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雁翎花姑親自熬製的湯藥,然後又捂着被子出了一晚上的汗,祁小七的感冒已經好了一大半,雖然嗓子還是有些輕微的沙啞,但是頭暈腦脹的症狀已經消失了,現在的腦子清醒的很,陸紫煙和賽六六陪着她在院子裡曬着太陽,忽然一隻黑貓竄出來,衝到賽六六身邊。
祁小七本以爲會聽到賽六六驚喜的叫聲,然後喊一聲小黑,可是誰料賽六六騰地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嫌棄的怒道:“大白天的遇到一隻黑貓,真是太不吉利了。”她嘴裡埋怨着,待黑貓跑開,她才又坐回原地,看到祁小七盯着她,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於是乾笑了兩聲:“小七,你怎麼了?”
祁小七眼神閃了閃,掩飾的笑道:“沒有,只是看到你看到黑貓反應那麼大,忽然想到了你以前也是那麼討厭黑色動物的。”當她說完這句話,忽然驚詫自己爲什麼說了反話。
賽六六愣了愣,連忙點頭:“難怪呢,我說我怎麼那麼討厭黑色呢。”
祁小七陪着笑,可是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地方很是不對勁起來。
陸紫煙和賽六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可祁小七卻若有所思的低着頭聽着兩人談話,不再出聲。
“小七,你怎麼了,是不是困了?”陸紫煙察覺到祁小七的心不在焉,關心的問道。
“是啊!”祁小七連忙回神,然後伸了個懶腰,略有些不解的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感冒的原因,總像是睡不醒似地。”
“那我們扶你進去休息吧。”賽六六率先站了起來,走到祁小七身邊。
祁小七沒有反駁,順從的任由賽六六扶着。
陸紫煙也走了過來,扶着她的另一隻胳膊。
“怎麼了,剛坐了沒多久就要回去了嗎?”端着水走出來的雁翎花姑奇怪的問。
“小七說她覺得有點乏,我們扶她回去休息。”陸紫煙回答,看到離恨站在雁翎花姑身後,眼睛亮了亮,朝着他微微一笑。
“看着臉色不錯嘛!”雲洛從一邊走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祁小七,漫不經心的說,可是邁開的腳步透露出來他隨時會撲上前去扶住可能就要昏迷的祁小七。
“我真的有點困了,讓我回去休息好嗎?”祁小七擡起頭,可憐巴巴的說。
祁小七虛弱的聲音讓大家顧不得去探討她爲什麼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問題了,陸紫煙和賽六六架着她連忙進了屋,雲洛也跟在了後面。
雁翎花姑正要跟着進去的時候,離恨叫住她問道:“花姑,她爲什麼看起來還是那麼虛弱
。”
“感冒應該會出現精神不濟的狀況,休息一會就好了。”看到離恨緊蹙的眉頭,雁翎花姑心中曖昧的一笑:“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去熬藥,保準她明天活蹦亂跳的。”
離恨忽然注意到雁翎花姑眼裡泛着的那抹帶着八卦的狡黠之色,抿了抿嘴角,然後轉過身丟下句:“那就好。”然後就飛也似的離開。
雁翎花姑高深莫測的笑着,憑她二十年說媒看人的經驗,她總覺得離恨和祁小七還有云洛那小子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祁小七躺在牀上,然後蓋上被子,側過身子睡了去。
陸紫煙和賽六六見她好像很累的樣子,便不再打擾,轉過身正要離開時發現雲洛還像個木頭人似地杵在那看樣子打算常駐,陸紫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笑道:“不用擔心,感冒的人多少會有些懶散的。”
被陸紫煙說中心事,雲洛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色,他撓了撓頭,然後粗聲粗氣的說:“我纔沒有擔心,我只是怕她影響了咱們的進程,真是的,又是中暑又是感冒的,身體怎麼那麼差!”他眉宇間揉着淡淡的擔憂。
他的解釋反而讓陸紫煙和賽六六的笑意更深,她們二人曖昧的看着雲洛的自演自唱沒有打攪,直到雲洛說完才發現她們眼神裡透着的促狹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說法,於是沒好氣的說了聲:“我真的是這麼想的!”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陸紫煙和賽六六交換了一下眼色,輕輕的關上門離開了。
祁小七掀開被子,從牀上坐起來,若有所思的盯着門邊,思緒回到了沒穿越之前。
記得當時兩人正在上高二,帶着考試工具準備去參加期末考試,途中忽然竄出一隻黑貓,祁小七看到就破口大罵:“奶奶的,真倒黴,看到一隻黑貓,哦買糕的,這是不是預示着我這一次會考不好呢。”
而旁邊的賽六六卻沒有出現任何懊惱之色,相反非常高興的湊近黑貓,高興的喊道:“哇塞,好漂亮的小黑,通體都是黑色,太帥了!”
