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蔻一聽到秋豔倉促的彙報,就知道這是要出事的了。於是,她只簡單地問了一下大概,就匆匆忙忙地出門救場去了!
汪蔻的禁足已經被正式給解除了,她雖然還沒有拿回管家的權利,但是,也是隨時可以走出院門的。所以,現在的汪蔻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沒有人會說上任何的一句話。
汪蔻一出得門來,問清楚了出事的地方,這一路就小跑着,二話不說地跑到了正廳。
說實話,汪蔻就是怕連嬤嬤會亂說話。還有杜甄和商雪玉若都在的話,兩個人說不得又要幫連嬤嬤安上個什麼罪名,這個連嬤嬤,可是個沒有受過苦的主兒啊,她若是一通亂說的話,難免自己也要被連累了!所以,這是爲什麼汪蔻能及時起到的最主要的原因!
而現在,回想當初,秋豔也只記得商雪玉的聘,以及那個什麼青瓷釉裡紅的來龍去脈。至於那之後發生的事情,還有那個叫紅雨的新來的丫頭,怎麼會恰好地出現在那個道路的中央,而且還會恰巧地撞上連嬤嬤,這些,秋豔還真的不知道了!~
秋豔不明白的事情,可不代表汪蔻也不明白。事實上,她聽秋豔的這一番敘述,就已經全部都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要是認真說來的話,今天這事兒,怕是早有預謀的吧?包括連嬤嬤怎麼會拿到那個價值不菲的青瓷釉裡紅,包括那個新來的,甚至是撞到了連嬤嬤的丫頭,甚至杜甄和商永霖的出現,都是一切殾預計好的吧?
要知道,若是事情有一種巧合的話,就叫巧合,可是,在一天內,或者一件事之內,有兩個、或者以上的巧合的話,那就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巧合可以說明的了!
這件事,怕不是今天才偶然發生的吧?恐怕是商雪玉早就知道了些什麼,又預料到了一些什麼。然後,才精心設下這個局,等待着連嬤嬤、或者是任何一個幫汪蔻去庫房領用瓷器、擺設之類的嬤嬤、甚至是丫頭,然後,再用這個套套想着來設計汪蔻的吧?
不得不說的是,好吧,這一次,商雪玉算計到了,她汪蔻又狠狠地栽了個跟頭——當然了,這並不是說商雪玉有多麼的能幹,只不過因爲她從汪蔻沒有想到的角度下手,所以,這才僥倖的,被她算計到了就是!
這事,肯定不會有下次的,因爲,汪蔻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一生裡,有兩次踏入兩次灑流,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在相同的地方,栽上兩次跟頭的!
是的,這一次,汪蔻又被商永霖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失望至極的商永霖甚至勒令汪蔻在三天之內,湊齊所有打爛的,而沒有歸還的瓷器的銀子的!
呵呵……
三天!
呵呵,將近一萬五千兩銀子的折舊!
這個商雪玉,這一棒子打得還蠻痛的嘛,只不過,她打得再痛也是沒有用的啊,畢竟,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妾是老的辣,嫩的甜。這商雪玉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塊嫩姜而已。若是論玩智謀,鬥心眼的話,她又哪裡是汪蔻這種從小到大,都在爾虞我詐之中長大的人的對手呢?
所以,無論商雪玉這一次的算計多麼完美,無論她想了再多的辦法,準備了再多的證據,這一切的一切的走向,都絕對不會朝着商雪玉所想的方向出發的!
因爲,汪蔻決定了,既然商雪玉想玩心眼嘛,那麼,汪蔻就好好地陪商雪玉玩上一場!
想到這裡,汪蔻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裡屋去了!
秋豔看到汪蔻象是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不由眨了眨眼。
剛剛在正廳的時候,商永霖對汪蔻所說的話,秋豔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啊。商永霖說了,要汪蔻在三天之內,將包括打爛了這個青瓷釉裡紅在內的,所有的東西的銀子,全部都折價回來!
而那些銀子,下人們雖然不敢亂猜測,但是,依着秋豔對二姨娘的瞭解,若是沒有個一萬兩萬兩銀子的,是絕對下不了地的!
但這些話,秋豔是絕對不敢亂說的。
畢竟,對於汪蔻來說,現在,銀子是她的心病,商雪玉是她的心病,就連商永霖的話,怕都成了汪蔻的心病!
可是,一、兩萬兩銀子啊,如此巨大的數額,又要從哪裡來呢?
秋豔微微搖了搖頭,跟着汪蔻進了屋!
秋豔替汪蔻奉了茶,然後,小心翼翼地站在汪蔻的身邊,既不走,也不動!
汪蔻喝了一口茶,微微地閉了閉眼,說道:“說吧,你有什麼要問的?”
秋豔想了想,朝汪蔻說道:“主子……那,今日老爺所說的銀子……”
秋豔的意思是說,老爺今日所說的銀子,你可會賠麼?
