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喝了熱水,又烤了火,所以體內的寒氣被驅散了不少,祁小七現在覺得自己的鼻子已經有些通氣了,就連一直隱隱作痛的頭皮也輕快了不少,她很是高興,於是連忙朝冰山大人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冰山,我的感冒已經好了差不多了,所以咱們就快點趕路吧。”祁小七一臉討好。
離恨瞄了一眼她,然後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掌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快的連祁小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收回了手,他點了點頭,然後收回身子,“恩,燒退了。”
祁小七雖然對冰山大人“愛撫”的速度之快痛恨不已,但還是跟着站了起來,她湊到離恨身邊,一臉笑意,“我就說好了嘛!”
“那趕路吧!”離恨用寶劍把地上的包袱挑起,背到肩膀上,然後頭也不回的率先走出了山洞。
不解風情,雖然人家燒退了,但是畢竟還沒有完全好嘛,都不問問我需不需要人扶,祁小七心中腹誹着,但是還是很狗腿的跟了上去。
剛走出山洞,還沒走幾步,祁小七忽然大叫起來,“這。。。這不是已經到了山頂了嗎?”她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是在現代的時候卻爬過不少山,對於山頂的感覺還是有的,那種一覽衆山小的浩瀚每每讓她都要禁不住感嘆一番大自然的厚愛,而現在,連綿的山峰在翻滾的雲海中若隱若現,擡起頭,彷彿伸手就能觸摸到那柔軟的雲朵,她深吸一口氣,淡淡的涼意充斥着鼻尖,她睜開眼睛望向離恨,“我記得我暈倒的時候好像是在半山腰啊。”
離恨眺望着遠方,淡淡的說:“一直走到這裡才發現的山洞。”
祁小七看着離恨如雕刻般精緻的側臉,眼中升騰起一片霧氣,彆扭的男人啊,你若是讓我放手,爲什麼還要如此?
祁小七定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離恨狐疑的轉過頭望去,卻發現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中滿是柔情,他定格在那裡,深邃的眼睛卻怎麼也磨不開,直到祁小七眨了眨眼睛,他才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狼狽。
祁小七也有些尷尬,哈哈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聽我爹說,血玉是在最爲寒冷的地方,我想咱們既然已經到了山頂,那麼血玉應該就在這附近,所以
。。。”她朝離恨伸出手,“應該可以把迴歸儀給我了吧。”
離恨朝四處觀察了一下,卻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但還是把手放進懷裡,然後掏出一個黑色圓盤,看了一眼,遞給了祁小七。
祁小七連忙伸手接了過來,她用手摸了摸迴歸儀,嘆了一口氣,親愛的,你終於回來了。
“你要怎麼啓動?”離恨撇過頭迅速看了一眼祁小七,然後又轉過頭直視着遠方。
祁小七擡起頭看着離恨彆扭的動作,知道他也爲剛纔的事情尷尬,心中暗自一笑,故意用一種獻寶的語氣說:“以前不是告訴過你,這個迴歸儀只能用我的指紋才能啓動嗎,但是我保準你不明白指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所以,那個。。。你轉過頭來,看本姑娘給你演示一遍,讓你也張張見識。”
祁小七本以爲離恨會冷然拒絕,卻沒想到還沒等她想好下一句說服的臺詞,他就很配合的轉過身,好整以暇的揚了揚眉,“哦?那我倒是見識見識?”
原來還有冰山大人感興趣的事情啊,祁小七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番,她左手拿着迴歸儀,皺着眉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伸出右手按了一下最上方的紅色按鈕,緊接着,一個迴歸儀最上方的黑色圓蓋自動張開了一個弧度,露出了裡面的機關,祁小七擡起頭看着離恨一臉震驚的摸樣,忽然禁不住在心中感謝高科技的力量,要不是它,估計祁小七到死都不會看到離恨一向冷硬的臉上會出現這種表情。
她心裡雀躍着,然後把右手拇指放到了裡層凹陷區,就在拇指完全放進去的那一刻,黑色圓蓋上面的銀色指針開始輕微的震動起來。
離恨隱去眼中的錯愕,走到祁小七身邊沉聲問道:“這個銀色東西怎麼會動?”
