的身影擋住了門口射來的光輝,在地板上投出一個碩長的影子。
“你被壞人迷暈了,我是救你的人。”慕容礪簡單幾個字,令她擡眸瞅着他,好一個乾淨利落的男人,連說話都是如此。
“謝謝。”冷霜凝探腳落地,撐起身子。
“你要走?”慕容礪挽住她的手臂,她的手受着傷,腿部也有明顯疤痕,身子微弱,明顯受過不好待遇。
她一頭俏麗的短髮在他眼中形成一道風景,黑溜溜的大眼佈滿冷傲和警戒,與他們初遇時她一頭漆黑的長髮,乾淨的臉龐截然不同。
“這裡還是莫瑟?”她要先確認一下。不自在的將胳膊在空中繞過他的手臂。他手背上有個妖冶的紋身。
“莫瑟邊境。”慕容礪眯眼。
“可否幫我回國,我的護照身份證錢包丟了,沒法出行。”冷霜凝搖晃着身子。胸口隱隱泛悶,心中直打鼓,她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可以。”男人毫無猶豫的答應,旋即按住她的肩膀坐下,“但你需要休息。”
冷霜凝抹過男人黑沉不見底的眸子,“這裡有醫生嗎?”
慕容礪揮手,醫生立刻進來,恭敬站在他面前。
“我……有沒有懷孕?”對着幾個陌生人,冷霜凝再不羞澀還是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啓齒。
“沒有。”
醫生淡淡兩個字令她舒了一口氣,又問,“我不久前小產過,會不會影響我以後的生育?”
冷霜凝極其喜歡孩子,她想擁有一個健康快樂的寶寶。
男人撩眉,審視着她。冷霜凝不理多餘的目光,只想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依着這些人的穿者打扮,豪華裝飾的房間,這個嬌貴雍容的男人一定讓醫生爲她檢查過身體。
豪門怪癖很多,尤其潔癖者更多。
“冷小姐身體狀況不差。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呼……
終於放下一顆心。臉露微色,轉眸看向一直好整以暇盯着她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慕容礪伸手,淡漠的眼神,“還不知小姐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