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紫如原本在東一句,西一句地逗聘兒玩兒呢,此時一聽商雪玉的話,她不由莫名其妙地說道:“五姐姐你在說什麼呢,這不能讓什麼事情發生啊!”
商雪玉咬咬牙,朝商紫如說道:“汪蔻很可能會算計母親……”
商紫如一聽,頓時手一抖,滿手的瓜子跌在石几的檯面上,她連忙去揀,一邊揀,一邊還嚷道:“不會的吧……汪蔻她怎麼敢呢?”
現在,商永霖可以杜甄的身邊呢,汪蔻即便想真的暗算杜甄,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的吧?最起碼,她也得想着,是不是能過得了商永霖的那一關,是不是她可以真的避過商永霖,而神不知鬼不覺地算計到杜甄!因爲,若是汪蔻的算計落空,而讓商永霖知道了的話,她的結局,可不僅僅是偷雞不着蝕把米那麼簡單了吧!
再說了,汪蔻也不象是那麼蠢的人吧?看到前面是石頭牆了,還要硬着頭皮往上撞去?
想到這裡,商紫如搖搖頭,說道:“五姐姐,你覺得可能麼?”
商雪玉冷冷地說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汪蔻的確是想暗算母親!”
商紫如當然知道汪蔻想暗算杜甄。事實上,無論是杜甄,還是商雪玉,都是汪蔻絆腳石,她哪裡容得下這二人呢?
但是,這並不能成爲商雪玉所說的,汪蔻現在就急不可耐的去算計杜甄的理由的啊!
商紫如搖搖頭,有些擔憂地望着商雪玉,說道:“五姐姐,你這是關心則亂啊……”
商雪玉看了一側的聘兒一眼,聘兒識相地端着托盤,離開了。
亭子裡,就只剩下了商雪玉和商紫如兩個人。商雪玉望着沒心沒肺的商紫如,說道:“七妹妹,有些事,你並不知道……汪蔻在我商府之中,吃裡爬外的,這件事,母親已經在查了,我怕汪蔻已經收到風,所以,就先下手爲強了!”
商紫如聽了,睜大眼睛,說道:“你是說,汪蔻拿我們商府的銀子來倒貼她的孃家?”
作爲現代的知識女性,雖然,這暫時還沒有讓商紫如發揮她的優勢的地方,但是,對於這些女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她還是清楚一些的!
商雪玉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汪蔻幾乎每一年,都要拿一大批銀子去補貼汪府……”
至於這銀子的用途,商雪玉可沒講。但畢竟接下來的事情上,她需要商紫如的幫忙,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交待清楚的!
商紫如聽了,臉上並沒有什麼懵懂之色。她點點頭,說道:“怪不得,這汪蔻既想貪我商府的針譜,可是,這麼多年來以,又沒有趕盡殺絕!”
對於汪蔻來說,商紫如可是連一點的好印象都沒有啊!
但是,就象是商雪玉所說的一般,商紫如其實早就在奇怪了,爲什麼汪蔻曾經在府裡的勢力那麼大,可以說是隻手遮天,但是,她卻始終不曾對商府趕盡殺絕。這無疑的,是因爲商府也有商府的實力,但是,依舊汪蔻的跋扈的習慣,商紫如可不覺得她還能容得下這麼多不服她的人!
現在,商雪玉這一說,商紫如總算是明白了!
因爲,對於汪蔻來說,她既想商府的寶貝,而且,還更想商府的銀子,所以,在這兩者之間,她所採取的是一種消極的,而且又絕對不肯放鬆的方法!
所以,現在的商紫如,也開始同意了商雪玉的看法。
畢竟,對於汪蔻來說,若說她每年都要給汪府一筆銀子的話,那必定有個例行的時間,而這個時候,不會是在冬天,也不會是在春天,最有可能的,則是在秋天,或者是夏天,因爲,在古時,人們的純收入,要在夏天和秋天的這兩季,纔有一個籠絡的結算。
汪蔻要拿銀子給汪蔻,肯定不是小數。
且不說這麼多年下來,汪蔻她究竟給了多少銀子給汪府,這件事的牽扯究竟有多大,而這事一旦被查出來的話,又會給汪蔻帶來多麼的麻煩。但是,有一樣是肯定的,今年汪蔻給汪府銀子的時間一定還沒有到,而汪蔻則需要在事先湊齊這麼多銀子的話,必定要有掌家之權!
因爲,唯有汪蔻有了掌家之權,那麼,她纔可以隨意調動商府的車馬以及一切,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銀子之類的轉移。更重要的是,若沒有管家之權,汪蔻又要從哪裡搜刮到這麼多銀子呢?
而要有掌家之權,杜甄必須先要下臺。換汪蔻上位。但看現在的情形卻是,商永霖已經鐵了心的讓杜甄管家,怕是汪蔻無論用什麼陰謀詭計,都不足以動搖商永霖的決心了吧?
若然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汪蔻必定要尋機,先破壞杜甄在商永霖心裡的地位,然後,再想法子,讓除了杜甄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去掌管商府的!
因爲,在這個商府之中,正經的主子只有商永霖和杜甄。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剩下的任何一個人,汪蔻都有絕對的把握,讓其爲自己所用,又或者說,可以瞞天過海!