“呃?”祁小七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嘴脣,怎麼給你講呢,具體的原理我也沒向祁老爺討教,就算我懂,給你講了你也不會明白,她眼睛骨碌轉了一個圈,然後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回答道,“具體爲什麼會動,只有我爹才知道,我呢,就不太瞭解了,但是我告訴你這個該怎麼用。”她擡起頭朝前方看了看,然後低下頭,朝後退了一大步,只見那個銀色指針猛地停止了震動,速度之快,讓祁小七都不得不感嘆它的靈敏度。
“它怎麼又不動了?”
看着離恨一臉好奇的求知慾,祁小七無限得意起來,也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她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待那指針又開始輕微運作起來時,她擡起頭對離恨說:“來的時候,我爹告訴我說,這個迴歸儀只能檢測方圓五百里的血玉存在,而且離血玉越近,這個銀色指針就會震動的越厲害。”
“也就是說。。。”離恨頓了頓,若有所思的開口,“你剛纔退後一大步,這個指針停止運動,就說明血玉肯定不是往那個方向的了。”
嘿嘿,真是聰明!祁小七笑的燦爛,“你的回答完全正確!”她說完然後向離恨的方向又邁了一大步,來到他的身旁,這一次,銀色指針震動的又比剛纔厲害了些。
“這麼說,血玉在正前方?”離恨指着他們前方,看了一眼祁小七。
祁小七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是在前方,但不一定是正前方,具體的方位,我得試一試才知道。”說着,她把手往左移了移,指針似乎震動的慢了些,然後她又把手往右移了移,只見指針震動的頻率一下子變快,她看到這種狀況,然後咧開嘴笑起來,“看到了嗎,血玉應該是在右前方
。咱們跟着迴歸儀的指示走吧。”
離恨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對了!”祁小七剛邁開腳,忽然又撤了回來,她擡起頭看着離恨,一本正經的說:“你牽着我的胳膊!”
離恨一個冷眼拋了過來。
“別,你可別誤會!”祁小七仍舊一臉的正經,“我可不是想佔你什麼便宜,”再說讓你牽着我的胳膊,明明是你佔我的便宜好不好。“而是,我一會會一直低着頭看指針的變化,所以沒辦法好好看路,這路上那麼滑,若是一個不小心。。。”她看着離恨略有鬆動的表情,故意嘆了一口氣,哀怨的說,“其實我摔倒了也無所謂,就算摔殘了,摔死了,我也二話不說,但是,這回歸儀脆弱的很,若是跟着我犧牲了,到時候找不到血玉可。。。呀!”祁小七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隻大手伸進了自己微曲着的臂彎裡,她沒有心理準備,小小的驚呼了一下。
“是你提議的讓我牽着你,怎還要擺出如此大的動靜!”離恨面無表情,但是說出的話卻讓祁小七尷尬無比。
“咳咳。。。”祁小七沒好氣的回了句,“我是提議了,但是也沒讓你一聲不吭就伸進來啊,好歹你吱一聲,也好給我一個心理準備不是?”
“廢話少說,趕路吧!”離恨淡淡的擡起頭。
“切,是理虧了沒話回了吧。”祁小七小聲嘟囔着,但是腳下已經開始動作,她低着頭,看着指針震動的頻率,小小的挪動着腳步,而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卻時刻警惕着,走的小心翼翼。。。
“爹,就讓我們去吧。”江邏拉着江慕白的胳膊,孩子氣的撒着嬌。
“不行!”江慕白很是頑固的搖着頭,“藩王府那麼大,還不夠你逛!”
