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
請客?如果是兩個人,這客他當然就請了!可現在一桌子七個人呢,都還沒買單,要是自己付賬,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旁邊的那位周局長站起身來,滿臉笑容地說道:“慕中隊,要不我讓店裡再上一個份鍋底,把桌子拾掇拾掇,加副碗筷就行了。”
“也行!”慕遠平靜地應了一句。
蘇瑾秋連忙說道:“不用了!謝謝!我是和我朋友一起過來的,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樣啊……”周局長看向慕遠,一副你拿主意的樣子。
慕遠看了看蘇瑾秋,道:“那行吧!就不留你了。”
蘇瑾秋心情瞬間就很鬱悶了:你留一下會死啊?
可看到與慕遠同桌的幾個人,包括那位年齡明顯已經過了四十歲的周局長,她也不便再看玩笑。
畢竟年輕人之間開開玩笑沒什麼,萬一讓年長者當真了那就不好了。
玩笑雖然不能再開,可她見慕遠這般隨意的樣子,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
“慕警官,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談完呢,你看一會兒有沒有時間,我請你找地方坐坐?”蘇瑾秋忽然問道。
慕遠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搖了搖頭,道:“上次那件事情,都已經過了。如果要採訪,估計再等幾天就可以了。至於找地方坐坐,我看就不用了吧!我一會兒還得去忙呢。”
周局長看了看蘇瑾秋,又看了看慕遠。
他雖然都已經是到了中年,但還是覺得:慕中隊長,就是一個鐵憨憨……
這樣的人,要是能有女朋友,那才真是怪事了。
面對這種情況,周局長忍不住說道:“慕中隊,辦案也不急着這一時半會兒不是?反正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和你這位朋友先聚聚吧!也不用找地方坐了,就在餐桌上,我想以慕中隊你的實力,再吃一頓火鍋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吧?”
慕遠沒有猶豫,一臉認真地說道:“當然沒問題!”
對他來說,什麼都可以懷疑,但絕對不能懷疑自己吃的能力!
那是一個很不好的情況,一旦別人覺得自己不太能吃,以後請自己吃飯就不吃這種自助餐了,那自己還能敞開肚皮吃?
所以,必須讓自己吃貨的形象深入人心!
至於說面子!誰敢能吃是一件沒面子的事?面子是自己靠實力掙來的,而不是靠節食撈來的。
……
換了張桌子,慕遠再次坐下,一雙眼睛盯着剛剛沸騰的火鍋湯料,那眼神一如剛進店等候開吃的顧客。
在這張小桌子上,除了慕遠和蘇瑾秋之外,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慕遠也認識,不過叫不出名字,只知道上次省臺到華成區分局採訪的時候,他負責扛攝像機。
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多歲。
長相吧,慕遠覺得還行,但肯定沒法與自己相比。
“慕警官,你想吃些什麼?儘管點就是。”這年輕·扛攝像機·普帥男子滿臉和煦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慕遠轉頭看了看他,心頭頗有幾分無奈。
這人啊,掌握的能力太多,很容易沒朋友。
比如眼前這小夥子,原本一眼看過去還蠻順眼的,說話也好聽,態度也很端正,可……當自己一不小心用上了測謊技術,發現他居然撒謊的時候,自己啥心情都沒有了。
虛僞!
明明是怕自己點多了,還說盡管點,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好吧!其實慕遠的測謊技術也沒有這麼強大,他也只能觀察出這傢伙讓自己“想吃什麼儘管點”這個態度是假的,但究竟是不是怕自己點多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說了,這特麼的是自助餐……
裝什麼大尾巴狼?
這時,蘇瑾秋端着一大盤的各種食材走了過來。
“慕警官,你看還需要些什麼不?”蘇瑾秋微微一笑。
慕遠扭頭看了一眼,內心甚是讚許。
還是蘇大記者實誠!直接就把菜給端來了,比這大尾巴狼強多了。
“嗯!差不多了,吃完了再端就行。”慕遠隨口說道。
反正自助餐嘛,也不怕吃不飽。
再說了,自己今晚這一餐算是付了兩個人的錢,這火鍋店賺大發了!
其實他也想過向店裡提提意見,自己只是從一桌換到另一桌,不應該第二次收取自的費用,但在經過一番權衡之後還是放棄了。
反正多一個人也多不了多少錢——他確實是打算自己請客的,畢竟蘇記者都請了自己三次了,他自己都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隨後蘇記者便坐了下來。
這是一張靠牆的三方小餐桌,慕遠和那位攝像機老兄相對而坐,蘇瑾秋則坐在正面。
一盤盤的毛肚、黃喉下鍋,等待的過程中,蘇瑾秋問道:“慕警官,上次你說的報道李方強老人跳樓那件事情,後面出了點狀況,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毛肚什麼的不需要煮太久,下鍋不到半分鐘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一邊將毛肚往自己碗裡挑,一邊說道:“那案子……已經破了。等過兩天你直接到局裡採訪就行了,負責這個案子的是成指導,到時候你們臺裡與局裡宣傳處溝通之後,就直接去找成指導好了。”
“案子破了?”蘇瑾秋甚是驚訝。
畢竟前幾天才發的案子呢,她作爲一名法制類節目的記者,自然也知道這類電信詐騙案的偵查難度。
不過案子破了終究是好事,對受害人來講,正義得到伸張,這是好事。對自己來講,一件破獲的電信詐騙案,絕對比一件沒有破獲的案子有價值多了,更何況這個案子社會的關注度非常高,做出的節目也會有很好的社會效應。
“那行!回頭我就去找你們。”蘇瑾秋笑盈盈地說道。
忽然,她神色一動,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對了,慕警官,你到浦錦縣這邊來,是不是這邊又發生了什麼大案子?”
慕遠瞧了她一眼,道:“確實有案子。”
蘇瑾秋一副很感興趣地樣子:“什麼案子?”
“不能告訴你!”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攝像機男眉頭微微一皺,道:“慕警官,不就一件案子嘛,說說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去打聽你們偵查手段什麼的,何必這麼神神秘秘的呢?”
慕遠看了他一眼,正要說些什麼,蘇瑾秋立刻輕咳一聲,道:“林哥,話不是這麼說,慕警官既然說這案子不能說,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攝像機男立刻歉然一笑,道:“對!對!是我說錯話了,慕警官別往心裡去。我也是看瑾秋想了解一些情況,所以心急了一些。”
慕遠也朝着他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沒關係!其實如果只是告訴蘇記者,也不是不能說,她的保密意識還是很強的,之前的幾次接觸我就已經瞭解了。但眼下這個場合,明顯不合適嘛。”
攝像機男愣了愣,他腦子裡仔細地想着慕遠的這句話。
雖然對方的笑容很友善,但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