“六六!”祁小七不滿的喊了一聲:“咱們這是去參加考試,在路上碰到只黑貓是很不吉利的。”
賽六六卻滿不在乎的說:“小七,還虧了你學習那麼好,竟然還迷信這個。”
被賽六六這麼一嗆,祁小七也不好說什麼,拉起她的手說:“好了,考完再和你的小黑交流感情吧,現在咱們要趕着去考試呢,遲到的話就死定了。”
賽六六依依不捨的看了黑貓一眼,然後跟着祁小七跑開了。
回憶起往事,祁小七對於賽六六這個黑色小動物控的一些奇怪行徑還是忍不住發笑,可笑意還沒泛開,她的眼神又變得嚴肅,腦中忽然想到剛纔六六說的話,“難怪呢,我說我怎麼那麼討厭黑色呢。”
難道說人失了憶,就連喜好也會跟着變嗎,這一次見到黑貓是這樣,上一次見到江邏黑色的馬兒也是無動於衷,祁小七隻知道失憶的人可能會記不得以前的種種,但是這些根深蒂固的喜好也會連根拔起嗎,祁小七苦思冥想,卻怎麼也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忽然,腳步聲傳來,祁小七連忙躺下假寐。
雁翎花姑端着藥碗走了進來,她看到祁小七仍然睡着,於是輕聲喊道:“小七,起來把藥喝了再睡好嗎?”
祁小七本來就睡不着,聽到雁翎花姑的聲音,忽然想起來既然花姑也會醫人,肯定對於失憶這種情況多少也會有所瞭解,何不把自己的疑問告訴花姑,讓花姑爲自己解釋呢?想到這裡,祁小七連忙睜開眼睛,爬了起來。
雁翎花姑沒想到祁小七起來的那麼迅速,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好笑的搖了搖頭:“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我都禁不住要懷疑你剛纔是不是裝的。”
祁小七點了點頭,回道:“不瞞你花姑,我剛纔就是裝的。”
雁翎花姑只是開玩笑,可是沒想到祁小七會回答的那麼幹脆,有些無措的說:“小七,怎麼。。。”
“因爲我有一個疑問一直埋在心裡,卻怎麼也參不透答案。”祁小七顯得極爲苦惱。
“小七,”雁翎花姑頓了頓接着說:“花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花姑,你對醫術瞭解的多嗎?”祁小七忽然擡起頭,滿臉期盼的看着雁翎花姑。
雁翎花姑自信的笑了笑:“我雖然自嘆比不上北山曲公,但是也是從小涉獵,對於普通的病症自是不再話下!可是—”她狐疑的看向祁小七:“這和你心中的疑問有什麼關係嗎?”
看到雁翎花姑對自己的醫術頗爲自信,祁小七心下一喜,高興的點頭:“有關係,而且關係還很大。”她朝門外看了看,然後下了牀,打開門朝左朝右分別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偷聽,然後從裡面反鎖上門,折了回來。
“小七,到底是什麼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雁翎花姑看到祁小七鬼鬼祟祟的樣子,好笑的問。
“噓!”祁小七把食指放在嘴角,輕輕的說:“花姑,咱們說話小點聲。”
雁翎花姑似乎也被祁小七這詭秘的行爲帶動了,很配合的也極爲小聲的問:“好了,你說吧!”
祁小七把嘴放在雁翎花姑耳邊輕聲問道:“花姑,你懂得醫術,那你對失憶這種情況瞭解的多嗎?”
雁翎花姑見祁小七搞了那麼多事情原來是要問這個,心中嘆道,這個丫頭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看來是粗中有細啊,想要打聽六六的情況,可能又怕被六六聽到了傷心,所以纔會搞得如此神秘,於是欣然的笑了笑:“雖然不精,但是該瞭解的基本上都知道。”
“那失憶的人會連喜好也忘記嗎,就是那種根深蒂固的喜好。”祁小七問道。
雁翎花姑沉思了一會,回答道:“不會!像六六這種從懸崖掉下來摔到腦子的,她的失憶只是暫時性的,等血塊消下去後,很快就能恢復記憶,所以她的喜好更不會發生任何變化。”她回答完後,忽然愣了一下,“小七,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
祁小七一屁股癱在牀上,臉上籠罩着震驚的表情,愣了好久,喃喃的自語:“不可能啊!”