“大是大,不過除了假山就是假水,一點新意都沒有,我和六六都窩在這裡好多天了,想不熟都難。”江邏一臉的憤憤然。
“那也不行!”江慕白聲音裡透着一絲嚴厲,“你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楊國忠估計已經知道你爹我養兵的事情了,難不保他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你是我的女兒,他定是第一個拿你開刀。”
“可我和六六隻是在附近的集市上轉一轉而已,那裡那麼多人,不會有事的。”江邏仍舊不死心。
“那老賊既然連篡位這種事情都能幹出來,難道還會怕集市上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江慕白瞪着眼睛,“再說賽姑娘身上一點武功都沒有,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看你怎麼向你逍遙。。。咳咳。。。”他猛地咬住嘴巴,大聲咳嗽着掩飾着自己的尷尬。
但是站在一旁的賽六六卻聽得真切,臉上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江邏,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我看後花園的海棠花已經開了,咱們去看看吧。”賽六六走過去拉住還要繼續爲自己爭取機會的江邏柔聲說道。
“六六
。。。”聽到賽六六這樣說,江邏有些猶豫。
“好了,就照着賽姑娘說的辦,你們去賞海棠花吧。”江慕白吁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賽六六,就打算站起來離開。
“藩王爺,逍遙王爺回來了!”一名家丁連忙跑進來稟報。
江慕白臉上劃過一絲喜悅,“回來了?現在在哪,快帶我去。”
賽六六猛擡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激動。
“堂叔,不用去了,我自己進來了。”人還未到,那有些狂放不羈的聲音就率先傳進了人耳。
他沒事。。。賽六六心中一陣安慰。
江允浩笑呵呵的走了進來,第一個看到的卻是站在最外面的賽六六,愣了一下,然後低低喊了一聲:“六六!”
賽六六正打算朝他綻開一個微笑,可是下一秒,還未泛開的微笑卻隨着煞白的臉凝固在了嘴角。
“逍遙,這就是你們大江國的藩王府嗎,倒是很壯觀!”一個穿着一身戎裝的女孩子笑着走了進來,很自然的挽住了江允浩的胳膊。
賽六六撇過頭,牙齒緊緊咬着嘴脣,似乎要咬出血來。
江允浩看了一眼賽六六,心中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格爾丹雲笙的手從自己的臂彎裡推出,正打算走到賽六六面前,解釋一番,可是沒想到她的動作更快,只見她朝着自己微微低下頭,恭敬的說:“王爺,民女有事就先走了。”說着也不管江允浩答應還是不答應,就連忙側過身子,然後朝門口跑去。
“呀!”班林青驚叫了一聲,看着一下子撞到自己懷裡的賽六六,忙關心的問道:“姑娘沒事吧!”
賽六六搖了搖頭,擡起頭想對被自己撞到的人說聲抱歉的時候,卻被映入眼簾的那熟悉的桃花眼驚到,她朝着班林青虛弱的笑了笑,“班爺,好久不見!”說完就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裡頭,頭也不回的跑開。
這姑娘怎麼認識我?班林青一臉震驚,使勁在腦子裡搜索着自己遇到的姑娘們,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位是自己認識的哪個,他走到江允浩身邊,好奇的問道:“這姑娘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江允浩看着賽六六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他低下頭,略帶些怒意的回道:“阿珠,認識吧,阿珠!”
“原來是阿珠啊!”班林青恍然大悟,“嘖嘖,沒想到這阿珠原來長得那麼漂亮啊,不過。。。”他頓了頓,然後問道:“怎麼我們剛來,她就走了?”
江允浩還沒有回話,卻聽到格爾丹雲笙在旁邊搭腔道:“那個阿珠和你有什麼關係?”她盯着江允浩問道。
“她是我逍遙哥哥的女人!”一直沉默不語的江邏終於爆發了,她剛纔看到面前這個囂張的女人摟着江允浩就來氣,再看到六六一臉落寞的離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她又問的張揚跋扈,彷彿江允浩是她的丈夫似地,更是再也無法忍受,於是死盯着格爾丹雲笙咬牙切齒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