若真要賠,你又要到哪裡去找這麼多銀子回來呢?
汪蔻眼皮子都不擡地說道:“誰說我要賠銀子了?”
秋豔一聽,頓時睜大眼睛:“主子的意思是說,這銀子,咱們不賠?”
若是不用賠的話,那麼,這一兩萬兩銀子,可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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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蔻仍舊眉頭都不皺一下地說道:“我有說不賠麼?”
“嘎?”
這下,秋豔可真是王八看綠豆,大眼瞪小眼了——這主子的今天的話,怎麼就象是打啞謎一般的呢?
你若說她賠吧?她說不是。、可是,你再說不用賠吧?她又說不是——那麼,汪蔻對於這一筆帳,究竟是想賠,還是不想,賠啊?
汪蔻知道秋豔的心裡在想什麼。
她放下手裡的茶盞,朝秋豔訓斥道:“你啊,看看跟了我多少年了,還象個榆林疙瘩一般的不開竅——人家要你賠銀子,你就趕快賠,若是有那麼一天,人家要你的腦袋瓜子,你是不是也打算雙手奉上給人家啊?”
腦袋瓜子,那可是自己的小命啊。這東西,是萬萬都不能給的,於是,秋豔搖搖頭,說道:“主子啊,說實話,您的聰明,實在是奴婢生平未見,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東西,全部都被您想光了,奴婢笨拙,實在不知道您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
汪蔻的心情,似乎前所未有的好。她望着秋豔,耐心地說道:“反正,你記得一樣就成了,這銀子,你家主子是打死都不會賠的,非但不賠,還得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秋豔聽了,先是點點頭,最後,又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老爺剛剛不是說了,這三天之內……期限可是三天啊,若是三天之內,你還還不上銀子的話,他可真的要找您的麻煩的啊!”
汪蔻聽了,微微冷笑道:“三天……呵呵,一天之內,都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意外呢,更何況是三天?你放心好了,保管三天沒到,我就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秋豔知道,汪蔻所說的“他們”,既包括了商永霖,也包括了杜甄和商雪玉!
可是,秋豔卻明白,老爺精明透頂,夫人大智若愚——就連那個向來不聲不響的五小姐,都能算計到汪蔻,那一定是一個狠角色!
所以,這樣的三個人,若是加在一起的話,難道說,真的還不夠主子算計的麼?
想到這裡,秋豔有些擔心地看了汪蔻一眼。卻見後者甩了甩手裡的帕子,淡淡地說道:“秋豔,筆墨侍候!”
秋豔聽了,連忙應了一聲。她轉過頭去,快速地拿來了筆墨紙硯這幾樣東西。
潔白的宣紙,已經全部都給撲好了。秋豔又硯好了墨,這才朝汪蔻說道:“主子,好了呢!”
汪蔻走到書桌之前,卯足了力氣,寫下了幾行字!
當秋豔以爲,汪蔻是在幫誰寫信,準備交給誰的時候,誰知道,汪蔻卻吹了吹紙上的墨點,朝秋豔說道:“秋豔,你拿着這個,去讓於嬤嬤準備一下我所寫的東西!”
秋豔看不象是要保密的樣子,她探出頭去,只看到潔白的宣紙上,只有寥寥的幾行字跡:“防風子,承疏,無齒,南瓜子……”
秋豔看着那象藥不是藥的東西,不由納悶兒地問道:“主子,您不舒服了麼?”
汪蔻狠狠地瞪了秋豔一眼:“什麼叫我不舒服了?你什麼意思?”
秋豔一聽,連忙告罪道:“奴婢看到主子在寫藥方啊,所以,就以爲主子哪裡不舒服了呢!”
汪蔻冷笑了一聲,說道:“沒錯,就這是藥,而且,這藥是是我準備給別人吃的……”
話到這裡,汪蔻忽然頓住了口,她擺擺手,朝秋豔說道:“你快去,快去,晚膳之前,我一定要看到這此東西,你可明白麼?”
秋豔再也不敢多問了,她拿着手裡的紙,轉身就走了!
看到秋豔走了,汪蔻又再冷笑起來——杜甄,你別以爲你一直平平安安是你自己修來的,那時我不想動你,我若是想動你的話,你哪裡還有現在的安逸日子呢?
可是,今天卻不得不動你了。
因爲,你居然敢幫着別人將我逼上死角,你說說,杜甄,我還如何能容得下你?
汪蔻微微冷笑了一下,轉身,走到內屋去了!
汪蔻才走進屋裡沒多久,忽然,門外響起了一個小廝的聲音:“二姨娘……請問二姨娘在麼?”
汪蔻聽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要知道,汪蔻在商府之中,雖然只是個姨娘的身份,可是,衆所周知的,有着管家之權的她,卻就象是這府裡的一個主子一般的存在。
所以,在這府裡,除了那些個不服她,反對她的人之外,很少人敢以“二姨娘”這樣的稱呼來叫她!
現在,又來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這下,汪蔻可真心的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