那麼,汪蔻究竟要用什麼辦法讓杜甄形象盡毀呢?
要知道,那些尋常的手段,是根本就入不了杜甄的眼的啊,除非……
商紫如有些擔憂地看了商雪玉一眼,說道:“五姐姐……”
是的,汪蔻若想暗算杜甄,這一暗算一着着兒的辦法,就是在杜甄的飲食裡下毒——而且,這毒要下得巧妙,只針對杜甄一個人,而其他的人,則一點影響都沒有——
事實上,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契機,因爲,杜甄身中一種叫瘋牛草的毒素,這毒,不是其他人下的,正是汪蔻的女兒商靜盈下的。所以,要想真的暗算杜甄。甚至,汪蔻根本就用不着下毒,她只要用一種極其尋常的毒藥,作爲藥引,將瘋牛草的毒素給費引發出來,那麼,到時的杜甄,就可以變得發瘋,而且醜態百出了!
一個瘋掉的人,是絕對沒有辦法再掌管一府之中饋的,那麼,到時,杜甄不但會徹底失了寵,更重要的是,這管家之權,就又回到了汪蔻的手裡——放眼府中,除了夫人杜甄之外,就只剩下膽小懦弱,字都不認得一個的大姨娘,剩下的,就是二姨娘汪蔻,四姨娘葉藍,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六姨娘,據說,上一次的時候,商永霖曾經想過,要六姨娘出來幫忙共同執掌中饋的,可是,六姨娘卻想都沒想的給回絕了!
剩下的三人之中,除了汪蔻之外,大姨娘自然無法掌府,葉藍更是汪蔻自己的人……呵呵,到了那時,商府的中饋之權,不再一次的回到了汪蔻的手裡?
忽然體會到汪蔻的險惡用心,商紫如頓時汗流頰背。她頓時扯扯商雪玉的衣衫,緊張的說道:“五姐姐……母親現在敢不是很危險?”
商雪玉握緊了手心,說道:“這點我也想到了……七妹妹,所以,我們要救母親!”
商紫如連忙點點頭——笑話,怎麼能不救呢?這杜甄好,就是商雪玉好,商雪玉好,可就是商紫如自己好啊!
你試試看,這商府之中,換個管家的,怕商紫如的日子,會和以前一樣的度日如年吧?
所以,無論是因爲道義還是爲了自己的小日子的幸福着想,商紫如都必須和商雪玉站在統一陣線!
商紫如用力地點點頭,說道:“五姐姐,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商雪玉一向很少透露這商府之中的內幕給商紫如,除非在不得已的時候!所以,商紫如知道,這商雪玉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要透露給自己!
商雪玉緩緩說道:“七妹妹,今天,我們所用的這一招兒,可是非常的冒險,少不得七妹妹你還會受些罪……不知道你敢不敢?”
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而自己,則有幸地成了那個被作爲誘餌的“孩子?”
商紫如猶豫都沒猶豫一下地說道:“五姐姐你說,我照做就是了!”
商雪玉將雙手放在商紫如的肩膀上,鄭重地交待道:“待會兒,我會帶着你和琪兒去陪爹爹和母親一起用膳。然後,你要假裝和我吵架,發脾氣,將我面前的湯碗打翻……”
商紫如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商雪玉,因爲,她實在不明白,這商雪玉究竟想做什麼!
商雪玉淡淡地笑了起來。繞過亭子的日光,照在她的臉上,給她原本就蒼白的膚色,頓時敷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
然後,商雪玉說道:“七妹妹,你只要記得,待會兒無論你找什麼藉口,一定要在那碗甜湯上桌之後,將我的湯碗打翻……”
至於其他的,商雪玉什麼都沒有交待了!
聽了商雪玉的話,商紫如用力點了點頭!
之前的商府之中,一則因爲汪蔻在執掌一府,二則因爲府中是多事之秋,再三呢,就是商紫如穿越來的時間尚短,根基未穩,所以,她根本就不敢鋒芒畢露。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商紫如知道,若是今天她們不救了杜甄,那麼,來日汪蔻一定會象對付杜甄一樣的,對付她,甚至是商雪玉!
想到這裡,商紫如鄭重地說道:“五姐姐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商雪玉慢慢地吸了口氣,有些憂色地看了看遠處,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晚膳,果然是在杜甄的房裡用的。
事實上,當商永霖笑吟吟地攜着杜甄出現在衆人的眼前的時候,早已到場的商雪玉已經和商紫如笑着站起來,朝二人見禮!
商永霖似乎看起來心情很好。他笑着朝商雪玉和商天琪說道:“你們都來了?快坐,快坐!”
這一段時間,商永霖自然沒有閒着。
可以說,自從七姨娘被關進柴房之後,他就開始將一切徹查到底!七姨娘身份成謎,原本就不值得同情。更重要的是,商永霖也查出來了,那一日商雪玉的屋子裡,地確佈滿了被人刻意放下的毒,也是一切的事實證明,那個叫什麼杜太醫的年輕太醫,並沒有說謊話。他只是站在一個醫者的立場,對自己的測出來的脈象實話實說,並沒有偏幫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