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察覺到了祁小七的驚訝,於是走了過去,瞥了一眼她手裡的東西淡淡的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祁小七擡起頭看了一眼離恨,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收起眼中的那抹驚異之色,連忙把它遞給離恨,猶豫了一會,還是問道:“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
離恨接過來,放在手裡一看,只見是一件黑不溜秋的東西,上面寫着滄寒山莊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從外觀上看不就是滄寒山莊的令牌麼,離恨揚了揚眉,收進懷裡,什麼話也沒說,繞過祁小七,蹲下來查看起屍體來。
祁小七雖然好奇,但是這畢竟是和滄寒山莊有了聯繫,雖不說這令牌究竟是不是真的,但若是被鎮子上的人知道他們就來自這令牌上寫的地方的話,不知會不會什麼也不講就把他們抓起來用火燒了呢,據她所知這古時候的人就喜歡用烈火懲罰他們仇恨的人,燒了就一了百了,什麼罪惡啊,瘟疫啊全都灰飛散盡,祁小七縮了縮衣服,往手上哈了口氣,雖說這裡怪冷的,但是想一想要被大火燒死,她寧肯凍着,於是也自覺的什麼都不問,只盼回去後再找離恨細細打聽
。
離恨仔細的檢查着屍體,低吟了一番,然後擡起頭對福叔認真的說:“身上一滴血也不剩。”
“哇。。。”福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爬着走到離恨身邊,抓着他的衣袂,聲音就像一塊石頭落入枯井般沉悶,但也悲切的讓人心酸不已,“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抓住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我鎮子一個公道吧!”說完,他使勁往地上磕着響頭,在場的人無不動容,若是說離恨本來還不打算管這件事情,但現在卻義不容辭了,畢竟這件事情已經牽出了滄寒山莊,不管是真是假,他也要一追到底,於是點了點頭,默默的說:“你放心,今晚我們繼續留宿,定會找出兇手還你一個公道。”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那。”福叔又一個勁的磕頭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祁小七和江邏看的心酸不已,忙走到他身邊扶起了他。福叔擦了擦淚水,看了自己女兒的屍體一眼,嘆了口氣,招呼阿牛想辦法擡回屍體。
祁小七擡起頭,剛想走到離恨身邊,沒想到他卻故意轉過身向四周觀察着,她吃了閉門羹,心中不快,朝着離恨的背揚了揚拳頭,便氣呼呼的和江邏走開了。
回到福叔家裡,福嬸已經醒了過來,情緒也安定了不少,只是目光呆滯,面上沒有一絲表情,福叔也不敢把女兒已經死去的事實告訴她,只好一個勁的唉聲嘆氣。
“這福叔一家可是真夠慘的。”雲洛同情的說,“女兒被人殺了,妻子也處於瘋癲狀態,福叔以後的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麼過,唉,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纔好。”
“其實我倒有個好主意!”江邏說道。
雲洛愣了一下,他擡起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江邏一人,祁小七早已不知所蹤了,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於是悶聲問道:“怎麼就剩你了,祁小七呢?”
“小七說有事情要搞清楚,所以就走了。”江邏攤了攤手,涼涼的笑着。
雲洛雖然對江邏欠揍的表情很是不悅,但是剛纔聽他有好主意,也很是好奇,於是彆扭的轉過頭看着她問:“你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讓爺爺聽聽。”
爺爺?江邏撇了撇嘴,冷眼看着雲洛,“我的主意就是,你留下來給人當兒子。”江邏斜了一眼雲洛,見他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又忍不住火上加油,“我的主意是不是很好,嘖嘖,不要崇拜我拉,我也就是那麼隨便一想而已。”
雲洛嘴角抽了抽,惡聲惡氣的說:“好個屁!什麼破主意,一點實質性都沒有,而且—”他忽然側過臉湊到江邏臉上,江邏嚇了一跳,驀地後退了一步,可是雲洛卻也真真的看了清楚,真是個娘娘腔,他暗想,湊那麼近都看不到毛孔,皮膚細膩的連大部分女生都不及,果真是什麼藩王的孩子,養尊處優的,也難怪,哼!
而一邊的江邏卻微微紅了臉,心臟也不小心漏了一個節拍,當然不是因爲心動漏的,而是嚇得,況且從小到大還從未有除了父親以外的男人敢和自己鼻子貼鼻子那麼親近的,自是又羞又怒,要不是因爲面前這小子不知道自己身爲女兒身的實情,江邏心想,我肯定要把你的鼻子給挖掉才行,雖然她很是尷尬,但也很快恢復了冷靜,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粗着嗓子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
。。。”雲洛眼神閃了閃,早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他轉過身揚了揚手,“算了,我沒工夫和你閒扯!”
準格爾
阿珠在華美家裡休息了幾天,精神也好了很多,華美是一個可愛單純的女孩子,說話的時候也甜甜的笑着,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顯得極爲調皮,說起話來就像蹦豆子似地,噼裡啪啦的說個不停,雖然阿珠不會說話,沒法給她搭腔,但是她總會說的不亦樂乎,高興的時候還會毫無遮攔的哈哈大笑,這總會惹得她溫柔的額吉(母親)嗔怪的瞪她一眼,每當這時她總會扮個鬼臉,繼續對着阿珠嘿嘿傻笑。
也或許是華美的快樂感染了她,阿珠雖然心中仍舊牽掛江允浩是否開始應戰,但是多少恢復了微笑,儘管她的微笑看起來也恐怖不已,但是善良的華美從未表現出驚懼或者厭惡,漸漸地,阿珠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毀容的事實。
這天,華美照舊和阿珠聊着天,講着自己身邊發生的一些趣事,哈哈笑着。
“華美,你若是還這麼肆無忌憚的大笑,哥哥都要擔心你是不是要做個老姑娘了。”託桑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寵溺的看着華美。
華美轉過身看到託桑,臉上浮現驚喜之色,她跳下牀,蹦蹦跳跳的走到託桑身邊,嗔怪道:“哥哥,你都好久沒回來了,華美以爲你都忘記華美和額吉了呢。”
“哥哥怎會忘記我這個調皮搗蛋的妹妹呢。”託桑點了一下華美的額頭,然後走到正在縫衣服的婦人面前,恭敬的問安:“額吉。”
華美額吉擡起頭溫柔的笑了笑,問:“吃飯了嗎?”
託桑憨厚的一笑:“倒是吃了,不過很懷念額吉做的燜餅呢。”
華美額吉放下手裡的活,站了起來,憐愛的拍了拍託桑的肩膀,樂呵呵的說了句額吉這就給你去做,便邁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你看額吉多疼你。”華美嘟着嘴似乎在嫉妒,但是眼睛裡那絲笑意卻出賣了她。
託桑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走到阿珠身邊,關心的問:“不知阿珠姑娘好些了嗎?”
阿珠禮貌的報以微笑,點了點頭。
“哥哥,你把阿珠的情況告訴梅大夫了嗎?”華美笑嘻嘻的問。
託桑愣了愣,臉上忽然出現一霎那的空白,很快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幾天格爾丹可汗的病情似乎有所加重,情緒也不太好,我們都忙碌着照顧他的病情,倒是把阿珠姑娘的事忘了。”
華美氣鼓鼓的瞪了一眼託桑,“哥哥沒有同情心,是故意不問的。”
託桑被華美這麼一搶白,很是尷尬,他歉意的看着阿珠,“我。。。我真的是忘了。”
阿珠溫柔的擺了擺手,表示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